我们又回到了黑雾村,只是回到村子后,迎接我们的却是警察。
    公安局在黑雾村现场办公,挨家挨户地谈话,试图找到关于老王更多的线索。
    但是,令人不思可议的是,老王只是个孤家寡人,自从他出生在黑雾村,他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我和戚军、横肉男没敢回村子,只是在附近的镇上住下。
    一个星期后,公安机关撤走了,镇政府开始筹备选举新的村主任。
    一天夜里,我们回到了黑雾村,迎接我们的是那个曾经拿着鞭子送我去马家房子的矮个村民。
    他全名叫程朴,据说,他要竞选村主任。
    夜里,我们又回到马家的房子,我很惊讶,我问戚军:“大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戚军说着,关上房门。
    屋子里有我、横肉男还有程朴。
    戚军开始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他望着墙壁,我也用手试着推墙壁。
    不一会儿,奇迹发生了。
    我看到通往厨房走廓的墙壁有些松动,戚军又使劲一推,一块砖被推了进去。
    这时,厨房地板中间裂开了,我注视着那里,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居然是一个秘密的通道。
    我以前只有在电影中看到这样的情景,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戚军拿出强光手电,猫下腰,第一个走了进去。
    横肉男紧随其后,钻了进去,他进去后,我也进去了,程朴走在最后。
    他在后面,我总感觉有点别扭,我担心他会加害我们。
    地道的台阶很简易,我们钻进去后,我发现这里面黑洞洞的,戚军在前面拿着强光手电,我就跟着那束光走,可是没走几步,我的头就撞到了地道的上壁,那声音很响,我估计头上早已鼓起了大包。
    我想问一些关于地道的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朴紧挨着我,我走得稍微慢一点,他的头就顶住我的屁股,我回头看他,他满脸堆笑,笑里藏刀。
    我们在地道中大概走了十分钟,到达一个略宽敞的区域,戚军停下脚步,拿出火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
    这回,我终于看清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处长宽在五米,高近二米的场所,到处是泥土的潮湿味还有霉味。
    戚军坐下来,对程朴说:“他还没到吗?”
    “没有,再等一会儿吧!”
    “我们等谁?”
    “等花豹。”戚军说。
    我们等了一会儿,我看到地道的另一端,有一丝光亮,那亮光晃来晃去,向我们这边移动过来。
    我仔细看去,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他戴着一个京剧曹操的白色脸谱面具,他坐到戚军的身边,戚军与他亲切的握手,“大哥,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个男人很冷漠,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从戚军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坐直,把面具摆正,然后,叉起了胳膊,跷起二郎腿,“你说怎么办吧?”
    戚军一听这话,脸都吓得铁青,慌忙跪了下来,“大哥,这次是我们失误,这是我的责任,还有那个玉香小丫头片了。是她骗了我们,我们真是罪该万死。”
    “来个痛快的吧!”男人轻轻地说。
    “好啊!”戚军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刀,他双眼注视着刀子,眼含泪水,说“大哥,事已至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刚要把刀子刺入自己的身体,他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那人是横肉男。
    “大哥,你不能这样,我们离不开你。”说着,横肉男哭了,他跪了下来,向男人乞求:“我愿意替大哥受过。”
    “这不是谁替谁的问题,这是行规,是纪律,你们懂不懂?”男人忽地站了起来。
    他可能最开始忽略了我这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他慢慢地向我走了过来,面具背后的他发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
    “你怎么不下跪为戚军求情?”男人语气恶狠狠的。
    “大哥,如果你想杀他,早就结果了他的性命,还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我没有退却,没有站起来,依然坐在那里,我注视着那张白脸谱,我不知道脸谱背后的人是谁,我有种预感,戚军不会轻易地死在这里。
    男人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戚军垂头丧气地跪在那里,我不知道男人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但是,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们现在四个人,却要怕他这和一个人呢?
    还有,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男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有点熟悉,我拼命回忆起脑海中遇见的所有的人,仍然想不起来。
    他又说话了,“你们知道,这次失败意味着什么吗?”
    “你们不要为我求情,也不要罗嗦了。我还是一死了之吧。”戚军仍然要用刀刺自己,我没有去拦他,我感觉他说话很假,他们这是在演戏,究竟这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要取得什么样的效果,我不知而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这出戏,十之八九是演给我看的。
    他奶奶的,这个男人说话实在不中听,有些装腔作势,还带了个面具。
    我有一种大胆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是花豹,最多,他也就是一个跑龙套的。
    我站了起来,向他走了过去。
    男人转过身,身体正好与我相遇,我挥起拳头,对着面具就是一拳。
    男人被我打倒在地,我上去就是一顿踢他,“敢欺负我大哥,你找死啊!”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戚军赶紧上前拦我,横肉男也从后面抱住了我。
    而程朴那家伙,却躲在一边,一言不发,坐山观虎斗。
    戚军把我拉开时,我还在用脚踢着面具人的脑袋。
    昏暗的地下通道内,面具人被我打倒在地,透过蜡烛和手电微弱的光亮,我看到那家伙的面具被我打得变了形,他踉跄地支撑起身体,靠在墙角,喘着粗气,一只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刀子。
    他站了起来。
    我的胳膊被戚军和横肉男死按住,男人拿着刀,站起来,慢慢地走向我。
    我看到刀尖冒着直直地对着我,我扎挣着,可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天哪,这是一个阴谋,我再看看戚军和横肉男,他们面无表情。
    就在男人拿刀刺向我的那一刻。
    他们按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我抬起一脚,就踢飞了男人的刀子。
    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又一次打倒在地,“不就是一点点货吗?至于你这样吗?我的大哥只有一个,那就是戚军。”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男人突然改变了腔调。
    这句话太熟悉了,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面具,我嘿嘿地笑起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我刚要用力拉那面具,戚军却用手拦住了我,“在天,事可而止吧!”
    “是啊!他毕竟是大哥!”横肉男也说。
    “他是大哥,你们以前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吗?”我问戚军。
    戚军摇了摇头,“我和他以前只是电话联系,没有他的支持,也就没有我们的生意。”
    “你确定他就是花豹?”我问戚军。
    “可能吧!”戚军也不置可否。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他是谁?”我再次把手伸向了他。
    他挣扎着,双手捂住脸,我抓住面具,我说:“松手?如果你真是老大,你就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就不会吓得像个胆小鬼。”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一个硬东西顶住了我的头,我回头一看,是程朴,他手里正拿着一把枪。
    程朴眯着眼睛,脸上露出轻蔑而阴险的表情,“住手!把你的爪子拿开!”
    “你要干什么?”戚军大喝道。
    “大哥,他是警察,你们还不相信吗?老王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没有他,我们这批货怎么会被警察发现?”程朴声泪俱下。
    戚军推开了程朴的枪,我这才看清,那是一把自制手枪,打钢珠的。
    “如果他是警察,我早就死了几十回,上百回了。他救过我的命,你们知道吗?还有,你看今天,他又是怎么做的?”戚军推开程朴。
    我也放开了脚下那个男人,他被戚军扶了起来。
    刹那间,场面平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开始咳嗽,好像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他坐在一边,他很热,把面具也拿了下来,用来扇风。
    我终于看清他的脸,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小海。
    我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小海,怎么是你?”
    “在天,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忘记了?”
    “我真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花豹?”
    “我不是花豹,说来话长,我出狱后染了毒瘾,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他们给我戴上了面具,让我扮成花豹,没有办法。”小海掉下泪来,戚军看着我,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在天,我们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哥,我对你忠心耿耿。”我扶起小海,我以前还曾猜测过,他有可能是卧底警察,看来他不是。
    突然,戚军挥起拳头,使劲砸向地道的墙壁。
    “我真是对不起大家!我怎么向大家交待啊!”戚军懊悔至极。
    “对不起大家?这大家又是谁呢?”
    “你知道你们拿走的钱是哪儿的吗?”程朴抓住我的手,他眼中充满着怒火,“那可是我们全村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什么?村民的钱?”
    “当然,那是我们集资的。戚哥,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您也会翻船。”
    “那花豹又是谁呢?”
    “他是我们的老板,他控制着这里的一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程朴说,“我们会接受他的指令去做事。”
    “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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