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很好,葡萄藤沿着葡萄架一路向上蔓延,攀上了院落顶部的木架,一串串绿油油的美人葡萄垂吊而下,层层冰锥包裹在最外面。
    千百冰晶裹绿意,白茫茫大地,屋檐下两个藤椅上有美二人,壶里奶茶散着热气,火炉烧的正旺,一团黑白毛球缩在炉子旁睡觉。
    “他们今晚就不回来了?”木若懒懒打着哈欠。
    “应该不,他们明天好像直接去接新娘。”
    洛雨喝了口手中的奶茶,暖暖的。
    “他们这个叫什么?单身party?”
    “商量茶。”
    洛雨捧捧手中的热茶,“也就是那个意思啦。”
    和陶光夏澜在x省玩了几天,木若他们受邀参加两人的婚礼,就在明天,今晚是新郎结婚前最后的单身晚宴,新娘这边也邀了女性好友小聚。
    对过去状态的正式告别,仪式感挺强,还有他们那据说会从早跳到晚,自己参与了大部分设计的婚礼,这让木若感受到了一种朝气。
    叫什么来着?
    对,青春和爱意。
    现在多少年轻人的婚礼,全交给婚庆公司操办,自己和父母只过来走个形式。
    和他们搭伙将就的空壳婚姻一模一样,让局外客看了都心生无趣。
    酒桌。
    大局宴早散了,陶光哥哥招呼着各位男士休闲娱乐。
    一处私人住宅内,只有陶光,周清海,邬川,叁个人。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陶光手里夹了根快燃尽的烟头,问左手边的邬川。
    “嗯。”
    “不走了,大家伙都在,走什么?”
    他笑。
    拿了几颗圆滚滚的紫葡萄玩弄似的高高抛弃,又用嘴接住,慢慢咀嚼,惬意闲适。
    “这不你还要娶新娘子么。”
    陶光掐灭了烟头,也开始剥起葡萄。
    “方那边动作很快,应该过不了多久,不止西南片区,其他地方,甚至x省,都要被卷入风浪。”
    周清海吐了口烟圈,笑。
    “陶光你说这话,现在x省难道就不在?”
    北美市场开拓受阻,大陆东南、西南两大片区各大本土巨头的突然针对,丘禾集团,怕早已首当其冲。
    “所以人不是溜了么。”
    邬川笑,吃着葡萄,调侃陶光。
    “溜得贼快。”
    周清海笑,“人家那叫跨区域协调发展。”
    陶光懒得理两人的打趣,接着说。
    “佛锡拉加铁路公司那边,我们公司前段时间和他们交涉过了,最后调查发现,那个公司,和陈文孔恐怕脱不了干系。”
    邬川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那这边动作也快了,毒瘤不连根拔起,后续竞标会更麻烦。”
    “M国那段铁路确实……”
    太过重要。
    能源物资输送要道,如今八面虎狼围绕,漂亮国的能源围堵战,如何彻底解局。
    合纵连横,确保政治安全独立;打好经济贸易战,保证本国货币不受威胁;管道,铁路,港口,空输,多方开路,为最后的万不得已铺路。
    还有国内能源公司的出路。
    有产量,有优质货物,但是还没打通渠道就被彻底堵截在海外市场门口,别说什么产品优势价格优势,门都进不去,还谈什么优势。
    丘禾这次就被人临门一脚,堵在了北美市场之外。
    “就是金叁角那块,乃至整个东南亚,局势都太乱了。解决了一个佛锡拉加,你信不信,明天又会蹦出来一个斯斯拉加,阿拉斯加。”
    周清海回答陶光。
    “对待墙头草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威慑。小孩子都知道,当大人扬起巴掌的时候,最好就不要再顶嘴了。”
    邬川又接道,“的确,但M国确实是一直乱到现在的,殖民期结束后先是几场大战,之后军阀草莽四起,各分天下。随着几个邦州的相继独立,中央政府几次集权都以失败告终,还不断被威胁挑衅。现在的他们,想要解决国内矛盾,是个大问题。”
    对于内乱,解不解决,怎么解决。那当然是别人国家的事,种花向来以仁义处世。仁善天下的儒家文化早已深深从本土烙进了东亚,甚至整个东方。
    别国国事,只看只听,只在需要时施以援手,绝不胡乱干涉。
    不像某个太平洋的警察,全世界就它管得最宽。
    陶光笑着看了眼周清海,“所以,才会有大马的港口事件,是对另一只土海霸的警告,也是威胁。”
    邬川笑。
    “海峡那么长,不是非得停那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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