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事情已?成定局,自己再怎么辩解都无用了。
    魏循眸光一转,生出了干脆承认错误装可怜博同情的戏码。
    他在塌边坐下,悲戚的望着尹宛,“抱歉,宛儿,既然都这样了,孤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了。”
    尹宛见?他过来,早就吓得躲到了榻尾。
    婚前遇到这种事她敢大声呼救,如今已?经成婚,心?里有了顾虑,也不敢喊叫。
    只想着靠耍嘴皮子将他撵走,怕被?人看见?叫魏衡多想。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了,变得开始在意他的想法。
    太子见?她没有喊叫,觉着自己有戏,忙趁热打铁,“宛儿,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当时鬼迷了心?窍才会?与谢芝那女人在一起,也不该觊觎兵符。你知?道的,我这个太子其实当的并?不安稳,每日都战战兢兢的,所以我才想着娶你得个靠山,好?助我顺利登上帝位。”
    “后来你走了我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所以这才不远千里前来寻你,想与你说说,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阿循好?吗?阿循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那伤你之事,我发誓,往后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事发生的,求你回到我身边吧。”
    他为了哄她,连平日里最引以为豪的称谓都给省了去,可见?确实下了狠心?。
    可是尹宛已?经不是以前的尹宛,又怎会?信他的鬼话。
    她冷冷笑道,“殿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是白王殿下的人了,与太子殿下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犯蠢,也不会?再受你蛊惑。”
    “你快出去!!!”
    是他五弟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在意这些。
    魏循像从前那般微笑着看着尹宛,朝她伸出一只手,“我不在乎你是否是清白之身,我在乎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这个人,还有你的心?。宛儿,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还真别?说,这太子人模人样求人的时候看上去倒还挺像那回事的。
    若是给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他当真是个重情痴心?之人。
    可尹宛知?道,他说的再好?再深情,内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不可能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尹宛很是决绝的说道,“以前那个尹宛已?经死了,死透了!”
    她竟然还是这般不近人情。
    自己费劲巴拉说了一大堆居然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魏循的耐心?一下子便耗了个一干二净。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也不允许有人忤逆自己。
    瞬间,脸色大变。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盯着尹宛,恶狠狠道,“孤的耐心?是有限的,方才孤已?经低三下气的与你说话,可你却不领情,那就别?怪孤不讲情面。”
    话毕,他便伸手要去抓她。
    尹宛恨他,怨他,同时也惧他。
    见?他竟然真的不要脸乱来吓得脸都白了,抄起榻上的软枕就往他身上砸。
    那会?儿理智还在的时候她还想着不能打太子,怕引火烧身。
    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打便打了,还要狠狠的打。
    她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儿揍他,直打的太子忙用手护住头?。
    昨日与魏循比武之时伤的较重,脸上到现在有些红肿,尹宛便照着那处用劲儿。
    太子向来金贵怕疼怕的要命,赶紧护着自己的伤处。
    尹宛便趁他护头?的空隙,从榻尾跳了下去。
    魏循情急之下,伸手去抓她的衣裳,一下子便抓住了尹宛的裙摆。
    一个往前拼命飞奔,一个往后死命拽。
    两厢一使劲儿,自然是前头?那股力量抵不住后面那股。
    弄的尹宛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冬日的地面十分冷硬,挨着地面的瞬间,她便感觉身子像是摔散了架似的,连喊人的力气都没了。
    魏循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如此境地还不收手,还想去碰她。
    尹宛怕他怕的要命,顿时吓得哭了起来,用微弱的力气吼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滚开!”
    一边制止,一边想着魏衡快来救我。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
    魏循来都来了,又怎会?说滚开就滚开。
    他在尹宛面前蹲下,伸手勾起她脸颊上的一地泪珠在眼前看了看,笑的很是阴险,“尹宛啊尹宛,你不让孤过来孤偏要来。你早该是孤的人,那时候是孤怕你有顾虑才没有动手。孤如今可是后悔的很,后悔没要了你。今日趁着你那懦弱的夫君去办事了,孤便过来与你好?好?的享一享那风花雪月之事,可好??”
    他将那滴泪水喂进?口中,啧啧嘴咽了下去,而后伸手去扯她衣襟。
    便在这时,从门外忽然飞进?来一把?利刃,直直的穿过魏循的衣袖,插到不远处的柱子之上。
    那利刃飞过来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下子便将他也带着摔在了地上。
    随后,有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人着一身绯色圆领衣袍,内里白襟盛雪,将其衬的唇红齿白,煞是俊美无俦。
    他几步跨到尹宛面前,将她抱了起来,心?疼道,“小心?肝儿,夫君来晚了,都是夫君的错,是不是摔疼了?”
    尹宛惊惶的看着他,“不,不疼,你不怪我与外男同处一室吗?”
    魏衡都要心?疼死了,还管什么外男不外男的。
    反正?不论如何,他的宛宛是不会?错的,错的都是别?人。
    “怎么会?怪你,夫君疼你还来不及,这回是夫君疏忽才又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夫君往后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的。”他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轻声哄她,“别?想那么多,将一切都交给夫君吧。”
    尹宛在他怀里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程度的安全?感,她将脸贴在他胸口呜呜咽咽的哭着,“夫君你真好?。”
    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魏衡已?经成为了自己这辈子不可或缺的人。
    若不是魏循,都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她抱住他,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觉察到怀里的小人儿将自己缠的紧紧的,魏衡喜欢的心?都要化了。
    他用大手抚着她的后背,说道,“小心?肝儿先在为夫怀里歇一会?儿,等为夫处置了这个臭鱼烂虾再来伺候你。”
    尹宛哼哼唧唧的应了一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
    彼时,魏循的衣袖还被?钉在柱子上,人也还没起来。
    那剑扎的太紧,他拔不出来,只能去扯衣袖。
    魏衡沉着一张脸走过去,单手不费吹灰之力拔出那剑,将其抵在魏循脖颈说道,“魏循,你竟敢动我的女人,是想死吗?”
    第87章 087
    长剑抽出的一刹那, 让衣袖失了束缚,魏循还?没来得及收手?,顿时便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哎哟了一声, 连忙撑着地面站起来,去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
    摔倒爬起来哪里能快的过挥剑的速度,才堪堪翻过身来,还?猫着腰没站直呢,脖颈之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利刃。
    那剑刃光洁锃亮, 泛着寒光, 将他?那张自诩冠绝整个大晋的俊脸整个都倒映在?上面。
    这还?是?首次, 让魏循看见了自己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一面。
    神色慌乱, 面目狰狞, 薄唇大开?, 呼吸急促, 像是?八辈子没有吸过空气似的。
    他?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快速转过头, 抬目望向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
    “你想干什么?孤是?大晋的太子, 你敢对孤动手??”
    魏衡此刻站的笔直,即便单手?抱着个?人,也丝毫不显吃力。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魏循, 眼底满是?杀意。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眼瞎吗?”
    他?竟敢说他?眼瞎?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魏循都要气炸了, 恨不得马上就去奏请宸帝处决他?。
    只是?奈何?现在?身处凛州,根本无法做到, 所以只能靠自己的太子威严来压迫他?。
    魏循坚信魏衡即使?再生气都不敢动自己分毫, 于是?便用肩膀抬着那剑往起站。
    可才刚刚直起身子,就被魏衡用那剑一下子给拍了回?去。
    这回?可不像刚拔剑那会儿, 还?能手?脚并用撑着站起来,被再次一压,整个?人一下子跪倒在?地,根本再没了起来的机会。
    他?就那样规规矩矩的跪在?魏衡面前,还?不能移开?身子,只能被迫看着他?的腿。
    堂堂太子向来金尊玉贵,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顿时恼羞成怒吼道,“魏衡,你竟敢对孤不敬,孤要杀了你!”
    话音一落,头上忽地传来一声嗤笑。
    “杀我?”魏衡轻蔑的看着这个?手?下败将,“你还?是?先擦擦眼,搞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境地再来说这些吧。”
    方才说出‘你想死的话’时,他?就已经打算与这位二皇兄撕破脸皮,根本不再惧怕他?分毫。
    这次的事不论怎么说都是?魏循不占理,当真要闹到父皇面前的话,他?相信自己绝对是?不会输的。
    若是?万一父皇为了偏袒魏循惩罚他?,那他?便让这位做梦都想登上帝位的人名声扫地,从此与那九五之尊之位无缘。
    看看谁比谁更狠。
    他?确实够狠,话里话外?硬气十足,根本不将他?这个?皇兄放在?眼里。
    瞧着这位向来懦弱的五弟忽然这般强硬,魏循有一瞬间的失神。
    低头瞥了眼他?手?里的长剑,想着这人怎么回?事,离了京都怎会忽然变得如此厉害。
    其实从小到大,魏循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外?强中干,是?个?不折不扣的纸老虎。
    但是?纸老虎那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老虎啊,怎么着都比魏衡那只小绵羊厉害吧。
    可是?今日是?怎么回?事,小绵羊看着并不像小绵羊,更像是?一匹深藏不露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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