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财经媒体整理了宁氏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十宗罪,让业界哗然。
    不久前财力雄厚的集团,顷刻间风雨飘摇,股价跌到最低点。
    景沅看着这些新闻,触动很大。宁谨再怎么说也是宁氏的太子爷,父母做的脏事宁谨应该有所耳闻吧。
    他默默叹口气,希望当年的案件尽快水落石出,还纪晏父母一个公道。
    最近两天,纪晏经常被警方传唤。当年的事太复杂,追溯起来时间又很长,调取所有证据将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
    估计纪晏彻底闲下来,还需要很久。
    这天中午吃饭时,陈天见景沅闷闷不乐,好奇地问道:“景少爷,今天饭菜不符合您口味吗?”
    景沅摇头,撂下筷子托着腮:“叔叔,您说我要不要作为人证出席呢?这样案子处理起来,会不会快一些?”
    陈天劝他:“纪总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您,您就踏实在家里等信吧。”
    景沅自然知道纪晏不愿透露自己是人证的原因。无非是担心宁家势力雄厚,日后打击报复。
    他垂着脑袋,蔫啦吧唧地回到卧室。
    今天律师那边传来消息,宁氏请的律师很厉害,跟纪晏这边不分伯仲。吴成又不肯认罪,案子暂时陷入僵持。虽然多方证据证明宁曌夫妇和吴成与谋杀案有关,还是缺了直接证据。
    景沅替纪晏忧心,又无人倾诉,从保险箱中取出日记本,慢吞吞记着。
    大约过了半小时,陈天敲门。
    他没多想,喊了一声:“进。”
    “景少爷在写日记吗?”陈天端着厨房做的甜品,放在茶几上。
    景沅赶紧合上:“喔。”
    陈天原本对那日记本不感兴趣,但景沅紧张的神色让他逐渐好奇。
    写日记而已,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是您最喜欢吃的燕窝双皮奶。您要是饿瘦了,纪总该难过了。”
    这句话很有效,景沅纠结很久,乖乖跑下床,端着双皮奶咕嘟咕嘟吃起来。
    “很好喝,再要一碗。”
    “好的,景少爷。”
    临走前,陈天又看了眼那本日记,默默关门。
    ……
    傍晚,喝了两碗双皮奶的景沅开始打起瞌睡。他最近警觉很多,特意将日记本锁回保险柜,才放心地睡觉。
    天刚暗时,庭院里响起汽车引擎声。
    景沅睡得迷迷糊糊时,纪晏与陈天来到他的房间。
    陈天正在跟纪晏汇报他一天的进食,简直事无巨细。
    景沅处于半梦半醒,能依稀听到。但他又懒得睁眼,索性继续睡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乏得厉害。
    “景少爷担心您,还想出庭为您作证。”
    望着景沅安静柔软的睡颜,纪晏心疼地帮景沅掖好被子,轻轻叹息:“这个想法坚定吗?”
    陈天:“提了一句,我劝了劝他。”
    纪晏微微蹙眉:“宁曌的势力比我们想象之中的还要大,隐患不除,让景沅暴露,后果很严重。”
    陈天赞同地点头:“这案子估计还要扯皮一阵。万一让宁曌东山再起,我们集团不好过了。”
    纪晏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对了。最近景少爷在写日记,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人看。您有注意到吗?”陈天打算说些轻松的,让纪晏调试心情。
    可纪晏的反应,却很出乎他的意料。
    “嗯,看过了。”纪晏语气平淡。
    陈天很好奇了:“景少爷写的什么?”
    纪晏悠悠道:“关于他本人的,惊天秘密。”
    睡梦中,景沅脊背生出一层冷汗。
    纪晏知道他的身份了?
    第56章
    春日的气息在这座城市慢慢降落。纪晏说景沅的卧室要开始通风,每日下午家里的佣人都会帮景沅打开一扇小窗。
    今天,估计佣人忘记关了。
    纪晏坐在床边,察觉到一丝凉意。
    他墨眸微蹙,起身去关窗。
    借着这个时间,景沅猛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紧张。
    这时,纪晏的手机响起。担心打扰景沅,纪晏特意出去接电话。
    卧室里,只剩景沅一人。
    他撑着柔软的床悄悄起身,脊背处弥漫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纪晏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没有戳穿他?按常理来讲,这种难以解释的穿书行为,难道不令人恐慌吗?
    又回想起两人在上次宁氏年会时,关于七星级酒店的讨论,景沅恍然大悟。
    那时,纪晏应该就识破他的身份了吧。
    或者说,更早。
    纪晏前后口径不一致,并不是记错了,而是故意逗他。
    景沅失魂落魄地抽抽鼻子。
    今天下午他贪睡,忘记关窗,睡觉时受了疯,鼻子有些不通气。
    嗓子微微发紧,景沅咳嗽两声,复杂的情绪袭上心头,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巧这时,卧室门被推开。
    纪晏迈着长腿,走到他身边:“醒了。”
    景沅点头,乱糟糟的头发凌乱地搭在白皙的额前,看着心事重重。
    “想什么呢。”最近几天,纪晏很累,和景沅聊天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他缓缓靠近景沅,将银丝眼镜摘下时,顺势搂住景沅。
    怀里的人像个小火炉,烤着他的体温,同时让他在忙碌的一天中享受难得的放松。
    “没想什么。”景沅摇头,侧耳贴着纪晏的胸膛。
    纪晏以为他还在念着出庭作证的事,低声朝他说:“父母的案子已经重审,吴成虽然嘴严,但我已经找到他的软肋。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会把东西全吐出来。”
    景沅扬起头:“吴成的软肋?”
    纪晏点头:“嗯。”
    景沅喃喃自语:“纪晏,每个人都有软肋吧。”
    “你的软肋,是什么?”
    面对景沅突然的提问,纪晏认真思考:“截至目前,是我父母的事。”
    景沅没觉得意外,垂眸思考自己的事。
    他先前,最关心的,恐怕就是自己这条命。现在的话,他不太清楚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纪晏手掌缓缓揉着他的头,声音疲倦:“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
    听到这句话,景沅满眼期待地抬起眼睛。
    “带你去环球旅行。”
    “喔。”景沅收起眼睛里的失望,将脸颊完完全全埋进纪晏的胸膛。
    “好了,我们去吃饭。”
    纪晏牵着他,路过刚才那扇未关的窗户时看了一眼,吃完饭后特意提醒陈天安排一些做事细致的人好景沅。
    吃饭时,景沅咳嗽好几声,听得纪晏频频皱眉。
    他担心这次的病让景沅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变差,特意请医生过来帮景沅把脉调理。
    躺在床上,景沅自己也感觉很不舒服,喉咙干涩沙哑,疼得厉害。
    医生开了很多风寒的药,他光听着就苦得厉害。
    本来纪晏想多陪陪他,但律师团队晚上临时跟他预约通话,将他安顿好后,纪晏匆匆离开。
    这一晚,景沅做了很长的梦。
    梦中,纪晏父母的案子圆满解决,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春分时,他与纪晏一起去领了小红本,从此过上童话里的生活。
    ……
    翌日,景沅起床后身体轻松许多,没有昨晚那么难受。
    因为他生病,陈天将早餐送到他的房间,景沅套了件宽松的白色毛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端起牛奶小口喝着。
    他喜欢甜的,每次厨房给他准备的牛奶里,都会放一些生牛乳和糖,这样喝起来口感会更好一些。
    脑袋里不知不觉又浮起昨晚的梦。
    景沅没忍住好奇心,悄悄问陈天:“叔叔,您知道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吗?”
    虽然这句话问出来很害臊,但景沅心里实在痒痒,至少让他知道婚礼在几月份也是好的。
    陈天一怔:“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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