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不知晓的罢。
    正如他自己也曾做了那?种梦,亦只看见了一幕幕片段,却不知期间大昭何时何地会发生天?灾。
    崔幼柠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若这事是?真的,谢溪毕竟是?你亲表兄,你要提醒他么?”
    宁云简沉吟片刻:“感情?之事最忌他人插手,还是?看看他们自己有?无缘分罢。你我十月不去江南了,朕让人盯着孙芸,看看她会不会出逃,又会不会躲去江南,再算着日?子让南郊的百姓转移至别处,瞧瞧会不会发生山崩。”
    “嗯。”崔幼柠轻轻啃了啃他的喉结,“却只怕你届时若真看见你表兄呕血不止,会于心不忍。”
    “他是?武将,身强体壮,呕点血不算什么。朕至多明年春下江南巡访时带上他,旁的全?看他自己。”宁云简闷哼一声,眸光暗了暗,昂起头捧着她的脸送至自己脖颈处,喉结上下一滚,哑声开口:“再咬一咬朕。”
    崔幼柠依言启唇含.吮,却不敢太用力弄出痕迹,否则明日?朝臣就都知道她做过什么了。
    她没?啃多久就停下,因着宁云简忍不住了。
    他声音哑得厉害:“想在何处?御案?妆台?窗边?金柱边?还是?其他地方?”
    崔幼柠:“……就不能在床榻上么?”
    宁云简抿了抿唇:“你答应了。”
    “……”
    宁云简笑着将崔幼柠抱起来颠了颠,尔后大步走向龙床,声音轻而?缱绻:“听娘子的,你我在此处。”
    但这回他却没?立时欺过来,而?是?下床去不知何处捧了个匣子回来,从中取出个玉制的精巧玩意。是?两?颗玉.球,中间以珠线相连,也不知其中有?什么机关,两?者?靠近时其中一颗竟不停颤动起来。
    见崔幼柠疑惑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玉,宁云简好心向她解释:“这是?番邦上贡的好物,朕助你试试。”
    何意?
    崔幼柠眼睁睁看着他将那?颗会动的玉珠送入,再将另一颗贴近。
    她立时战栗着攥住了宁云简的衣袍,颤声道:“取出来。”
    宁云简低头温柔地亲着她:“不。”
    于是?她立时去抢那?根珠线,却被宁云简制住,挣脱不开。
    宁云简一手制住她双腕,一手捏着玉,垂眸欣赏她反应。
    崔幼柠受不住,不禁羞愤大哭:“我讨厌你……”
    宁云简立时俯身堵住她的唇。
    待她无力发软,宁云简将玉轻轻拽出,望着其上包裹的晶莹,低低笑了笑,凑她耳边轻声开口:“不是?挺喜欢的吗?”
    崔幼柠瞬间捂住耳朵。
    宁云简却不肯放过她,将她捂耳的手扯下来:“好用吗?”
    “……”崔幼柠咬牙切齿,“宁云简,你别太过分!”
    宁云简恬不知耻地继续道:“玉好用还是?朕好用?”
    “……滚!”
    宁云简挑了挑眉,用帕子将玉擦净后放回匣中,再将匣子丢去一边,尔后引开她双腿欺了过去。
    颠荡之中,他看着崔幼柠娇颜之上晕开的酡色,听她细细的喘和猫儿似的嘤咛声,稍显得意地挑眉笑了笑,愈发卖力:“看来还是?朕好用。”
    *
    崔明柔颇觉有?些难熬。
    谢洵每隔一日?便要拉着她云雨,每每都从夜里到次日?天?明,在里面埋上许久才肯抽离。
    她哭着拒绝,谢洵却冷着一张脸说要自己再给他怀个孩子。可明明有?许多回他都故意弄在了外面,就算是?在里面,也每每一结束便帮她沐浴,哪像是?急着要孩子的模样?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到了十月初二,是?谢洵兄长宣平侯世子谢溪的生辰。
    因血襟司太过机密,指挥使又是?其中最重?要的官员,是?以谢洵是?被天?子赐府另住的。
    但谢世子生辰,谢洵自然要带着她回宣平侯府为谢溪庆祝。
    谢氏两?子其实感情?并不深厚,倒不是?性情?合不来,只因谢溪与谢洵少?时被双双掳走,十八十九岁才被寻回,并未在一处长大。
    谢溪与谢洵一样不爱笑,但望向他夫人孙芸时却眼神晶亮,温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孙芸是?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处事圆滑,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崔明柔望着孙芸膝前那?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儿,忍不住上前躬身去瞧,声音下意识放柔了几?分:“好可人疼的孩儿,叫什么名字呀?”
    “瑾呈,谢瑾呈。”孙芸笑着帮一岁的儿子回答,“陛下赐的名字。”
    见崔明柔的眼睛都快挪不开了,孙芸善解人意地低头对儿子说:“叔母很喜欢你,去抱一抱叔母好不好?”
    小瑾呈继承了谢氏一脉的矜傲冷然,闻言小脸绷紧,漂亮的眼眸中闪过几?丝挣扎,却仍是?选择听从娘亲的话,眼一闭心一横,视死如归般朝崔明柔张开短短胖胖的双臂。
    崔明柔心跳如雷,小心翼翼地俯身抱他起来,将那?小小软软的身子拥入怀中后,瞬间就红了眼眶。
    谢洵站在崔明柔身后默默看着她。
    待宴毕回府,谢洵挥退下人,走到妻子面前。
    崔明柔见谢洵目光沉沉,顿时有?些紧张,只恐他是?因为今日?见到自己抱侄儿,想起被她一碗堕胎药杀死的孩子,要找她算账。
    谢洵见崔明柔一直发抖,抿紧薄唇,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怕我做什么?”
    崔明柔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谢洵闭上眼,将崔明柔拥紧了些:“是?不是?很难过?”
    崔明柔一怔。
    谢洵吻了吻她的头发:“孩子是?在你腹中怀的,即便你是?自愿喝的药,定也会难过,是?不是??”
    崔明柔哽咽难言。
    谢洵感觉到肩上衣料洇湿,伸手抚摸她的头:“那?时喝药后疼不疼?”
    崔明柔顿了顿,摇了摇头。
    谢洵眼角发红:“骗子,堕胎哪有?不疼的?”
    听到这句话,崔明柔眼泪簌簌而?落,粉唇颤动许久,忽地改口道:“疼。”
    她声音发颤:“好疼。”
    说完这两?个字,崔明柔攥紧丈夫衣袍,指节用力到发白,放声大哭。
    谢洵心如刀绞。
    *
    谢溪自浴房出来,朝坐在床沿的妻子走去,垂眸瞥了眼睡姿乖巧的儿子,压低声音道:“睡着了?”
    孙芸点头。
    谢溪抿了抿唇,俯身将孩子轻轻抱起来交给婢女。
    婢女与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那?一瞬,他立时回身大步走向妻子,猛然将她压在身下。
    孙芸用手抵着他肩,故作疑惑道:“做什么?”
    “芸儿,好芸儿。”谢溪眼中的矜傲全?然消失不见,只余情?意与欲念。他低头蹭了蹭妻子的脸,语气讨好:“今日?是?我生辰,可怜可怜我罢。”
    “哦?生辰呀……”孙芸声音含媚,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顺着他腰线往下划,戳了戳,听见他瞬间粗重?些许的呼吸声,抬眸冲他甜甜一笑,“好罢。”
    谢溪如蒙大赦,再难自持,立时欺了过去。
    久旱逢甘霖,谢溪难免粗.暴了些。
    “轻点。”孙芸素手抚上他的脸,嘤咛着开口,“急什么,都给你。”
    谢溪依言缓了下来,粗.喘着低眸看她:“都给我?”
    孙芸笑:“嗯。”
    谢溪喉结上下一滚,哑声道:“芸儿真的喜欢上我了吗?”
    “嗯,我爱你。”孙芸声音温柔:“我想与你恩爱一世,白头到老。”
    谢溪抿紧唇瓣,眼泪一颗颗砸下来,哽咽道:“你可不要骗我。”
    孙芸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尔后像是?负气般嘟囔:“骗你做什么。儿子都给你生了,还不信我!若不喜欢你,给你生孩子做什么,那?么疼……”
    想起那?日?妻子生产时的险状,谢溪无瑕再纠结于方才的问?题,后怕又心疼地低头亲了亲孙芸:“是?我不好。日?后不生了,有?呈儿一个便够了,我会喝绝子汤,不叫你受罪。”
    孙芸怔住,丝丝愧疚和纠结涌上心头,却又在记起从前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后死死按下。
    不能心软,绝不能心软。
    她定了定神,搂住谢溪脖颈迎合。
    谢溪惊喜不已?,沉溺在欢愉之中,一声声喃喃叫着她的名字:“芸儿,好芸儿,好娘子……”
    孙芸闭上眼,任他予取予求。
    终归夫妻一场,还育有?一子,便允他欢喜些罢。
    反正今晚是?最后一夜了。
    她明日?便会离开。
    第55章 出逃
    翌日上午, 祁衔清快步走进紫宸殿,对着帝后二人行礼恭声禀报:“陛下,娘娘, 宣平侯世子夫人佯装去慈恩寺上香, 迷晕贴身婢女,乘上停在后门的?一架早已备好的马车悄悄逃了。马车往南而行,的?确是?往粦州去。”
    宁云简执笔批阅奏折的?动作不停:“谢溪呢?”
    “谢将?军本是?在兵部议事, 下人着急忙慌地闯进去告知于他, 谢将?军立时就?抛下兵部尚书与给事中赶去了慈恩寺。”祁衔清说到此处眼中掠过一丝不忍,盯着谢溪的?那个影卫说, 谢溪当时脸色惨白, 站起来时身形一晃,竟是?险些站不稳。
    那可?是?谢溪, 陛下的?亲表兄,谢氏大族主支嫡长子, 宣平侯府世子爷, 朝中最得看重的将军。
    宁云简与崔幼柠对视一眼, 随即让祁衔清退下。
    崔幼柠轻叹道:“也不知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让孙芸非要?逃离。”
    “谢溪是?恨极了孙芸不喜欢他。但论他的?性子,也最多只舍得在言语上和床笫之?间报复了,且会避开旁人, 对外给足他夫人脸面荣耀,让外人不敢对他夫人有半分不敬。”宁云简伸手拂去妻子嘴角沾的?梨酥屑, “这对夫妇的?恩恩怨怨是?一本烂账,让他们自己算去罢。”
    崔幼柠抬眸瞧了宁云简许久, 轻声问:“那你当初刚与我重逢时,为何能忍住不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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