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嫌这句话不够具有说服力,他又不怕死的来了一句:“对你性—骚扰,呵,我还不如找个男人搞基。”
    高芷然眼里几乎要喷火了。
    汪真真在心里一声叹息,这两人的深仇大恨就这么结上了,用脚趾猜都能猜出来这两个人鸡飞狗跳的同—居生活一定会充满火药味。
    汪真真和朱仲谦又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汪真真面露担忧:这两人天□□夕相处,这不要出人命吗?
    朱仲谦笑得意外深长:我看是要做出人命了。
    高芷然今天在娘炮男这里折了威风,又是道歉又是被迫承诺照顾,感觉很没面子,正没地方出气,一扭头见好友两个人情意绵绵地对视,再往下一瞄,更加震惊。
    两个人亲昵地手牵手呢。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好上了?她居然不知道?
    汪真真一撞上高芷然那洞察的目光,马上惊得甩开了朱仲谦的手,这个动作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高芷然暂时把跟娘炮的个人恩怨放一边,走上前拽过汪真真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你跟我来。”
    朱仲谦下意识要去挡,被高芷然打掉了手,她对两个人瞒着她暗度陈仓很不满,脸色自然不太好看:“放心,她身上一根毛也不会掉。”
    说完,就拉着汪真真出去了。
    走廊外,高芷然开口就是一串问题:“说吧,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谁先主动?到哪一步了?再说谎我剥了你的狐狸皮!”
    她这两年自己创业,见客户谈判多了,无形中自有一番气势,汪真真马上屈服。
    “芷然你不要那么暴力嘛!”汪真真的脸上浮起热恋中的女孩才有的红晕,“说了你别不信,我们今天才互相表白的。”
    她扭扭捏捏地往病房里瞄了一眼,羞答答地说:“猪头他其实一直喜欢我。”
    高芷然半信半疑:“那你呢?你也对他有意思?我可记得你们同桌三年都没来电啊。”
    汪真真更加扭扭捏捏了,终于还是不好意思地承认了:“这不他现在变帅了吗?”
    “外貌协会会员!”高芷然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肤浅!庸俗!”
    然后,她叹了口气:“好吧,他现在确实挺帅的。”
    汪真真忍不住喷她:“还说我,你不也是外貌协会会员?那会你喜欢隔壁班那个很帅的体育委员,被我发现了你还不承认!”
    “谁说我喜欢他了?一看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别侮辱我的品位好吗?!”
    高芷然多少年不改嘴硬的毛病,汪真真也不跟她争到底,她没本事修理她,自然有人能修理她到服服帖帖。
    就跟她多少年了也逃不开朱仲谦的魔爪一样,上天在制造一个妖精的同时,早就准备了一个能修理她的人,这就是天意。
    高芷然对汪真真和朱仲谦在一起这个事实表现得比较淡定,两人当年好到吃一碗饭的画面她也撞见过,当年偶尔去图书馆写作业,还能撞见这两人头碰头地在抄作业,按照她的理解,其实两个人当年就已经在早恋了,只是当事人浑然不知。
    现在也是水到渠成。
    高芷然有些担心横亘在两人中间的现实问题,毕竟恋爱容易结婚难,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她怕汪真真太天真容易受委屈。
    不过走进病房一触到朱仲谦坚定的目光,高芷然也就释然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如今的朱仲谦既然已经能一个人扛起宏科,那么所有人都不应该小看他对爱情的执着。
    他既然选择表白,那么就表示他已经想好了,在别人眼里的问题对他来说,其实都不是问题。
    汪真真和朱仲谦帮着给行动不便的田一卓洗漱了一番,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就告辞走了。
    反正留下来也是看他和高芷然大眼瞪大眼互看不爽,还不如他们走了,让他们关上门好好吵个够。
    两人在医院门口招出租车,汪真真想到刚才高芷然贴着她耳朵说的话,心里有点发怵。
    “他肯定高中就对你图谋不轨了,你小心被他早早就吃了,心里提防点知不知道?别跟小红帽似的,被大灰狼吃进嘴了才知道后悔。”
    想到今晚差点擦枪走火贞操不保,汪真真就连连后怕。
    表白心迹后的朱仲谦简直成了另一个人,热情得让她完全无力招架。
    千万不能跟他再待在一个封闭空间里!
    汪真真小心地偷看了一眼身边专心拦车的男人,用脚趾都能猜到他绝对是要送她回家,顺便今晚就赖下不走了!
    不用怀疑,他一定会干出这种事的!
    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迎面驶来了一辆空的出租车,朱仲谦正牵起她的手要上车,却被他甩开,然后一个箭步打开车门跳上车,对窗外愕然的他甜甜一笑:“猪头,我自己回家就好了。”
    她死拉着门不让他进来,怕他伤心,还是安抚性地朝他撅起红唇“啵”了一下:“晚安了。”
    “师傅走吧,去晴天花园,快点。”
    “喂!汪真真你这个女人……”
    朱仲谦话没说完,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撇下他绝尘而去。
    为了安抚被无情丢下的新任男朋友,回到家洗完澡的汪真真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发个短信哄哄他。
    对待不听话的男朋友,要采取打一个棒槌,再给颗糖的怀柔政策,这是大学室友、人称“恋爱达人”的肖青教她的。
    honey,到家了吗?我到家了哟。
    欧巴~~~欧巴~~~呼叫wuli欧巴~~
    连续发了好几个撒娇短信都没有得到回复,今晚那么一番折腾,汪真真实在累得够呛,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汪真真被电话吵醒。
    她半眯着眼睛抓过手机一看,顿时吓得瞌睡虫全跑光了,她姑姑打来了。
    姑姑这个人她再了解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作为一个下岗再就业的模范女性,姑姑每天不是在拉保险,就是在拉保险的路上。
    她想了想,上次打发她姑姑是一个月以前了,她拍着大腿打包票一个月搞定老同学,拉到宏科这个大客户,姑姑果然老谋深算,掐着点就给她打电话了。
    “喂,真真啊,最近忙什么呢?没有把正事忘了吧?都一个多月了,姑姑可是一直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汪真真苦着脸扒了扒头发,敷衍道:“姑姑,我哪能忘了正事啊,我天天思来想去就是咱们这伟大的保险事业呢,真的,我跟我同学最近走动地挺勤,我已经跟他提了,他说这两天就给我回复,我看□□不离十了,您看我也不好意思催他,所以……”
    “哦,听你这么说,姑姑也就放心了,姑姑年纪大了,在心里把你当成接班人的,你好好干,画画不能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但是干咱们这行就能,你看姑姑,做了没几年就给你哥哥买好房子车子了,你哥哥性子太闷不适合干这个,姑姑还是看好你。不仅姑姑,你妈妈也对你期望很大,真真你要努力啊。”
    汪百合的语气听起来柔和,其实汪真真听出来了,她姑姑已经不满于她这一个月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去,装死装的太彻底,因此打过来对她一番敲打。
    她姑姑天生就有一种令人只能俯首称臣的强大气场,到最后还把她老娘给拉出来了,汪真真听得汗流浃背:“是是,姑姑我会努力的。”
    “已经到攻坚阶段了,姑姑过两天听你的好消息啊。”
    汪真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是是,姑姑。”
    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汪真真睡意全无,又翻了下手机,见昨晚朱仲谦在她睡之后给她回了个“欧巴不高兴”,她蹭的就跳起来了。
    欧巴不高兴怎么行?她要去好好哄哄欧巴,让他帮她渡过难关。
    姑姑已经给她最后期限,她要是不争气,姑姑这么一告状,她妈面子上过不去,准会炸毛把她赶出去流落街头。
    时间已近中午,汪真真赶紧去厨房炖了个绿豆汤,然后拾掇拾掇了自己,又是描唇又是画眉的,穿得漂漂亮亮就奔去了宏科。
    她到宏科总裁办时已近午休时分,总裁办的白领丽人们正聚在一起吃外卖,见汪真真来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一下子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汪真真紧张地寸步难移,讪讪地朝在座美女们招招手,大家客套了一番,fiona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到角落说话:“怎么样?怎么样?”
    她指的自然是那天怂恿汪真真去破坏朱仲谦相亲的事了。
    汪真真并不直说,只是朝她挤眉弄眼了一下:“晚上请你吃饭。”
    fiona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这两个人成了。
    怪不得老板早上来上班还挺春风满面的。
    见她提着东西,她八卦地问:“你手上提着什么呢?”
    “哦,绿豆粥,这不天气热吗?这个东西最下火。”
    “煮什么绿豆粥啊?”fiona一脸不以为然,拍着汪真真的肩膀说,“最能让老板下火的是你啊真真!”
    汪真真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熟悉低沉的一声“进来。”
    她猫着腰探头进去,甜甜地对里面的男人喊了声:“欧巴~~~”
    门内正在看文件的欧巴似乎不太高兴,总之低着头不想理她的样子。
    想来还在为昨晚扔下他一人回家而生气。
    汪真真走进来关上门,又厚脸皮地叫了一声:“猪头欧巴,我来给你送绿豆汤了。”
    还是不理她,完全当她是空气。
    汪真真嘟嘴表达不满,这大少爷的脾气多年不改,一生气就成天不理她,某些时候比她还难缠。
    “好嘛好嘛,我错了还不行吗?”她只好妥协地站到他身后又是捶肩又是敲背,“我应该把你安全送回家再回去的。”
    她俯□在他耳朵边流里流气地吹气说:“小心肝,我错了还不行吗?”
    大中午这挑—逗性十足的话无异于催—情毒药,朱仲谦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一把把身后的她拽过来按坐在自己腿上,双手圈紧了这小妖精。
    “猪头你干嘛啊?”汪真真警惕地瞄了一眼那边紧闭的门,想要挣脱他,“待会有人进来了可怎么办啊?”
    朱仲谦阴沉着脸,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啊?”汪真真纳闷地看着他,歪头想了想,开始数指头,“卖保险的事告诉你了,相亲的事你也知道了,还有……”
    她眼皮一跳,难道是偷偷把他画进了漫画里让他成了小受天天被爆菊花的事被发现了?
    她的心咚咚直跳,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拆穿的惨状,她决定否认到底:“没有了。”
    朱仲谦眼一瞪:“你还说谎!”
    汪真真小腿都开始抖起来了,哭丧着脸死撑到底:“真没有了!”
    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朱仲谦神情有所缓和,问她:“你跟苏晏认识?”
    “苏晏?谁啊?”
    “你不认识他?那他手机里怎么会有你的照片?”朱仲谦的脸上隐含怒意。
    一提到照片,汪真真一下子就回忆起来了,苏晏不就是牧神那小子吗?
    这段时间她忙得焦头烂额,早就把这没什么存在感的臭小子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哦哦,那个臭小子!我想起来了,”她有些茫然,“可是我不认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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