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呆滞了片刻,道:“也行吧。”
    于是第二天,元熙收到了一辆万字豪车。
    霸总熙少把纯情男大学生高怀瑜摁在办公室、能升起挡板隔绝司机的迈巴赫后座、自家阳台,这样那样。花样也特别多,有些有点超越人类极限了完全就是瞎写,而且姿势跟现实情况不太一样。
    原来玉珠心里,朕才是攻啊!元熙摸着下巴,心情有点复杂。
    细想一下,玉珠从前给他讲过的那些小说里,他都是攻来着……为什么别人都那么笃定他是攻?嘶……感觉自己做受,好像有点让大家失望了?
    又看了几眼,元熙不禁感叹,玉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能装那么多荤话。
    元熙又忍不住想,感觉还挺刺激的,不如以后自己也跟怀瑜试试。
    元熙满意了,活力满满批折子,催促玉珠多写点。
    然后玉珠表示她损耗太多,已经暂时硬不起来了!这皇帝成天压榨员工!
    ……
    一天后,烟霞寺的案子很快查清宣判,进入复核阶段,不过这复核基本不会有翻案可能。皇帝又一次对和尚下了那么重的手,把不少想生事的人都吓破了胆。
    当日王达递牌子进宫叩谢皇恩,拉着皇帝涕泪横流说了一大通话,感谢皇帝信任。
    这两日天愈发热了起来,时不时来一场暴雨又会变得有些寒冷。可能就是因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高怀瑜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皇帝,一连五天没去宫里。臣子可以成天往宫里跑,皇帝若是成天往臣子家里跑就太不像话了,因而元熙一直忍着没出宫。
    不来宫里这很反常,元熙胡思乱想了一天,叫人召清河王进宫,结果高怀瑜硬是告病不去。
    元熙就慌了。
    高怀瑜是怕自己过病气给他,可他自己又不在意这个,就完全想不到高怀瑜是什么想法。高怀瑜从来对他百依百顺,进个宫也不是什么大事,清河王府还离皇宫很近,换了平常肯定过不了两刻钟人就到紫极宫了。
    而如今他都让人去叫高怀瑜进宫了,高怀瑜还不来,那不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么?肯定是高怀瑜病得太厉害,所以才连他派人去请人进宫都拒绝。
    爱人病得都没法进宫了,元熙自然担心,直接出宫跑到人府上探望。结果发现人好好的根本没到下不来床的地步,正在院子里练枪法。
    高怀瑜发现有人靠近,直觉是皇帝来了,忙收起长枪,回身道:“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一连五天没见到人的元熙极是不满,道:“怎么,朕不能来?卿躲朕躲几天了?”
    “臣……”高怀瑜明显感觉到元熙的怒意,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臣染了风寒,所以才不进宫的。”
    元熙愈发不理解:“染了风寒怎么就不能进宫?”
    “若臣将病气过给了陛下……”高怀瑜皱眉,“臣想等好了再去。”
    元熙原本气势汹汹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这下立马蔫了,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道:“朕……朕还当卿重病。”
    高怀瑜一反常态地顶了回来,没好气地道:“臣还当自己犯了什么大罪,惹得陛下如此不悦。”
    “朕想卿了。”元熙直接过去把人搂住,软着声音耍无赖,“朕又不怕什么病气,卿不出现在朕面前,朕就担心。”
    元熙说着话手脚还不老实,一通乱摸不知道摸到了哪儿的痒痒肉,高怀瑜想笑:“陛下原来如此粘人啊。”
    “粘你。”元熙低声道,说出的话竟有几分可怜,“哪儿有皇帝被自己皇后晾了那么些天,请人过来还被拒绝的。”
    高怀瑜轻笑:“臣不是晾着陛下。”
    元熙煞有介事地道:“帝后不和可是要出大事的。”
    好吧,皇帝故意的,他再继续解释也没用。
    “陛下容臣去沐浴更衣,再接见陛下。”高怀瑜把人往外推了推,他刚刚练了枪,再被人抱着,真的有点热。
    “好。”元熙笑眯眯亲人一口,这才放过人,自己先进屋喝茶等着。
    出浴的高怀瑜头发还有几分湿意,旷了好些天的元熙哪儿还能忍,抱住人就不肯放,把自己小时候跟父母撒娇的本事都使出来了。
    高怀瑜本还想着自己病没好应该拒绝,结果元熙缠得紧,他也忍不了,最后还是半推半就,配合元熙尝试玉珠那辆豪车里的某些姿势。
    两个人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互相亲吻,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元熙很不要脸地笑,刺激怀里的人:“有人来了,怕不怕?”
    高怀瑜摇了摇头,他不怎么在意,下人若要过来,总是会在门口先通报一声的,到时候他再让人等着就好。结果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还直接进了门。
    高怀瑜就一下子给吓精神了,眯起的双眸瞬间睁开,警觉地听着那人是在往哪边走。
    “怀瑜!”那人喊道。
    高怀瑜顿时气得想挠人,这声音是高璋!
    高璋是高怀瑜堂兄,两个人关系好,他来府上串门基本畅通无阻,平常随意惯了,直接跑高怀瑜住的这个院子也没人拦。
    这也不能怪他。大白天的,照高怀瑜的习惯也不会在卧室睡大觉,不至于碰上什么尴尬场面,他当然就无所顾忌地进来喊人了。谁能想到高怀瑜这会儿刚跟皇帝白日宣淫完呢?
    高怀瑜连忙起身,三两下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高璋开开心心过来拍他肩膀:“看来精神还好啊,病得不重吧?过两天就是你生辰了,可得赶紧好。”
    高怀瑜道:“嗯,已经好多了。”
    “对了,皇帝会不会来?他那么拉拢高家,应该会亲自祝贺的吧?”高璋也不知怎么,突然提起来皇帝。
    高怀瑜忙朝他使个眼色,摇摇头。
    高璋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暗示,很是奇怪:“啊?”
    高怀瑜小声道:“里面盘着条龙呢。”
    他明明说得小声,可这距离太近了点,元熙习武之人耳力要好些,就听见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盘着条龙,怀瑜说话这么那么可爱。
    高璋倒是被他低低一声笑给惊住了,很快反应过来。可皇帝在屏风后面又不现身,他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元熙这才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慢条斯理穿上最后一件外衣,额头都还有些细汗,毫不掩饰自己刚刚做过点什么会让人汗流浃背的事。
    第83章 皇帝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怎么在穿衣服?
    不过高璋这会儿也没心思去留意这两个人身周还没散去的那点旖旎暧昧, 瞧见元熙便低头行礼道:“臣高璋拜见陛下……一时失言,望陛下恕罪。”
    “免礼。”元熙径直从两人身旁走过,坐到一旁小榻上, “都坐吧。”
    “谢陛下。”
    两人依言隔着中间案几坐到元熙对面。元熙有些不满意,手往榻上轻轻拍了拍, 示意高怀瑜坐过来。
    这点暗示高怀瑜是明白的,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才过去。
    不论在宫中还是清河王府,元熙坐的地方就是御座,他旁边的位置就不是能随便坐的。平常侍驾在旁那没什么,这会儿有个高璋在旁边, 皇帝这样明显地区别对待……就感觉有点不太好。不过想来高璋也不会多想。
    “清河王生辰,朕不方便亲临。”元熙道。
    高怀瑜低头给人倒茶, 面上也没什么失望的神情。
    臣子过生日,皇帝亲自到场祝贺, 历朝历代都没怎么见过。大魏朝中老丞相都不曾得此殊荣,谁过生日了都是元熙让人送贺礼过去, 哪有亲自到场的。
    元熙真要跑来给高怀瑜过生日,第二天就要有一大堆人指着高怀瑜鼻子骂, 胆子大些的还会指着元熙鼻子骂。
    再说了,人家好端端地过生日, 请了一群人到府上热闹, 皇帝来了不是给人添堵么?到时候是给寿星过生日还是伺候皇帝?皇帝的贺礼送到,人家都得跟亲自看见皇帝一样跪拜谢恩,亲自过去是真的没必要。
    而且说实话高怀瑜自己也不怎么想办这生辰宴。
    从前在建平,他哪儿敢大操大办过生日。要是办了, 高玮马上就能说他结党营私, 把他拿去下狱。大燕朝臣都知道皇帝高玮恨极了清河王, 真的办了估计也没人会敢来。
    他自己也没什么心思过,不过每年清河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会主动给他过,厨子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大家跑到他跟前祝贺,也就完了。
    虽然就是王府几个人聚在一起吃碗长寿面说些吉祥话,但也比真的办个生辰宴请一大堆朝中官员来好。大操大办的宴会,哪里是真的就为了给他过个生日呢。
    如今是到了大魏,他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自己关起门来谁也不见。元熙不会觉得他结党营私,甚至还鼓励他多与朝臣结交,他自己也清楚他要跟朝臣有些往来,才能更好为元熙办事。
    真只是想过生日,跟元熙找个没人的时候聚一聚就够了。
    “陛下,成亭侯嘴快,总是胡言乱语,还望陛下莫要怪罪。”高怀瑜奉上茶,轻声给高璋请罪。
    元熙笑着接过,道:“成亭侯在燕地办差许久,于国有功,朕怎会因几句话便怪罪……”
    高璋一被夸就高兴,忙道:“不敢不敢,份内之事。”
    他之前被元熙留在燕地干活,也是最近这些天才回来。
    他对燕地下手那是真的狠,不过半年便把燕地上上下下肃清一遍。燕地一连出了几个大案,把一大群当年为非作歹的勋贵牵扯进去,杀了几批人。加上之前元熙巡行幸燕地又给了点甜头,那边的人差不多都老实了。
    好些事情元熙在魏地还顾忌着各大世家不敢做,燕地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对燕地的大家族而言,能保住一条命还能得到皇帝一点好处就够了,他们现在要么反要么拼了命向元熙表忠心,不然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过是配合改革而已,都是小事。
    再经历过几次剿匪,如今燕地治安也比以前好了太多。农民分得土地粮种守着那几亩田,至少不必再四处逃难。燕地已经不再是那生灵涂炭的模样。
    连高璋自己都想不到燕地还能变成如今这模样,若不是元熙让他放开手脚去办事,燕地子民哪里能有今日。
    一想想自己当年为了搞改革得牺牲色相,结果还没能改成,他就痛心疾首。两相对比之下愈发喜欢在魏国做臣子的感觉,每天都觉得能遇到个明君真好。
    现在他看见元熙都跟看见神仙一样,满眼冒光。
    元熙都有点受不了他看自己这眼神,垂眸喝了口茶,道:“卿前几日上的折子朕看了,朕瞧了瞧户部和工部给的数字,不仅是燕地还有很多无主田地没分出去,魏地设了理宗院之后也空了很多田没人种。不知卿可有对策?”
    燕国一灭,很多因为战乱废弃的田地被重新开垦了。高璋去把燕地杀了个血流成河,被豪强侵占的土地也有很多被收归国家了。如今设了个理宗院,寺庙的田产也重新空了出来。
    从前是缺地,现在竟然是地太多劳力不够,很多地都没人种了。
    地就那么空着元熙看着都心疼,粮食多种点,将来兴许耗都能把南陈耗死。可缺人能怎么办?现生也得等上个十几年人家才能下地干活啊。
    那时候可能他都不在人世了。
    他现在就想让这些空着的田也能被用起来。可已经没人用了,他总不可能逼着城里那些公子小姐也都下地干活去吧?
    把这些空的田地再分下去也不好,人就那么点,多了人家也种不过来。种不过来的地人家会想着租出去给一些没赶上好时候分到地的人,很快又要养出一批新的小地主。元熙绝不能让这种事那么快就再次发生,因而当初重新分田都是严格按人头分的,而且刚刚好适合一个人耕作。
    人不够,让牛马牲畜来也能大大提高耕作效率,可他哪有那么多钱给一人发一头牛?这个也不行。
    他现在自己也有些想法,不过想先听听别人意见。正好高璋跑来,刚从燕地回来,最是了解情况。
    “大魏如今就是缺人。”高璋被他问起,不由认真了几分,“大魏人不够了,那就只能去跟别人抢了。”
    高怀瑜脑子里瞬间闪过乌环人跑边境抢人回去当奴隶干活的画面,当然他知道高璋不是这个意思。
    “臣在燕地时,常见陈朝流民越过边境,试图装作燕人领地定居。不过陈人口音大多明显,燕地又一直在严查陈朝细作,基本都被押下送回陈朝了。”
    高怀瑜皱眉:“流亡到燕地,又被送回去?是都被送回去了么?”
    高璋点点头:“嗯,无一例外。”
    “若不是走投无路,何必流亡到异国。”高怀瑜对元熙道,“陛下……即便陈人很有可能用此法安插奸细……臣以为,也应当给陈朝流民一条活路。大魏如今不是正缺人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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