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经辰向后靠到椅背上去:“我可是很喜欢我的公寓,你却把我逼得不得不搬家。所以我想来你家也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尉蓝笑中带着挑衅,在林经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得出来,你在公寓上花了很多心思。但你搬走也没用,能找到你一次,我就还能再找到你第二次。”
    林经辰:“你不需要费力找我,想见我就告诉我,我会来找你。”
    尉蓝有些无语:“你到底什么毛病?你想干什么?”
    林经辰轻轻叹了口气,眼神认真起来:“你把我的生活和工作搅得一团糟,尉蓝。在你出现前我从没失误过,没心软留下过任何活口。但在船上,我已经用枪对准了你,却下不了手。我总是莫名其妙想起你,想起你在船上拿针的样子。这是你的秘密,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对吧?你怕别人发现你的小癖好会觉得你是变态,你怕他们不理解你。但你就是喜欢血的味道,喜欢疼痛的感觉,像上瘾一样戒不掉,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像那些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你,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尉蓝,他们不懂你,只有我懂你,我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
    尉蓝听着,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眼神有些动容。
    林经辰依然维持着深情的模样,语气平稳:“可我和你说这些的时刻,你却想用手机求助,未免太伤人了吧。”
    尉蓝身子一顿,和林经辰对视数秒后反而释然地笑出来。
    林经辰:“相信我,你不会想打出那个电话的。”
    尉蓝笑着将手拿上来,把手中的手机甩到桌子上。
    刚刚尉蓝已经在桌下悄悄打开手机,准备给胡亦旬发去消息。
    尉蓝扬起下巴:“你比我想得厉害一点。”
    林经辰眼神受伤:“你这样真的很伤人,你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和你说这些吗?你知道我现在多难过吗?”
    林经辰的手捂上自己的胸口:“这里,这里,比被开了一枪还要疼。”
    林经辰缓缓低下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般自言自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践踏我的真心?又反过来指责我疯了?”
    尉蓝眯着眼看他表演,突然嗤笑一声:“差不多得了。”
    林经辰抬起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眼底的脆弱慢慢变成邪魅的笑,整个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厨房的江凌浩都被这声大笑吸引了注意力,给二人拿来饮料:“你们聊得很开心啊。”夲伩首髮站:p o18t d .co m
    林经辰笑着看江凌浩打趣:“她这么厉害,你平时一定很难骗过她吧。”
    江凌浩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尉蓝则挑衅地看着林经辰:“他不会骗我。”
    林经辰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的光也黯淡下去,变成了嫉妒和狠戾。
    江凌浩说着“锅上还有东西在煮”,很快又离开餐桌,再次关好的厨房门将二人从厨房的嘈杂声中隔绝出来。
    林经辰又恢复了那副受伤的表情:“你怎么能不信我?你真的让我很受伤诶。”
    尉蓝表情淡然:“既然你来了,现在开始,我们好好聊。”
    林经辰点点头,坦然地摊开手掌:“好。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但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尉蓝点头:“好。”
    林经辰绅士地抬起手:“你先来。”
    尉蓝:“你为哪个组织工作?”
    林经辰:“上次不是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不知道为谁办事,不知道杀的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杀他们。我只是从接头人那里领取任务和报酬。”
    尉蓝:“你的接头人是谁?”
    林经辰挑眉:“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尉蓝笑着翻了个白眼,自嘲般吐了口气:“到你了。”
    林经辰:“你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小癖好的?。”
    尉蓝深吸一口气:“从我亲眼看着我爸被杀之后。”
    林经辰:“那时你多大?”
    尉蓝挑衅地笑,带着报复成功的得意:“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林经辰用舌头顶了顶侧腮,认命般地笑着点头。
    尉蓝:“你的接头人是谁?”
    林经辰:“代号黑石,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信息。”
    尉蓝快速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但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林经辰:“那时你多大?”
    尉蓝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8岁。”
    尉蓝:“你们都在哪里接头?”
    林经辰:“没有固定地点,有任务时他会来主动找我,多数时候是在我家,我们有专门的联络手机。但他有时也会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尉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听起来林经辰也被监视着,不然接头人怎么会随时出现在他面前。
    林经辰:“你妈妈呢?”
    尉蓝:“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尉蓝:“你的拼图杀手计划肯定不是组织的命令吧。”
    林经辰撇了撇嘴:“不是。”
    林经辰:“你爸被谁杀的?”
    尉蓝:“某个杀手组织。”
    林经辰露出明白一切的笑容。
    尉蓝:“既然不是命令,你为什么杀那些人,为了好玩吗?”
    林经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天啊尉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什么喜欢随便杀人的变态吗?”
    尉蓝挑着眉,似乎在说“那不然呢?”
    林经辰身体前倾,无辜地睁圆眼睛,表情像在认真的科普什么:“请我杀人是很贵的,我是不会单纯因为好玩免费送福利的。”
    尉蓝:“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经辰深深吐了口气:“我工作时因为冲动有了失误,需要修正错误,不得已的做法罢了。”
    林经辰:“你怕我吗?”
    尉蓝看着他,诚实地点头:“嗯。”
    林经辰笑起来。
    尉蓝:“你有了什么失误?”
    林经辰:“我应该把他的死伪造成意外,但我失误了,现场成了明显的他杀。”
    林经辰:“你享受吗?”
    尉蓝皱眉:“什么?”
    林经辰:“你怕我,但还在这里和我谈判,计划着怎么抓我。你享受我带给你的恐惧吗?”
    尉蓝漆黑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她盯着林经辰的泪痣,轻轻点头:“嗯。”
    林经辰放肆又灿烂地笑出来。
    尉蓝:“你为什么会失误?”
    林经辰动作顿了一秒,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语气中却明显有了些刻意回避的情绪:“他提起我以前的事情,故意激怒我。”
    尉蓝微微挑眉,她嗅到重要的信息。他杀了知道他过去某件事情的人,并且能被激怒,说明这件事在他心中很有分量。她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林经辰:“你爱你的男友吗?”
    尉蓝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林经辰笑着观察她的语塞,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尉蓝又要开口说什么,林经辰抢先一步开口:“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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