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悬在莱藏山顶的明月几乎盈满,边缘仅缺了一小角,明晚便是月圆夜了。
    平日莱藏山的夜里多是虫鸣水声,偶有远方猫头鹰的呜呜夜啼;但今日却有些反常,山林里只剩稀稀落落的雨点声,万籁俱寂,连虫鸟都沉默下来。整座莱藏山静得有些诡谲,但事实上──那只是云雨到来前的蓄势。
    暗处隐约有些浮动。
    是人类无法感知到的某种涟漪,从山的深处来,如暮鼓般沉稳而悠远的脉动,像是谁的心跳声,又像是在倒数。
    时刻未到,但快了。
    耳边依稀能听见雨声,雨还在下,只是离得好远。
    辛玖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半分不知外头正发生着什么,只埋头在白狼柔软的腹间轻鼾,边蹭着那团毛茸茸的温暖靠枕,边喃喃说着梦话。
    雨势不断,晚风又趁机悄悄钻进洞穴里。那堆柴火没了干柴,火势越发微弱,被风这么一吹,本就摇晃的焰尾闪烁几下,便熄了,洞穴内顿时归于一片黑暗。
    待辛玖再睁开眼时,洞穴外已是天光大亮,日出而雨歇。
    她回头望去,身旁没了白狼的影子,洞穴内空空如也,本窝在她身边的大白此刻不知去了哪里。柴火早已烧尽,
    身体不再发冷,也无发热,总归是正常了。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下腹那里有些臃胀感。
    像是憋了太久,内急。
    她连忙起身想去外头稍解,方踏出第一步,意料中的脚踝不适感并无出现,她曲了曲脚,发现竟已恢复如初。
    哎,看来前日的拐伤并不是太严重,她心想。
    雨后初霁,林间草木缀了点点露珠,山中漫着一股清新沁人的淡香,仿佛昨夜雨中的沉闷都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辛玖来到溪边,她寻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作为遮挡,蹲下身前,她还是向四周观望几回。分明这地方应不会出现其他人类,可她仍有些顾忌,毕竟自己可是个正值花季的女……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惊叫从莱藏山深处传来,群鸟被惊得连连振翅,枝梢上的雨珠震落好几簇。
    因着有些紧迫,辛玖看也没看便快速解开裤腰上的绳结。正当准备要蹲下如厕时,她低着头,却看见自己身下出现……出现了本不该存在的物事。昂扬直挺,无一不在彰显她下腹异样的鼓胀感,正是由它而来。
    辛玖双手一松,裤子落到草地上,再来便是那声惊天动魄的惨叫。
    ……她一定是在做梦。现下还未醒转,只是梦境太逼真,才会使她误以为这是现实。
    辛玖望着周遭的草木溪流,与记忆中昨日的景色相像。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缓缓抬起手,接着给自己赏了一巴掌,脸颊与掌心顿时火辣辣地疼。
    好,好真实。
    她走向溪边,望向水面中的自己,依稀能看见她右脸红了一片,不忍直视。
    流水潺潺,偶有落叶荡起浮波,随风散开,河面下的鱼儿悠游自在地摆尾。然而透过河面晃动的倒影,辛玖又不小心瞥见自己身下。
    淡粉色的,她不知要如何形容,形状有点像部落庆典时大家会做的粉肉肠,微弯,但接近顶端处又稍微大了一围。
    粗略来看,周身并无任何浮突纵横的筋脉,光滑又干净的很,老实说…..并没有很难看。
    真是疯了,这么细看它干嘛。
    此刻她已快耐不住,近乎极限的鼓胀感越发强烈,令人难受。仿佛下半身的气血尽数汇流至那处,她能感受到随之颤动的心搏。
    辛玖紧捂下腹。
    倘若真要小解的话,以这个角度必会往自己脸上喷,她可不想被溅到。
    辛玖不敢以手直接去触,于是她掀起衣角,有些嫌弃地透过布料碰着那处,虽还有些不适应,但若再磨磨蹭蹭便真要决提了。
    轻压,缓缓向下压到与己身垂直的角度时,却是再也下不去。
    辛玖咬牙,她只得在溪边伏低身子,半晌停顿之后,像是淤塞已久的水道终于疏通,对着水面一阵释放。两股之间溅出一道完美有力的弧线,直落入溪中,水声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稀稀落落的水声终于止歇。
    辛玖脑中窜起丝丝战栗,那是一阵令她感到陌生的舒畅感。
    她有些僵硬地站起身,捞起几捧溪水朝它泼洒,再捏着衣角擦拭完后,便一股脑儿地将裤结迅速系好,不愿再多看一眼。
    若山神大人有灵,请您让我快些醒来,别再做这种奇怪的梦了。
    人祈予神灵的祷言,本不会有回音,辛玖自是知晓的。
    但她听不见,此刻的山林深处竟隐隐有些动静,像是从山顶,又像是从谷底悠悠传来,那不可言说的、如梦呓般的低语,一时之间山中回荡着难以意会的非人之声。
    若此刻有谁能听见,那将是几近魔音传脑的音场。
    虽说凡人无法以肉身亲耳听闻,但魂灵却能有所感,此时辛玖似是在冥冥之中失了魄,像被迷惑双眼般,抬脚便往林子深处踏去。
    辛玖走了几刻钟,还是没见到大白,她也不清楚为何自己走着走着便到这么深的地方,已不见来时那条溪的踪影。
    但现下有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天真如她,原以为小解完便能缓和一切,谁知在山里走好一大段路后,那鼓胀感仅是消退几许,胯部依旧鼓鼓囊囊。
    辛玖不愿再想,干脆眼不见为净,半分不将视线投于自己身上,转而看向远方。
    然而这一看,她竟看见远处似乎出现人造建筑的踪迹,像是祭坛,又像是殿堂。灰白色的大理石柱从林里拔高而出,穿云而入。因着距离太远,辛玖看不清柱上雕刻为何物,只知道余下部份都隐在那片暗红色的藏桧林中。
    而藏桧林──在莱藏山的最深处。
    辛玖拨开一片片如巨象脚掌大小的芋王叶,偶有倒伏的芒草划过她的小腿,脚下踏的路已从草地逐渐转为碎石泥地,野花杂草丛生及腰。
    不知是越过第几条小溪,周遭树上枝芽的绿越发深邃,枝干高耸入云,落叶由宽扁逐渐转为窄长,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然走入高处。
    离那建筑愈来愈近了。
    正当她欲继续前行时,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伴有细微的动物鸣叫声。
    她提起心眼,双脚蹑着缓缓朝发出声响的方位靠近。
    一步,二步,她透过枝叶看见了几对哺乳动物的蹄子,就在一簇茂密灌木的正后方,辛玖好奇地将头探过去,瞧看那到底是什么动静。
    灌木丛之后,是两只正在嬉戏的山羌。
    牠们绕着一棵山枫木玩闹,步伐时而快时而慢,有时以头颈向对方蹭去,有时则是以侧身轻轻撞向对方。
    此时是山枫落叶的季节,偶有微风拂来,年长的枝叶随之飘落,泥石地上四散的金黄与火红交迭,好似谁将黄昏时分的云霞摘了,随意抹在山间。
    山枫之下,两只山羌互相为对方舔舐颈部、背上的毛发,动作轻柔,小巧玲珑的两撮短尾欣喜地摇着。
    好可爱哎。
    然而正当她这么想的同时,其中一只山羌竟是将头伸至同伴的后腿根部,开始尾随其身后,紧跟不放,被尾随的山羌却是不慌不忙地迈步,还偶有停顿。
    两者间的距离忽远忽近,像是试探,像是欲擒故纵。
    氛围悄然转变,后头的那只山羌屡屡伸长牠的脖颈与舌,几次还试着将前脚跨到前面山羌的背上,位置没对好,又放下。
    辛玖捂面,她再怎么迟钝也知晓这是什么场景了。
    约莫是山羌的发情期到了,恰巧碰上牠们正准备要交配的时辰。她本该就此打住,这种时刻不得惊扰牠们,自己该默默离开才对。
    但此时辛玖竟是挪不开眼,仿佛无形之中的鼓噪魇住了她,理智刚被压下,心腔便不由自主地随之起舞。
    公山羌追随着母山羌的腿间,最后竟直接凑上去,半是以鼻吻轻蹭,半是以舌尖舔拭。
    来回数次后,公山羌便将前腿凌空抬起,半个身子压在母山羌背上,前脚悬空,这回位置找对了,牠着地的后脚与腰部开始努力耸动。
    山羌完事一轮其实很短,大约是五六片阔叶落至地面的时间,但并非一次结束就此消停,牠们一次太短了,所以需要很多次。
    鸣叫声在此刻转了个调,像是亲昵呼唤,又像是痛苦般的嘶鸣,两者截然不同的情绪杂糅在一块,竟不觉矛盾。
    辛玖愣是立在那,眼睁睁地看了好几回,不知不觉中体内那燥热又被唤起,心腔止不住猛跳,脖颈与双颊登时染上大片绯红。
    她似是心有所感,低头一望,只见裤中隆起一座小丘,比起方才胀了许多。
    疯了,真是疯了。
    羞耻与难受在心中交杂,生理与心理上的刺激交互迭起,令她很是难受,此时再也顾不上许多,便直直朝不远处的溪流跑去。
    愈是深山里的泉水愈冰凉,能立马见效,短时间内比薄荷还沁脾,比芦荟还消暑。她打算直接泡在溪里解热。
    然而辛玖有苦难言,她此时的跑姿很是别扭,又是心急又是燥热,她在慌乱之中竟不慎踢到一颗小石,「啊!」的一声便向前扑去。
    得亏只是跌进落叶堆里,五官差点就要着地,嘴里还进了一堆杂草与落叶:「呸呸呸。」
    正当她要起身时,辛玖突然感觉身后卷起一阵劲风,似是有什么正在快速接近,她心中打鼓,在那落叶堆之中回头一望。
    林间一抹突兀的雪白朝着她奔来。
    「大白!」辛玖欣喜地喊道,白狼则是轻轻嗷了声作为回应。
    狼子奔跑的速度极快,跃力也极强。在距离尚有五六尺处,牠以强而有力的后腿一蹬,前爪登时离地,毛茸茸的大白团子飞身朝着辛玖扑去,下一秒便直直撞在她身上。
    因着那冲击力道太强,而大白……大白又有些重量,她们撞得双双跌在落叶堆里。
    「嘶。」辛玖倒吸一口气,脑袋似乎磕到了碎石子。
    她仰躺在地,方才强力的撞击让她一时有些发晕,辛玖揉了揉后脑,正准备重新坐起身时──
    一只毛乎乎的雪白前爪忽地按上她胸口,还使了劲。
    //
    作者的话:
    捉虫虫!
    改了蛮多地方的,这几日在思考用词的选择,和描写该如何衡量。因为不想写的太露骨,可是背景设定在部落与深山,算是比较原始(崇尚自然?)的情境,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写成什么样子hh
    然后也许下章开始微H(或H?)
    最后还是感谢看到这边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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