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我抱得紧紧的,“以后都听你的,听你的,好不好?”
    我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惹来他的粗喘声,当下惊得我不敢再动,靠着窗子,底下可是大街上,——我赶紧地站好,抬头挺胸的,“哼,你可要记得的,不许反悔的。”
    “只有你这个坏姑娘才会反悔。”
    他丢我一记眼神。
    我冲他吐舌头。
    又惹得他大笑。
    要说我不怕记者,那肯定是说谎,虽说有了他的安抚,我明知道他会有办法搞定这件事,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有报纸送到了房间,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报纸,生怕像昨天那样被记者问出来的事堂而皇之地上了各大报纸——
    可是没有——
    一丁点都没有,就是一点点的娱乐八卦里都没有占上位置,而报纸头条都是我与周作即将结婚的事,上面还有一张我选过的照片,那张我跟周作最好的照片,占了各大报纸的一个版面。
    周作走着,手自然地落在我的腰间,而我不时地看向他,——连我自己也看得出来我眼里的温柔劲,没有一点的假装,自然的叫人心惊,比上次选照片时还要心惊。
    我讷讷地看着报纸,几乎没有听到周作走过来的脚步声,直到他从我身后搂住我,下巴搁在我肩头,我稍稍回头,就对上他的视线——
    “喜欢吗?”
    他问我,眼神极为认真,漾着温情,像是要把我拉进去一样。
    我几乎要溺在他的眼神里头,嘴上已经控制不住地回答他,“喜欢。”还侧过头去亲他的薄唇,薄唇温热的,湿湿的,我学着他吻我的架式,舌尖小心地去顶/弄他的双唇,才悄悄地露了个头——
    他就反客为主,强势地入侵我嘴里,如蛇信子一般的舌/尖热烈地舔过我嘴里的每一寸内壁,且将我的舌尖缠得极紧,就跟逗我玩一样,缠住了,又放开了,缠住了,又放开,玩得我心跳更加速。
    “中午跟各各他们夫妻一起吃饭,给他们接风洗尘。”他抽身离开,语气里还犹带着一种难以叫人言说的感觉,“要是你不想的话,也没有关系。”
    我就算是不想面对周各各与秦娇娇,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反对了,他是个狡猾的家伙,最最狡猾,我忍不住从鼻孔里笑出声,“真狡猾,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行吗?”
    嘴上应得大方,心里还有根刺藏着,这说的大约是我。
    我看到周各各与秦娇娇过来,一看他们男的帅,女的娇,就有种反胃感,这种反胃,也就是对讨厌人的感觉,不是我突然有了孩子,我真没怀,也不知道周作那药有用没用,我站在那里,看着秦娇娇过来——
    她大大方方地拥抱我,“小妈,真高兴见到你——”
    叫得我立时就僵了。
    ☆、第060章
    关于“小妈”这种叫法,我不爱听,以前周弟弟也这么叫过,可现在一听,我觉得挺讽刺的,像是周作还有个原配,而我就是个小的,周作两头跑,那边的叫大妈,我这里叫小姑,这么一想,就能叫我不高兴了。
    我自然是绷着脸的,把我的不高兴都表露了出来,“娇娇呀,虽说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光是叫我名字也是没事的,但你觉得我现在是你的长辈,不好叫名字,我也是理解的,就是别叫我‘小妈’,听上去多奇怪,”我还拿手肘撞撞身边的周作,“别人不知道的还当我是你小老婆来的?”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秦娇娇的表情有些尴尬,笑意微微僵在她娇艳的脸上,看向周各各,又看向周作,“爸,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的,我真没有这个意思的。”
    周作略扬起眉,“这么称呼确实不太好,”他肯定我的说法,朝周各各笑笑,充满了为人“父亲”的“慈爱”,“觉得尴尬的话,就直接叫名字吧,我这个人不是什么老古板,白白本来就比你们小,让你们叫‘妈’虽说是理所当然的事,为了让我们都不那么尴尬,还是直接叫名字吧,嗯?”
    “听二叔的吧。”周各各同秦娇娇笑得一脸温柔。
    秦娇娇也扯扯他的手,笑得娇艳如花,刚才那一点点僵意仿佛就是个泡影,仿佛从来不存在过,“我一直怕把白白叫得太老,心里一直担心呢,”她叫来服务员,才问了周各各,小声的,“弟弟没来吗?”
    周弟弟没来,这有点不寻常,我心里想着他是不是上回事儿没搞成,是不是不待见这一对夫妻“幸福”的样子?
    我就看向周作,他替我倒了杯茶,清幽幽的茶叶衬着那水不一般的好看,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就听到周作说周弟弟他忙着呢,没空过来,反正自家人,随时有时间一块儿吃饭。
    周作一贯宠我的,把油焖虾都剥好了放到我面前,我瞬间就觉得秦娇娇的眼神有点不对,下意识地吃了一个,又看到周各各往我这边瞄了眼,我还是把虾嚼了几下咽入嘴里,喝着鲜榨的果汁,周作又给我剥了个虾——
    “各各——”
    我听到秦娇娇的声音,娇得跟水一样。
    我差点听得一哆嗦,不由嗔怪地扫周作一眼,他像没有丝毫察觉,反而若无其事地再剥了个虾给我,我确实爱吃虾,就是不喜欢剥壳,懒人都是这样的,我平时都自己去了虾头,然后就咬着吃,死命地咬,再然后吐出来,吃的不知道是虾还是壳了——
    我吃着虾,心里颇感激周作的,事实上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即使是我亲妈,她对我也好过,哪里有周作这么好的,我心里有点不安的,觉得非常对不住他,眼神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扫过周各各,瞧他也是有样学样的给秦娇娇剥了个虾。
    我刚好瞅他一眼,谁知道,他也抬眼看向,也就是一眼,那一眼里的意味,叫我的心“咯噔”一跳,像是突然间被什么刺了一下,叫我有些猝不及防,——而他仿佛没事人一般,还夹了筷葱油蟹给秦娇娇,还是朝我看了眼。
    我有些心惊肉跳,恍恍然地收回视线看向周作,他像是一点没发现我心里的不安,再给我倒了点果汁,把杯子蓄了个八分满,硬是把酒管得牢牢的,不让我喝一点儿。
    这一顿饭吃的滋味,真是不好说,秦娇娇有些秀恩爱的意思,偏周各各很配合,按理说他们新婚夫妻这样也没有什么,别个还有更粘粘糊糊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藏了事,就觉得周各各的动作有些做作——
    对,就是做作,不像周作那么自然,看上去有些假,不过秦娇娇享受的很自然,不知道她是没察觉还是察觉了当作没发现,我都不知道,因为是中午,周各各没喝酒,——饭吃好的时候,秦娇娇说是跟周各各不同路,跟我们一起走,回去时周各各一个人走的,秦娇娇挤在我们车里。
    我以为到这里也就算了,没想秦娇娇跟我住在同个饭店,后来我才晓得这饭店也有周作的股份,秦娇娇住这里也算是合情合理,也难怪这里饭店服务比任何地方都要周到,——我走出电梯,没想到秦娇娇也跟我住同层。
    “白白——”
    她叫我。
    我走在前面,听到她叫我,不由得脚步就加快了几分,根本不想同她说话,然后听到加快的脚步声,分明是身后的秦娇娇,——我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了脚步,人站得直直的,比我高出眉头这里,也不是高很多,就是看着高出很多,女人嘛,其实没有一公分可相差的。
    她双手抱胸前,笑得可娇艳了,跟看好戏一样,“白白,你可真没意思,我叫你怎么都不回答我,你看看我都没有怎么说你的,就算是你抢了我妈的老公也好,我都没说你的,我对你可好不好的?”
    还说没说过我的?上回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不就是说过我了——我真是对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无奈,我确实也有这种本事,但没有她能耐,果然本事这种东西,每个人修的程度都不一样,我修的程度比较轻一点,要按我自己说,肯定是想夸自己多一点,说自己比她强,事实上她真比我强,得承认呀。
    我朝她一笑,犯不着跟她扯这事,反正不管怎么着,周作都是跟我一块儿的,呃,当然是看现在,要是以后我真跑了,指不定周作要怎么着呢,——我一想都觉得心悸,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些淡了,要走,明明早就下好的决定,可又有点儿、有点儿叫我说不好的东西在里头,想着周作对我这么好,我走了,又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
    “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呗,我又没有什么可损失的。”我学她的架式,把双臂环在胸前,与她的波涛汹涌不一样,我显得比较平淡,“就昨天还有一堆人挤在我面前想问我对这件事的想呢,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今早的报纸,呃,你才回来,肯定见不着,我就说给你听吧,上面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周作的过去,可全都是恭喜我跟他的婚事呢。”
    “也是,这人的脸还得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撑得起,”秦娇娇表情一变,又瞬间恢复成那种带笑的娇模样,瞅着就能吸引人的目光,“就白白这样的能耐,能哄得他这么宠你,你以前没得了各各的好,现在能有他对你这么好,也算是有能耐的,我昨天还同各各开玩笑呢,说他怎么就舍得叫你跟他叔了呢,真是的——”
    “啪——”
    我的手心都疼。
    她歪了半边脸,可反应到是快的,就冲过来要打我,说实话,论打架这种事,她确实有几下子,可真没太打疼我,我在国外有段时间过得都不是人样,打架这种事也是常有的事,跟洋妞打起来,人家那个块头大的,我也没有落过什么下风——
    我揪住她的长头发,使劲地往她脸上打,“啪啪——”再打了两下,惹得她直接就撞我过来,我被撞到门上,腰间正好与门把手抵上,那一下可疼的,疼得我差点流出泪来,双手就狠狠地甩开她——
    她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身上的裙子也跟着皱了,脸上通红通红的,漂亮的眼睛跟要吃人似的,又是不要命地要冲我过来,我腰间还疼,这一下没躲上,背又跟门板来了下亲密接触,心里就狠了起来,再次用力地把人推开,转身就拿出房卡,直接进了房间,迅速地关上门,把秦娇娇关在外头。
    “砰砰”,好几声重响的,不知道是手敲的还是脚踢的。
    我不管,走到浴室里看看自己,镜子里映出的人,跟秦娇娇差不多狼狈,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我心里还有点后怕,要是秦娇娇占了先机抓我的头发,我肯定挺惨的,这年头女人打架就得占先机,抓头发这种的,就是大杀器——
    我洗了洗,再看看身上,有些地方有点红,手心还有点疼,我想我当时肯定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打得我好爽,从来没打过秦娇娇,小时候我就是没碰她,我那个亲爸也当我欺负了她,没少为这事受秦百年的骂。
    真是的,我现在觉得非常爽,又有点打架后肌肉的酸疼,都是不运动的后果,我这个人懒,难得出门运动,想着是不是以后要出多门动动,不然的话,连秦娇娇要是都打不过,岂不是白瞎了我——
    我想想就觉得解气,这么多年了,我头一次在秦娇娇身上出气。
    于是整个下午我都窝在房里睡觉,就连周作打我手机,我都没听到,睡得很死。
    大约六点多的时间,我才慢吞吞的起床,没叫人送餐到房间里,打算到餐厅下去吃,——也不知道跟秦娇娇是不是撞了邪,我出门时,秦娇娇居然住对门,她戴着个大墨镜,脸上还包着丝巾,跟个蒙面侠似的,几乎看不到她的脸,我看向她时,她也看向我,目光刚一对上我,就有些恨毒的光芒——
    是有些恨毒,可我不在乎,要在乎她干嘛,我有靠山周作呢,我得意地高仰起脑袋,骄傲地走在她面前,胜利者的姿态必须得高呀,哈哈,我太乐了,简直太爽快了。
    “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你会跌得惨。”
    哟嗬,她还放狠话。
    我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故意地将她从头看到脚,“我到是不知道我会跌得惨的,好像不太可能吧,”我很得意,十足的小人心态,“你还没回国就送我的大礼,我受了,我回你的大礼,你也要觉得好才行。”
    我说完,还故意往她脸上瞄。
    她恨恨地瞪着我,就是没敢再撞过来。
    “噗——”
    都说我这个人刻薄了,就爱往人伤口上洒盐。
    越看她不声响,我就越得意。
    “秦叔叔的事是你搞的鬼吧,吹枕头风吹成这样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她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才收起眼里的恨毒之色,“你把秦叔叔的事业弄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不是随便什么人,他是你亲爸——”
    我不理她,“你要那么好,你当亲爸去,反正他把你当女儿,你都姓了秦了,还有什么不好认的,到我这里瞎嚷嚷什么呀,周作他生意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吹什么枕边风,轮不上我吹,你要是心疼他,就去当孝顺女儿。”
    电梯门一开,我就直接走了出去,眼前的余光看到秦娇娇想追上来,也就追了一步,就没有上前追,我嘴角忍不住往上,追呀追呀,我有的是办法叫她不舒坦,得意地走入餐厅,这家饭店的餐厅还是很好的——
    但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觉得好像很多人都在看我,我一抬眼看过去,就觉得他们都收了视线,又好像是我的错觉,好像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低下头切牛排时,又觉得有人在看我,还是抬头,还是没有人看我——
    好像我得了疑心病似的,真叫我有些搞不清状态,还不止在餐厅里,连走廊上经过的人,我都觉得他们目光有异,我看向他们时,他们迅速地收回视线,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谁知道,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王嫩嫩的,那家伙好久没有给我电话了,“嫩……”
    我还没有开口,就让王嫩嫩急切地打断了。
    “秦白白你神经病呀,你打人还拍什么自拍的,还往网上播的,你是嫌自己出名不够是不是?”
    王嫩嫩出口就骂我。
    我给弄得一头雾水,好半天才缓过来,“你说什么呢,我干什么自拍呀,网上播,你当是我玩呢,还打人,我打谁了呀?”这个时间我把中午时打秦娇娇的事下意识地就压在脑海里没有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太慢了,榜单还三四千,打算现在去上班,再码一章早上更,哈哈,希望能
    ☆、第061章
    “你自己去看看那些门户网站的,都在疯狂点击你那个上传的视频,我说你怎么这么不靠谱的事也干,在饭店也能打架了?”王嫩嫩在电话那头说得声音很重,听上去像是气坏了——
    我听得简直快懵了。
    就算是刚才听不懂,现在是听懂了——我赶紧回了房间,打开电脑往那些个门户网站一看,可结果叫我有些不明白,根本没有了视频,网上再搜了一下,别说是视频了,就是连些评论都找不着了。
    我更不安了,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周作,他的手机没人接,也许在开会?我又打给李胜伟,本来是我说我反正待在饭店,也没有什么事要干,让他去他自己的事,谁曾想他没陪着我,就出这种事,我有苦难言。
    李胜伟在路上还跟我说事儿已经让周作给解决了,处理的非常及时——
    我心里不安的,觉得这事儿透着有些可疑,像是有人针对我,也不是像是,根本就是针对我,但是我打秦娇娇根本就不是早就决定好的事,只能算是当时突发情况,谁那么有心就等着拍了?
    难道是有人天天跟着我?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等李胜伟到了后,我已经窝在房里快一个半小时,真是闷死我了,偏李胜伟进来时虽说没表露出来,但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可能是嫌我麻烦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我还是不太懂这中间的事,“难不成是饭店里的人干的?”饭店里有监控,我理所当然这么想的。
    “这里周先生有股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李胜伟摇头,他似乎有些头痛的样子,“是在隔壁,有人拍下来的,前两天就入住饭店,一个人入住的,饭店方面把他当成一般的客人,没有过多注意这些事,秦小姐,你的脾气以后得收一点,这样子不光是把你自己的名声弄坏了,也连累周先生的。”
    我听得出来,他主要是说连累周作,我心里也有点不安,打是打了,我是心里爽,可连累到周作给人说三道四,心里就有些难受,真的,我这个人虽说自私,可周作对我这么好,我要不难受,那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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