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好,意好,人也好!风姑娘,朕心大悦,你想要什么赏赐。”
    “能得北翌皇夸赞,浅柔已是不甚荣幸,怎敢再要求赏赐。”
    “赏是要赏的,不过风姑娘一介女流,不能入朝为官,不如这样,朕封你为仙音公主,与朕膝下公主同等待遇,另赏黄金千两、绸缎五百匹、首饰百套……”
    “浅柔谢皇上恩典。”风浅柔下跪谢恩,称呼由原本的北翌皇变成了皇上。
    “免礼。”
    “谢皇上。”
    事情进行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御馨欢抛下面子挑衅,结果却因风浅柔几个不知内容的字而被轻易化解,甚至平白无故得了一个公主的封号。
    御长风疑惑的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眼里浮现出丝丝深意:究竟是什么字让风凌宇如此开怀?而且,这册封公主是否又是另一个局!
    容少卿起先看到看到这十六字,心里还很是疑惑,依他对她的了解,绝对不会是祝贺风凌宇,可那字的意思又是事实,反复将十六个字念了几遍,突然发现其中深意,心不由一喜,明祝暗咒,她果然狡诈多端!
    “浅柔年芳几何?可否婚配?如果没有,朕倒是想做个媒人,这满殿青年才俊,可有心仪之人?”
    喜欢的人!风凌宇的话无疑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风浅柔,这等才貌双全的女子,而且还是刚封的公主,娶回家绝对不亏啊,几乎所有适龄男子都把希冀的目光放在风浅柔身上。
    容少卿一个冷眸扫去,瞬间让众男子如冰水淋头,寒意四起。她,岂是他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御长风似笑非笑的看着风浅柔,他倒是想知道她会不会选他。这个女人,一开始以为只是想要攀龙附凤之人,可经过昨天城门一幕,他确定她一定藏着阴谋,若是能让他得到满意的好处,与她合作也不错,而这合作,估计出不了“联姻”二字。
    风凌宇的话终于引起了殷长亭的注意,浅柔是他一心想娶之人,可他也知浅柔绝不会说出嫁给他或者嫁给别人这种话,他倒是想知,她会如何解决?
    “浅柔今年刚好十六,暂时还没心仪之人。浅柔若能得皇上赐婚,确实是浅柔前世修来的福份,不过……”风浅柔状似为难,经百般挣扎犹豫之后才道:“浅柔家乡有一种习俗,女子到了适婚之龄,就得抛绣球招亲,若是未经抛绣球招亲而订终身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浅柔不想坏了家乡的规矩。”
    “抛绣球招亲?既然浅柔执意如此,朕也不好拒绝,这样吧,十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朕作主,在望月楼为你抛绣球招亲。”风凌宇虽然不甚满意,但她以“不会有好结果”要胁,为免传出对他不利的传言,他不能拒绝,不过,这能接到绣球之人可是人定的!
    风凌宇的目光在容少卿、御长风、殷长亭三人身上一扫而过。三人立即会意,原来他的目标在于他们,这倒是好办多了!
    “谢皇上恩典。”风浅柔退回座位。眼里一丝冷厉闪过:风凌宇,你想利用我当细作,就该做好我会反咬一口的准备,总有一日,我定要你为昔日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第四十八章:主上等您很久了
    席散,北翌御书房。
    风凌宇坐于龙案后,背面是印有盘龙图腾的大理石墙壁,左侧几米外有一排书架。书架向一侧移去,地面露出一个一米多宽的方形洞口,一排阶梯向下面延伸,明显是一条密道。
    两人从洞口出来,一男一女,女子面覆黑纱,正是风浅柔。
    男子将风浅柔扶出洞口,在御书房内以不规则路线走了几圈,最后停在龙案前。而书架早已悄无声息的移回原地。
    男子隐去身形,风浅柔摘下眼上的黑纱,看向风凌宇。
    “几年不见,你倒是翅膀硬了,竟敢违抗朕的命令。”
    “浅柔不敢。”
    “不敢,那为何擅作主张,要抛绣球招亲。”
    “好歹也是我的终身大事,我不想在对自己的夫君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胡乱嫁给他。”
    闻言,风凌宇一把扔下手中毛笔,怒道:“终身大事,难道你还想跟他过一辈子不成!风浅柔,朕要的是你成为朕的细作,打探他国军情。”
    “抛绣球招亲可以看出他们的实力,究竟谁才配成为皇上的对手,若是他们连区区绣球都抢不到,皇上又何必将他们放在眼里。”
    风凌宇稍稍息怒。“浅柔所言,也有道理,是朕错怪你了。”
    “皇上乃天子,怎会错,是我没解释清楚。”
    “浅柔还在怪朕,不然怎么连父皇都不唤了。”
    “父皇,浅柔不敢。”
    风浅柔突地跪下,膝盖与地面磕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可见有多疼,可风浅柔却不管不顾。疼痛,会时刻提醒着她的仇恨,今日认贼作父之辱,他日,她定要其千倍奉还!
    风凌宇起身走出龙案,亲手将风浅柔扶起来。“浅柔,别怪父皇,天下分久不合,朕承天命,必君临天下。朕保证,当朕执掌天下之后,定给你另寻一门好亲事,让你风光大嫁。”
    “谢父皇。”
    “你先回驿馆吧,免得别人起疑。”
    风浅柔重新蒙上黑纱,原先的男子再次出现,将风浅柔从原地带离。
    风凌宇重新坐回龙案,面色瞬间狰狞:“皇弟,你的女儿口口声声唤朕父皇,心甘情愿为朕所用,你在九泉之下,可会心痛?”
    另一边,驿馆柘院。
    御馨欢领着端着托盘的侍女,走到院门前,可还没进门就被凌影挡下。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你看清楚,本公主乃是天齐的馨欢公主,竟敢说本公主是闲杂人等!”自从两年前父皇寿宴,凤秦太子应邀去天齐祝寿,他惊为天人的身影就牢牢映在了她的心里。
    “原来是天齐磬欢公主,凌影失礼。”
    “知道就好,快让本公主进去,本公主亲手替凤秦太子煮了燕窝。”御馨欢说着就要越过凌影进去,但还是被凌影给拦下了。
    “馨欢公主,凡是未经太子传召的人,一律不得进去,哪怕你是公主也不行。”
    “大胆狗奴才,还敢阻拦本公主。”
    御馨欢抬手就朝着凌影的脸上扇去,却被凌影一手抓住手腕,轻松一推,便将其推倒在地。冲势太猛,导致她头上珠钗首饰被打乱,衣裙染了尘土,脏乱不堪。恰在此时,羽燕领着风浅柔过来,正好将她的狼狈收于眼底。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自己丑态百出之际,就更是怒意四涌了,偏偏的,那推倒她的凌影见到风浅柔,竟一改刚才嚣张之态,笑容满面的迎向来人,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极致的落差,确实有将人逼疯的本领。
    御馨欢气愤起身,又是一巴掌扇去,目标正是风浅柔,可惜,却被羽燕给挡下了。
    “哪来的疯婆娘,竟敢对我家主子动手。”羽燕抓着御馨欢的手又是一推,不过这次提前有准备的御馨欢并未被推倒,相反,她另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扇在了羽燕的脸上,羽燕细腻白皙的脸上瞬间映上了红红的巴掌印。
    “羽燕。”风浅柔狠厉的目光射向御馨欢,竟让御馨欢受惊后退几步。
    “说你疯你还真顺杆爬了。”羽燕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怒气难消,也不管对方的身份就是一顿开骂。
    “你……”
    “你,你,你什么你,大晚上的在别人家的院门口停留,如疯妇般乱打人,也不知是被男人抛弃了,还是被男人给玩了。”
    听到这话,凌影瞬间不服气了,当然,他不服气的是……
    “哎,羽燕你可别乱说,我家主上不动心则已,动心就是一心一意,比如风姑娘这样的,别的什么阿猫阿狗怎么配得上。所以风姑娘放心,主上是绝对不会抛弃女人的,充其量是完全看不到别的女人而已。”
    难得他家主上不排斥风姑娘的接近,所以把他们俩凑成一对的前景十分可观,他这个做属下的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坏了主上在风姑娘心里的形象呢。再说了,若是风姑娘成了他家主上的太子妃,那他与青鸾岂不是也水到渠成了。
    凌影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把御馨欢把贬到土里去了。
    “你,你们……”御馨欢的手指在风浅柔、凌影、羽燕三人间来回徘徊。“你们给本公主等着,本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御馨欢放完狠话,快步离去。她一定会收拾这三个人的!
    “切,她当她是谁啊,我羽燕一根手指头也能让她‘很、好、过’!”
    “好了,别生气了,她会遭到报应的。”风浅柔捏捏她的脸颊,说道。
    “真的,主子最好了。”她才不相信什么报应呢,主子说报应绝对是她自己报的。哼哼,御馨欢,我家主子出手,绝对能阴得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风姑娘,你赶快进去吧,我家主上已经等您很久了。”
    ☆、第四十九章: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风浅柔打发羽燕先回去,独自一人进了柘院。
    柘院凉亭。
    容少卿还是坐在那个位置,见风浅柔过来,走进凉亭还是坐在昨天坐过的位置。
    “风浅柔,宫宴过去这么久,现在才回驿馆,你去哪了。”
    “一点小事而已,你找我什么事?”她也是从皇宫回来才知,容少卿叫凌影找过她,所以她才和羽燕到柘院来。
    “‘风雨潇萧,凌云壮志;宇宙洪荒,四海朝臣。’风浅柔,你胆子不小,当着我们两国太子、一国王爷的面写这样的话。”
    风浅柔暗惊:他怎么知道的?
    容少卿自是看出了风浅柔的意思。“很不巧,本宫坐的位置太好了,以至于从反面可以很清晰的看出,不过,看到这十六个字,本宫并不生气。”
    “啊?”
    “风雨暴疾后渐渐停止,人却充满凌云壮志,宇宙洪荒、四海之内,皆是臣服之人。意境确实不错,不过就是有点点不妥,这几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风凌宇四,四与死谐音呢。还有,这最后四个字是萧、志、荒、臣,‘萧’为稀疏、冷落之意,萧与志合在一起,这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吧,至于荒臣,荒乃荒无之意,你这是诅咒北翌皇少志无臣啊。”
    风浅柔想不到容少卿不仅知晓她写的内容,还明白暗中潜藏的意思。
    “容少卿,上天不仅给了你极好的运气,还给了你无穷的才智。”
    “过奖。”
    “如果你想对风凌宇讲,随便。”他即使看到了也不会说出去,这四国,谁都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只是谁都没说出来而已,这十六字暗藏的意思可以说是巧合,但明面上的意思可是显而意见的,若是因为这十六字把一切摊到了明面上,未必是好事!
    “风浅柔,你是料定本宫不会说出去吧。”
    风浅柔耸了耸肩,明白的告诉容少卿,她就是这个意思。
    “真拿你没办法。”容少卿摇头失笑,语气中透着浓浓宠溺,让风浅柔瞪大了眼:她没听错吧?宠溺,她一定是听错了!
    风浅柔不自在的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容少卿突然抓住手腕拉向他,风浅柔身形不稳,栽倒在容少卿的腿上,额头撞在他的下巴上。
    “好疼,容少卿,你干什……”么?
    只是为等风浅柔说完,容少卿的唇就堵了上来,然后得寸进尺的做些不该做的事,风浅柔愣愣地任由容少卿对她予取予求……
    良久,容少卿才从风浅柔的唇上移开,食指抚着她原本娇嫩现在红肿的唇瓣,道:“味道不错,跟之前一样!”
    “你……我……”风浅柔脑中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容少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本宫吗,本宫可只是收取了一点点利息而已。”
    “利息?”她不懂,容少卿怎么能用极正当的语气做着极下流的事。风浅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飞快离开凉亭。
    容少卿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手指抚上自己的唇,这里似乎还存留着她温软的气息,勾唇一笑:风浅柔,还有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你的名字前将再加个“容”字。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另一边,风浅柔回到自己的院里,冰清找过来,伏在她耳边低语。
    “他竟敢找上门来,也不怕别人发现,我先去见他。”
    “等等,先蒙上面纱,噫,你的唇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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