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驴一边使劲抻着绳子,一边往回走。不过他没我这么开心,说凭手感,铁八爪拽的不太牢固。
    我问他,“要不要把铁八爪弄下来,重新抛?”
    铁驴说不用那么麻烦,他先小心往上爬试试。我知道铁驴身手好,这么做也不会出啥大岔子。
    我故意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地方。铁驴一边拽身子,一边半横着身子,在墙上走着。
    我一直目送他,也真被他说中了,在眼瞅着要爬到墙头时,墙头咔咔声传来,一堆碎石乱瓦都往下落了。
    铁驴不想摔下来,又猛地一发力,让自己身子往上一冲,稳稳的抓住墙头了。铁八爪被这种力道一带,最终完全落了下来。
    我特意把铁八爪捡起来看看,一个爪尖上还挂着一个碎瓦呢。
    铁驴胸前还挂着一大捆绳子,这绳子少说有十米长,我的意思,让他赶紧把绳子撇下来,把我拽上去。
    我还摆手示意,铁驴却跟我想法不一样,他压低声音,用我勉强能听到的声调说,“你等我,我跳到里面后再给你甩绳子。”
    他说完就对着墙里观察着,没过几秒钟呢,又纵身一跳,彻底下去了。
    这么一来,只有我自己在外面待着了。冷不丁面对这种环境,我心里有点小怕。但能忍住,我熬了足足有一刻钟,墙里还没动静。
    我心说驴哥到底干啥呢?我隔着大墙,说话不方便,我就掏出手机,给他打过去了。
    没想到提示关机。我记得刚才他还用手机呢,不会这么赶巧的,现在没电了吧?
    我没招了,只能驴、驴的轻轻喊起来。这回墙里有动静了,嗖的一声,一根绳子被一股力道带着,不仅飞跃了墙头,还正好挂在我面前。
    我盯着绳子,知道是铁驴给我的。我赶紧握上,又对它使劲拽了拽。
    铁驴收到信儿了,猛地一发力。我压根没怎么爬,就看自己呼呼的往上走,而且这速度让我浑身都有点难受了。
    本来这一切都很正常,但我潜意识作怪,突然觉得有危险。
    我看着离地渐高的自己,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松开手里的绳子,又重重落了回去。
    现在这种高度,倒没让我摔得怎么样。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着绳子自行缩回墙头。
    我回想刚才,有这么一种坏念头,铁驴遇到危险了,甚至极有可能被擒。这绳子弄不好不是他抛得,一旦我拽着绳子也去墙里了,就会遇到偷袭。
    我又驴、驴的叫着,这次没人应我了。
    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又贴着朱红大墙,沿着走了十几米。我重新选了个地方,把铁八爪拿出来。
    不过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手,进里面也白给。我又把装着藏蛊的黑盒子拿出来。
    我一直怀疑藏蛊不好用,但又一次的,我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对着盒子上滴了几滴血,等盒子有响动后,我一把将它掀开。这些肥肥的藏蛊又都噼里啪啦往外蹦。
    不过无奈的是,没一个蹦到我脸上来的。我心说既然它们废物,我怎么也得助它们一臂之力吧?
    我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把它举起来,对着自己下巴按上了。
    在藏蛊刚接触我下巴时,它就张大嘴死死咬住了。不得不说,大蛊的劲够硬,我都疼的直翻白眼,眼前还刷的一下黑了。
    我挺担心自己这状态的,但为了能变身,咬牙挺着。
    我还蹲在身子,蜷曲的把脑袋顶在朱红大墙上,这样能让我好过一些。
    我一直被这么折磨着,少说过了半支烟的时间。远处走过来一个人。他带着齐眉棍,拿着一个电筒,也是一个喇嘛,估计是夜里巡逻的。
    他看到我之后很诧异,尤其我还穿着喇嘛服。他叽里咕噜喊了一句,似乎再问我是谁?
    我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不好,不过我还没那心情理他,就继续蜷着。
    这喇嘛压不住性子,拎着棍子跑过来,还一伸手把我拽起来。当我被强行转过身,跟他面对面时,他发现我不是本寺庙的喇嘛或和尚,他怒眉一皱,这就要举棍把我降服。
    我能给他机会么?尤其我就跟吃完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浑身充满了彪力。我也不用啥花架子,举拳头对这喇嘛的下巴狠狠勾了一下。
    这一拳太狠了,我听到咔砰一声,估计喇嘛的下巴都脱臼了,他还被一股劲带的往前飞了半米。
    等重重落回地上后,他口吐白沫,彻底不省人事了。
    我望着自己拳头,都难以相信刚才那一拳是我打的。但这一刻,我也明白了,赤脸汉子没有骗我,藏蛊确实比妖虫要厉害的多。
    我把昏倒的喇嘛往墙边拽,尽量让他不显眼。我又拿出自己带的绳索和铁八爪,对着墙头抛上去了。
    我发现自打变身后,自己各方面水平都有所提高,尤其撇绳子的准头也很厉害。
    铁八爪卡的位置很正,我试着抻了抻,又拿出最快速度往上爬。
    反正都是一眨眼的事,我就蹲在墙头上了。我看着墙里,没什么古怪,我也图省事,直接一个大扑跳下去。
    在落地几乎没声的前提下,我又往刚才铁驴跳墙的地方赶去。稍等离近一些时,我看到那里站着两个人。
    这俩人都贴在墙角,要不是我眼力好,很可能认不出他们来。
    我心说真被自己猜中了。我也不客气,深吸几口气后,踮着脚对着这俩人猛跑过去。
    这一刻我的速度很快,另外我下巴上挂着的藏蛊也在扭动。估计要是被外人看到,保准被吓住。
    这俩人也都穿着喇嘛服,等他们发现我时,已经有点晚了。
    其中一个叽里咕噜的念叨一句,这俩人先后转身。他们还拿着刀,没等舞起来呢,我两只拳头就到他们脸前了。
    我借着跑起来的速度,又实打实的把拳头砸在他们脸上。一下子他俩都被打得连连往后退。
    最后他们都贴到墙上,一边往下滑,一边晕过去了。
    我头次感觉自己是这么优秀的强者,一时间心里那股美意就甭提了,但我又想到一个事,骂了一句,自己咋就不能留个活口呢。
    我凑过去,对俩喇嘛急救上了,但任由我怎么掐人中,他们口水依旧肆无忌惮的往外流。
    我最后没招了,只好把他俩放一放。我没带电筒,但有手机,借着屏幕光看了看,这里没有打斗痕迹,尤其鞋印不乱。
    我又迷糊了,觉得铁驴不可能这么容易的束手就擒吧?
    我不能光在这儿等着,我又给铁驴打电话,还是关机。不得已,我自行往深墙大院里走,想转一转,看能不能找到铁驴和其他重要的线索。
    ☆、第二十六章 尸蛹
    大院的占地面积很大,但整个里面只有一个楼,再无其他建筑了。
    这楼有三层高,在大院正中心的位置上。我大体划拉一眼,觉得除了楼也没啥逛得了。
    我闷头向这里跑去。整栋楼只有一个大门,还紧闭着。一楼的窗户上也都被栅栏封住了。
    我没有钥匙,也不能肯定,这大门有没有监控,我只能来到一个窗户前,盯着栅栏观察。
    这栅栏有拇指般粗细。刚才跟铁驴分设备时,我正好带着一小套组合工具,我把它拿出来,打开后,里面有迷你的老虎钳,还有玻璃刀。
    我先用老虎钳,对着一个栅栏夹了上去。要换做平时,用大老虎钳夹这个,保准很轻松就能弄断。
    但这迷你老虎钳就让人吃力了,也亏得我被藏蛊附体了,劲儿比平时大。我双臂贯力,甚至嘴里忍不住发生轻微呃呃声。
    持续不到十秒的时间,砰的一声响,栅栏断了。
    我喘着气,又开始对新的栅栏下手。反正在我累的浑身快虚脱的时候,五个栅栏都断了,把它们挪开后,我又用玻璃刀,对着窗玻璃划了一个正方形,之后我撅个屁股,也不管雅不雅的,进了屋子。
    冷不丁我闻到一股墨香气,这让人挺纳闷,我心说这难道是个书屋?还是说这屋子的主人是个舞文弄墨的主儿呢?
    我用手机屏幕照着,来到一个书柜前。我看着书柜的款式,眉头皱了一下。
    这书柜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警惕的慢慢把它打开,发现里面垒着不少书。
    我抽出一本看了看,都是藏文的,我也不知道写的啥,对此兴趣不发,而随意的一打眼,我看到书柜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硬壳册子。
    我又把它抽出来,打开后看到第一页是一个组织结构图,从第二页开始,都是各种人物照片,也都以穿着喇嘛服的人为主。
    我猜这是寺庙带编喇嘛的名册,我快速翻着,发现最早引我们进寺庙的那个喇嘛的照片了。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而随后又出现一个人物照片,让我诧异连连。
    他脸那么红,一下就认出来是赤脸汉子了,我真没想到,这彪爷们儿也是色勒小乘寺的。
    我想知道他具体负责什么,但介绍依旧是藏语,我不得已又把手机拿出来,把这一页拍了下来。
    我对电子产品摆弄的不太明白,拍照的瞬间,闪光灯开了,估计跟这里环境太暗有关吧。
    我吓出一脑门汗来,甚至情绪激动之下,我下巴上的藏蛊都扭了几下。
    我又凑到窗前,往外盯着看。当发现外面没啥动静后,我想叹了一口气。
    但就在我要叹气的那一刻,有断续的几声呻吟从楼道里传了过来。我这口气是怎么也没叹出去,最后用轻轻咳嗽的方式才让自己好受一些。
    我很明白,这楼里有人,不然呻吟声怎么传出来的?
    我摸向后腰,想把匕首拿出来,但又一转念,算了,自己现在这双拳头挺狠的,遇到危险轮拳头就行。
    我又把匕首放回去,凑到门口,慢慢把屋门打开一个缝。
    呻吟声不再出现了。我这么眼巴巴等着也不是个事,不得以下,我又来到走廊里。
    这里黑咕隆咚的,我瞪大眼睛,只能发现远处有一个屋门底下传来一缕光。我决定往那里走。
    但也不知道咋搞的,走廊里特别的滑,我走了两步,要不是机灵,都得摔个狗啃屎出来,就这样,我还稍微岔开双腿晃悠好几下呢。
    我打心里咒骂一句,也没想的太多。等一路“踉跄”的来到那个屋子前时,我隐隐听到,就是这里面出来的呻吟声。
    而且屋门没关那么死,我握着把手,偷偷把它打开一个缝。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算不算是偷窥,但我瞪大眼睛往里看,一下就惊呆了。
    屋里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他们都脱个精光,男在下、女在上,正关门开灯造小孩呢。
    屋里灯光很足,照在男子的脸上,我也把他认出来了。竟然是胖老王。
    不过现在的老王,一脸煞白,浑身上下裹了一层油乎乎的东西,好像出了数不尽的汗,干了后才弄出的这种效果。
    老王一点享受的样子都没有,甚至那神态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差不多了,还虚弱的喘着气。
    再说坐在胖老王身上的女子,她倒是挺欢快,不断扭着腰,而且叫声就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她的光头和长相,也让我认出来了,是那个女僧人。
    我心说这也太疯狂了,这俩人刚认识多久就这么样了?另外女僧人看着也很邪乎,至少嘴里时有时无的吐着怪异的白雾。
    我本想再观察一会儿,但女僧人感应能力超强,她猛地一扭头,又发现我了。
    她双眼通红,很吓人,而且脖颈也都有种潮红的征兆。她不再呻吟,改口嗷了一声,不顾及羞不羞的,从老王身上爬下来了。
    我挺心慌的,心说自己被发现了,那还不赶紧跑?但等我都转身挪开半步后,我又回过味来,心说怕个什么?我还斗不过一个娘们?
    我又回头,还飞起一脚,把屋门砰的一声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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