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想在这么古怪的环境下继续待着,我伸手往身后摸去,打开门。
    在门开的一刹那,外面的光线又射了进来,我看到眼前这些尸体又有种消失的意思,至少变得雾蒙蒙、影影倬倬的感觉。
    就凭这个,我有个想法,想到了魔术。
    因为很多魔术都根据光线折射的原理,让眼前出现幻境。我怀疑门开时看到的一尘不染的景色是假的。
    为了验证这个,我又把门关上。等屋里群尸变得清楚以后,我摸着兜里。
    我兜里没有硬币,但带着子弹。我拿出一颗子弹,对着群尸丢了过去。
    我用的力道不小,砸中其中一个胖尸体后,出现啵的一声,子弹最后还被弹到了地上。
    我压着性子,举着枪迈步往前走。
    等来到尸体面前后,我依次观察了几个,他们不是干尸,至少皮肤看着很有弹性。
    我猜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法子,用在他们身上后,能让尸身在充满水分下还不腐烂和变质。
    我又不是考察古尸的研究员,当然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又发现,在一个角落里,地上多了一个木牌。
    我走过去,把木牌捡起来,上面同样写着藏语,应该是人名,但我不认识,也不知道该叫啥。
    我分析为何会多出一个木牌,难道说有个尸体活了过来?丢下木牌走出去了?
    我咬不准可能性有多大。这时门外有动静了。嘎、嘎的。
    我从没听过这么古怪的声音,也想不明白是啥发出来的。而且这股嘎嘎声还慢慢向我靠近,最后停在门口。
    我脑门见汗了,盯着手里拿着的木牌,心说不会是这木牌主人过来了吧?
    我把木牌别在后腰上,举着枪,翘着脚,一步步走到门口。
    整个二层的屋子没有玻璃窗户,我看不到外面啥样,本来我想直接开门,却又觉得不妥。
    我犹豫着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态度。我往旁边走了几步,来到一个纸窗户前。我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唾了一口。
    这样凭借它,我捅了一下窗户,上面立刻多了一个洞。
    我顺着洞往外看。
    在门口走廊的栏杆旁,站着一个人。他个子高挑,又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喇嘛服。
    这人背对着我,吸着一根旱烟袋呢。他挺有瘾头的,吸一大口,又猛地吐出来。
    就凭他这身材,我能肯定不是我认识的人。我猜又是寺庙里的僧人。但这跟刚才的分析相违背,整个二层走廊全是灰尘,又怎么可能多出他一个活人呢?
    在我偷窥他的同时,他似乎也有所察觉了,猛地一扭头,往我这边盯了过来,尤其这时还吐了好大一口烟。
    我看清楚了,这他娘的哪是什么人?他整个皮包骨头,尤其脸颊上有一处仅有的皮肉都没了,白骨都露在外面。
    我怀疑他是尸体,外加这股烟喷的,又给他增加不少狰狞感。
    我冷不丁不敢跟他直视,又猛地一缩头,往窗户下面蹲了蹲。倒不能说我胆小,我压了压心头那种不适,之后慢慢站起来,又顺着窗户洞往外看。
    这个皮包骨头不见了,我心说也没听到他走路的声音,不可能说他凭空消失了吧?
    当我还在纳闷时,有个黑影猛地从外面站了起来,还把他的眼珠子顺着窗户洞往里看。
    这黑影就是那个皮包骨头,合着他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都用窗户洞瞧着对方。另外他还呼哧呼哧的,嘴里往里喷气。
    这股气有很浓的烟大油的味道,更有种恶臭的下水道味。我没注意,狠狠吸了一口,这把我熏得,瞬间有种对眼的节奏。
    我摇了摇脑袋,把这种状态解除,这下我是忍不住了,也觉得真是太危险了。我后退几步,把左轮枪举着,对着纸窗户砰砰来了两枪。
    两发子弹都打在皮包骨头的脸上,他能叫唤,啊、啊的。
    我隔着窗户看黑影,心里咯噔一下,他叫的这么“兴奋”,也不像能死的样儿。
    他也怒了,往门口走去,那意思要进屋跟我单挑。我突然有些怕,因为这皮包骨头连枪都不怕,我还有什么本事能杀死他?
    我拿出百分之二百五的速度,飞快跑到门前。门上有个门栓,虽然年头久了,看着都有点腐烂了,但我还是把它迅速插好,还把一只脚狠狠踩在上面。
    皮包骨头在外面使劲推着门,不过被我用力顶着,他弄几下都没打开。
    我打的两发子弹也弄出很响的枪声,这一定被铁驴和巴次仁听到了,我不清楚外面发生啥了,反正皮包骨头突然转移了注意,又疯叫着对着旁边跑开了。
    估计是铁驴或巴次仁露面了,皮包骨头要去对付他俩。
    一时间我是没危险了,也能稍微松口气了,但我不可能让兄弟摊上危险,自己却见难不救的。
    我给自己打了几口气,又把门打开了。
    我想出去,却没等往外走呢,身后传来好多、好密集的啊、啊声。
    我听得心里发毛,等回头一看,屋里那群尸体又变得影影倬倬的,但大部分尸体都在微微晃动。
    我浑身汗毛都快立起来了,心说他们娘的,原来这都不是死的,还有口气在呢。
    刚才的皮白骨头就把我吓得够呛,更别说现在了。我拿出一副比兔子还兔子的劲儿,嗖的一下蹦了出去。
    走廊里也挺热闹,巴次仁正拿着锤子,跟皮白骨头斗在一起。
    皮包骨头的头发和指甲都很长,这一刻他长发狂舞着,也用锋利的指甲对巴次仁乱挠。
    巴次仁用锤子狠狠敲击他身上的大穴。能看出来,一时间巴次仁并没啥生命危险。
    我没法旁观,这就向巴次仁跑去。
    我和巴次仁中间还隔了一个房间,这时这个房间门有动静,我很敏感,心说不会又出现另一个皮白骨头吧?
    但我实在是懵了和多疑了,等门一开,铁驴拿着猎枪冲了出来。
    他看到巴次仁和皮包骨头后,大骂了一句卧槽。但巴次仁和皮包骨头贴得如此近,他没法开枪。
    铁驴只能举着枪,往巴次仁那里赶去。而我看着铁驴手里的猎枪,就跟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我大喊着驴哥,等他回头看我时,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铁驴一脸不解,不过这状况并没持续太久,因为我身后的屋门处有动静了,嗖嗖的走出四个尸体。
    他们走路的姿势很怪,一摇一摆的。铁驴又骂了句卧槽,还左右来回看看,比对一下。
    其实也不用他特意比对啥,我这边有四个尸体,比巴次仁那边危险。
    铁驴把巴次仁舍弃了,又举着枪,大步往我这边跑,他还趁空吼了句,“蹲下!”
    我知道猎枪的威力,尤其子弹都是散射的。我觉得蹲下根本不够,索性直接趴到了地上。
    铁驴跟我心有灵犀,在我趴下的瞬间,他就扣动扳机,把四颗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我一边尽量捂着耳朵,一边扭头看,也觉得这场面太壮观了!
    ☆、第五十七章 神庙三层
    四具尸体身上几乎都被打成了筛子,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体内血量如此丰富。
    他们就跟漏壶一样,一股股血从伤口处嗤嗤往外喷。他们也没啥反抗的能力了,全都挣扎的舞着双手,先后扑通、扑通的躺在了地上。
    我和铁驴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铁驴还沉着脸哼一声,快速给猎枪换子弹。
    我告诉铁驴,那间屋子里还有更多的活尸体,铁驴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跟我说,“过去看看。”
    我俩并排走着,也一同举着枪。
    我靠在外面,离走廊栏杆近。我是没遇到啥问题,但突然间,有三双手从纸窗户处伸了出来。
    其实把它们称为手都有些勉强了,更像是爪子,指甲很锋利。
    它们全都抓到铁驴了,而且全都发力,一下就把铁驴困到窗户上了。
    铁驴脸憋得通红,尽力挣扎,不过根本拧不过爪子的力道。有一双爪子还很烦人的四下乱摸。
    其中一只手爪摸到铁驴的嘴了,它又莫不急待的伸进去乱搅合。
    铁驴被弄得一时间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但铁驴也来脾气了,牙一使劲,狠狠咬了一下。
    一股有些发黑的血从铁驴嘴里流了出来。
    我在旁看着,很着急,因为要是还有手爪往上摸,万一碰到眼珠子了,岂不是要把铁驴弄瞎了?
    我举着枪,砰的来了一发子弹。但我枪技不咋好,这发子弹有点偏,只打中一个手爪的边缘。
    它疼的猛缩了回去,很快又倔强的伸了出来。
    铁驴一直在想招,他身子被限制住了,不代表双手不能用,他一边摸向铁棍,一边跟我说配合他。
    我急忙舍枪换棍,而且这棍子上带着刀,我把刀抻出来。
    我凑过去,跟铁驴一起,对着这些手爪一顿又砍又戳。最后手爪子都血淋淋的缩了回去。
    铁驴借机脱身。只是隔了这么一小会儿,铁驴整个脸都难看的不行了,嘴角有点撇,有些中风的样子,估计是被手爪抠出来的。
    我俩不敢贴着房间走了,并排靠在栏杆处,一起跑到这个房屋里。
    我俩守在门口,整个房间看着还是那种干净的场面,我把这怪异说给铁驴听,又示意他准备好,我把房门主动关上了。
    随着光线一暗,屋里景色又变了,铁驴头次亲眼看到这景色,他有些不习惯,脸色变了变。
    我却没太在意铁驴的举动,因为我发现,一屋子的尸体都没了,只留下满地的木牌。
    我心说这帮玩意儿哪去了?刚才我们遇到的,连它们三分之一的数量都不到呢。
    铁驴不管那些,对着屋里砰砰来了两枪。
    子弹全都射到了墙上,其中一处墙体,看似没啥怪异,但挨了子弹后,发出空空的声响。
    这说明里面有古怪。铁驴的猎枪还有两发子弹,但他还是迅速又填了两颗子弹,再对着左右两个的墙体射子弹。
    同样的,有个别地方的墙体发出空空的声响。
    铁驴猜测到一个可能,念叨句,“暗门。”
    我打心里赞同,而且我对铁驴摆手,那意思让他掩护我,我去瞧瞧暗门啥样。
    铁驴故意落后一步,也因此看到我腰间别的那个木牌了。他本来就是随意的看看,却又咦了一声。
    他快走几步撵上我,又一伸手把木牌抽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不理解他跟一个木牌较什么劲儿。铁驴指着木牌问我,“知道这是啥字么?”
    我心说你问我呢?我哪知道。我很实在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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