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程一在赌,赌王言洲有催婚催育的压力,他的父母不可能允许操持着偌大昌锐的小王总没名没分地去做韩宁的裙下臣。
    王言洲在等,等谢程一的自尊心被挫到顶点,声泪俱下地控诉韩宁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真不值得,然后仓惶离去,把韩宁留给他一个人。
    韩宁呢,她在拉群,拉了个叁人群,把自己在法罗群岛的自拍上传上去。
    韩宁:[图片]
    王言洲:[这群什么意思?]
    韩宁:[图片]
    韩宁:[图片]
    王言洲:[就这叁张?]
    谢程一不吭声,私聊韩宁:[干嘛拉群?]
    韩宁在群里丢了一句:[有些事省得说第二遍。]
    谢程一:[?]
    没人想成为惹韩宁不耐烦的第二遍,但谁都期待着另一方先把韩宁惹毛了。
    无论是赌还是等,明面上两个人都做了退步,阴私不可能端到韩宁跟前,不然双方的假装大度就难圆其说,接着又让她陷入多情不如绝情,长痛不如短痛的境地,但谁也没有真能假装到对分享韩宁的另一方示好,于是这个小群就成为了单向性的喇叭。
    叁个人各忙各的,只是小王总因为骨折少了很多会面,他休整在床,多的是时间研究韩宁,他盘着那叁张照片,不明白韩宁出去玩那么多天怎么就拍了这么点,他想看更多,拨了个电话跟韩宁要,这个时候韩宁开车呢,连了车上蓝牙,被副驾驶的洛小甲听到了,洛小甲就说去自己的朋友圈看,她拍了不少,发了很多。
    小王总和洛大小姐有乏善可陈的微信点头之交,王言洲一边恼韩宁怎么就如此大咧咧外放他们的对话,一边又认为视奸旁人朋友圈里的韩宁,也的确是个窥探新视角。
    只是一看,问题就看出来了。
    不知道洛大小姐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她和韩宁在北京被小男生喂酒的照片就这么挂在朋友圈里。有前车之鉴,这回王言洲开始对着照片照镜子,他在看这个咬着嘴唇的小男生到底像谢程一,还是像自己,对比了半天,发现此人的五官完全脱离两人的面容走势,自立门户,自成一派。
    王言洲脸色铁青。
    他和韩宁中间多个谢程一,已经足够令人不忿了,结果又要多别人,即使这是暂时性,即使这是逢场作戏,即使……他能假装大度一次,两次,但不能假装大度一两百次,然后任由韩宁流连在灯红酒绿之地,游走于诸般男人之间。
    一个谢程一已经够他难受的了。
    他没把照片发在群里质问,他决定让谢程一也不好过。
    于是当天,他就把这令人心碎的照片发到了谢程一的邮箱,当晚谢程一加了他的微信。
    谢程一:[哪来的?]
    谢程一忙了一天,教授非常严格,咬文嚼字的标准,以至于他在北京的时间一拖再拖。看到邮箱里的照片时,他脑仁都要炸了,后脑勺连带着太阳穴都跳着疼,他细数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断诊自己是缺眠少觉,看了照片后症状加剧,他觉得自己要得脑溢血。
    但不能冤枉韩宁,毕竟这两天有和韩宁打长达十分钟的电话粥,两颗心跨越大洋粘连在一起,可能是王言洲察觉到了,恶意破坏他们感情。在自己之前,韩宁毕竟有段空白期啊,万一是那个时候的存照呢?他得搞清楚。
    对面甩来一张截图,是旁人花红柳绿的朋友圈,韩宁那张照片位于第叁条,日期还算新鲜。
    谢程一立刻拨通了韩宁的电话,他算了下,这是韩宁说让他好好想清楚的十四天发生的事情,让自己紧闭,她倒是开荤,只是电话一通,听着韩宁一声神清气爽的喂,他就不吭声了,心里冒起了泡,嗓子眼里泛起了甘甜。
    另一边的王言洲看他不发消息了,试探地拨打了一下韩宁的手机号码。
    提示音传来,果然是真正通话中。
    兴师问罪去了。
    真是个善妒的男人。
    王言洲不忿,又觉得现在是个机会。他靠在角度正好的病床上,解开衣扣,找准角度,拍了自己的下巴,以及下面半露胸肌半露腹肌的部分。
    王言洲:[图片]
    王言洲:[嘶——下巴长痘了,你上次说好用的产品是什么?]
    谢程一很快就发现韩宁心不在焉起来,先是不吭声,自己说什么都嗯嗯呜呜地敷衍,他皱起眉头,又有点委屈,“我是打扰到你了吗?”
    韩宁的声音轻快,又有点恍惚,“没有啊。”
    韩宁:[腰呢,把腰露出来。]
    王言洲:[干嘛啊?]
    谢程一:“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王言洲:[照片]
    韩宁:[装什么呢,把手拿开。]
    韩宁:“我快了,但我飞S市,你那时能回来吗?”
    王言洲:[跟你说痘的事呢,没个正形。]
    嘿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个正形,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啊,还痘,他哪来的痘,莫须有的痘,韩宁不耐烦,就差吼了,说,“把胸肌给我看看。”
    谢程一:“什么?”
    法罗群岛这边青天白日,艳阳高照,韩宁旁边的洛小甲掏了掏耳朵,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眼里难得出现谴责,谴责她在这清六欲的世界尽头,过分粗俗地直抒胸臆。
    韩宁意识到要打的字就这么说出来了,气血翻涌着捶胸顿足,暗道,王言洲真是害人不浅。
    但害人不浅的王言洲有很多空闲时间,完美地迎合韩宁与国内的时间差,国外十点十一时,国内太阳未起,但黑暗中的王言洲神采奕奕,他从来没有在床上躺这么久过,失眠已是常态,况且现在找到乐趣,更睡不着了。
    “所以呢……你更喜欢哪一条?”丝质睡衣解开,朝两边敞去,他冷白的肌肤露了出来,脖子上有两根女款项链,其中一根由于特定的设计,长度短些,看起来就冰凉的颜色完整且紧地绕着他的脖子一圈,恰恰好箍在他尖尖的喉结上,吊坠因为他呼吸颤动,也因为他的滚落而起伏。
    深秋,他居然泌出一点点晶亮的薄汗,像钻石的碎芒,覆在颈间。
    “韩宁,哪条好看?”他在手机那头喘气,喘得嘴巴都干了,伸出舌头,把下唇舔得红润。
    “手机拿远一点,我好好看看。”
    王言洲心知肚明她要什么,挑了个角度,让胸肌线条和腰腹线条更明显一点,半边衣襟盖住,另外半边粉嫩露出来,欲盖弥彰,又相当大方,勾得韩宁直接不演了,“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手机变成了天花板,短暂的一阵动静后被王言洲重新拿起。
    画面里的他未着寸缕,韩宁本来就像让他脱个上衣,没成想露出的一点胯侧也是光裸的,正中央他用被子盖住,但下面是什么,韩宁可以想象。
    韩宁的视线透过摄像头扫过来,坦荡地刮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像被抚摸,被她用柔韧又纤长的手摸过每一寸,等到目光持续性地停在下方,王言洲喉咙已经干得难以承受了,没有办法,他们相隔甚远,唯有把她的目光当做绳索,救自己出干熬的枯井。取悦韩宁得心应手,就像每次做爱时,他都会让韩宁先爽,为她递进式的快感奠定基础,她才会一直念着自己的好,主动地索求更多,或者允许他来掌控。
    “韩宁,”他声音轻而缓,一缕缕传过来,像燥热的风拂在人面门上,于韩宁,于他自己,都是折磨,“什么时候回国,我想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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