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书桐白他一眼,“我傻的才帮人坐牢。”
    “那不就是?”赵庆恩冷哼,“又没人喜欢坐牢,就这样解决挺好的。”
    他话音刚落,密室灯光一暗,惊悚bgm渐入,猩红灯光忽闪,伴随一道幽怨哽咽的空灵女声:
    “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有鬼影出现在浓得像血的红色灯光中,她单薄身体穿着初中的蓝白校服,披头散发,血腥脏污。
    赵庆恩被吓到尖叫,“噗通”一屁股摔在地上。
    “赵庆恩……”凌雅唤他,俯身从后面拍他肩膀。
    “啊!——”赵庆恩喊得更凄厉大声了,回头看到凌雅那张被红灯照亮的脸,又是一声惊叫,他瞳孔骤缩,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别过来,你别过来!”
    谈斯雨轻嗤:“胆小鬼就是胆小鬼。”
    赵庆恩惊魂未定,闻声,怒上心头,恶狠狠地瞪向他,“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谈斯雨居高临下地踢了踢他的脚,“有种站起来说话。”
    赵庆恩磨着后槽牙,按在地上的手渐渐握紧,哆嗦着两条腿,缓慢站起来。
    女鬼还在飘,那道抽抽搭搭的女声还在响,主持人的声音加进来:
    “女孩养父母不依不饶,坚持要给女孩讨个公道,让几个犯罪嫌疑人寝食难安。现在,需要派出两名玩家,同女孩养父母交涉,让他们签下和解协议书,至此,本次游戏方可彻底结束。”
    说罢,连接另一场景的房门打开,有冷白光线漏进来,看着比阴森森的这里要明亮许多。
    “这次谁去?”男人问。
    凌雅主动请缨:“我去吧。”
    谈斯雨:“我跟你一起。”
    “等等!”赵庆恩挡在他们中间,一把攫住凌雅的手,“我跟你去。不就和解么?多给点钱就行了,有什么难的。”
    “至于你们……”赵庆恩拖着凌雅往那扇门走,边回头看他们一眼,笑容叫人毛骨悚然,“就乖乖呆在这里吧。”
    他们到另一个房间,门关上的瞬间,惊悚bgm暂停,女声消失,女鬼npc也离场。
    “可以开始了。”谈斯雨淡声道。
    关书桐不解地朝他看,他伸手牵她,两人往暗红色的幕布后方走去。
    至于那对男女,则躲在门后,警惕观察房间内的情况。
    穿过幕布,再经一小段通道,谈斯雨带她进房间。
    见有人来,房内的工作人员下意识起身。
    谈斯雨冲他抬了下下巴,那位工作人员坐回去。
    这里是监控区,通过监视器可以看清密室里情况,也能听到点声音。
    “到底怎么一回事?”关书桐问。
    “看就知道了。”这间房只剩另一张转椅是空的,谈斯雨按着椅背拉过来,坐下,拍拍腿,示意关书桐过来坐。
    她纠结了会儿,小心翼翼地坐了他半条腿,还不敢坐实了,双手摁在台边,转移大部分重量。
    谈斯雨胳膊勾着她腰肢,拖着将她往后一带,要她好好坐在他怀里。
    显示屏内,赵庆恩和凌雅进入窄小封闭的房间,却没碰见女孩的养父母。
    任务要求他们拟一份和解协议书。
    大概是恐怖氛围没那么浓厚了,赵庆恩开始松懈,心底还窝着火,直接冲凌雅发脾气:
    “你跟谈斯雨离那么近干嘛?喜欢他啊?两人拉拉扯扯,不知廉耻。”
    凌雅咬唇。
    没听到她回答,赵庆恩怒火中烧,忽然转身一把扯住她领口,把人往墙上甩,冲她吼:
    “老子警告你,少他妈痴心妄想了!你他妈是老子的人,知道不?!”
    凌雅挣扎着,试图掰开他的手,“赵庆恩,你别蛮不讲理!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难道不是吗?”赵庆恩冷笑,“成天在老子跟前搔首弄姿,不就是勾引老子草你的?”
    “不是!”凌雅被他气到,挣扎得愈发厉害。
    关书桐眉头越皱越紧,“我们进去吧,不然等下出事——”
    不等她说完,赵庆恩开始对凌雅用强的,“刺啦”一声,凌雅衬衫衣襟被扯破,大片肌肤露出来。
    “行,老子现在就满足你,把你变成老子的人。”
    关书桐腾地起身,正要迈开步子,谈斯雨抓住她手腕,“再等等。”
    “等什么?!”她气急败坏地吼。
    凌雅的声音在响:“赵庆恩,你强*过我一次,现在还想再强*我第二次吗?”
    “什么?”关书桐怔忡,回过头,看向监视器。
    赵庆恩显然愣住,说话时,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凌雅,你开什么玩笑?”
    “如果我不叫‘凌雅’呢?”凌雅盯着他,扯出一个诡异的笑,“不觉得我们今天玩的这个游戏,很熟悉?”
    赵庆恩没接话,但他手劲渐渐松了。
    凌雅接着说:“今天是四月四日,清明节,记得吗?五年前的这一天,你、马凯康和徐云,轮*杀害了一个名叫‘张晴’的女孩子。”
    赵庆恩脸色刷地惨白,双眼死死盯着凌雅,身体颤抖,汗流浃踵。
    “对,”凌雅告诉他,“就是我。赵庆恩,你想又一次强*我,杀了我吗?”
    “不可能!”赵庆恩惶然摇头,猛地掐住凌雅的脖子,将她往墙上砸,“那个贱人早他妈死透了!怎么可能活过来!你他妈少吓唬老子!”
    “你怎么就知道她死透了?”凌雅嗤嗤地笑,“因为是你动的手?”
    “血流成那样,怎么可能活?”赵庆恩大概是真疯了,双手暴力撕扯凌雅的头发和衣服,“她那双眼,老子早给挖了喂狗了!如果你真是她,你这双眼又是怎么一回事?凌雅,别骗人了,你骗不到我的!你骗不到我的!”
    揪扯间,两人滚到地上,赵庆恩摁着凌雅的肩头,要她翻个身,大手撩开她衣摆,就往她裤腰摸去。
    凌雅惊慌失措地大叫:“救命!——不要碰我,赵庆恩,不准!——”
    来不及消化大量信息,关书桐彻底待不住了,甩开谈斯雨的手就往那边跑。
    “关书桐!”谈斯雨叫她,追过去,“有人会保护她。”
    关书桐没听,脚下步伐火急火燎。
    谈斯雨一把扯住她手腕,关书桐火了:“我不管你到底什么计划,现在凌雅有危险!”
    “我说了,有人会保护她!”谈斯雨猛力拽她回来,“里面那两个,一个是警察,一个是保镖,他们谁都比你有招儿!”
    关书桐胸腔剧烈起伏着,侧目看向监视器。
    那对男女以破竹之势冲进房间,摁倒赵庆恩,将他双手反扣身后,“咔”一声戴上手铐。
    “轰隆!——”
    今日第一声惊雷乍响。
    谈斯雨给她答案:
    “张晴是凌雅失踪的孪生姐姐。”
    “剩下的,你都清楚了。”
    第58章 晋江文学城
    如果一个人犯错, 是可以被社会谅解,不受任何责罚的,谁能保证那个人不会心存侥幸, 再次犯错?
    没人能保证的。
    旁的不说, 这次, 犯罪事实清楚, 证据确实充分, 至少就强*未遂一事而言, 赵庆恩是逃不掉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
    关书桐在密室外见到凌雅, 她已经红了眼睛, 单手紧抓身上一件衬衫外套的衣襟,微微低着头, 在一位madam的陪同下,慢步走出店铺, 乘车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至于赵庆恩, 则被押上警车, 到警局配合调查。
    关书桐、谈斯雨,和另外一男一女两位玩家, 包括店内相关人员在内,接受询问, 录口供,调监控。
    不确定他们会怎么说, 怎么做,关书桐只说自己比较清楚的那一部分:
    “虽然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但他是两年半以前才到我家的,我不太喜欢他, 平时都会避免跟他接触。后来我独自搬出来住,又不在国际部,就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了,只知道他名声不太好,上次还因为在教室看片被全校通报批评了。”
    “这次会跟他一起玩密逃,确实挺意外,也挺凑巧。游戏过程中,可能是胆子小吧,他一直不肯出任务。但是,在做和解任务时,他突然变得特别积极主动。这个任务要求是两个人嘛,所以我们四个都没进去,就在外面等着。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种事情。”
    警察又问她几个和赵庆恩相关的问题,想了解他的为人作风。
    关书桐如实回答,顺便提一嘴她初一偷听到的那通电话。
    案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结果的,决定这么做时,凌雅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正好高校offer已陆陆续续发放,她可以不用到校上课,集中精力去办这件事。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赵嘉业和郑云轻动作很快,各种托关系找人捞人,还联系上凌雅,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偏偏凌雅是个硬骨头,怎么都不肯低头。
    意外丢了一个女儿的凌家也是家大业大不好惹,趁此机会借助外界舆论对赵家施压。
    此事对学校不利,校方却没刻意压下负面消息,逃避媒体记者的访问。
    而是加强道德法律教育,增设相关讲座和课程。
    起先,群众关注点是男生借密逃强*(未遂)同班女生。
    随着事件发酵,赵庆恩过去那些事被人挖出来——五年前,赵庆威(后改名“赵庆恩”)伙同另两名同班同学,轮*、杀害另一所学校的女生,因当时法律不完善,未满十四岁无需负刑事责任,所以三人至今逍遥法外。而今,基于法不溯及既往原则,五年前的案件不符合现行刑法第十七条,故不予追究。
    但成年后,他强*未遂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是可以追究刑事责任的。
    后又爆出,涉事女生凌某还有两个月才成年,此事进一步发酵。
    网上对此议论纷纷:认为他是明知再犯应加重刑罚的;怒言他应物理阉割以绝后患的;觉得他家长未能管教好子女,致使他改造失败,支持未成年犯罪家长连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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