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红姐产检回来,就看到自家老公搂着店里的小姑娘,那小贱人还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由大怒。她上前扯开男人,抓着白夜的手质问她:“晴晴,你在店里这一个多月,红姐对你也不是不好,你就瞒着我做这种事?”
    言辞间似乎就默认了是白夜蓄意勾引她的亲亲老公。
    “不是……”白夜有些无奈地辩解,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推搡中,红姐突然留意到她身后的验孕棒,她一把把验孕棒抓到手里,看着上面的两道杠,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公:“你们两个瞒着我都干了些什么?”
    强哥也是震惊,他张嘴有些无力的辩解:“老婆,你听我解释……”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很苍白,毕竟强哥确实睡过白夜,如果白夜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除了等孩子生下来去验DNA,连强哥自己都很难自证清白。
    何况红姐激怒之下,显然不可能听自己老公解释,她上前狠狠甩了男人两巴掌,转头对着白夜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嘴里胡乱骂着:“小娼妇,贱人,勾人老公的骚货……”脚更是不留情地往白夜肚子上踹,“打死你这个孽种……”
    白夜有些无力地捂着肚子,弱弱地辩白:“不是……”可女人的踢踹越来越重,她渐渐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腿间涌出一股热流。
    她对这种感觉很熟悉,剧痛让她整个人摇摇欲坠,根本站不住,她一下软倒在地板上,女人见此更是不留情地踢踹殴打。
    强哥看到白夜这样,也觉得有些解气。他自己知道白夜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心里对白夜很是鄙夷,没想到看着沉静乖巧的小丫头,私底下居然这么淫乱,大着肚子还来勾搭男人。
    是的,在强哥眼里,被他强了的白夜,此时已经是蓄意勾引自己的骚货了——谁让她如此不自重地被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呢?
    他看到白夜被自己老婆打得脸色煞白,疼得浑身发抖,才上前制住女人:“好了,阿红,别打了,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向女人示意白夜两腿间的血迹,“再打就出人命了……”
    红姐见自己老公为了别的女人拦自己更是怒不可遏,忍不住又狠狠打了男人几下,凶狠的样子让男人都不敢再上前制止她了。她转头,看着疼得满头大汗坐在地上的白夜,又觉晦气,不过她听到男人提醒又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再激烈的动手,只得狠狠地又踢了白夜几脚,稍觉解气了,便扯着白夜的长发把她拉到店外,一把把她扔到地上。又回到白夜房间,胡乱拿起她的衣物,一并拿出来扔到她身上:“滚,你这不知廉耻的骚婊子!以后别再回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白夜忍着剧痛,艰难地起身捡起自己的衣物,暗自检查了一下她的证件都带在身上,也不敢再跟女人争辩了,生怕激怒对方再打她一顿。她疼得几乎站不起来,可也不敢在店门口多逗留,强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快步离去。
    白夜走出了餐馆的视线才在街边靠墙蹲了下来,疼得满头大汗,汗液顺着她脸颊流下来。
    她对这种痛楚太熟悉了。
    倒也好,至少她不用去买药或是去医院了。
    她按着肚子,想起自己上回流产也是这样痛了许久。
    那个把她肚子搞大的狱警把她殴打一顿,满意地看到她两腿间的鲜红就把她扔下没再管她了。
    她后来疼晕过去被送到医务室,还是靠狱医给她开了点止痛药才撑下来。
    白夜疼得满脸大汗,有些迷乱地想,自己现在是不是也该去弄点止痛药。
    她想起往前走几条街有间药店,自己上午就是到那偷偷买了验孕棒的,可要走到那里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可她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想着还是只能撑着身子起来,扶着墙一步一顿地向前走去,走几步就疼得忍不住蹲下缓一缓才能继续。
    不远的距离却被白夜走了很久才到。
    她满头濡湿地走进药店,问有没有止痛药。
    店里还有一个顾客,看她明显疼得厉害的样子,好心地伸手扶她:“你没事吧?”
    “没……”白夜几乎下意识否定自己需要帮助,“我吃点止痛药就好了……”
    那女孩看到她腿上的血渍,皱眉:“你……?”她不确定白夜这个情况是痛经还是别的什么,也不方便多问,因此只是小心地扶着白夜,等她买完了药再陪着她离开药店。
    “你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走?”女孩对同为女性的白夜颇有善意,关心地提议,“我送你回家吧。”
    白夜脸色苍白地摆摆手:“我没有家,”她疼得气喘吁吁,“我刚被赶出来了。”
    女孩看了看白夜手上拿的包包,里面似乎还装着衣物,倒很快相信了她的话:“那,你还有地方去吗?”
    白夜摇头。
    女孩想了想,伸手替白夜拿过她的包包,扶着白夜:“那你跟我来吧。”
    女孩带着白夜回了自己的住所。
    白夜在女孩的住所躺了几天。
    女孩名叫林蔓蔓,是个陪酒女郎,那天到药店去买避孕药正好遇到无家可归的白夜,就好心地把她带回来了。
    白夜在她小小出租屋里的几天,女孩每天傍晚就化了妆,穿上紧致暴露的衣服出门,时常到天亮才回来。
    女孩没有刻意遮瞒自己的“职业”,很大大方方的跟白夜分享自己的情况。
    她是外地来到沐城的,学历不高,一开始在小店打工,后来从合租的女孩那里接触到灯红酒绿的世界,就去做了坐台小姐。
    白夜问她为什么干这个,林蔓蔓倒也不避讳:“因为钱多啊!”
    林蔓蔓生得很漂亮,年纪比白夜还小,她认真地跟白夜数着自己的进账,很憧憬地跟白夜说自己的打算:趁年轻多挣点钱,年纪大了干不动再拿着钱做点小生意。
    要是运气好傍上什么大老板,那可真是从此衣食无忧、一辈子都有着落了!
    林蔓蔓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对于她这样穷困又没有学识的女孩,想要好的生活,除了出卖自己她似乎想不到其它办法。
    不过她人倒是蛮好的,带白夜回来似乎真的只是想帮帮她,她自己大大方方做着出卖色相的营生,倒是没劝过白夜也做这行。
    林蔓蔓性格开朗,吵吵闹闹的很爱说话,白夜到了她家,她便知道白夜不是单纯痛经,而是确实流产了,她问白夜孩子爸爸是谁,又问她怎么到了沐城,又怎么无家可归。
    白夜只得半真半假地拿话骗她:说自己先前在饭馆打工,孩子是那个饭馆老板的,被老板娘发现才把她打了出来。
    她猜老板娘估计也以为孩子是她老公的,以为白夜刚到店里就跟自己老公勾搭上,骗了她一个多月,才特别生气。不过白夜刚到店里那时跟她老公其实是清清白白,她心里算算时间,孩子应该是韩止的。
    可这关系太复杂,白夜也懒得跟林蔓蔓细细解释,只拿这话搪塞过去便罢了。
    “哦……”林蔓蔓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倒也没再细问,转而跟她说自己今天看到附近哪个小店在招人,跟白夜说,等她身体好点,可以去试试。
    白夜神色一黯,大抵是林蔓蔓对她的善意太明显了,她心里藏了许久的痛苦也有些压不住,直接跟女孩说,自己犯过罪,如果被人知道,大概没什么正经工作会愿意雇佣她。
    “啊?”林蔓蔓咂舌,白夜看着温文尔雅的样子,甚至有股子……读书人的气质?林蔓蔓也说不上来,只是能觉出这女孩教养很好,感觉应该来自条件不错的家庭,很难想象她会去作奸犯科。
    不过林蔓蔓转念一想,也觉得合理,这么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如果不是有些什么污点,怎么会到饭馆打工还跟老板有一腿,又怎么会被赶出来无处可去呢?
    她有些可惜地跟白夜说:“如果这样,你要不要也跟我到‘浮生若梦’去?”她挺诚挚地邀请,“做陪酒小姐这行倒是不看什么背景。”林蔓蔓想想白夜这股子端庄文雅的气质,又补充,“你要是不想陪客,也可以不出台。”
    浮生若梦?
    白夜听林蔓蔓提过,那是她晚上陪客的场子。
    白夜衡量着,有些无奈。
    如果可以,她自然不想到那种场所去,可现在的她要谋生,除了到这些本就不太正经的地方,似乎也已经没有太多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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