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英明神武的韩将军的志向居然是做一个木匠?
    “前二十七年,我将我生命中最健康最美好的岁月献给了这个国家,献给了韩家,我遵从了你们的意愿,成为你们想让我成为的韩弋,为此,我付出了代价,我的身体,我的健康,我心爱的女孩,还有,我从来不知道的,一个孩子”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冷静如韩老爷子也骤然变色。
    “暖暖,是我十七岁就喜欢的女孩,可就是因为我们彼此的喜欢,他的父母被迫放弃了工作,被赶出了帝京,她当时怀孕了,不敢让人知道,悄悄做了流产。爷爷,从小您一直教育我,做一个勇于承担的男人,现在,您告诉我,我还是个男人吗?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孩子都保不住,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然如此,你们都说我优秀,请问,这样一个连男人都不配做的人,有什么优秀的?”他眼睛中溢满了苦涩和哀凉,那苦涩如此浓厚,让周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份沉重。
    世间圆满如此难求,而赐予我们浑身伤痕的人,恰恰是我们的亲人,光鲜的表现掩不住沧桑的刻痕,鲜明的□裸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们,错,一朝铸成,再难回首。
    这一刻,王暖暖泪流满面,原来他知道,他知道了那个孩子,她毕生的痛,人前笑的没心没肺的女孩,在每年的那个日子都会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哭的撕心裂肺,因为一直在踟蹰,那个孩子在她腹中一直长到了三个月,实在瞒不下去了,她才去做了引产,打掉的孩子已经成型,是个男孩,小小的一团,五官模糊,可小手小脚都有,她妈妈不愿意让她看,可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记住了一辈子。
    再见韩弋,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可即使怨恨,还是不曾说出口,那个孩子长眠在她心里,就如此吧,她宁愿自己忍受,也不愿这件事成为他心里的沙砾,折磨他。
    韩弋长眉一敛,神情肃穆,声音也冰冷了:“爷爷,前面的二十七年,我做了你们要我做的事情,成为了你们要我成为的那个韩弋,后面的日子,我想成为我自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父母不原谅我,韩家不原谅我也无所谓,我决定跟暖暖结婚,你们来参加婚礼,我欢迎,不来,也没关系,日子毕竟是我们在过,如果韩家是在容不下我,我可以带她出国,离开这里”
    他在美国还有些关系在,公司每年的分红足够他舒服的过下半辈子了。
    韩老爷子环视了所有人,大儿子和儿媳面色灰白,二儿子和女儿神色恍惚,似乎都被韩弋的话震撼了,也是,韩弋这孩子从来寡言少语,是出名的稳重干练,他们从来都不知道,韩弋从来不想成为军人,不想做什么将军,韩弋身上的伤,他都知道,可在他看来,韩家男人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一分勋章一份荣耀,可他忘了,韩弋,也许,并不想要这份荣耀韩老爷子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慢慢的道:“好了,阿弋,这些年,委屈你了,也委屈这位王小姐了,你们的婚事,爷爷同意,不过,你不要再提转业的事情了,结了婚,你带你媳妇去部队吧”
    阮舒雅脸色铁青,刚想出声,韩老爷子目光如电般扫过来,她的话梗在喉咙里。
    韩弋淡然的点头:“好,那就谢谢爷爷了,我们先走了”
    阮舒雅看着韩弋带着王暖暖扬长而去,气的满脸通红:“爸爸,您怎么能答应,您不是答应我们要好好劝劝阿弋的吗?”
    “劝?怎么劝?阿弋的话你没听见?阿弋自小在部队长大,跟你的感情本来就淡漠,你对他的关心很少,他受伤那么多次,你去看过他,照顾过他吗?身为母亲,你不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却一门心思阻止他,阿弋本就是个犟脾气,你越是这样,他跟你的分歧就越大,你恐怕就要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
    阮舒雅脸涨的通红,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暖暖和韩弋在这年的十月七日结婚了,婚礼办的异常简单,婚后王暖暖随韩弋去了阳城,开始学习服装设计,放弃自己多年学习的戏剧,她并没有感到失落,反而兴致勃勃。
    参加完两人的婚礼,岳沉婉和姜向晚在姜家住了几天,张涓兴奋的跟他们研究,要给两人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姜向晚和岳沉婉都觉得无所谓,姜向阳却兴致勃勃,说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
    晚饭时,姜向东脸色阴沉的回来了。
    “阿婉”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姜向东沉吟了一下,道:“岳氏可能要破产了”
    ‘什么?”岳沉婉一惊,破产?不至于吧?她知道岳氏遇到了困难,但毕竟是资本雄厚的老牌企业,怎么都不至于破产那么严重吧?
    姜向东神色凝重:“是真的,半个月前,滨海市政府因星月湾工程一事,正式向国家高院起诉岳氏,欺诈和恶意违约,岳氏的股票一路狂跌,上周已经跌到停牌,岳氏现在的资金根本不足以支付这么大笔的违约金,岳氏前天下午召开了高层会议,结果不太好,很多股东对现任董事长陈顺之失去信心,要求退股,岳氏寻求银行的帮助,但现在没有银行有足够的信心敢借贷给岳氏,估计这次,岳氏很难撑过去。”
    岳沉婉苦涩的笑笑:“看来我要倒霉啊!”她是岳氏最大持股人,虽然股份没有实际掌握在她手中,可身份上她才是岳氏的主人。
    岳氏如果真的垮了,她就会成为最大的负债者,岳氏申请破产,就以为着她要成为责任人,承担岳氏破产的后果。
    姜向晚却冷静的道:“我已经找律师问过了,你祖母留下的遗产,大部分股份的继承人虽然是你,但你没有实际掌管这些股份,并且没有实际对股份进行过支配管理,不存在承担义务,岳氏如果真的破产了,也不会连累到你。”
    岳沉婉诧异的回头:“你早就知道岳氏的事?”
    “关系到你的事情,我当然得知道!”姜向晚如玉容颜清淡如水,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张涓松了口气,笑道:“没阿婉的事就好,陈顺之爷俩一直居心叵测,算计了阿婉这么多年,现在自食恶果,没连累咱们阿婉就好。”
    岳沉婉叹了口气,没吭声,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晚上吃过晚饭,姜向晚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步。
    “你,为岳氏难过了?”姜向晚清雅的嗓音带着一丝忐忑。
    “不是难过,我也说不清那种感觉,我不喜欢岳家,不喜欢那座阴郁的大宅,不喜欢我爷爷和二叔,可我不能不为祖母可惜,她一辈子的心血,不,是岳家几代人的心血就这么完了,我常常想起小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忧愁的看着我,再三叮嘱我,要好好保住岳氏,可惜,我终究是辜负了她,我没有做到”岳沉婉叹了口气,眼神飘渺的看着远处墨绿藤蔓纠缠中的白色小花,米粒大小,星星点点,带着一丝清凉的香气,是荼蘼吧,开到荼蘼花事了,一年的繁华如织,终于走到了凋零,所有的喧嚣繁荣,今日落幕,就像那伫立了几十年的岳氏,大厦将倾,一朝覆灭。
    姜向晚站住,忽然拉着她的手,眼神幽深变换不定,声音低沉:“阿婉,你若愿意,我可以再为你打造一个岳氏”
    岳沉婉失笑:“我要岳氏干什么?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永远,有鼎盛就会有衰败,有华堂盛世就会有大厦将倾,王朝尚且会灭亡,何况区区一个企业。这点清醒我还是有的,只是觉得很遗憾,祖母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完结了”姜向晚忽然拥住她,紧紧的,嘴唇压在她的发丝上,好像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汇成一句飘渺的叹息,在深秋的夜风中,和着院中的落花,渐渐飘远
    ☆、第359章 婉心第七十二章
    夜里,岳沉婉做了一个梦,在岳家大宅中,陈建亨面色铁青,陈顺之双眼通红,他们的面前是一堆文件,对面是几个律师模样的人,其中一个中年人正在分析岳氏的状况:“综上来看,我们这个官司赢面不大,如果真的输了,我们要赔付滨海政府二十个亿,我建议董事局就这件事跟滨海政府在私下协商解决,看看可不可以放弃星月湾的前期投资”
    陈顺之咬牙:“那我们前期投入的所有资金都打了水漂,我们怎么向董东交代?股票跌成这样,我们必须重新建立股民的信心,这场官司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输,高律师,你再想想办法”
    高律师摇头:“目前来看,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岳氏这次跟滨海的官司影响太大,在国内,是首次以官告商,所有人都在瞩目,暗地运作的可能性不大,陈董事长,此前我也多次跟滨海政府那边协商过这个问题,但政府那边的负责人态度很强硬,咬的非常紧,看来滨海政府的态度很坚决。我建议私下解决,是想”他的态度诡异起来,声音越发的低了:“要不要给那面掌权的人打点一下,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那面的人退一步嘛”
    陈顺之眼睛一亮:“能行吗?现在监察部门很严的”
    高律师笑容暧昧::“在中国,一贯奉行的原则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咱们一定要想办将这件事的事态变小些”
    陈顺之点头:“好,只要能把这件事压下来,花点钱算不了什么”
    几个人激动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应该花多少钱才能将这件事平息下来画面一转,门口处,一个一直在偷听的女子悄悄的离开,眼中波光闪烁。
    是江曼。
    江曼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手机,轻声将自己刚才偷听到的事情说了,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早已料到陈家父子的事情,只轻轻的笑了笑,嘱咐她不用管了,还说让她注意身体,过段时间安排她去看看中医,好好调养一下,江曼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电话挂断后,她拿着电话怔怔的出了一会神,才放下电话,面容平静的上床拿起一本时尚杂志慢慢翻看。
    岳沉婉醒后一个人对着房顶出了一会神,良久,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点绛唇是h市最著名的会所,以奢华、迷醉著称,一位闻名全国的浪荡诗人曾写了一篇网文赞誉“这是所有饮食男女的天堂,这是所有人的地狱,这里开满让人长醉不醒的罂粟,那迷离热情的香气让人不能自持”
    点绛唇的陪酒姑娘和少爷都是模特标准,身高三围都是一水的高挑挺拔,小姐身高一米七以上,少爷身高一米八以上。这里一共四层,每一层的工作服都不一样,第一层的女孩穿的是纯粹的古典风,不过不是旗袍,是肚兜,雪白的后背露在外面,下面的裙子倒是长裙,不过两边的开气直达胯部,行动间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丁字裤和雪白修长的大腿。
    岳沉婉一走进来,就被这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装潢和服务小姐几近半裸的装扮震慑了一下,想自己也算两世为人,地狱都呆过,算得上见过世面了,还真没经历过这么□□裸的阵势。明明门脸设计的低调古典,让人以为是一间雅致的茶楼呢,可一进门整个感官彻底颠覆,不仅往来穿梭的小姐们毫不遮掩的显示着后背和大腿,连男招待都是一水儿的黑色透明衬衫,黑色长裤,胸前的小红点都清晰可见,完全是一副肉】欲横流的架势。
    哇靠,岳沉婉深吸了口气,这哪里是什么会所,分明是妓院啊,她眯起眼睛想着是不是应该有个老鸨子过来招呼一下自己。
    来的不是什么妖艳的领班,而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士,面容俊朗,气质斯文,如果不是穿着那件透明衬衫,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个社会精英。
    “美女,你好,我是这一楼的经理,我叫雷欧,请问美女,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为您效劳呢?”
    岳沉婉从容点头:“有,我要找你们老板陈归人,你能帮我通知一下他吗?”
    雷欧明显一怔,这女孩刚走进来时,他就看见她了,是个生面孔,年纪也不大,顶多二十一二,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左顾右盼,一看就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很好奇的样子。
    很多少爷对这样鲜嫩的小姑娘都跃跃欲试,少爷们久经风月,看人的眼睛都很毒,这姑娘气质高华,虽然有些好奇,却并没有缩手缩脚的卑微,估计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私自跑出来玩的。
    他忙走过去招呼,这女孩周身的气质太干净,不属于这里。
    “找,人哥?”陈归人岁数比所有人都小,可地位高,所有道上混的都尊称一声“人哥!”
    岳沉婉从兜里掏出警官证晃了晃:“我是警察!”
    周围的气氛立即冷了下来,刚才还笑颜如花的美女帅哥们面上露出一丝惊慌。
    警察找上门,哪里有什么好事?大家面面相觑,都在猜测女警花单独招商大老板是什么事?
    公事还是私事?
    雷欧正在踟蹰要不要上去通报一声,电梯门开了,陈归人大步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刚才手下说在监控上看见一楼来了一个女警花,他心里就猜测会不会是岳沉婉,看到画面上的女孩,他心里陡然生出强烈的惊喜,急忙坐了电梯下来。
    “你陈大老板忙,电话也关机,我只好来这里找你了”岳沉婉耸耸肩,扫了一圈会所简介上的图片:“哎,你这的马卡龙看起来不错,给来一份呗,我饿了,中午忘了吃饭了”她有些沮丧,自家老公这几日忙着帮姜氏的鼎盛集团重新安装电脑his系统,加固防火墙,自己被姜向阳拉到分局压榨,帮忙分析几个案子,想想他们两夫妻还真惨,明明是来度假的,却被抓了劳工,今天忙了一天昏头涨脑的,连午饭都忘了吃。
    陈归人蹙眉,也不管周遭一片震惊的目光,抓了岳沉婉的手就走。
    陈大老板的办公室果然气派,秉承着会所纸醉金迷的风格,完全是洛可可的奢靡装饰,尖顶,浮雕罗马柱,可以当床躺的真皮沙发,让人有些触目惊心的巨幅油画,上面是大片的油菜花田,浓烈的碧绿金黄让人生出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办公室呢,看起来不错哎,起码比咱们四通八达的办公室强多了,你真享受啊,我表示羡慕嫉妒恨”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岳沉婉没什么形象的把脚搭在沙发上。
    “喜欢的话可以让给你!”陈归人毫不在意的微笑,吩咐门口的秘书端几分点心上来。
    秘书是一位漂亮的小姐,看见陈归人一反常态,对一个女士如此呵护殷勤,心里打鼓,纳闷这是不是就是未来老板娘,赶忙飞奔去了后厨。
    岳沉婉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道:“可以给我啊,那我还要这点绛唇,你给不给?
    “给,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陈归人掷地有声,深深的看着她。
    岳沉婉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看着陈归人一副认真的样子,失笑道:“你乱说什么呢?我要你就给?你傻了?”
    陈归人瞪了她一眼,这个粗线条的丫头啊,跟她谈情简直是考验男人的耐性。除非亲口说出来,否则她只当你在开玩笑。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挑眉,向后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她:“怎么忽然跑来找我了?出了什么事?”
    “瞧你说的,好像我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似的,我这半年都来两趟了,我们人民警察很忙的好吧?”
    陈归人冷笑:“是很忙,忙的开董事会都没时间,我们发起个新项目想找你签字还要通过传真,你小舅和小姨已经忍无可忍,为了看你准备在帝京买房子了,你看咱们公司是不是也应该向帝京发展一下,方便岳董你经常来看看我们大伙儿啊?”
    岳沉婉汗颜,自己的确是个不负责任的董事,公司的事基本不管,就是坐等着分红,基本就是个无耻的吸血鬼。
    她一向从善如流知错就改,立马放低姿态:“我的错,我的错,呵呵,陈总你大人有大量嘛,我一向都拥护你的英明决策,认同你的正确指挥,我认为,只要紧紧团结在陈董您的身边,我们就一定能取得伟大的胜利,你就是我们的红太阳,总舵手,指路的航标”
    岳大小姐拿出无耻无畏用于拍马屁的精神,滔滔不绝的歌颂陈归人。
    陈归人看着她口若悬河的样子,揉揉自己的眉心,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无力。
    “行了,你不用胡说八道了,你要的点心来了,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秘书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上面放了一壶玫瑰花茶和四盘精致的点心。
    岳沉婉立刻转移了目标,点心的香味太诱人了。
    她风卷残云,片刻之后,四盘点心被吃的干干净净。
    “哦,好满足,真好吃,老陈,你从哪请的点心师傅,这点心做的太棒了!”
    “这是米其林认证的蓝带点心师,我特意从法国请回来的!”陈归人点燃一支雪茄,安静的看着她眉飞色舞一脸欢喜的样子,觉得整个办公室不再空落落的冷了,仿佛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真的盛开了,满满的都是春天的暖意。
    岳沉婉吃饱喝足,心情大好,笑嘻嘻的盘膝坐在沙发上,道:“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查点东西”
    “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查什么?”
    “岳氏现在岌岌可危,我总觉得不对劲,你帮我查查其中的□□”
    陈归人的脑袋嗡的一声,觉得心跳有些不规律。
    “你从来都不关心岳氏的死活,怎么忽然想起来要查查□□了?”
    岳沉婉递过去一个文件袋,是邱少晗交给他的那份文件:“有人给了我一份这个,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陈归人看了文件一会,声音闷闷的道:“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
    岳沉婉的笑容沉寂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老陈,我也不知道,可我宁愿做个明白鬼,也不想糊涂着,这件事,我可以动用关系自己查,可我们的关系太近,圈子也基本都挨着,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陈归人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幽深,半晌,才道:“好,我帮你!”
    我当然会帮你,帮你,已经成为我宿命中的福祉,只要能看见你笑颜如花绽放,我愿意毁去所有你不愿意见到的障碍,只为你呈现,明媚骄阳、花开如锦灾难往往开启自一瞬间的破坏,仿佛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岳氏的灾难从这年的十月开始,先是一场国内罕见的官告商的官司,之后股票下跌,岳氏的股票一落千丈,岳氏的物流公司职员在网上宣称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了,工程队的民工在总工会门前静坐示威,还有一个民工爬上电视塔,以自杀要挟,要求岳氏的工程建筑公司将一年的血汗钱还给自己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岳氏的灾难一个接着一个,第二年三月份,岳氏终于宣告破产,陈建亨在第二天心梗发作去世,陈顺之因行贿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陈顺之的太太蔡书仪带着女儿陈静之回国,接了小儿子陈静安去了香港娘家,据说根本没去看守所看陈顺之一眼,就直接转机走了。陈顺之的二房江曼在案发前几日就神秘的带着女儿消失了,高傲、豪奢的陈家就此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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