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个机灵的丫头,待在畅音阁上夜白瞎了。”温岚笑呵呵的说着,“紫竹这名字也雅致,跟萱草放到一起倒是工整。”
    “奴婢不敢妄比萱草姐姐,倘若有福气在上房侍候,就是做个洒扫倒夜壶的小丫头也愿意!”
    温岚听了笑而不语,那丫头拿不准她的心思不敢再说话。还不等到上房,萱草便寻了过来,赶忙搀扶住主子。
    “太子妃,您感觉怎么样?奴婢这就打发人去请大夫来。”
    “不用,不过是昨晚上没睡好,可能是腹内进了冷风。本来我想去找太子爷,没想到走到园子里就觉得恶心,多亏遇见紫竹这丫头。”说完扭头瞧了紫竹一眼,让她也跟着一起走。
    紫竹兴奋的走路都不知道迈哪条腿,屁颠屁颠的跟着。
    回了上房,温岚让萱草拿来几条锦帕和几件没上身的衣裳。
    “这是赏给你的,其实我对你早就有印象。以后好好当差,自然有大造化。”温岚把紫竹打发走,然后换了衣裳躺在床上歇息。
    那紫竹得了赏赐,又听闻主母如此说,越发觉得自己这次是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回去之后自然是百般显摆,还说主母早就对自己有好感,早晚要调到身边去侍候。到时候,她就跟萱草一样了。
    可万万没想到,不出三日她竟然得了一场暴病,突然就死了。太子妃听闻,说她可怜,好歹是府中的丫头又跟自己有一份薄缘,便命人买了一副棺材把她埋了。
    府中的下人知道,无不称颂太子妃仁德宽厚,是位好主子。
    温岚的精神却是不好,恹恹了几日竟起不来床了。尤其是到了夜间,噩梦连连盗汗惊醒,然后辗转反侧不能寐。
    府中换了几个大夫都不见起色,最后太子请了宫里面的御医来,吃了一副药倒是见轻。御医叮嘱,太子妃这病都是从思虑上来的,只要放宽心好好将养,很快就会好的。
    皇后娘娘听闻,打发宫人送了不少补品,还传话让她好好养病。温岚只能强撑着爬起来,过了两日便去宫中谢恩。
    她特意选了件大红的衣裳,脸上涂了胭脂,瞧着起色不错。进了宫,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正遇见皇后等人也在慈宁宫。
    “听说你生病了,可是府中的事情太多太杂?”太后娘娘看见她规规矩矩的磕完头,笑着让她到近前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嗯,是比成亲的时候清减了些。皇家的儿媳妇不好做,多跟皇后请教请教,宫里面的事情成千上万,她一样料理的妥妥当当。”
    “太后娘娘谬赞了。我本是个粗心人,多亏众姐妹一旁帮衬着,太后娘娘又宽厚仁爱,这才没出大乱子。想当初我嫁给皇上出宫立府,连最基本的人情往来都弄不明白,还不如这孩子呢。”皇后忙笑着回道。
    “多谢太后娘娘关怀,是我身子骨不争气。那日晚上睡觉闪了风,本以为喝点姜汤就能好,没想到竟耽搁了。老老实实吃了几服药,头晕脚轻的症状全没了,眼下一身轻松。”温岚也赶忙回着,扭头又说道,“府中人口简单,本没什么操心事,是我太不中用。母后日理万机,还要为我分心,真是我的罪过!倘若母后不嫌弃我愚笨,有空多指点一二,我必能受益终生!”
    太后听了微微点头,觉得这孙媳妇虽说家世算不上顶尖,却懂规矩够温顺,应该能成为贤内助。反观商家那丫头,假小子一个,她倒是不十分中意。况且商家世代功勋,难免有些托大,到时候压制住绥儿反而不美。
    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古时传下来的话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旁边的贵妃娘娘听见温岚说到晚上受凉,便笑着对太后说道:“妾身知道太后娘娘膝盖不好,一到换季的时候定会酸痛,就亲自做了一对护膝。”说着让旁边的宫女拿出来。
    贵妃娘娘是太后娘家的亲戚,跟皇上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又生下三皇子褚劼。虽说三皇子才十岁,却异常聪明机灵。三岁启蒙,五岁就随着哥哥们去上书房熏染,如今竟能做出些像模像样的文章来。上次皇上看了他写得文章,也赞不绝口。
    有了这多方面的缘由,贵妃娘娘在宫里面的影响力可想而知。好在皇后娘娘有强大的娘家做靠山,处事周全礼数周到,让人想要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来。而且皇上最注重礼教规矩,嫡庶尊卑,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宫中倒是一片祥和。
    太后笑着说道:“尚衣局每年都给哀家做,你不必每年都亲自动手。单给颉儿做一年四季的外衣、内衣、鞋帽就够你忙了。”
    “只要太后用着舒坦就成!婢妾没皇后姐姐杀伐决断治理后宫的手段,不能替太后娘娘和皇上分忧,只能在这上面用心。幸好,太后娘娘不曾嫌弃婢妾的活计做的粗糙。”
    “做针线活主要是用心,只要是真心实意做,必然连细微的地方都考虑到了。这样做出来的物件,用着怎么能不舒服?尚衣局那些人也肯用心,只是到底不如你的孝顺。”太后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皇后在旁边看着敏贵妃跟太后聊得融洽,只笑着并不接话。倒是一旁的淳贵人笑着说道:“贵妃姐姐这手艺在宫里头可是头一份,不仅太后娘娘喜欢,就连皇上都赞不绝口。贵妃姐姐给皇上做的香囊,皇上可是随身戴着。而且贵妃姐姐的厨艺也是一绝,上次姐姐特意炖了补汤送到御书房,那香气可是飘了一路。婢妾远远的经过,闻到都来了食欲。”
    太后闻听这话眼神一敛,脸上的笑容浅了几分。
    大禹开朝以来便有女子不能干政的规矩,那御书房是皇上办理朝廷要事,接见朝中重臣的地方,后宫众嫔妃一律不准涉足。
    虽说宫规里没有明确规定,但是这么久以来后宫嫔妃都默默遵守,谁都不曾僭越半分。
    眼下这敏贵妃竟然出入御书房,这不是不把祖宗规矩放在心里吗?皇上没对此事做出什么反应,应该是没有责怪的意思。皇后自然也不好干涉,更没有缘由责罚贵妃。
    可眼下淳贵人竟然在太后面前提及此事,显然是别有用心。
    “敏贵妃,可有此事?”太后一直唤她敏儿,如此用上了贵妃二字,显然是带着不悦。
    “太后娘娘容禀。”敏贵妃赶忙站起身,竟跪在太后跟前,“那日劼儿被皇上传到御书房考功课,皇上对几位皇子要求一向严格,婢妾害怕劼儿惹皇上生气,便炖了清火平气的汤水送过去。婢妾知道御书房不能随意出入,便把汤水交给了小太监拿进去。后来,皇上知道婢妾在外面,就传唤进去。婢妾知道这不合祖宗规矩,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太后娘娘责罚!”
    “你是遵皇上的旨意进去的,哀家怎么责罚你?”太后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一直忙于朝政。尤其是这阵子裁减军队,更是忙得多日不曾进后宫来。勤于朝政是好事,可还要劳逸结合。哀家时常劝皇上,多进后宫走动走动,多跟皇孙们乐呵乐呵,可皇上总是表面答应实际照旧。哀家不忍苛责皇上,心里却担忧极了。
    好在皇上没空进后宫,把劼儿他们唤道御书房去。你们也该多琢磨琢磨皇上的喜好,没事别在哀家这里泡着,倘若后宫里多几朵解语花,皇上就是再忙也会愿意进来坐坐。”
    “都怪婢妾不会说话,本来不过是闲话家常,眼下竟真成了闲话了。贵妃姐姐莫怪妹妹,妹妹年轻不懂事说话不三思,让姐姐受委屈了。”淳贵人见风使舵,上前扶住敏贵妃笑呵呵的说着,“太后娘娘不怪罪姐姐,姐姐快起来吧,不然妹妹的罪过就更大了。”
    “我知道妹妹一直是心直口快,况且此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敏贵妃倒是半点恼意都没有,也笑盈盈的回着。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让众人各自散去。
    皇后带着温岚回了坤宁宫,婆媳二人独处,温岚总是觉得有几分胆怯和紧张。
    “本宫听说太子府上前几日没了个小丫头?”皇后突然开口问着。
    温岚闻听心下一惊,顿觉有冷汗冒出来。她不知道皇后突然过问这等介微之事是什么意思,赶忙垂头回道:“回娘娘话,是有个小丫头突然得了急病没了。妾身见她是个孤儿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就让人买了棺材发送了。好歹在太子府侍候一场,也是我们主仆的缘分。”
    “嗯。”皇后喝了一口茶,点点头,“你做得很好!身为太子妃,首先是要贤德。俗话说的好,妻贤夫祸少。尤其是你刚刚入府,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明着暗着盯着你呢。你的一举手一投足,看起来微不足道,却会牵扯出太多的事情来。将来是要被天下所有女人仰望的对象,假如现在应付不来,以后如何是好?方才你自己也说让本宫多加调教,那么本宫就教你身为皇家媳妇的第一关键。”
    温岚听见赶忙敛气凝神,不敢有半点马虎。
    “宽容!”皇后瞧了她一眼说着,“宽指的是宽厚仁德,没有好名声什么大事都难成!有德行之人,天下仁人志士必然誓死追随。想要成事,一呼百应天意也难违。容指的是容纳忍耐,百川到海有容乃大!容常人所不能容,纳常人所不能纳,万事都会变成过眼云烟,没什么能阻挡得了你。
    你这个太子妃当得不容易,想来也会特别的珍惜!人在生病的时候想事情会特别的透彻,不知道这次生病你有什么顿悟。本宫不管你是否抱着初心,一朝进了太子府成了太子妃,万事便由不得你了!
    从今往后,你的富贵荣华,你的生死安危,还有你族人的平安,全都拴在太子一个人身上。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回去好好想想。不管什么样的女人,生儿子为夫家开枝散叶是最主要的,尤其是皇室。若是有了儿子,你这太子妃的位置会固若金汤。
    本宫知道你娘家兄长出了些事情,可能会丢了世袭的爵位。只要你这个太子妃坐稳当了,那不过是小事。多少不是世袭罔替的家族,一样树大根深不可撼动!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不会让本宫失望吧。”
    温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手脚冰冷,直到出了宫才缓过来。
    “太子妃,您脸色不好。”一直候在马车旁的萱草把她搀扶到车上,感觉到她浑身无力竟有些微颤。
    她摆摆手,上了车就把眼睛闭上。眼前是几日前看见的不堪的场景,耳边是皇后方才说得那番话。开枝散叶?原本她也想着快点怀孕生子,可现如今却有了抵触的心理。
    虽然她没有什么洁癖,可看见太子跟一个穿着女装的男戏子做那档子事,心里还是很膈应。尤其是想到太子那物弄了戏子的肮脏之处,又接着摆弄她,这心里就越发的恶心,想吐得厉害。皇后肯定是知道细情,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之前更不会把补药送到太子府,催着自己生孩了。
    或许,皇后放出风声想要商雀做太子妃半真半假。若是真了,能有商家助力太子是最好不过;若是假了,忽悠了像自己这样想要攀上高枝嫁入皇室的傻子也不亏什么。亦或者,商雀本就不是皇后心中最佳人选。试问以商家的势力,倘若商雀真受了这等委屈,还不闹得翻天了!
    方才皇后让她宽容,很明显,这是让她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她不仅不能张扬,而且要帮着太子掩饰丑事。她原本就没想要声张,只是往后不知道如何跟太子相处,特别是在房事上。
    况且,皇后娘娘知道详情,那么太子爷也应该知道了。看来她移花接木的小花招并未生效,不过是徒留笑话把柄罢了。她以为自己聪明,却不料始终是孙悟空在如来佛手掌心蹦跶,耍什么花招都逃不出去!
    太子妃!只不过是名头好听罢了。上面有两层婆婆,还有太子,凭她的家世想要熬出头得猴年马月。
    早知如此,当初她也不会处心积虑设计嫁给太子。如今,后悔是晚了。正如皇后所言,她没有其他选择!有些事情,能忍得忍,不能忍也得忍!
    温岚回了太子府,听闻太子被皇上留在宫里旁听政事,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转过天,温夫人又来太子府,表面上是给送补汤,实则是来催促让儿子做官的事情。前几日她见温岚病着没好意思开口,犹豫了几日终是耐不住了。
    “母亲也知道前些日子我病了,这两天太子爷又不在府中。母亲别急,容我些时日,怎么都要给兄长找个称心如意的官职。”
    听见这话温夫人舒心的笑了,“我晓得,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哥哥的身子还没养好,就是现在做了官也去不得衙门。你心里有数就成,眼下养好身子才是正事。虽说你嫁过来时间不长,但还是早些有喜心里踏实。俗话说得好,当年媳妇当年孩儿。前个你进宫给太后、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没说什么吧?”
    “能说什么,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有些话即便是自己的亲娘都不能说,只能烂在肚子里。
    温夫人闻听又细细的叮嘱女儿,主要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尽快怀孕。
    温岚显然是不够热情,显得兴趣缺缺。温夫人以为是她身子没好利索的缘故,便起身告辞让她好生休息。
    温夫人刚一出二门,正好碰见太子回府。按照规矩她这个岳母要给自个姑爷见礼,这次太子可没客气,受了她的礼冷淡地寒暄一句就走开了。
    进了上房,温岚看见他神情不悦,忙把丫头、婆子打发出去亲自上前侍候。
    “你母亲倒是来得勤快。”太子哼了一声说着,“有什么事情让下人回禀就行,非要亲自过来吗?是你这个太子妃做得清闲,还是她国公夫人无事可做?”
    温岚一听这话眼泪围着眼圈转悠,心里是窝火又憋屈。这不是打人打脸吗?难不成自己娘家没脸到这种程度,连太子府的门都登不得了?
    “你别一副委屈模样,爷这话还是好听的!你可知你那好兄长的腿为什么断了?你父亲怎么就突然发了狠?”
    太子瞧了她一眼接着说道:“连什么人不能招惹都不知道,往后还怎么帮爷打理中馈?”
    招惹了人?温岚一怔,不就是跟二皇子赌钱,把御赐的玉佩输了吗?反正那物件本就是皇家之物,输给二皇子正好。父亲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一时打失了手,难不成还是故意的?
    “你们都以为这里面只有二皇弟的事?殊不知还有更要紧的人物!”太子的话让温岚心下一惊,能比二皇子还要紧的人物天底下能有几个,莫非……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太子继续说道:“你兄长输了玉佩心有不甘,可他却不敢拿二皇弟怎么样。他怀恨在心,便想办法报复金家那小丫头。他打着太子大舅子的名号行事,把那丫头骗进猎场的戒严区,差点就送了性命。
    父皇知道此事发了雷霆之怒,前阵子忙着裁军没空,如今有了空闲便又把此事翻扯出来。依父皇的意思,是想要他的贱命!你父亲在父皇跟前苦苦哀求,又亲手打断他的腿,这才息事宁人。只是父皇对你们温家是彻底失望,连带着对爷也没有好颜色。往后少跟你娘家人来往,省得爷被牵连!”
    “皇上怎会动这么大的怒?莫不是二皇子逮住机会趁机在皇上跟前添油加醋乱说?”温岚闻听大惊失色,“这次连爷都连累,我兄长真是该死!只是二皇子做得实在是过分,半点不顾及爷的脸面。”
    “收起你那点小聪明!二皇子没你那么愚蠢。父皇最看重的莫过手足之情,倘若二皇弟真去父皇跟前告状,爷还真就不把他放在眼中了。”太子爷冷哼了一声。
    温岚想起自己做过的自以为聪明的事情,脸微微泛红。
    “既然不是二皇子搞的名堂,莫非是金家丫头……不会啊,她怎么会如此手眼通天?”
    “金家丫头不足为虑,倒是她身边的那位汪老板有大靠山,不是谁都能冒犯的!告诉你的傻兄长,以后遇见人家绕着走,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提及自己的大舅哥,太子就一肚子的气。半点力没借着,还竟给自己惹麻烦。想到这里,他瞧着温岚也开始不顺眼。
    “赶紧侍候爷洗漱睡觉!”太子不耐烦的吩咐着,这几日皇后就在他耳边念叨生子的事情,听得他都絮烦了。尽快让太子妃怀上,他落个清静好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温岚听见不敢怠慢,连忙唤丫头进来。片刻,两个人便上了床,丫头、婆子纷纷退下。
    “啊~”还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尖叫的声音。丫头、婆子听见围了过来,却谁都不敢贸然进去。紧接着,传来太子爷咒骂的动静,似乎还有人在抽泣。
    “谁在外面?还不快滚进来!”太子爷一声暴怒,众人连忙推开门进去。
    能在门外侍候的都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心腹。她们进去,看见眼前的情形却都面面相觑傻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狗奴才,快过来给爷收拾干净,等死呢!”
    只见太子爷一头一脸的呕吐物,太子妃脸上带着泪珠,还趴在床边干呕着。估计肚子里那点东西全都出来了,一点没浪费都在太子爷头脸上。
    众人上前顾自个的主子,收拾妥当太子爷铁青着脸拂袖走了。太子妃这边折腾了大半夜才消停,众人只道是她身子没好利索的缘故。
    太子生气离去,一晃有半个多月没踏足上房一步。温岚每每去宫里请安,皇后都明着暗着催促子嗣,她母亲又来了几次,每次都只有两件事:生子和做官。
    温岚被逼得差点疯掉,最后掐着日子去了外书房一趟。没想到,这次竟然一击而中,怀上了!所有人都高兴极了,皇后娘娘更是免了她进宫请安,让她在宫里安心养胎。太子的态度也大扭转,虽然不是嘘寒问暖,却把府中的实权交给了她。
    婆家这边的压力没有了,可娘家兄长的官还没着落,温夫人仍旧三天两头过来骚扰。温岚没有办法,只好把太子的话说了出来。
    “哥哥的事情急不得,他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在皇上那边挂了恶名,就是做官也做不大。倘若去那苦寒边陲之地,兄弟又太委屈。”
    “得罪谁了?怎么说峻儿都是太子爷的大舅哥,谁敢不给面子?那金家丫头算什么东西,有御赐的匾额就了不起了!”温夫人是半点不知道细情,一直以为是因为儿子把祖传御赐的玉佩弄丢了,国公爷这才大发雷霆。
    “不是金家丫头,是锦绣阁的汪韦茹!”
    “她又是哪头蒜?我还当是谁呢,不过是个商贾之流,也敢要咱们的强。旁人不知道她的底细,我最清楚!她依仗的不过是睿王爷,我想办法收拾这个小贱人!”温夫人来了劲头。
    温岚闻听吓了一跳,“太子爷可说让你们别再去招惹,不然会送命!”
    “我不去招惹,自然会有人收拾她!”温夫人冷笑着回道。
    转过天,她去了睿王府。虽然睿王妃不待见她,可毕竟人家是国公夫人,亲自上门怎么都要应付一下。
    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反正温夫人是笑呵呵走的,她走后,睿王妃砸碎了屋子里不少东西。
    第二天,锦绣阁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砸了。里面值钱的物件半点没剩,仓库还让人放了一把火。那些价格不菲的布料、成衣,沾火就变成了灰,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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