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阿继说了,姬如不服气,却难得的没有回嘴,乖乖地让柳阿继扶着,到饭桌旁。
    倒是柳阿继,见姬如没了声音,觉得奇怪,便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好生奇怪。”
    姬如到底是没忍住,犟道:“怎么了,我哪有奇怪?”
    见姬如还嘴,柳阿继这才作罢。
    只是柳阿继不多问,姬如却不依了:“姐姐你怎么这样?问了一半,又不问了。”
    “是我的不是,你到底怎么了?”柳阿继只得拿出哄陈铭的耐心,同姬如讲话。
    “就是……”姬如也知自己稚气,红了脸,声若蚊蝇地说道:“护国寺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可以和姐姐一起去么?这回我一定听话,不给姐姐惹乱。”
    “你呀。”柳阿继被姬如逗得笑了。
    “娘娘去护国寺,是为了金兰之事还愿,谢佛祖保佑,成全了姐妹之情。”一旁扶着姬如过来的丫鬟,听了二人的话,却没忍住插嘴说:“奴婢前几日却听,姬如姑娘说,她要谢谢佛祖让娘娘死而复生。不止护国寺,即便是上清宫,等身子好了,也是要去的。”
    “就你多嘴,小心我撕了你才算罢。”姬如被说得羞恼,威胁那丫鬟说。
    丫鬟连忙道歉,却没忍住笑意。近来在姬如身边伺候,丫鬟早摸清了这位,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自打传出消息,柳阿继要认姬如做义妹,成了半个主子。下人们对姬如的态度大变,姬如自己却浑然不知一般,依旧同往日一般行事。
    柳阿继听了,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感慨,一时无语。沉默了半响才说:“不过是一口气没上来罢了,什么死而复生?偏你当真。”
    姬如自然当真,老天爷知道,当知道那日柳阿继那般艰险,竟是死而复生。姬如又怕又喜,心中发誓,只要柳阿继可以一生平安顺畅,愿意拿任何东西来换。
    只是此事姬如却不想同柳阿继说。
    姐妹二人心思相同,互相哄了几句,才低头吃饭。
    用过晚膳,常玉喜来报,说陈禄今晚会来过夜,让柳阿继提前准备,不要自己先睡了。
    柳阿继应了下来,送走常玉喜后,又同姬如闲聊。
    姬如听到陈禄要过来,便没了说话的心思,随便应了几句,便要告辞。
    柳阿继知道姬如的心思,又想姬如身体还未恢复,应该多加休息,自然点头同意。又遣了巧蓉,让她陪着姬如回去,看着她休息下,再回来。
    姬如对柳阿继的态度,即恼又喜,恼的是柳阿继总是拿她当小孩对待,喜的自然是柳阿继关心她。说了几句不依的话,才扭扭捏捏地离开。
    柳阿继被姬如的逗得笑了,难得心中温暖,忘记了种种烦心事。
    只是左等右等,巧蓉都回来了,又打了一盘棋谱,陈禄还是没有过来。
    “王爷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柳阿继突然觉得心神不宁,让巧蓉叫人,去陈禄那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今天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分别是金喜和平安。巧蓉和金喜住在一个房间,知道她为人本分,按柳阿继的吩咐,交代给了金喜,让她去陈禄的院子看看。
    不一会儿,听到敲门声,巧蓉开了门却见,金喜竟然带着常玉喜回来了。巧蓉连忙让开,让二人进门。
    “娘娘。”常玉喜先是向柳阿继问了安,又说:“娘娘,今天王爷有事,不过来了。老奴未能及时禀报,让娘娘受累了。”
    柳阿继想问陈禄出了什么事情,却见常玉喜神色尴尬,支支吾吾。只赏了常玉喜荷包,没有多问,就让他回去了。
    常玉喜是真的尴尬,作为陈禄的亲信,有些话他没发说出口,见柳阿继赏了他,却没有多问,越发感激。真心诚意地道过谢后,又赶了回去。
    “你看见了什么?只管如实说来。”常玉喜走后,柳阿继立刻看向金喜,问道。
    金喜闻言,连忙跪了下去。
    “王爷已经睡了下去,奴婢听到,王爷的房里有……女子的声音。”金喜虽然害羞,却不敢隐瞒,把看到听到的一一说来。
    柳阿继并非未经人事,金喜说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她自然清楚。
    不由得白了脸,柳阿继故作镇静地说:“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睡了。”
    金喜和巧蓉不敢多言,行礼退下。
    房间里,有只留下柳阿继一人,坐在桌边发呆。
    “争了一辈子,今生本不想争的。”柳阿继茫然地轻声自语,自问道:“只是,不争,何以安身?”
    第二日一早,王府里已经传遍了昨夜里的事情。
    王爷受用了一个叫烟雨的丫鬟,收了她做通房。
    下人们私下传,那烟雨也是命好,不过刚刚调到陈禄那里,第一天就爬上了主子的床。
    ☆、第十八章烟雨
    自打那日陈禄失约,已经过了数日,陈禄却再没踏入过疏影黄昏楼。不止陈禄,陈铭也不见了踪影。柳阿继派人去玉树斋问,安氏只答复,陈铭最近功课繁重,不能再过来玩耍。
    没了这爷俩过来,柳阿继的日子过得冷清极了。好在姬如身体恢复得不错,每天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会过来陪她。
    姬如靠在椅子上,歪歪斜斜地躺着,许是柳阿继铺在上面的软垫太过舒服,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
    桌子那边的柳阿继,手上拿了一卷佛经,看得入迷。偶尔觉得口干,便拿起桌边,加了冰糖的茶水喝,也是很惬意地模样。
    站在一边,等着伺候的巧蓉,却为自家主子发起了愁。
    算起来,柳阿继进门还不过半年,几乎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现在王府里风言风语,在传柳阿继已经失宠。
    “要睡就回去睡,女孩子家家地,你看看你想什么样子?”放茶杯的时候,柳阿继抬头看到姬如地模样,忍不住说。
    “啊,啊!”姬如就要睡着了,被柳阿继的声音惊倒,揉了揉眼睛,茫然地出声。
    “要是不愿意回去,就进里屋睡吧。”见姬如困地不清,柳阿继放下佛经,对姬如说道。
    “不用了,我在这挺舒服的。”姬如侧过头,闭上眼,一副又要睡过去地模样。
    柳阿继无奈,叫巧蓉和她一起扶姬如。
    姬如被两人拉得烦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过来,我就是睡在这,又怎么了?”
    柳阿继被姬如的话,惊得放开了她的手,愣在原地。
    巧蓉见状,也不敢出声,放开姬如,站到了一边。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姬如先是满意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到事情不对。睁开眼睛,看见柳阿继站在她面前,神色迷茫,她才彻底清醒。
    姬如连忙清神,捉住柳阿继的手道歉;“姐姐,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你说得没错。王爷今日不会来,铭儿也不会。可我还有你啊。”柳阿继反手握住了姬如,笑了一笑。她被戳了伤口,虽然疼,却不怪姬如。
    “我错了,我不该伤姐姐的心。”
    姬如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吵闹声传来。
    先是听到丫鬟在说什么,因为声音不大,听不清楚。就又听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说道:“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要给尚侧妃请安!”
    柳阿继松开姬如,示意她不要讲话。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分寸,还是吩咐巧蓉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外面生事。
    巧蓉领命,打开房门,问外面是什么人。
    外面的人,并不十分规矩,推了巧蓉一把,叫她让开。说道:“我是烟雨,来给尚侧妃请安的,你这丫头快让开!”
    柳阿继一贯脾气温和,却还是被这个烟雨惹得恼了。只是毕竟多年城府还在,并没有立即发作,喊了巧蓉,让她把人送走,自己要休息下了。
    那烟雨听了柳阿继的话,还没等巧蓉开口,就抢先喊道:“刚还听到侧妃聊天的声音,怎么着就有休息了,莫不是不想见奴婢?”
    柳阿继好耐心,姬如却在忍不了了,张口骂道:“听人墙角的东西,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奴婢,还敢在这放肆?!”
    “侧妃屋里还有人,那便不是要休息下了?”那烟雨却并不同姬如正面交锋,而是又叫道:“侧妃,奴婢烟雨,来给您请安了!”
    “真想叫王爷来看看,这是怎样个泼皮无赖?”姬如看向柳阿继,说道:“姐姐,我们莫要理她,叫王爷过来吧!”
    柳阿继没回姬如的话,看向门外,冷冷地说:“巧蓉,放她进来。”如果一个通房都压不住,事事去找陈禄,她这个侧妃,也是坐到头了。
    巧蓉听了吩咐,放了烟雨进来。不管烟雨急匆匆地挤了进来,巧蓉自顾关上了门,才站回柳阿继身边。
    见了烟雨,姬如大惊失色,即便柳阿继都深感惊讶。
    这个烟雨,美貌不说,更是同柳阿继有五分相像,只是五官更为精巧。与柳阿继的几分不同,让二人容貌天差地别。一个姿色普通,一个端庄艳丽。
    从对烟雨的容貌地震惊中,一回过神来,柳阿继坐正,脊背挺直,便若有所思地打亮起着烟雨。
    年轻美貌,气质却不如长相那般端庄,而是张扬而又嚣张。
    “你不是说来给侧妃请安,为何不跪?”姬如见那烟雨,站在堂中间,一副主子架势。忍不住,开口呵斥道。
    “这位就是姬如姑娘吧?早有耳闻,姑娘貌美如花,受了王爷同侧妃赏识。”烟雨打着给柳阿继请安地名头,非要硬闯。可人进来以后,却并不正眼瞧柳阿继。听到姬如开口,倒似要同她攀谈。
    姬如哪瞧得上这样的人物,眼睛上挑,一脸不屑。更不肯搭话。
    “跪下。”柳阿继突然开口。
    烟雨一时惊讶,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愣地妄想柳阿继。
    “巧蓉,叫人按着她跪下,掌嘴。”柳阿继说地语气沉稳。既不气恼,也不跋扈。
    巧蓉得了吩咐,也不走动,扬声叫了门外地丫鬟进来。
    丫鬟们听了吩咐,一左一右,按住烟雨。烟雨见柳阿继当真,连忙跪了下去,告饶道:“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柳阿继如同没听见烟雨的话一般,吩咐巧蓉,道:“让她们两个按住了,不要松手,巧蓉你替我,掌她的嘴。”
    “不用,我来!”没等巧蓉答应,姬如站了起来。巧蓉见她站得不稳,连忙去扶她。
    柳阿继难得没怪姬如胡闹,点头答应。自打姐妹二人,近了王府,这一肚子怨气,也总该出一出了。
    姬如让巧蓉扶着,走到了烟雨面前。烟雨被丫鬟按在地上,早就变了脸色,从容不在。大喊大叫道:“我是王爷的人,你们凭什么打我?”
    姬如闻言,狠狠地一巴掌甩了上去。
    “你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在我姐姐面前大呼小叫?”姬如说着,又接连甩了两巴掌。姬如用尽全力,镇得自己的手都生痛,心里却觉得爽快多了。
    烟雨嘴角渗出血丝,却还不服软,叫着王爷会来救她。
    姬如打得狠了,自己累得直喘大气。柳阿继叫巧蓉,扶她回来,又问烟雨:“你可知我为何打你?”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奴婢命贱。是个人都能糟蹋。”烟雨此时,已经不信柳阿继会饶了她,嘴硬道。
    “巧蓉,你接着打。”柳阿继闻言,毫不客气,吩咐巧蓉。
    “是,娘娘。”巧蓉扶着姬如坐了下来,就挽起袖子,又走到烟雨面前,扬手狠狠地删了上去。
    不同于姬如,巧蓉身子健壮,更会使力气。一刻钟不停,生生把烟雨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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