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蹄子,若是八字不合,就哪里来滚哪里去!”敬仁太后还在肉疼那佛像,直抚胸口。
    宁卿道:“我踩着东西,脚滑了。”
    “那踩的东西呢?”敬仁太后冷瞪着宁卿。
    夏天绣花鞋薄,宁卿只感到当时踩着脚下圆滚滚的,像是珠子一样的,但回头找,却找不到。跟本不知道那东西特制出来的,一踩就破,又被她衣服拭了,还会遇风即挥发,哪里找得着证据。
    “反正,不管你如何,八字不合就哪来的滚哪去!”敬仁太后怒哼。
    宁卿回到住处,宋濯回来了,看到宁卿郁郁的,一听今天摔破佛象的事,就笑了,摸了摸宁卿的头。
    宁卿道:“我冤枉的。”
    宋濯笑道:“是是,冤枉的。表哥信卿卿。”
    “太后不信。明天还合八字呢,若是不怎么好?”
    “只要过得去就行。应该不会差的。”宋濯又想起以前老和尚指点他去找那不打道人,该是帮了他和宁卿,那他与宁卿应该是合得来的。
    “不会差,但太后好像也不会满意。”
    “她不满意的多海里去了。反正只要不差,表哥就能娶你。”
    ☆、第169章 天命贵女
    蓝若英被打了一顿嘴巴后出宫。她也不算冤,虽然敬仁太后冤枉她踩宁卿的裙子才摔了佛像,但本就是她使坏扔了那珠子才害宁卿。
    宋显见蓝若英一嘴血地回来,瞬间就懵了,听杨梦把事情一说,又是气又是愤怒:“你是不是露出了端倪,被人抓住了把柄?”
    “她若抓住了把柄,就直接说我扔的珠子了,她偏说我踩着小商女的裙子。明摆着她什么都没看见,睁眼说瞎话。”蓝若英说。
    宋显只感到一阵阵的心寒与愤怒。因为要真如此的话就说明那老妖婆真真是偏心眼到了没了边,不管对错,一心只护着宋濯。
    “我现在算是看透了,那老妖婆心就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不会热。”蓝若英恨恨道。“相公可给父王去信了?”
    宋显脸沉了沉,他可不想给宸王去信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可以搞定的。
    “不过是一个色令智昏的家伙而已。”直到现在,宋显还觉提宋濯是个空的其表的。只是,想起宋濯那一身风华与气质,宋显不由的又暗暗嫉妒。
    蓝若英怔了一下:“可别忘记,我们在他面手里已经吃了两次亏。”
    第一次是进门那次,第二次是吃早饭想似的婆子涮马桶的那次。
    “叫门那次是仗着皇祖母的疼爱,才说进不了门就进宫去。第二次是刚巧他手下有个与夫人一样的婆子。若他真有本事,就把所有朝臣拉到他这边啊?哼!他能有今天全都是他担着宸王世子的身份,还有皇祖母的疼爱。他还不够资格让本公子感到威胁。”
    说到威胁,宋显不由的又想起无云城,弦月山顶,那名朝着他拉弓搭箭的红衣男子。
    现在想起,都似能听到利箭擦着他的身体飞过的恐怖杀气和锐气。
    宋显不由地打了个颤,为什么会想起那时?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而且他也绝对不想想起。每次想起,他就有种刺骨的恐惧。
    蓝若英皱了皱眉:“反正,一切都等父王回来再说吧。”
    宋显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反正现在上京的官员都被他拉拢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急。等宋濯再娶了小商女,不论名声还是人际关系,就更难了。他就坐着等宸王请封即可。
    六月初一,敬仁太后亲自上法华寺礼佛,出城的路全都被戒严清道。
    虽然敬仁太后信佛,但因为身份尊贵也不是经常能够出宫礼佛的。宫里有小佛堂,布置的很精致,还有买进宫里的尼姑。在宫里尽心即可。考虑到安危问题,倒没有固定时间出宫。但大约一年或是两年出宫一次。
    离上次出宫,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宋濯出事,敬仁太后要请远真大师,但大师闭关,即使是太后亲到也不出关。敬仁太后只得又回去了。
    这次,敬仁太后带着宁卿来,想批八字,她料定只会让远真大师的师弟远明大师批。
    上次给程玉华和宋濯批就是远明大师批的,说宋濯与程玉华不合。是程玉华跪了三天三夜才跪得远真大师出来指点了几句。
    想到程玉华,敬仁太后就是一肚子的气。那个贱人明知自己克着濯儿居然还要嫁,害得濯儿连世子之位都丢了。
    敬仁太后恨不能把程玉华千刀祸也不为过。但宋濯却保住了程玉华的命。况且让程玉华卑微而低贱地活着,好像比杀了她更痛快。
    太后出行,场面非常浩大,宋濯一身白华坠雨锦,银冠束发,容貌绝色,凌唇含笑,骑着马,走在凤辇前。
    大道两边有官兵拦着,但还是不少百姓往前拥,除了看太后,最多的居然是为了看宋濯。
    宋濯回京后都是府里和宫里两点一线,极少外出,众人想见也见不到他。他的谣言满天飞,众人都好奇宋濯现在怎样了。
    “这就是前宸王世子宋濯,长得像天神一样,怎么看都不像色令智昏,没脑子的货色。”
    “原以为隋落成什么糊涂模了,一定会差宸王府的大公子宋显一大截呢,现在看到了,果然差一大截,但却是宋显差人家一大截!”
    “不能以貌取人!说不定就长得好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大公子可是宸王最看中的儿子!要是嫡子真出息了,为父的又怎么会弃他而选庶子呢。”
    “就算真有本事,娶这么一位妻子,就差了人家一大截。”
    “没错,到底是嫡脉嫡出的皇家嫡子!居然娶一名小商女,真真是辱没啊!”
    自宋濯带宁卿回京,整个上京,不论是朝臣贵族,还是百姓都在观望着。不知是抬良妾还是贵妾,后来宁卿被接进宫学规距。宋濯从没对外封琐过消息,所以,宋濯要娶宁卿为正妻的消息就不径而走,全京都知道了。
    靖国伯府——
    宋濯的外祖父靖国伯正沉默地坐在书房发呆。
    “爹。”这是一名三十来岁的英俊男子走进来。他就是靖国伯最疼爱的庶幺子程宪。
    “怎样了?”靖国伯道。
    “太后去法华寺礼佛,濯儿也一块去了。据宫里的消息,那小商女也一起去了。”程宪说。
    靖国伯听着就皱起了眉,微微一叹:“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真的是礼佛吗?不像。太后从没遮掩过教那小商女规距,濯儿年纪也不小了,怕是去合八字。”
    “爹,请放宽心。即使是外祖家,也不能在他的婚事上说话。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前,也不能够。”程宪说:“外甥到底是外甥,怎么跑也跑不了的。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等过些时侯,两家总会好起来的。”
    靖国伯点了点头。他现在一时希望宁卿与宋濯的八字不合,因为这样,程玉华就不会被宁卿压一头,他们靖国伯府的罪责也不会这么重。一时,又希望宁卿与宋濯的八字合,虽然打脸,但只要她嫁给了宋濯为正妻。到底是小商女,门户怎么也越不过他们家去。
    自从三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家只保留了靖国伯的爵位,家里的人却再也没有机会入朝为官了。
    他“告老退职”,而程玉致也被罢了官。整个家族越来越没落,要是再起不来,过不了三十年,说不定会在上京彻底消失。
    程玉华也收到了太后与宋濯上法华寺的消息。
    她一脸呆怔地望着法华寺的方向,默默流泪。
    “我记得六年前,大姐姐也是这样跟着太后娘娘上法华寺的,可风光了!”程宪的女儿程玉琴笑着走进来。她现在是靖国伯的嫡女。“纵然说不合,后来还是被指点去凤悟山改命,风风光光地回来,走的也是这条街。”
    被说过那段光辉的过去,可心已经痛苦地泪流满脸。而程玉华却仍然一脸呆怔,面无表情。
    程玉琴看着程玉华一如既往的脸色,就恨得牙痒痒的:“我说,程玉华,你这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犯了这么大的错,本该处死的,人家就算用了免死金牌都要还你一命,宁愿以后少一个保命之道,也不愿意娶你。被这般羞辱,你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要是我,早就一头撞到墙上死了算了!不死吧,重新出发,过好自己的新生活也好啊!让你嫁人,你死活不嫁!怕被人笑啊,就嫁远点!咱们家虽然被你拖累到没落了,但还不差那一份嫁妆!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总让你嫁得风风光光的!你偏不嫁!不嫁,就出家做姑子去呀!又死活不去!整天赖在家里!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在等人家濯表哥!可人家宁愿真的娶那个小商女也不要你!”
    “程玉华,你不让我们得利就算了,但祖父辛辛苦苦养育你一场,你就这样报答他的?就算你们大房二房全都没落了,你那贱人祖母害死咱们一大家子!你这贱人拖垮咱们一大家子,但祖父只是怒了你,可曾虐待过你?还不是好穿好吃地供着你,你还想怎样?你明知道,你的存在本来就是罪!若你死了、远嫁了、作姑子了,咱们家也能好过点。外面的人即使不会彻底忘记,但也不会再关注,咱们还能缓口气!贱人,无耻!”
    程玉琴骂得直喘气,终于骂不动了,捂着胸口哼了一声就走了。
    程玉琴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了点,但全都是事实!
    可心虽然觉得刺耳,但还是很认同的。可心觉得,宋濯已经不会再回头了,程玉华何苦还在那里苦苦地痴缠不放!最重要的是,靖国伯到现在还愿意拿一份丰厚嫁妆出来,让她远嫁,这么好的归宿,她偏不要!
    可心都快急哭了,冒着挨打的险劝了一遍又一遍,但程玉华却像是聋了一样,一个字都听不到。
    整天不是坐在窗台前发呆,就是在摆弄宋濯以前送给她的东西。
    直到宋濯带着宁卿回京那天,才出现情绪波动。
    听着外面说宋濯要娶宁卿为正妻,听着敬仁太后教宁卿规距。
    每次听到这些消息,程玉华就会泪流满面,怔怔地说着:“这些原本都是我的!世子妃的规距,应该由我来学!她现在住哪里?一定是太后傍边的那个厢房吧!我以前就住在那里!她抢走了全部,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可她已经再也不是曾经风风光光,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捧承的玉华郡主,也不再是当初的极权极贵的靖国公府的嫡长女!
    她无为力,只能泣不成声。
    “上次,我随太后上山合八字,我们不成。现在,那个小商女,她也一定不行的吧?”程玉华拉着可心的手。
    可心看着程玉华如此,就心疼,跟着掉泪:“姑娘放心,一定不成的。连姑娘都不成,就她一个低贱的小商女,又怎么会配得起他!”
    程玉华这才点了点头,但泪水,却怎么擦都擦不完。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六年前,她求到远真大师门前,远真大师所说的话,若能改命成功,那么,就会夺了某人的天命贵女之命。
    天命贵女?是谁?
    程玉华又想起她与宋濯不有宁卿之间的纠缠,直觉让她觉得,天命贵女,就是宁卿。
    但她是死也不会相信的!
    一定不会的!不可以是这样!她不信!不信!
    ……
    法华寺是天盛的国寺,距离上京不远,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到了。
    今天敬仁太后礼佛,整个寺院一大早就清空了。
    宁卿与宋濯陪着敬仁太后上山。法华寺的方丈远明大师亲自迎上前。
    “阿弥陀佛,贫僧远明见过娘娘。”远明大师笑着行礼。
    宁卿瞧了瞧,只见远明大师长得矮胖矮胖的,面容爱笑,像个弥勒佛。
    “不必多礼。”敬仁太后一见到和尚就开心。周围还有一大堆又一大堆的和尚,她更开心了!
    沐浴在各种佛声梵声中,敬仁太后别提多享受了。
    “这位就是宁姑娘。”远明大师一看到宁卿就笑了。
    “你也认得她呀?”敬仁太后怔了下。因为宁卿没去过法华寺。突然想到宋濯的事闹得这么大,不可能不知道。
    “这边请。”远明大师道。
    一行人随着远明大师来到待贵客的房间。才上了茶,外在的丫鬟就来报:“娘娘,王妃来给你请安。”
    “王妃?哪个王妃?”敬仁太后怔了下。
    “就是宸王妃啊!”秋嬷嬷连忙提醒。
    敬仁太后这才想起,宸王妃在这里祈福已经三年了。
    宁卿得知宸王妃要来,一喜。
    宸王妃三年前就在法华寺祈福,听到敬仁太后来了,连忙收拾着,过来敬仁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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