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二次提出这样子的要求就有点底气上面的不足,她把那点心虚理解为自己还是病人,病人除了精力有限还情绪不好。然后她说,“杨先生,我的合同不见了。能不能把你手上那份合同给我看看。”
    杨瑾维说,“哦,合同不见了啊。”然后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什么来,“什么合同不见了?”
    艹!艹!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之前我签订进入中南的合同。”她咬咬牙掩饰住自己的没好气。
    他埋下头去看电脑,“那个……何总监,不是我说你,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丢掉了呢。要是有天出现劳动纠纷,你岂不会是吃亏的那一方。”
    “我没有随便丢掉,只是不见了。”何凌宵反驳道。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挺亏的。
    “你找那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我差不多都忘了。如果说要解除合同,我得看看有哪些方案。”何凌宵有点直言不讳。反正之前都说了那样的话,那么现在说不出来也不那样困难。
    “高的离谱的赔偿。”他笑,“不过我这会儿没工夫去找,不在这间屋子里,等我从n市回来再说。”
    何凌宵悻悻的从书房出来,她心底一片茫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如果真的是选择高的离谱的赔偿的话,还真的困难。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杨瑾维刚刚说的是正确的,但是不是全部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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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章:她的计划
    这天下午的时候,杨瑾维走了。走之前和她一起吃了一顿午餐。
    白粥跟小菜。被熬的热乎乎软糯的白粥加上碧绿的小青菜,何凌宵在他视线下吃了一小碗。放下碗的时候才发觉不对,然后才想起这个肯定不是蒋嫂做的,蒋嫂早已经离开。这个有可能是眼前这个被叫做杨瑾维的男人做的。
    然后她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埋头看着眼前碗。
    “何凌宵。”
    “嗯。”
    “何凌宵,我走了。”
    “哦。”投到身上上的视线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抬头视线落在他已经打好的领带上蓝色的领带很好看,“好。”
    然后对面那人笑起来,“何凌宵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去看看笨笨跟闹闹。”
    值得一提的是几天前,何凌宵打坏了鱼缸让两只小龟无家可归。笨笨和闹闹两只小龟已经被杨瑾维放到鱼池里。他说那边要热闹得多,他说这样一来何凌宵就不必操心笨笨老是被闹闹欺负了。
    “哦,好。”
    虽然回答得有点乖,其实心里已经在骂人了,一个男人这样啰嗦吧唧的做什么。她还没有病到无药可救,她也不需要!
    走到门口的人回头跟坐在餐厅发呆的她说,记得吃药,好好休息。顿了顿又说晚几天去工作也没有关系。
    这个下午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灰蒙蒙的天色上面看不见飞鸟掠过的痕迹,更看不到云朵的痕迹。下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一些感冒药,来人说是杜医生开的药。
    这个晚上终于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入睡的人终于想起来杨瑾维隐在玄关处的那张脸,那张脸好看到令很多人痴迷颠倒的脸,脸上那双黑峻峻的眼睛是对着她的。情绪类似于专注跟担忧……
    “何凌宵你难道不知道我爱的是你吗?何凌宵你就是要借口打断我的话!何凌宵你在害怕什么?”
    猛地睁开眼睛,忘记关上黑洞洞的窗口,被风吹得打晃的白色窗帘。哪里有杨瑾维的眼睛,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杨瑾维怎么会有那样专注跟担忧的眼神呢。谁都知道杨瑾维冷厉,雷厉风行,淡薄,不择手段,冷静自持……
    对待青柠的背叛也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我们早已经分手,早已经分手的人肯定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那种一心一意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了。在二十二岁之前何凌宵相信有爱到沧海桑田的两个人,在二十二岁以后何凌宵相信了“人心不古”这样一句话。那些轰轰烈烈总有落幕的时候,那些矢志不渝也不过是人们高估了自己。
    杨瑾维三天后回来,回来的那天正好何凌宵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何凌宵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没有之前的红润,苍白着。
    这天杨瑾维在会议室开会,杨瑾维当做很多人的面跟杨启林发作。起因是因为何凌宵在分发资料的时候,立在杨启林身侧的时候,杨启林的钢笔刚好掉在地上去了。
    何凌宵不得不去捡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杨启林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何凌宵的腰上,何凌宵瘦了后那腰肢越发显得不盈一握。
    等何凌宵把笔递给杨启林,杨启林手又若有似无的擦过何凌宵的手背。偌大的会议室二十几个股东高层,负责滨江开发的项目经理正在对启动的项目进行讲解,二十几双眼睛都是看着屏幕上的上的图解。
    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一心一意的,这其中就有杨瑾维视线跟着何凌宵走。他正好把杨启林的小伎俩给瞧得清清楚楚。
    等何凌宵离开杨启林的位置,杨瑾维对上了杨启林似笑非笑的挑衅,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然后在离会议结束还剩下十分钟左右时间的时候,杨瑾维开始发难杨启林。
    这场会议主题是针对滨江开发的项目,原本也不是杨启林在负责。杨启林因为之前在南区一块招标承建商上动了手脚,杨瑾维否认了他的给出的结果重新招标了一家公司。这件事杨启林怀恨在心,伺机把杨瑾维重新选择的公司弄出点动静来,现在那家公司正在接受税务部门的调查。
    本来调查没什么,那家公司底子厚,也没什么违法乱纪的作为,就算是有杨瑾维这个时候难道会坐以待毙吗?但是如此下来肯定是要工程停摆耽误工期。
    所以杨瑾维让何凌宵拿出一份资料来,当即就丢给在对面的杨云翰。
    杨云翰一看脸色大变,期间无好几次把视线投递到杨启林身上,杨启林也被看得如百爪挠心般,频频看向斜对面的杨瑾维,而杨瑾维不动声色的翻动桌子上的资料,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议室一时间出现了诡异的安静,二十几双眼睛又朝着杨云翰紧锁的眉头跟手上的资料。
    杨云翰看完了,最后视线落到杨启林脸上,一双眼睛恨不得把对方戳出一个窟窿,最终蠕动双唇说,“散会!”
    杨瑾维嘴角蓦地勾起冷冷的笑来。
    各位高层及股东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还是很快的撤离现场。
    期间杨云翰的手指发抖,像是尽量在隐忍着什么。杨启林没敢动,他大概意识到什么了。
    何凌宵看情况知道马上离开是对的,她关好了投影仪跟设备,本来是打算要走的,经过杨瑾维身边的时候,杨瑾维轻轻地拽了她的衣袖,“等等,把这些给我收好。”
    那意思是他们一起离开。何凌宵麻利的收拾好。等两人刚刚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里面传出摔杯子的声音。
    她甚至听到杨云翰狂怒吼声隐隐传出来“逆子!”
    何凌宵吓一跳,看向杨瑾维。
    杨瑾维像是知道她的疑问,也不看她,“刚刚我又看到他欺负你了,所以我只是提前让老头子知道一些事情而已。”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刚刚他做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其实如果可以何凌宵很想跟人倾诉,“刚刚那道视线像是蛇信子一样可恶,那手如同鼻涕虫的粘液一样让人恶心……我看到那人吃瘪其实心里隐隐也有些高兴的。谁叫他欺负我。”
    嗯嗯,杨瑾维刚刚说话的意思是他看出来了,不仅看出来了还替她打抱不平了。
    也许真应该谢谢他,可是如果自己不在这里上班,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受到刚刚那样的轻薄。那么其实还是杨瑾维造成的。这样想着的时候那点感激也变得小了些。
    杨瑾维见她不吭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下班的时候,杨瑾维敲敲何凌宵的桌子。
    何凌宵本来是做完了手头的工作,正趴在桌子上埋头画设计图。谁知道被杨瑾维这人一敲,吓一大跳,赶紧抬起头来,就看到杨瑾维绷着嘴立在自己桌前。
    她心里忿忿却不得不站起身来,“杨先生?”
    杨瑾维收回手,双手插兜状,“你这个病怏怏的样子活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难不成是因为病还没有好全?”
    “好了。”她样子有那么衰吗,她只不过是困的。昨晚有点没睡好。
    “那就,去换衣服打球去!”
    何凌宵这才发现他已经换上了一套灰色的休闲装扮。
    自从第一次打网球以后,何凌宵后来又跟杨瑾维出去打过两次,杨瑾维提议何凌宵以后在公司备上一套运动装,以便以后直接下班直奔球场。
    “您不是……”何凌宵赶紧打住,她想说你不是还有工作吗,他哪一次出差回来不是工作堆积如山。
    “甭跟我‘您’不‘您’的,就像是你平时那样叫杨瑾维也不错。”
    何凌宵本来想说反驳,但是回想一下,好像过去她已经很多次连名带姓的叫他了。
    公司没有单独为女士设立的换衣间,所以换衣服的地方被杨瑾维允许在他办公室里面一个配套的休息间。何凌宵也不是第一次进去,每天她的早上的工作有一件就是去打理里面的摆设。对里面也相当熟悉,这里就相当于杨瑾维的一个衣柜。里面好多套衣服也是没有拆吊牌的,鞋子也有当季崭新的。
    有时候何凌宵也觉得杨瑾维在穿衣上面比一个女人还要讲究得多。宴会上穿什么,商务会谈穿什么,跟人喝酒吃饭穿什么……这些如果不是何凌宵早有做功课可能也应付不来他。
    其实何凌宵自己也认为她这只勤劳的小蜜蜂还算是尽职。
    好吧,今天再陪他出去打一场球也未尝不可,他好像也是为了她做过好些事情的。比如菲亚公司那次失窃案,再比如何千帆伤人案,再比如妈妈躺在医院那天的事情,至少在那一刻他是认真在做一个乐于助人者,虽然后来骗了她……其实也不是罪不可赦,好像用来抵消之前那些帮助,她还是欠了他的。
    两人来到球场,杨瑾维漂亮的赢得了一个球以后,骄傲的撅起嘴来笑。
    后来陆续赢了第三个球以后,“何凌宵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之前不是说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哦。发球吧!”
    何凌宵这一下要比之前的状态要好一点,也仅仅是好一点而已。因为最后她没有接住,没接住好像是她一个重心不稳而差点摔倒而导致的。
    杨瑾维大皱其眉,“你发球!再来!”
    如此两三个回合,何凌宵一次也没有赢。下一个球,杨瑾维狠狠地挥动拍子,何凌宵自然没有接住。
    杨瑾维那个看她的眼神好像对她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的,“说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何凌宵用手背擦汗,“之前离开的那天下午说过回来以后会跟我谈合同的事情。”
    “所以呢?”杨瑾维手死死地捏着球拍,盯着何凌宵,“所以你今天一上班就是这个样子,死气沉沉的。一会儿是把咖啡加了糖,一会儿是忘了我不吃洋葱,现在又这个样子陪我打球。”
    何凌宵承认自己今天的状况很不好。其实那些都是因为昨晚上没有睡好,没有睡好的原因很简单,昨天晚上想到杨瑾维马上要回来,她应该如何告诉他合同解约的事情。导致今天早上他从机场回来后她给他泡的第一杯咖啡放了糖,中午打饭的时候又忘记了杨瑾维不喜欢葱姜味太重的食物,现在自然也是在计较如何把合同的事情开口。
    “这些是我的错。”她发现语言真的很苍白。
    “然后呢,然后?”杨瑾维把球拍一摔,拿起毛巾擦汗。
    整个空旷的球室里那声球拍摔下的声音尤为突兀。
    何凌宵赶紧拿起一瓶水递过去。
    杨瑾维挡开了,他看都不想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讨好的样子就是在跟他说发出无声的抗议。在他眼里何凌宵就是那只白眼狼,白眼狼何凌宵现在因为一点点不高兴就想要离开他。
    他有得到消息说,何凌宵这几天没上班,有跟北京那边的一家猎头公司联系。联系的主要目的自然是跳槽事宜,那边的猎头公司也是眼光妥妥的。何凌宵的在夏天发布的那一组“婆娑之夏”当时在设计界引起了很好的反响,加上后来又有零零星星的各种设计所受到的市场反响都不错。所以何凌宵早就被人列为珠宝界未来的设计大师。
    得到这样的消息,连彬他们自然是把对方开出的条件也打听的清清楚楚的。开出的条件其实还没有他给的优渥,唯一一条就是何凌宵提出的跟中南的违约金要对方赔付,她自然的把为期五年的合同延长到十年。
    对方一下子拍板,何凌宵要求他们拟好合同她要带着律师审核签署。
    不得不说这一点何凌宵有了进步。
    何凌宵再一次把水凑到他面前,他还是没看就走开了。
    然后丢下一句话,“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
    何凌宵愣了一下,收拾好地上的球拍慢慢走出去。发现杨瑾维的车早已经不见了……也是,一个骄傲的上司是不允许下面的员工在跳槽的时候还要跟自己理直气壮的说出来。更何况像是杨瑾维这样骄傲自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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