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怎么又拐到自己尽快生儿子上来了,赵玉笙一边腹诽一边飞快低头。杜氏却被她羞臊的模样逗乐了,捂着帕子呵呵直笑。
    用完晚膳又说了一会子话,两家人方告辞离去。元倓拉着赵玉笙回到正院新房,婆子奉上茶水后,元倓便挥手让屋内所有人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赵玉笙抱到榻上大迎枕上歪着,问她身子还疼不疼。赵玉笙摇头说好多了。
    元倓大松了口气,笑道:“宫里的东西就是好。”赵玉笙心道能不好吗?皇上若是对某个妃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让妃子因为那处不适而不能连续几晚不能承宠?
    元倓八成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跟着又腆着脸道:“其实我听说这药膏一日最低要抹三回的,娘子你赶紧再抹一次吧,这回夫君帮你?”
    这人其实是想自己这会子抹了到了晚上就好了,又能任他为所欲为了。赵玉笙如何不知道元倓心里的小算盘,自然又是没好气地拒绝了。
    赵玉笙抹了药膏回来,见元倓也歪在大迎枕上,忍不住道:“起先王管家不是说有事要回禀二哥吗,怎么你还不走?”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无非是昨日宾客中谁送的礼太重,军中弟兄送了礼人不能来的是不是要单独宴请这些事,明日听也是一样。”元倓满不在乎地说完,拍着身边的位置喊赵玉笙上来和自己并排躺着。
    赵玉笙扶额:“我是因为身子不适,饭后才躺着,二哥好端端地,应该去园子里走走才是,躺着也不怕积食。”
    元倓二话不说翻身下榻,将赵玉笙打横抱起放到榻上,然后自己又躺回,亲了亲她的额头,低笑道:“没娘子陪着,我一个人去园子有什么好逛的。”
    好吧,这人说穿了就是每时每刻要黏着自己,赵玉笙不想再说,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的手指。软香温玉在怀,小娇妻还这么温顺,这样的场景是元倓无数次梦想过的,一时间,幸福的泡泡在元倓心头冒个不停,他举起妻子的手指,逐一含住,含糊道:“笙姐儿,皇上准了我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二哥可以天天陪着你,你可有什么想玩的,告诉我,我来安排。”
    赵玉笙懒懒地道:“京都好些地方我都没去过,回头等我想好了再说。”元倓点头。接下来两人随便说着闲话,元倓告诉赵玉笙,方子敬即将要去西北卫所历练,虽然武威将军一职是世袭,但终究要有实实在在的军功才能服众。西北一直不太平,方子敬有了西北前线的经历,方家方能理直气壮地向朝廷申请由他承袭武威将军之职。那样的话徐蓉和方子敬就得分开了。
    “两地分居的日子多难熬啊,蓉姐姐就不能跟着方家姐夫去西北吗?”赵玉笙因为担忧徐蓉,眉头不禁紧皱。
    元倓摇头:“西北严寒且风沙大,不适宜妇人孩子生活。徐蓉锦衣玉食地长大,哪里受得住,韦家姨妈肯定不希望她去。而且就算她受得住,方夫人也不舍得叫孙子孙女受苦。”
    赵玉笙叹了口气:“那可就难办了。”元倓不以为然地道:“武将家的人都这样,你看姐夫就在边关呆了那么些年,若不是太后姨妈心疼姐姐,在皇上表哥跟前念叨,皇上才不愿调姐夫回京城呢,能者多劳,像姐夫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可不多。”
    赵玉笙忍不住在元倓嘴角揪了一把,不平地道:“瞧你说得多轻松,你难道不是走的武将路子,为什么你不用去西北?”元倓翻身,斜斜地压着赵玉笙,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笑道:“小傻子,你忘记你二哥我已然跟着你大伯去过战场立过功劳,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了?”
    赵玉笙撇嘴:“你那是投机取巧,人家一去就是几年,你呢,满打满算也没有一年。”元倓又好气又好笑,作势咬向赵玉笙的嘴角:“你个小坏蛋,你究竟是谁家的人,怎么尽挤兑我。难不成你希望我远远地去了西北,将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你方才可是明明白白说了两地分居日子难熬。”
    赵玉笙一边笑着躲避一边道:“我不是挤兑你,我只是不满你这个特权阶层,心里有些不平而已。”元倓怔了一下道:“委实,与方子敬丁大哥他们比起来,我因为出身,确实占了好大的便宜,轻轻松松就担任从三品指挥,世人心里不平也是应该。更别说我当初仗着宗室郡王的特权身份欺负过你。”
    见元倓神色黯然,赵玉笙不禁后悔自己乱说话,好好的气氛给破坏了,忙抱住元倓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严肃地道:“不是这样的,二哥我只是跟你说笑而已,你千万别当真。你帮着南黎平定了叛乱,从而扩展了大齐的疆土,又除去康王之子,永绝了皇上的后顾之忧,升从三品乃是众望所归,没有谁会不平的,就连爹爹和大伯都对你赞不绝口。”
    元倓盯着赵玉笙道:“旁人如何看我我不是很在乎,我只想你看得起我。”赵玉笙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我当然看得起二哥了,之前的二哥在我心目中是个不学无术性情暴戾的混账东西,如今的二哥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值得我依靠一辈子的夫君。”
    第132章 纳妾
    “果真,笙妹你果真这么想?”元倓眼神晶亮。赵玉笙郑重地道:“果真。我赵玉笙不是个愿意将就的人,若不是对二哥你很满意,又怎么会答应成亲呢?”“笙妹,能得你倾心如此,二哥此生无憾。”元倓激动不已,捧住赵玉笙的脸,珍爱无比地亲了又亲。
    怕这家伙又乱来,赵玉笙赶紧拉着他商量后日回门事宜。说丁家那边也该去一趟,田老太太是祖母,自己应该给她老人家敬茶的。两人絮絮叨叨说到天黑,元倓坐不住了,非要拉着赵玉笙睡下,赵玉笙找尽借口拖延,直到最后拖延不下去了才起身洗漱。
    元倓理智上告诫自己不要闹得过分,然而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才开荤得了趣味,哪里控制得住,结果就是第二日赵玉笙又睡到了天大亮还没醒。好在这一日不用给谁敬茶,丫头婆子们也都识趣不来催促,结果赵玉笙一觉睡到巳中时分方醒。
    时间竟然这么晚了,赵玉笙揉着酸疼的腰,怪元倓醒了也不叫自己。元倓满不在乎地说起得迟了又如何,横竖家中没有长辈,不用守什么规矩,两人大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
    赵玉笙气道:“没长辈可有婆子丫头,二哥不怕她们去外头嚼舌根子,我怕。试问谁家的新媳妇睡到这时候才起来。”
    元倓脸一沉:“去外头嚼舌根子,谅她们没那个胆子,谁敢这么做,爷将她……将她卖去西北!”他本想说打杀了她,但想到赵玉笙讨厌他行事凶残暴戾,便又临时改了口。
    用罢早膳,赵玉笙实在不想再躺着了,元倓便拉着她去园子里转悠。赵玉笙看到之前空着的那些地方栽了好些花树,吃惊地问是什么时候栽的。元倓笑道:“就是前些日子,这边这几棵是绿梅,那边的是西府海棠,都是你喜欢的。”
    元倓本是为了讨好赵玉笙的,谁知赵玉笙却不快地道:“你,二哥你不会是从强行从妙音寺移来的绿梅吧!”
    元倓忙摇头道:“不是。是我打听到礼部一个郎中将致仕还乡,而他家的院子栽了几株绿梅,便叫吴师爷去找他。他正要银子回乡买田置土,一口就答应了。至于这西府海棠,则是从京郊一个员外家中买来的。”
    只要不是巧取豪夺来的就好,赵玉笙大松了一口气。元倓指着那西府海棠道:“这树这时候原本应该开花的,可惜才刚移栽过来,开不了,咱们去那边看看贴梗海棠和垂丝海棠吧。”赵玉笙点头。
    三月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郡王府的园子又宽敞,两人手拉手徜徉在花海当中,清风拂面馨香盈袖,整个人真是惬意无比。两人走到高处的亭子里,赵玉笙扶着栏杆四处打量了一下,摇头道:“当初这一片我没想着要栽花树,如今这么一弄,整体一看显得色彩有些乱,该怎么弥补呢?”
    低头沉吟一阵后赵玉笙一拍手:“二哥,要不咱们在这边栽些竹子隔断一下?”元倓坐在栏杆边上,伸手将赵玉笙抱在自己膝上坐下,紧紧圈住她的腰,笑道:“好,娘子想怎么栽就怎么栽。”
    赵玉笙不满地拍了他一下,嗔道:“二哥,人家在认真地跟你商量,你却心不在焉地。你仔细看看再发表意见好不好,万一栽了竹子不好看呢?”
    “娘子眼光那么高明,怎么会不好看。”元倓下巴搁在赵玉笙肩头,宠溺地亲了一下她的脸,嘻嘻笑道。“实话告诉你,我原本是打算找回了你这个笙弟后,你我兄弟这辈子再也不分开。等你长大懂事后不再那么黏着我,肯像正常男子一般娶妻后,这边这一排房子就给你一家住。如今笙弟虽然成了笙妹,这边地盘还是由你做主,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什么叫‘不再那么黏着你’,什么叫‘肯像正常男子一般娶妻’,我当初有那么不堪吗?一味黏着人的是二哥自己好不好?”赵玉笙羞愤地捶了一拳过去。
    元倓捉住赵玉笙的手,吃吃笑道:“笙妹,你好歹也是做过那么些年的男子汉的,要敢作敢当哦。当年是谁一看到我多瞟了两眼漂亮的小姑娘,就甩脸子说话酸溜溜地。又是谁一听我说男子汉三妻四妾没什么之类的话就生气,然后长篇大论地教训我。”
    当初赵玉笙抱定了长大后和阮小二做夫妻的念头,便开始有意识地改造那个少年。如今当年的这段“黑历史”被元倓拿来取笑,赵玉笙真是悔不当初。不甘心处于下风,赵玉笙立马乜斜着元倓,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二哥还想着三妻四妾?”
    “不不,我不想,二哥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元倓吓坏了,忙不迭地摆手。赵玉笙哼了一声:“口是心非,年少时候说的才是心里话吧。”
    “不,我说的是真话。我当年不过是说着好玩而已,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笙妹你要相信我。我要是真的有这念头,只怕早就成亲纳妾了。”元倓急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赵玉笙歪着头上下打量他一通,点头道:“也对,出身高贵,又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名列京都四大贵公子之首,满京都的高门贵女可不就一个个地恨不能跟那扑火的飞蛾一般前赴后继。我可是还清楚地记得二哥当时穿着一身儿白底起红牡丹的衣裳,手里摇着折扇的迷人风采啊。”
    赵玉笙说到“白底起红牡丹花”“手里摇着折扇”“迷人风采”的时候,特意提高了声音。当年装模作样的做派,元倓想起来自己都觉得难为情,这会子被心肝宝贝阴阳怪气地调侃,更是觉得羞臊。他赶紧讪讪地解释,说自己当初需要和那些纨绔混在一起,取得他们的信任,才那么打扮地,其实自己内心里很讨厌那样穿着的。
    赵玉笙正色道:“二哥怎么能这么想呢?那可是京都贵公子们流行的打扮,好看得紧,你怎么能讨厌呢?”好看个鬼,好看你当时会那般嫌弃我?元倓暗自腹诽。实在是不想听到小娇妻再提自己当年的糗事了,元倓忙道:“你哥哥过不得两日该去上任了吧。”
    见对方岔开话题,赵玉笙不由暗自好笑,心道制不服你,看你下回还敢不敢拿过去的事情取笑我!她心里腹诽,嘴上却道:“是啊,就这几日吧。这不三太太嚷着要跟哥哥嫂嫂一起去,祖母不答应。”
    元倓嘴巴大张,赵清溪在京里做官,崔老太君这个婆婆还健在,常氏却要撇下丈夫和婆婆跟着儿子去任上,这要求太不合规矩了吧!若是任由她,伯府不得为人所诟病,难怪崔老太君不允许。
    然而赵清溪自从认清了妻子的真面目后,对她满心厌恶,平日里根本就不搭理常氏,常氏的日子实在是难熬,不然也不会想着要跟着赵彦去任上了。
    次日小夫妻两个回门,伯府隆重接待,赵清溪这个岳老子不用说,就是赵清源父子都特特请了假在家候着。赵玉笙这个 ‘四姑娘’如今成了‘四姑奶奶’,被一众婆子丫头凑拥着迎进了萱瑞堂,老太君并崔氏婆媳以及常氏佩婉郡主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当着佩婉郡主的面,赵玉笙和常氏少不得耐着性子演了一通戏,说了几句话后崔老太君说自己想和孙女单独说话,让大房三房婆媳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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