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家猪队友也就罢了,而这眼前的苏银妹,偏偏又像狼一样凶狠。
    陈氏玫瑰的招牌做起来不容易,被她这样一嚷,必定会引发议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见陈家蜜气得脸有点红,克鲁克山的中文帮不上忙,就悄悄揽了揽她肩膀:“有道理我们就说道理,不讲理我们现在就走。”
    对峙是看气势和冷静,陈家蜜很快镇定下来。
    陈家蜜对付得了大伯母,自然也对付得了苏银妹,都是无赖,苏银妹是个有点文化的无赖而已:“行!你现在就去告!上哪儿告,告的是谁,麻烦通知一声,我好去看笑话。”
    “就告的你们一家子丧天良!用了我的花不说,还倒打一耙,反倒说我欠钱!”苏银妹开始没脸没皮扯谎,“我知道你们家大业大上下打点,我就躺在法院门口了怎么滴,我就告你们陈家怎么滴,亲兄弟还能撇清关系?!”
    合着这是个法盲啊?
    陈家大伯一贯胆小怕事,钱自然是喜欢的,但还是会和陈爸通个气儿,若是不行才会轮到大伯母撑腰,所以既然自己和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这钱八成也不是大伯收的,只可能是大伯母偷偷给昧下来的。
    又是她!
    陈家蜜心里堵得慌,可是脸上不能露出来。
    “你把钱交给谁了?”陈家蜜反问,“姓谁名啥说啊!”
    苏银妹见陈家蜜中招,得意洋洋说道:“谁不知道你们陈氏玫瑰发达了六亲不认,可陈永明陈永强是嫡亲两兄弟谁不知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就是你大伯母,拿了红包还给我签了个收条呢!”
    若说苏银妹是这条花卉街上出名的滚刀肉。
    那陈家大伯母更是陈官村上最出名的滚刀肉。
    还在围观的本地人也在心里为陈家蜜叫着不妙,这两个滚刀肉撞一起,陈家蜜是有理说不清,就算生意场上再厉害又怎样,你能和无赖讲道理?
    陈家蜜却学她睁眼就说歪理:“你怎么送钱也不看人?陈氏玫瑰陈氏玫瑰,你要送钱就给姓陈的送,我大伯母怎么了?她姓徐不姓陈,我陈家蜜就不认这个外姓,怎么了?!”
    围观群众,尤其是本地的人,都憋不住笑起来。
    都说媳妇是外姓人,虽说是歪理,说久了也自成一个理,她苏银妹不也是嫁到云市本地的外姓人吗?苏银妹干瞪着眼喘气,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她当时就是因为没有门路找上陈家的男人,最后才会找到那个女人的,没想到那个女人一点不顶事儿。
    苏银妹还想撒泼,没想到她睡在里屋的婆婆醒了,扶着店门骂她:“家里连口喝的水都没有,你是死人呐!撒什么泼,给我滚回来做事!”
    她娘家远在北边,也是做成了陈氏玫瑰的经销商之后,在家里的腰杆才挺直了点,若是被婆婆丈夫知道丢了这个供货渠道,还不知道会被骂成什么样。苏银妹心里叫苦,不敢再纠缠陈家蜜,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店铺里。
    陈家蜜也不含糊,当即联系了自家的法律顾问,准备正式发一封解除合作关系的律师函。他们接受也就罢了,陈家蜜扣除保证金就当这事情完了,如果还有额外的损失她打算认了,毕竟陈氏玫瑰有监管不力的连带责任;如果苏银妹还要闹事,那就走法律渠道,也让所有人看看陈氏玫瑰的决心。
    撕逼一场,陈家蜜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克鲁克山看她心事重重,突然问她:“外姓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字面意思吗?”
    陈家蜜却静静看他,看得他有点儿心摇神荡,见前方是个红灯,陈家蜜笑着拿手指点了点正在开车的克鲁克山的额头:“喏,我姓陈你姓詹,你嫁到我们家就是外姓人。”
    “听上去不怎么让人开心。”克鲁克山实事求是。
    “是外姓人,”陈家蜜笑嘻嘻的,“不过呢除了姓氏不同,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听上去就很悦耳。
    克鲁克山觉得窝心多了,而且见陈家蜜因此心情转好,便也觉得到底是外姓人还是自己人,其实根本不重要。
    更不会去计较是谁嫁给谁的问题。
    陈家蜜愿意娶,他就一切听指挥,克鲁克山根本不知道入赘是什么。
    结果他们才说到这个问题,村长就提着一箱金装中老年奶粉和燕窝礼盒上他们家来了。
    这算是贵客了。
    陈爸打发陈妈去买菜,村长连说不用,因为他要找的人就是陈妈。
    这就奇了,陈妈能干,兼职财务,还烧得一手好菜,下地能种花,上山能打虎,但陈家蜜、克鲁克山还有陈爸都猜不出村长有什么事要找陈妈办的。
    但是这奶粉和燕窝看起来的确是送给陈妈的,总不见得是送给陈爸的。
    村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来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我是希望你家能帮忙做个媒。”
    做媒的对象不用说,全村都知道村长有一个孙子一个外孙女,孙子是帝都的重本高材生,一路念到了博士,正打算结婚生子,村长暂时没抱上第四代小辈。他家倒还有个外孙女,年岁要更小一点,因为是女孩儿,就留在了本地上的大学,如今在镇上银行工作。
    陈妈觉得重责大任来了,这村长显然是打算让自己给他家外孙女儿说媒。
    虽然谈不上是公主,但好歹也是村上大小姐一样的人物了,陈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对象能配给村长的外孙女。
    村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媒人红包,这才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不瞒你们说,你们算是男方最亲近的长辈,由你们出面,这事情十拿九稳了。”
    陈爸和陈妈面面相觑,不会是陈明华吧?
    还偏就是陈明华。
    原来就是上一回因为陈家蜜要紧急调拨十万红玫瑰的事情,陈明华主动想到村长可以帮忙,还一路把村长载到偏僻的村公所旧址去。算得上机灵踏实、聪明肯干,村长当时就留了个心眼,陈官村大大小小几百户人家他都有数,陈明华原来在他眼里是个可怜的孩子,被亲生父母当做皮球踢来踢去,没想到小伙子还挺争气的。
    于是就想到自个儿外孙女身上。
    虽说大了三岁,但云市本地不计较这个。陈明华本人学历略低了些,可陈爸当年明智地供他上了个专科院校,往后专升本也不难,何况他还有陈家蜜这个堂姐帮衬,而陈家蜜并没有其他嫡亲的同胞。
    据说如今也是悄悄在陈氏玫瑰挂职一个专司拍卖的业务员,陈家大伯夫妇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早就把这个儿子身上刮下三斤油来。这也是为什么村长来找陈爸陈妈,而不去陈明华正经父母家的原因。
    陈爸有些犹豫:“这是要入赘?”
    “不不,我们陈总的堂弟,怎么好入赘?”毕竟面子上总是不好看,又不是穷人家要卖孩子,“就是让他们处处,看对眼最好。我们家也不要求男方入赘,往后孩子跟着陈明华的姓,不就是跟我这个女方的外公姓嘛,那可是我占便宜。”
    那这还真是一桩好姻缘了,若是推辞就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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