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穆林赶紧诱哄道:“我也不是断袖,只是无意见着先生的画像,从此沉沦,日思夜想,寝食难安!还望先生成全!”
    成全你个毛线球!
    这么无耻的话,你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口的?
    宋轶差点就要给他翻白眼。
    “可是,廷尉府的尸体中,有两名男子……”
    “所以,那件事根本与我无关!!”
    “断袖的不是你,难道是姚琼?”
    丘穆林再色、欲熏心也回过味儿来,危险地眯起眼。
    “我猜对了是吗?”
    “好奇害死猫!宋先生,我不想杀你!”
    “所以,你也知道清河崔氏小公子崔阶的事?”
    美人与权势,江山社稷,是个男人就会选择后者。有了权势,便不愁没美人,所以前一刻还被宋轶勾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的丘穆林,转眼便煞气腾腾地朝宋轶扑过去,宋轶左手一抬,那气势做得十足,直唬得丘穆林脚下一滞,待看清不过半尺长的匕首,他轻蔑地笑了,“半尺距离,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宋轶瘫着小脸瞥了一眼,道:“抱歉,忘记了!”手指在匕首柄上一按,三尺锋刃应声而出,直取丘穆林的脖子,若不是丘穆林退得快,脖子几乎要被这匕首刺穿。
    匕首底部看似有三寸宽,但尖端却细如锋芒,轻轻一戳,脖子便会流下血来。
    丘穆林嗅到了自己的血腥味儿,双目赤红如野兽一般瞪着宋轶。宋轶依然镇定自若,笑眯眯地问他,“有没有觉得脖子发麻?”
    丘穆林感受了一下,似乎,有点。
    “这是□□,你若动,□□便会迅速侵蚀你的头颅,届时你会变成一个活尸,明明活着,却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弹,但意识却很清醒,活活受尽折磨,连自尽都做不到。”
    “你,在诳我?”
    “我诳你作甚,我若要杀你,现在手上稍微用些力气你便一命呜呼了,之所以现在留着你的命,是想叫你看场好戏。”
    丘穆林依然满眼不善地看着她。
    “我可没跟你故弄玄虚,拓跋珲就在外面,这个案子是你们的励太子主持大局,我很想看看这位太子殿下会如何处置你。”
    丘穆林脸上变了色,他陡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怎样的陷进。
    宋轶再按匕首上的机关,三尺多长的长锥剑又变成半尺长的匕首。爬上岸,随便扯了一幅帘幔将自己裹了,将匕首插在腰间,便犹如一尊佛一般席地而坐。
    丘穆林也跟着爬上去,狐疑地打量着她,选了一个离她三尺远的地儿坐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少顷,外面传来沙沙声。常年行军打仗,丘穆林很快便判断出这是什么声音。突袭!
    他一跃而起,取下长剑,仗剑而立,眼角余光却不忘扫向身后,“你,先藏起来。床板下面是空的。”
    “真是聪明人,知道保护自己的解药!放心,看在你今天护我的份上,我一定会把解药给你留着!”
    完全没想到解药一事的丘穆林直接翻了她一个白眼。
    宋轶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水,让她脚下打滑,沙沙声到门口了她还没挪到床上去。
    “你动作怎么那么慢?”丘穆林嫌弃得异常直白,一个健步上前,将宋轶随手一提,就要去掀床板,门偏就在此时开了。
    烛光昏暗,一个疑似拓跋佛狸的人出现在门口,两人俱是一惊。
    “尔融将军,我有事相告。这是个陷阱!是太子想将你铲除的陷阱!”
    丘穆林一下动容了,看看手里的宋轶,又看看拓跋佛狸。
    “我已经知晓,殿下为何亲自前来!此地危险。”
    “我就是来带你们离开的!”
    拓跋佛狸靠近,宋轶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易容痕迹,虽然很高妙,但绝对瞒不过她的眼。而拓跋佛狸的袖口一点寒芒闪过。
    她陡然明白过来,这是太子励要借佛狸之手,杀掉丘穆林尔融,不仅为这个案子杀人灭口,还可以让丘穆林与佛狸、杜班反目,他便可以乘机拉拢。
    “小心!他不是!”宋轶下意识地推开丘穆林,因为她自己脚下湿滑,丘穆林没推动,自个儿给栽倒了,无巧不巧正好载在丘穆林怀里,丘穆林只感觉那坦荡的胸怀靠过来异常绵软,控制不住的心神荡漾,下一刻,手下便传来了血腥味儿。
    那道寒芒直接打在宋轶的肩头,也就是他心脏位置,稍微偏一点,便可能刺穿宋轶的脖子。丘穆林煞气暴涨,手中长剑挑了个剑花,“佛狸”受伤,倒退两步,几道黑影窜进来,刘煜顶着沮渠牧的脸杀到,“佛狸”又挨了一剑,但只是皮外伤,依然战得勇猛。
    刘煜看到宋轶肩头的血,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直奔过来,将人抢入怀中,那厢“佛狸”瞥见这一幕,眼神暗了暗,转身劈开一道血路就要冲杀出去,却被随后赶来的廷尉府围了个正着,几番纠缠,还是被他跑了。
    拓跋珲进来,只见宋轶躺在“沮渠牧”怀里,而他要抓的主要嫌疑人,此刻正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抓耳挠腮——尼玛他方才竟然被自己要欺负的对象给救了,流氓了几十年,这情形很刺激啊有木有?
    “你们都给我退出去!”刘煜恼了,他急着给宋轶扒那支飞镖,偏偏有人不识好歹要站在这里碍眼。
    丘穆林道:“宋先生救我一命,我怎能安心离开?疗伤我也会!”
    谁特娘的要救你了?
    劳资只是脚下打滑!打滑明白吗?
    宋轶窝在刘煜怀里翻白眼,看在人眼里就是要痛晕过去的架势。
    刘煜怒了,“她是女人!是你们的眼睛能随便看的!”他真是恨不得将这几个混蛋直接生吞活剥了。
    丘穆林直接震得说不出话,拓跋珲古怪地变了变脸色,背上冷汗默默下了一层,这标准的汉语激越的声音,非画骨先生莫属啊。他没通知刘煜详细部署,没想到这个家伙从头至尾都没相信他,竟然假扮丘穆林出现在这里?
    拓跋珲此刻的感觉就如被人捉奸在床一般难堪尴尬,赶紧叫所有人都退出门外,丘穆林也不例外。
    直到门被关上,阻断了刘煜的视线,拓跋珲才长出一口气,看向丘穆林,严肃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丘穆林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难道你不清楚?呵!”
    跟太子一丘之貉,想拿他把柄,还让人冒充佛狸,来刺杀他,挑拨离间,呵呵,这用心以为他看不出来么?
    拓跋珲分明感觉到丘穆林的敌意,没有继续追问,留了几个人看守,亲自去抓王赞。王赞可是个关键人物,不能让他给跑了。
    刘煜帮宋轶处理完伤口出来,宋轶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脚步有点虚,身体还有点热,这症状感觉有些诡异。
    “你真的确定那飞镖没毒么?”她弱弱地问抱着自己的男人。
    刘煜侧头看她,小脸蛋有点不正常的艳红,眼神有些迷离,当即心口漏跳了一拍。
    丘穆林本想上前关心两句,看到这般情形,语气古怪地问道:“你可是用酒壶里的酒给她洗伤口了?”
    刘煜看过来。
    丘穆林脸瘫了,“那、酒中,有些特别的药……”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下, 连刘煜的脸都瘫了, 抱在怀里的身体突然有点烫手, 他甚至不敢去看宋轶的眼,只好将一双厉眼死死盯住丘穆林。
    丘穆林内心有点发虚,面上于是装得越发淡定地回望着他,但眼角余光却很不检点地关注着宋轶, 只见宋轶软软嫩嫩的小爪子无意识地往刘煜的衣服里钻,他狠狠吞了吞口水,谦虚道:“需要帮忙吗?”
    刘煜的脾气一下就爆了, 拔剑出鞘, 大有要灭了他的意思。
    丘穆林赶紧后退,廷尉府的几个小吏立刻上前阻拦, 那一剑才没落在丘穆林身上。丘穆林敏锐地发现,刘煜辟出的这一剑半道抖了抖,起势气势磅礴, 中途突然就萎了, 若非如此,这几个小吏直接被他劈翻了去。
    于是, 丘穆林看见宋轶的小爪子似乎已经游移到了腰部,那一刹那, 他眼睛都红了,尼玛,这两个混蛋是故意在这里勾引他的吧?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小猫不停地挠着,痒到骨髓里去了。
    刘煜突然收剑, 对旁边的几名黑衣人道:“守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回身,嘭地关了门,那声音之大,充分显示了他心中急切程度。丘穆林下意识地往前跟了两步,却被黑衣侍卫给拦了回来。
    “丘穆林将军,请自重!”当口的人,声音好冷!
    “我只是欣赏月光,这上面看得清楚一些。”丘穆林转身,负手而立,看着被屋檐遮挡了一大半的天空,一双耳朵几乎如狼一般竖了起来,仔细聆听着屋内的动静。
    房间里,刘煜将宋轶抱进温泉池里,宋轶有些糊涂了,两条小细腿儿迫不及待地缠上了他的腰,扬着脑袋,小爪子一个劲儿地在他脸上摸,刘煜会意过来,将□□撕下来,露出本来的面目,宋轶的嘴角扯了扯,双眼越发迷离了,伸出爪子去扯他的衣服。
    刘煜托住她的臀部,以免她掉进水里淹着,坏心眼地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宋轶支吾了一声,只管低头去扯她衣服,这衣服好结实,怎么也扯不开,她觉得自己的爪子痛,全身的骨头也好痛,痛得她浑身冒汗,可面前的男人十分地不配合,还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为所欲为。
    刘煜紧紧盯住怀里的小野猫,这药效可真快,是不是因为直接进入血液的缘故?
    “说你喜欢我!”
    宋轶恼了,一口咬过去,刘煜的嘴唇见了血,她却依然不管不顾,分明是要吃霸王餐的意思。
    刘煜那个郁闷啊,想狠心拒绝吧,心中的火苗却被她越撩越高,自己都按捺不住想要,天人交战到最后,他决定勉为其难地妥协吧,外面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呢,他得速战速决,把小家伙安抚住才行,不能让她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那幅模样。
    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巨大差距的,刘煜觉得,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力量武功,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是被动的那一方,结果,他发现自己竟然从头至尾没找回主动权。
    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好比一只猛虎被只小野猫给强了,自己还没发挥出来,就云里雾里地结束了,快得他几乎没反应过来。
    他恼恨地看了看自己身下那根斗志昂扬的凶器,又看了看已经蜷成一团,捋都捋不开睡得心满意足的混蛋,这姿势,他想再强行发挥一下都觉得万分困难。
    这种吃饱就睡,不管对方死活的行为简直就是个渣!
    刘煜报复性地在她半裸的脊背上狠狠亲了一口,直到留下印记才肯罢手。
    整理了一翻,换了干净整洁的衣服,没忘记重新易容成沮渠牧。刘煜抱着宋轶出来,看着站在屋檐下的丘穆林,问道:“你那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穆林将刘煜打量了一翻,尼玛这么快,这个男人到底行不行啊?
    再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人,道:“大概还有点迷药。”
    刘煜瞪眼,尼玛有你这样下药的吗?
    下了春、药还要下迷药?你是存心要“奸尸”是吧?
    丘穆林很快明白过来,这个混蛋分明是欲求不满,他差点笑出声。加迷药是要人昏沉,意识不清,以免产生太多抗拒,能增强愉悦度,反正服食是这种效果,没曾想从血液里进入,春、药的效果发的快,迷药也更强劲了,竟然导致这种结果。
    丘穆林嘴角阴晦地勾了勾,他刚要启口,嗖地有箭矢撕裂空气,呼啸而来,一点点星火划过夜空,朝着他们落脚之地落下,一支箭不偏不倚刺穿了丘穆林前方的人的肩胛骨。火箭点燃的窗户纸,火光下,箭头的血泛着黑色。
    刘煜神色大变,“箭上有毒!散开!”
    丘穆林额头冒出冷汗,这分明是要杀人灭口的意思。他目露凶光,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你带她先走!”
    宋轶救过他一次,这回他断不能因为自己再连累她。
    他是不是好人,但绝对有良心。
    刘煜没跟他客气,对方有多少人根本不清楚,此刻他抱着宋轶,行动不便,不宜冒险。刘煜一走开,愈发清楚地意识到,那些火箭,是冲着丘穆林而去的。
    “救他!”宋轶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未睁开,似乎还在睡觉,声音软绵绵的,刘煜却听得清楚。
    摸摸她的呆毛,“莫急,我有办法!”
    说罢,召集侍卫,分向包抄。
    刘煜的人还没绕到后面,便碰到了拓跋珲。拓跋珲一脸便秘色,别提脸多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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