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国师上个户口,万岁也是操碎了心!
    转天,颜冬青带上国师, 特意去了趟刘沟子乡,刘二柱不打盹,立马转带他们去找村书记。
    这书记也姓刘,一身老式中山装,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上下打量国师。
    “你原先是哪里人呐?”
    国师神色一敛,正儿八经道:“首都,是个孤儿,爹妈死的早,被师父养在道观,先头几年没到念书年龄,师父没给落户口,后来想落户了...”
    剩下的国师没再说。
    他不说刘书记也明白,先头那十来年,烧寺庙,毁佛像,批.斗一切牛鬼蛇神,老道人能保住自己命就不错了,上哪儿有闲工夫去给他徒弟上户口。
    这么一说,娃还怪可怜的...
    刘书记直嘬牙花子,看看国师,又看看颜冬青,半真半假道:“小颜,你跟他熟,往后去要是出点啥事,头一个找的可是你啊!柱子也脱不了干系!”
    颜冬青点头:“我能做担保。”
    刘二柱也道:“大兄弟不是胡来的人,再说这小兄弟总没户口也不是个事儿!”
    国师垂下眼,适时露出几分落寞:“没爹没妈就算了,想念个书考个大学,还得管我要户口。”
    刘书记瞧这娃白白净净,长得乖巧,倒不太像个坏人,狠吸了两口烟,拍大腿道:“算了算了,俺就帮你一回,给你上个户!”
    国师两眼一亮。
    “不过...”
    刘书记还没说完,国师就道:“您放心,地我肯定不会要,您给我登上户口了,我立马就转到首都。”
    听他这么说,刘书记彻底放心了,不就是名册上多添个名吗,好说!
    眼见刘书记在登记本上写下杨亦玄,国师也算松了口气,回城的道上,显摆的对颜冬青道:“主子,臣也有户口了呢。”
    颜冬青没搭理,转问他:“你到底什么来历?”
    国师抬抬下巴,极有原则道:“天机不可泄露。”
    他话音才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说不说。”
    “说,说。”
    国师哪还敢再装,逼逼叨的说了一路。
    他没说假话,他是被他师父捡到,搁在道观里长大的,只是他师父给他上了户口,送他上小学中学,直到他念大学,他师父才去世...
    这两人去乡下办户口的时候,傅冉抽空又去了趟裁缝铺,打算找王厂长商量杜师傅儿子的事,哪知才到裁缝铺,就见杜师傅搁铺里坐着。
    瞧见她,杜师傅有些许尴尬,先开口招呼道:“小傅,来了啊,我正有事和你说。”
    铁皮炉上烧了开水,傅冉刷了搪瓷缸泡茶,见杜师傅面有犹豫之色,直接道:“杜师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有事您直说就成。”
    闻言,杜师傅站起身,朝她正正经经鞠了一躬,倒把傅冉吓了一跳,忙扶他。
    “杜师傅,您这是做什么。”
    杜师傅摇摇头,惭愧道:“小傅,我得跟你道歉,我儿子总来闹,这事我知道,我也存了私心...”
    他没往下说,傅冉也明白了,钱会勾人心,这裁缝铺到底是杜师傅祖上传下的,每年盈利多少,杜师傅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儿子过来闹,杜师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闹。
    “你放心,往后去只要我活着,杜家没人会再过来闹。”杜师傅心里头过意不去,又朝傅冉鞠了一躬。
    傅冉忙拦住,心里不由得犯嘀咕,一时想不明白杜师傅唱得这是哪一出,既然存了私心,怎么突然又想通了要来跟她道歉?
    心里头这么想着,晚上临睡前,傅冉随口跟颜冬青提了句。
    颜冬青靠在床头翻报纸,漫不经心道:“这样不好?”
    傅冉忍不住蹙眉:“好是好,就是没底。”
    说到这儿,傅冉蓦地想起什么,看眼颜冬青,犹疑道:“三哥,是不是您跟杜师傅说了什么?”
    颜冬青头也不抬道:“朕哪有那闲工夫。”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朕让国师去了趟他家。”
    不管国师怎么忽悠,反正让杜家人老实点就是。
    国师有哪些招数,傅冉大概也能想到,点头:“那明个我还得好好谢谢国师。”
    她话音落下,颜冬青从报纸里露个头,脸上透着不满:“你该谢的人在眼前。”
    傅冉好气又好笑,捶了他一下,抬眼问:“那您要怎么谢?”
    这位主子倒是会享受,指指自己肩膀:“快给朕捏捏肩。”
    傅冉倒真给他捏了起来,她以前待字闺中时,经常给太傅捏,手软又会捏,边捏还边问颜冬青感受:“重不重?”
    “朕受得住,还可以再重些。”
    颜冬青舒服的直喟叹,丝毫没注意到床那头两道鄙视的小眼神。
    蛋蛋在教妹妹念诗,他念一句“鹅鹅鹅”,湾湾就奶声奶气跟着念一句“讷讷讷”。
    “不对,是鹅鹅鹅。”蛋蛋纠正。
    湾湾靠在床头,扣着脚丫子,心不在焉的跟着念:“讷讷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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