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华镇他们三个,则在下面接受大家的咨询跟试用,这上午忙下来,连口水都没喝。
    华镇仰头看了一眼太阳底下的卫雪玢,示意李春生顶上,自己跑到驾驶室里拿出带来的壶给卫雪玢端了碗水爬到车上,“你一边儿歇会儿,我来弄。”
    卫雪玢也是又热又累,但她带出来的这几个孩子,面子都太软,豁不出去,“那行,你别害怕,没啥!”
    “这有啥害怕的?怕啥?怕站的高啊?”华镇横了卫雪玢一眼,觉得她在小看自己。
    卫雪玢知道他理解错了,也不回嘴,端着碗坐在车边儿上看着华镇一边儿摇着手柄,一边儿介绍的华镇,心里暗笑,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出场的,对着那么多人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上头有华镇了,卫雪玢喊完水就下来帮焦红梅他们,这新事物好奇的人多,动心的人也有,但真的掏钱拿货的人少,卫雪玢她们忙到吃午饭,加上开门红的两台,也不过才卖出来三台。
    “行了,都别灰心,这才头一天呢,不错了,”卫雪玢看着有些沮丧的几个人,拍拍李春生的肩膀,“走,咱吃饭去,我刚才听见你跟红梅说想吃凉皮儿,姐给你买两碗吃!”
    向阳乡的大集要到下午才结束,中午卫雪玢他们就找了个树荫围坐着休息,海明香看着卫雪玢从车上拿下来的草席,佩服张大了嘴,“姐,你咋啥都能想到呢?”
    出惯了门儿的人哪能想不到这些?尤其这次卫雪玢带着着一群人过来,“这有啥想不到的?还不是为了咱们自己在外头舒服些?”
    卫雪玢倒了碗菊花水递给海明香,“累不累?知道你学习有多轻松了吧?”
    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上午,海明香小脸红通通的,“确实,以前还老觉得大热天儿一堆同学挤在课堂里听课好受罪,今天跟你们一比,”海明香痛苦的摇摇头,耳朵似乎还有乡亲们问长问短的嗡嗡声,“我还是学习吧。”
    知道生活之艰辛,海智远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卫雪玢一指敞开着车门的驾驶室,“你过去眯一会儿?”
    海明香摇摇头,“算了,大家都在这儿坐会儿就行了,”她羡慕的看了一眼直接拉开草席倒头就睡的李春生跟华镇,悄悄拉了拉卫雪玢,“姐,不是说那华镇是**,一家子都当大官儿的嘛?”
    她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说话办事跟洛平人也没差别啊?
    “**得啥样?身上穿着毛料衣裳,脚上踩着大皮鞋?”卫雪玢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华镇,“要这么说,他就不是**了,我跟你说,你将来在外头,也不能光凭着别人几句闲言碎语就对一个人下判读,到底人怎么样,得自己用眼睛看,用脑子来想。”
    一旁的焦红梅几不可见的往卫雪玢跟海明香身边挪了挪,在她心里,卫雪玢啥都懂,而又来的这个海明香,还是大学生,她真的很想多听听她们说话。
    等过了三点热劲渐渐下了,赶集的人又开始出来了,一早就扎好架势准备开唱的两个戏校学生正准备往车上爬,被卫雪玢喊住了,“你们再歇一会儿,这会儿还有点儿热呢,再说咱们也先叫人家来赶集的办完事儿不是?”
    听说还叫自己休息,两个孩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是卫雪玢一天一块钱请过来了,还管吃,他们都是学生,哪见过这么多的钱,而且过来唱戏,既不用穿戴也不用装扮,就是站在车斗子里对着喇叭唱,简直比他们平时训练还轻松,“那咋行?俺们俩都没唱啥呢!”
    “这样吧,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看,这是我写的几句词儿,你们试试看能不能找个调子把它唱出来,要是觉得不押韵,你们商量着改,一会儿就唱这个,”大家都休息了,卫雪玢却没有,她一直在思索下一步要怎么样?
    这请戏校的学生来唱戏,只是为了吸引赶集的乡亲,可要是真正做到替他们宣传,唱个《打金枝》、《卷席筒》是绝对不行的,卫雪玢索性动了脑子,把自家脱粒机的优点当做戏词,由两个学生唱出来,这样没准儿更容易被人接受跟记住。
    得了新任务,两个孩子拿着词高高兴兴的跑一边商量排练去了,卫雪玢又转向海明香,“我还要请我们的大秀才帮帮忙呢!”
    把海明香用起来,就是卫雪玢的第二步了,“你今天也跟着我们跑一天了,能不能回去写个作文啥的,淡谈今天出来的感受?”
    “这是干啥?自己都要上大学了,还得写命题作文儿啊?”海明香太解卫雪玢,“姐,你准备干啥?”
    “咱们市电台,还有报纸不都有读者投稿嘛,你写一篇给投个稿咋样?多写写如今农村的新风貌,当然也得写写你这次是为啥下乡来的,顺便嘛,也提一提咱们的脱粒机,”这才是卫雪玢要的重点。
    海明香咋觉得卫雪玢笑的跟看见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写这个有啥用?”
    “没啥用啊,就是想着你不能白来一趟,写点儿心得体也是应该的吧?”卫雪玢撞了海明香一下,“你可是文科生,写个篇小文章还是不手到擒来?不过我可不只要你写出来,还得写的好,能发在咱们市电台或者报纸上才算数。”
    海明香想了想,写个心得体会不难,就出来这么半天,她真的是感受良多了,写的好也不难,写作文可是她的强项,但卫雪玢的目的她有些不懂,“你跟我再说的详细点儿,我总得知道你想干啥,写的时候才有所侧重吧?”
    “不用你特别侧重,你只要写你的真情实感,中间提咱们这个脱粒机两句就行了,我的目的很简章,光靠咱们这样跑,恐怕到冬天也跑不完咱们洛平,但是报纸跟收音机不一样,咱们的脱粒机三个字只要出现在报纸上,播音员嘴里,那就是整个洛平人都知道了,”卫雪玢跟海明香解释的很耐心,“而且上过报纸的东西,群众们也更容易接受不是?”
    “噢,这样啊,你是咋想到的?”海明香有些明白,似乎又不太明白,“这都是哪儿学来的?”
    ☆、第96章 战果
    都是几十年后跟人学来的, 卫雪玢一笑, “以后这些你也会的,行了, 我要的急, 你一边帮忙一边儿想, 明天就得动笔啊, 最好这几天就能发表, 到时候啊, 我给你红包当稿费!”
    “嘁,你才比我大多少,就给我红包?再说稿费, 我的文章要是被录用了, 人家报社跟电台自然会给我寄稿费,我以前就发表过呢,”终于觉得自己赢了卫雪玢一回, 海明香得意的仰着头,“放心, 我回去写两篇儿,一篇儿给电台, 一篇给咱们日报社!”
    等卫雪玢他们结束一天的推销回到洛平,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车一拐进华胜厂的小路上,华镇就看见门口儿好像站了个人,“那谁?好像是海智远!”
    “哎我说, 好歹我哥也比你大着好几岁类,你就算是不想叫声哥,也叫句海厂长中不?提名带姓儿的多不礼貌啊,”坐在华镇旁边的海明香不高兴了。
    华镇可不愿意叫海智远“哥”,“这名儿不就叫人喊的?咋别人叫得我就叫不得?再说了,不亲不戚的叫啥‘哥’啊,海厂长,哼,我还是‘华厂长’呢!”
    “哎,我说你这人,”打了一天交道,海明香没觉得华镇难说话啊,咋这会儿跟换了个人一样?
    “行啦,眼看到家了,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你们吵啥呢?不累啊?”卫雪玢开口不行他们继续下去,“你哥估计是等不及了,来接你呢!”
    “哥,”海明香瞪了华镇一眼,率先跳下车,“你跑来干啥,我又不是不认识家?!”
    海智远看着卫雪玢跟华镇也从车上下来,才算彻底放了心,“我不是想知道你们这一趟跑的咋样?那俩孩子呢?”
    “刚才顺路先叫他们回家去了,不叫明香先回去,是想着怕家里没饭,我想留她在这儿吃了再走,”卫雪玢一边开门,一边跟海智远解释。
    “她在这儿吃过饭都啥时候了?再说你们不累得慌?走吧,你们都跟我回去,家里做着饭呢,都过去吃了回来好好歇歇,”这都出去跑一天了,回来再做饭非累死人不可,“我妈在家等着呢,华镇你也去。”
    华镇才不想去海智远家吃啥饭呢,但要是卫雪玢去了,那他就不能太客气了。
    上次因为赵敏的事闹了一回,卫雪玢其实不太想再往卫二娘家里去,“还是算了吧,我也没啥胃口,你接明香回去吧,我随便弄点儿垫絷就行了,华镇你回去吧,看看你们食堂还有饭没,咱们明天还得接着跑呢!”
    “明天还要下乡?明天哪儿还有集?”海智远没想到卫雪玢她们明天还要下去,他走到车跟前往里看,“一台也没有卖?”
    这话听着叫人多不开心啊,华镇哼了一声,“那咋可能?也不看看今儿是谁出马,卖啦,一共卖了八台!”
    还有九十二台,这个数其实华镇心里也在打鼓,但他输人不能输阵,“明天我们下去,一定能卖的更多!”
    “八台?不错不错,真不错了,”海智远倒没觉得他们卖的少了,这东西他自己心里也盘算了,“走吧,都跟我回家吃饭去,今天你们华胜厂也算是开门红了,明天准备去哪儿?”
    “噢,我们今天算是趁着向阳乡大集扬了扬名儿,我觉得乡亲们回去之后,肯定还要议论这个事儿,明天我跟华镇往各村儿跑一跑,跟村里谈谈租赁的事儿,”卫雪玢看着车上的脱粒机,这些东西摆在家里可不是钱,只有让他们动起来,才能摇出钱来!
    “那我还去,”海明香连忙举手,“姐,你可是叫我写体会呢,这样吧,我再跟你跑两天儿,我给你多写几篇儿!”
    “写心得体会?还有这任务?这个好,”卫雪玢算是把自己妹妹治的死死的,这毕业还还能妹子高高兴兴的写作文儿,也只有卫雪玢办得到了,“那你明天就去吧,回来可得多写几篇儿,不能偷懒,我检查!”
    自己写的东西可是要往报社跟电台投稿的,还怕他看?海明香得意的一笑,拉着卫雪玢道,“走吧姐,回我家吃饭去,我妈在家肯定做好吃的了,咱们一块儿吃去!”
    见卫雪玢不吭声,海明香摇了摇她的胳膊,“姐,难得就为个外人,你以后就跟我家生分了?连我妈跟我爸都不见了?我要是那个赵敏,听说了非笑醒不可!”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虽然华镇不太乐意见到卫雪玢跟海智远走的太近,但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海明香说到点子上了,他这几天也算是看因为海智远的婚事引出的风波打听清楚了,“是啊,你跟海厂长还有明香妹子跟一家人没啥两样,为一个外人生分,不值得,走吧,我也不想去我们医院食堂吃剩饭,叫我沾沾你的光,跟着混一顿呗?”
    海智远给了华镇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孩子还不算太糊涂。
    卫二娘一看见卫雪玢进来,连忙迎了出来,“哎哟雪玢来了,可想死二娘了,快快坐,累了吧?我特意给你们留着饭呢!”
    因为赵敏的事,叫卫雪玢跟李兰竹都受了委屈,这些天卫二娘也觉得挺没脸的,叫她亲自去跟卫雪玢道歉她拉不下面子,但卫雪玢来了,热情招待来弥补自己的愧疚她还是能做到的,“明香,你呢,下去跑一天累不?”
    没等女儿回答,她又看见了跟在海智远后头的华镇,“这小伙子眼生,不过长的真俊,把我们智远比成黑铁塔啦!”
    华镇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虽然也不白,但总比海智远白点儿吧?“二娘,我叫华镇,是跟着雪玢一道儿来的,过来混顿饭,您可别撵我!”
    “撵啥?二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华镇,卫二娘知道了,就是这孩子在外头开了个加工厂,还请了卫雪玢给他看厂子,不过现在听儿子的意思,那厂子干的还挺不错的,连卫雪玢,也不只是看厂子那么简单,在厂子里挺受征重用的,“俺们雪玢人实在,不会弄那些花里胡哨儿哄人的事儿,但干起活儿来可是一把好手儿,你是她领导,她要是做的不好,你就说她,她一定改正!”
    “哈哈,妈,你以为雪玢姐是我哥啊?笨的光做错事了?哪天你有空了跟着我们下回乡,就知道雪玢姐有多厉害了,”海明香看了华镇一眼,“我觉得吧,其实这华胜厂换个人当厂长才更称职!”
    华镇没想到在这儿竟然找到知音了,“你也觉得?哎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了,我觉得这世上就没有雪玢不懂的事儿,也没有她想不出来的办法,就像这次,她咋能想出来把脱粒机给租出去呢?”
    “吭,行啦啊,都累一天了,快过去洗洗手脸过来吃饭,别叫二娘等着,”卫雪玢被华镇捧的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
    “下去了一天,你觉得咋样?这路子中不中?”海智远见卫雪玢吃的差不多了,出声问道。
    这个问题华镇其实也想问了,但路上他不好当着李春生他们的面儿问,这会儿听见海智远问了,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盯着卫雪玢。
    “为啥不中?我觉得吧,虽然咱们不可能卖遍全国,成什么行业巨头,飞黄腾达,但靠着脱粒机养活华胜厂,其实把咱们华胜厂给发展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卫雪玢看着一脸认真的华镇,其实这话她是跟华镇在讲,“人们接受新事物需要一个过程,我叫明香写文章,为的也是这个,算是给咱们的脱粒机打个广告了,”这年头本来广告就少的可怜,她这么弄,既容易被人接受,还省了广告费了。
    “我是想着咱们得沉住气,这才第一天呢,而且还有明年,”卫雪玢心里算盘着,其实她还是想有自己的工厂跟生产线,现在这个时期,有自己的厂子做事才更方便些。
    “还有,你注意到没?这次咱们带过去的盆儿比脱粒机还招人喜欢呢,”卫雪玢想到当时睥情景,抿嘴一笑,“智远哥,你可不许生气,我们可是要抢你们生意了,但这个你们也可以生产,咱们两不耽误。”
    两个铝盆儿嘛,有啥?海智远不以为然的抿嘴盅里的酒,“就是个铝盆儿,还我们也可以生产,搞得跟我们厂子没盆儿一样。”
    “哎,你们厂子还真没有,这个东西人家南边爱吃米的可能用的多些,咱们用的都是那个竹丝编的,”华镇不乐意了,当时他看见卫雪玢的要求的时候,也挺惊喜的,这种带控水的铝盆儿喜欢吃面的平原地区用的少,平时洗菜大家用的也多是竹蔑丝编成的筐子,所以卫雪玢这种带小窟窿的铝盆儿一做出来,没人不说好的。
    还有他们这种老厂子没有的?不过想想也是,卫雪玢连加一道儿的饭盒都想出来的,没准儿真弄个跟别家不一样的盆儿呢,“哪儿呢?我看看?”
    “没啥看,就是那盆是漏的,”华镇得意的一扬眉,“你们要想弄,明个儿我叫人给你送一个,你们照着做就行了。”
    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味儿呢?海智远看了华镇一眼,不想跟他起争执,“也不用,一会儿我送雪玢回去的时候,去拿一个看看。”
    “送啥送?我们吃完饭一块儿回去,我拐个弯儿就行了,”这么晚了华镇才不叫海智远送卫雪玢呢,立马把话接了过来。
    “就是,有人家华厂长呢,两人一块儿来的,一会儿一块儿走就行了,”卫二娘在一旁及时插话,“至于那什么铝盆儿,”她也挺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叫这姓华的得意成这样,“明天不是说还叫明香下去?叫她捎回来一个给你看!”
    等从海智远家出来,华镇看了一眼隔壁,那边好像就是卫雪玢的家,“你不回去?”
    “不回去了,太晚了,我妈她们都睡了,”卫雪玢摇摇头,“我刚才的话叫你一打岔没说完呢,咱们那个铝盆儿不如叫焦师傅他们重点做一批,咱们下去的时候,捎带手儿就卖了,”
    卫雪玢真是个“捎带大王”啊,去趟郑原,捎带倒腾料子,下回乡,又要捎带卖盆儿,“行,没问题!”
    “价钱嘛,一块五两个,”卫雪玢把价钱都想好了。
    “一块五俩?卖得出去?”这个价钱还真是吓着华镇了,他估摸着最多五毛一个也就不错了,饭盒贵那是因为卖的是在工厂里上班儿的人,铝盆儿可是卖给乡亲们的。
    “嗯,你想吧,买咱们一台机器,咱们就送两个盆儿,那机器不就等于只卖八块五?”卫雪玢大眼睛直眨,“再说了,你以为咱们的洗米盆儿好弄啊?那不也比平常的铝盆儿多道儿工序?”
    华镇听卫雪玢的话渐渐的听习惯了,现在听她一说,也觉得挺有道理,“那行吧,就照你说的来,反正咱们那个实地儿的盆儿也不老小呢,洗衣裳都够用了。”
    两人说定了,第二天下去,卫雪玢干脆就把厂里所有的铝盆儿都带了上,顺便又带了一批饭盒过去,这产品搁哪儿卖不是卖?东西多一些,也更叫人相信他们不是一家草台班子。
    依然去戏校接了两个学员,华镇开着车按事先说好的路线一个村儿一个村儿的跑。
    因为有了乡里大集的铺垫,就算是昨天没有去赶集的乡民,晚上也都听说了集上出了一种新机器,可以替人剥玉米,这回卫雪玢他们车一到,都不用开唱,安静的村子霎时就热闹起来,小孩子们奔走相告,领着家人往村委会找。
    昨天已经排练的差不多的小学员率先登场,村子不像乡里人多,他们连喇叭都不用了,一个个声音清亮,没多大功夫儿,干着活的乡亲也都闻声过来了。
    华镇则趁这会儿功夫在队部跟村干部商量推广脱粒机的细节,他们的原则是尽量鼓励村民们自己出资购买,如果真没有村民们要买的话,华胜厂也不收钱,只要村里打了条子,就会先赊一台机器给村里,由村里替他们租给村民们使用。
    事前华镇也跟卫雪玢讨论过,这样以来,会不会因为想着有村里这一台机器用,村民们更会不买他们的产品,但卫雪玢却觉得不会,因为整个村子只有一台机器,租谁不租谁都是问题,等不着的人会有怨言,而手里有些闲钱的人,则会看到大家对脱粒机的迫切,而动了自己买一台的心思。
    结果也如卫雪玢所料,一天他们跑了大大小小六个村儿,连卖带送出去了十台机器,这已经很大的超出众人的意料了,回家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路的欢声笑语,焦红梅跟海明香干脆跟着两个小学员学起戏来!
    “又想啥呢?”华镇观察久了,知道卫雪玢看着热情,其实没人的时候大多是沉默的,一个人不知道总在想什么心事,脸上的神情似乎也不那么快活,所以华镇总会没话找话也要引她说两句,起码这个时候她才又有了鲜活的气息。
    卫雪玢其实有点累了,“没啥,就在想咱们要不要再定一百台机器。”
    华镇也在算这个账了,到秋收前如果他们能把洛平跑个遍,两百台是肯定能出去的,“定吧,早定比晚定强,而且我看着春生那小子话不多,这方面却灵的很,这回叫他过去,这以后越来越忙,总不能老把他们带在后头,该摆在前头也得往前摆摆,不然你觉得是心疼别人,可别人没准儿还想着是你信不过呢!”
    “怎的?春生有啥想法了?”卫雪玢顿时打起精神,她的兵没几个,每一个都是宝贝,可不能叫人误会了自己。
    华镇瞥了卫雪玢一眼,“你啊,啥都好,就是心思重了,我不过那么一说,给你提个醒,春生那孩子老实着呢!”
    确实,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没准儿就晚了,“嗯,我记着,不过你是厂长,觉得我的意见不合适,只管自己拿主意,那这次就□□生去,我其实是担心他没出过门儿……”
    卫雪玢不往下说了,谁都有第一次,何况春生也是跟着他们郑原、煤矿都跑过的,“唉,我这毛病,老把他们当孩子,其实应该是同事。”
    你自己才多大?把人家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大姑娘当孩子一样,华镇心里一动,“你咋这么老气横秋的?那你把我当啥?不会也是小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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