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道:“没有。”
    简华道:“我再也不是被你捡回家的流浪汉了,知道吗?”
    李铮道:“知道。”
    简华道:“以后我来养你,你服气吗?”
    李铮道:“服气。”
    简华道:“你要讨我欢心,知道吗?”
    李铮道:“知道。”
    简华:“……你怎么一点都不反驳我?”
    李铮吃惊道:“你都要变成我的债主了,我还敢反驳你?”
    简华有点郁闷道:“我怎么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李铮也有点费解,问:“那你是想要怎么样?”
    简华抱起手臂想了一会儿,说:“我想象中你求我,不是这样子的。”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就好像一位王子,我总能感觉到我在你眼里,非常……非常vulgar?这个中文要怎么说?”
    李铮道:“普通人……平民。”
    “就是这个意思。”简华道,“后来你果然就不理我,自己跑回中国来。”
    在这件事李铮没有任何借口,说:“是我的错。”
    简华道:“我没要让你又认错,认错也没有用。后来你也没变好,你从王子变成了老王子,可能还变成了国王?反正那种总在鄙视人的感觉,一直都没变过,有时候比从前还更严重。”
    李铮震惊道:“我没有!”
    简华道:“你当然感觉不到,很多白人也从来不觉得他们对我有raci□□。”
    李铮反思片刻,严肃道:“假如我再有那种表现或行为,请你提醒我,我会纠正自己的。”
    “倒也不用,”简华却说,“有时候感觉也还不错。”
    李铮:“???”
    简华有些苦恼地说:“其实我真的很讨厌你那样,总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可是有时候,我好像看习惯你那个样子了,又觉得有点可爱。”
    他对李铮身上这种从小耳濡目染被培养出来的气质,有时候是盲目的迷恋,有时候又是极度的厌恶,很矛盾,又爱又恨。
    这次他突发奇想,要看李铮折腰来求他,会是什么样子。
    但和他想象中又完全不一样。
    “没有人能无时无刻都包容另一个人的全部,爱人之间多数是这样的,喜欢和讨厌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李铮道,“我有时候也不喜欢你总是口是心非,但有时候又觉得你言不由衷的样子很可爱。”
    简华道:“我才没有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李铮笑道:“嗯没有,是我污蔑你。”
    简华审视地看他,眼神渐渐迷茫,说:“你好像又不是国王了,至少现在不是。”
    李铮道:“那我是什么?”
    简华道:“你是答尔丢夫,我是可怜的奥尔贡,你骗走我拥有的一切,我现在连秘密都没有了。”
    李铮:“……”
    简华道:“你还是继续当个蔑视一切的国王吧,让你低头求人帮忙,我好像也不开心。偷听你给你爸爸打电话的时候,我有一点难过。”
    他说这话时,是很认真的。
    “可是我感觉并不太坏,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李铮笑着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堪,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很对,我可能就是有什么王子病。”
    他碰了碰简华的手,说:“一家之主,我求你了,以后没事就来治一治我吧。”
    简华服软道:“别再求我了好吗,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我听一次就够了!我的钱全都给你!别再说了!”
    李铮偏偏道:“这不行,我要的是钱吗?在我当回国王之前,还想求你很多事,我想求你……还想……尤其想……”
    他凑近了简华,说了一件又一件愿望,写出来全都会被口口。
    虽然他说得十分文艺唯美并不下流,但简华就很吃这一套,呼吸节奏都发生了变化,佯怒斥道:“别说了,哪有你这样的国王?”
    “咳,”这时鲁尼进来,远远地站住,喜笑颜开地问,“要准备庆祝仪式吗?”
    简华疑惑道:“什么庆祝仪式?”
    鲁尼更疑惑:“刚才不是……在求婚?”
    简华:“???什么求婚?”
    李铮反应极快,闻言便起身,向旁边退了半步,单手背在后面,微微鞠躬,笑着问:“简先生,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个请求,可以吗?”
    简华:“……”
    鲁尼开始起哄拍手,一个人搞出了山呼海啸的气势。
    李铮还维持着鞠躬等待的姿势,抬起头对简华眨眼wink,说:“我求求你了。”
    简华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再说这句话,我就又要掏枪了!”
    等合同签完,手续办好,霍浮的四合院就变成了李铮和简华的四合院。
    霍浮贴心地问:“两位要重新装修一下吗?我可以推荐设计师和工作室。”
    他积极地推荐了两家,李铮和简华不太满意,他又推荐了别的,这样选来选去……
    不知不觉忽有一天,重新装修四合院这件事,变成了霍浮在负责。
    李铮和简华横竖无事,索性飞回纽约,去陪成成。
    成成在美术比赛里得到了不错的成绩,他的参赛作品还被选中,即将参加一个公益性质的画展。
    一直到又一年的春节,成成才得以跟着爸爸们第一次来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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