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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甯缟砗蟮陌貉哺匠2灰谎鲇屯罚冻纳篮谖髯埃鹣铄,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棕红色的花雕皮鞋。他一手插在黑西装裤内,一手叼著烟,看他腰间鼓起个不自然,用西装外套遮著,我想那应该跟峰哥腰上是同样的东西,枪。
    峰哥上车,阿昂也爬上车,身子进到车裡一半他突然愣了一下,菸掉在车内的塑胶毯上,看著后照镜上驾驶座的我,那个应该不会出现在他眼前的我。我没有看他,眼神只注视著前头,阿昂人还是鑽进车裡,关上车门的时候,他说了句:「大哥…哩……」
    「哩卖厚话。茂仔开车。」我听见峰哥说,就开了车。
    「旦、旦系哩答应贵……」
    「啉水。」
    我看阿昂急著想跟峰哥说什么,但是峰哥丢了一罐水给阿昂,要他喝水别多话。阿昂拿著那瓶水,眉头皱在一起,呼了很长的一口气,转开瓶盖先喝一口水,把脸撇了过去,开始抖起脚来。我用后照镜注视峰哥的表情,但峰哥却只给我了一个「你别管」的手势,我只得继续开车。
    过了一回到了目的地,峰哥一下车,我见抖脚的阿昂耐不住性子,人甩开门就找峰哥理论,我在车上看著车外争论的他们,还有这陌生的地方,我见阿昂情绪有点激动,不太放心的也下车,就听见阿昂压低声音对峰哥吼说:「大哥,为啥茂仔ㄟ地加?挖讲柜啊贼系温两郎ㄟ歹计,没源嘎春茂滥入来!哩答应过欸!」
    对比阿昂的激动,峰哥只是冷静的扶著打开的车门抽菸,看著阿昂那浮动得情绪,他看了看阿昂的水,又说:「你先冷静一下,昂仔。」
    「挖、挖、挖!」阿昂看著自己手上那瓶水,又看见峰哥那平静的表情,气的说了声干,将剩馀的水都乾尽,还有点呛到。我想走过去拍拍阿昂的背,峰哥却手一举阻止我过来,叫我滚回驾驶座上。
    「阿昂情绪太过激动哩系没当做老大,无论虾米情形你都要冷静去想。欸,我度啊在车上,想到以前你跟阿山教过我那首台语歌,什么冤仇人、无别人ㄟ,我突然间忘记歌安抓唱,你还记得吗?」
    「峰哥……」我在车上见到阿昂看著峰哥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只见峰哥要他帮他起那首歌的音,阿昂就怒了,抓住峰哥的衣领一手伸过去拿枪,我睁大眼人要从车上爬过去阻止,但峰哥却一脸平稳的看著阿昂,只说了句:「卖哭啦…阿山看到ㄟ笑哩。」
    「靠哩杯!」阿昂推开峰哥,掏出怀中的枪,不知怎么的摇摇晃晃看著峰哥,就缓缓说:「甘愿来做冤仇人…看咱情债按怎相…欠。眠床已经…无别人…按怎…还有你的…香……」
    「喔,我想起来啊。」听到阿昂唸了一次歌词,峰哥露出笑脸,满意的摸摸阿昂的头但被阿昂拨开说:「今马姆系讲贼ㄟ希准……时间…差…不多啊吧……挖…」
    阿昂看著峰哥,伸手抓住他的西装,又转头看我对我挤出一句:「干…你……两ㄟ…挖…哈呼…哈呼…嗯呜……呼呼…」
    「歹势兄弟。」
    我说完,就见峰哥把阿昂往车裡头一推,阿昂人像是想抵抗,但没多久枪就从手中滑了下来,打著呼昏睡过去。峰哥把阿昂推到裡头讲起他的枪,塞到阿昂后口袋,拖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他身上说:「兄弟鸭头插好,别寒著啊。」说完看了再驾驶座的我一眼,用力关上车门对我说:「茂仔开走,开越远越好,这是我丢在北部车库的车好几年没开,他们查不到,我兄弟现在就交给你了。」
    峰哥说完将自己身上的手机晶片卡抽出来摺烂,连同钱包全部扔进我驾驶座旁的副座。我看著峰哥,峰哥为笑的跟我说:「等昂仔醒了以后,帮我跟他道歉,跟他说下辈子我们再聚……开车。」
    我发动车子,载著打呼的阿昂,在夜裡奔驰,后照镜中峰哥的身影,他慢慢的走出后照镜,那个背影就像我看过的香港黑道片般,如此的帅气,但又那般的哀伤,我戴上耳机,拨出自己手机内跟峰哥录下的对话内容……
    「其实那晚上我只是想打你吓唬你,放心现在我真的只想跟你聊。」
    几天前,电话打来要见我的峰哥,在我一到约定的目的地后就叫我上车,然后一路把我载到山上去,因为上次的事件我对峰哥这举动汗流浃背,都不敢吭一声,但峰哥却在山路间对我说了这句话。然后一路的把我载到情侣们看夜景的山头,我们两个男的开著一台比周遭都还招摇的车子,夹在男男女女间,峰哥又是一身西装跟我这休閒打扮走在一块,实在突兀。
    「阿昂的事情要他自己对你说,但我这做他大哥十几年,看得出来,他对你别有用心啊。呵,平常因为我们「公司」不太合的问题,所以我要他少跟我联络,这次也是真的太久没连络,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才上来。本来以为他会一个人来,没想到把你也带来了,饭局裡嘴裡虽然是过去我们兄弟的事,却一直帮你找话聊,哼,你知道做大哥的啊,看到兄弟被抢走是会吃醋的。刚好你自己露馅,南哥那块我熟,「管货」的人也是我兄弟,所以你那说法对我没用。就想教训一下。」
    峰哥给了我根菸,我接了过来,没想到我嘴刚唅起菸,峰哥竟然来帮我点菸。他说了句别见外,阿昂的兄弟也是我兄弟,这道上事情多又杂,不趁现在帮我点这口菸,也怕以后没机会再有。
    「什么意思……」我听的出来峰哥话中有话。
    「我跟阿昂几天后要跟人约出去谈判,关于现在「货品」的事情。虽然以对方的姿态看得出来是要好好谈,而且他的辈份在你南哥上头,我想应该连富伯和我这趴数的人都还得敬他三分。现在局势有问题我要谈,阿昂要跟我去,如果谈不妥,就免不了伤感情了。」
    我听著峰哥说,菸叼著都没吸一口。我知道自己现在表情不是很好看,我很努力了克制自己不要对峰哥或是道上的人露出这种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提道阿昂的事情,对我就特别敏感,这面孔一下藏不起来。
    「你有话想说对吧?」峰哥问,踩熄菸对我说:「直接说吧。」
    「你别把阿昂带去。」我看著峰哥说,峰哥听到我说摇了摇头。
    「你说反了,是他要跟我去。」峰哥说,说完不知道哪裡的情侣在打闹,峰哥的背后远处传出绚丽的亮光,是阵阵的花火喷起,将峰哥照得亮,我看见花火一闪闪的光芒在峰哥脸上闪烁,峰哥动起嘴对我说:「你就从我身边把阿昂载走吧,许春茂……」
    车上了高速公路,天色已经缓缓的出现亮光,车速太快,外套滑了下来,阿昂插在后口袋的枪实在太招摇了,我将峰哥的西装重新盖好。不知为何现在的我想到过去一部老电影,一部一九六七年的美国电影,描述一对鸳鸯大盗抢夺银行,浪迹天涯,裡头女主角穿著一席长裙,持著衝锋枪劫掠时裙襬飘逸,与戴著牛仔帽一身休閒装束帅气的男主角持枪的风姿,异常迷人。可惜我穿不了长裙,阿昂不会戴著牛仔帽,我只是使计让阿昂可以逃离一场随时会擦枪走火的衝突。
    「你知道兄弟之间大哥跟小弟之间的感情,在我看来就像是地下情人一般,他们为我这大哥赔上自己的人生性命,把一切都给了我,但我这做大哥的到头来却没办法给他半点名份。我爱著我兄弟,跟他们在一起胡闹就跟和女人做爱一样爽快,那些事情在别人眼中可能看上去很蠢,他们笑我们做事不用大脑。但如果你真爱一个人昏头了,不管你在多么知道这事情的后果,你还是会栽下去。」
    「我还是希望阿昂别跟我一起。以各种层面来说他还是南哥下面的人,跟我一起不好看,虽然他不在乎,但我在乎这点。」峰哥跟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告诉了我阿昂的下落,阿昂现在暂住在一间峰哥帮他租的小雅房,叫我别担心。
    「我要怎么带回阿昂?」我问,峰哥听我问,丢了个东西给我,是个车钥匙。
    「那一天到,你只要开著那辆车来载我和阿昂,剩下的你都不用问。等一切妥了你就载著阿昂走。」峰哥这样说,而我没想到他用了让阿昂完全无法抵抗的方法,将人交给了我。
    氟硝西泮,一种无色无味的精神药品,也是镇静剂和安眠药。这小小一颗药丸很有名气,因为它后来常被不法份子用来强姦人使用,也是俗称的「FM2」,只要小小一颗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可以让人陷入深眠之中,毫无感觉。峰哥弄成粉末加在给阿昂的水中,有意无意的就让阿昂喝个几口,最后药效一发,轻轻的将阿昂推上车,全然不费工夫。
    「其实我对你是不是同性恋还,还是做研究怎么进到这个圈子裡的我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有些债是时候该还……」我听著车子裡那段录音,峰哥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继续说:
    「我到现在依然不相信你是因为什么鬼研究而跳进圈子裡,我相信这后面有更多的原因。不然南哥也不会用尽方法问阿昂查你的底细。我不管你究竟真的只是一个单纯为学术牺牲奉献,还是有著更不同原因的人,那些都跟我无关。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许春茂……」
    你认阿昂这个兄弟吗?
    我转进了高速公路休息站,这时已经是白天了。平日时间,休息站没有多少人。我停了个停车格,看著后座趴著张著口熟睡的阿昂,我突然将自己的耳机拔起来,插进去峰哥的手机,将耳机轻轻的放到阿昂的耳孔中。
    峰哥的手机密码像是已经被他去掉,我滑过档案夹中,想找刚刚峰哥问阿昂的那首歌,却找到一堆照片,画面上有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开心的玩水出游,我看见峰哥怀抱著她们的照片,笑的开心,一张张照片,最后照上一张离婚证明。而我看见阿昂年轻时候的样子,一头挑染烫鬚的头髮,就像是中二小屁孩,他穿著四角裤裸著上身,刺青还没完成,但是身材却很好,不像现在有了小腹。
    几段影片,有阿昂因为不慎酒力在会馆大吐在垃圾桶的样子,还有峰哥跟自己那离婚老婆和小孩出游的影片,阿山跟阿昂闹他时候的片段,还有飙车、生日玩闹属于他们三个的时间,这些影片的声音现在都回到阿昂的耳朵,一点一滴的拨著,那些叫嚣,胡闹,然后长大,分道扬镳后却还是忍不住想看见对方过得好不好。
    我拿了一边的耳机,忍不住想听听阿昂跟他兄弟过去的声音,我开了一个片段,他们三人好像去了一个地方,影片很黑很晃看不出来是哪裡,我觉得不舒服,索性就闭上眼听那些吵杂的声音,听声音才发现这影片的场景应该是间KTV包厢。
    阿昂不知道被刺激了什么,乱骂一通就把衣服和裤子都拖了,然后好像要强行把阿山的裤子也给脱下来,跟阿山两人乱干对方,滚成一团,最后把什么打翻了。峰哥说了声:「规矩一点,工读生赚那没多少钱很辛苦,不要给人乱搞。唱歌唱歌,啊你们不是要教我唱这首台语歌?快点!不要看不起你们大哥外省人,台语挖马系金练邓,尬林讲!来来!唱歌喝酒……
    我随著影片中那音乐声跟著哼几句,歌来到副歌我才知道是刚刚峰哥问阿昂的那首歌,一首「心爱冤仇人」一句「爱等后世人」。歌唱到一半,峰哥的歌声突然停了,然后我听见峰哥说:「昂仔真的不一起?」
    「大哥……」
    我睁开眼睛,看著阿昂,影片中的阿昂那声音继续说:「对不起…挖有哭衷…」
    「没啥啦,就算没对挖,哩马系挖兄弟,欸后世人林两ㄟ刚各任挖这哩大哥?」
    「当然啦!」阿山说。
    「嗯……」我听到阿昂恩的一声,然后看见刚刚晃动的影片突然不晃了,清楚的照著阿昂说话的脸,他认真的表情,看著峰哥对他说:「大哥,你歌要重播没?」
    而人生却不能重播。
    我买了几罐茶,一路开车在高速公路上不知往哪去。我把我跟阿昂的手机都关了,我不知道阿昂什么时候会醒,而醒来后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峰哥的决定?我重新再听过一次峰哥那晚对我说的话,又是那句:你认阿昂这个兄弟吗?
    「我认的不是兄弟…峰哥……」在车上我喃喃的说。
    「我认ㄟ是嘎低己头栽落,爱上基哩穿皮尾ㄟ少年仔……峰哥。」
    这样你刚ㄟ吃醋?
    12  落雨
    我的论文到最后阶段,基本上后续几乎都是跟李教授一对一谈论修改的方向,虽然不是不知道学术圈内的规矩,但其中有几项我与教授的看法是颠倒的,例如信度效度的问题。学术论文很重视可信与有效两者,虽说论文的主要目的就是在验证自己的答案是否与事实符合,但他不像网路文章般可以自圆其说,甚至主管不负责。不管是统计与访谈,都是社会学中最重要的两大重点,这两者通常彼此拉扯,例如虽然可信度高但却不有效,这往往就是许多落于纸上谈兵的状况,而在则有效但信度不高,只能证明是可以朝这方向执行,但并非能找到根本原因加以解决。故,找到信度效度高的论文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
    而李教授在看过我的论文时,有点惊艳,我起先是认为可能对我这个长期以来打混摸鱼的研究助理一种勉励吧,但没想到李教授却说:「没想到还有这种观点,并延伸加以七零年代英国社会学研究论文做延伸,太精采了。」
    对于第一次听到教授讚赏的我,有点笑出来,觉得教授效果做得太夸张,区区一个校内研究助理,是能写出什么长篇大论。李教授将初稿还给我,人就说:「这篇好好写完,许春茂,当完成之后不管几点,马上寄给教授,我帮忙修改,我认为这篇论文应该有望踏上中研院研讨会发表。」
    教授对我微笑说出那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我谢过教授离开了教授研究室,我看到那自己如辞海一般,厚厚一迭的初稿论文和手提袋裡的论文辅助资料、笔电,这时间点已经是日校生放学时间,我走过没有半个人的学院走廊,回到自己研究助理的办公室,裡面没有灯,看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我没有开大灯,反而是开启我电脑桌上的那盏小灯,人瘫坐在电脑椅上用背懒懒的靠著椅背,闭上眼睛时,耳朵突然传进一阵轰隆声,又大又响,我转头看去就见玻璃一到闪光,随后几秒一个打雷声作响,下大雨了……
    这晚的雨一直下,我把刚刚被雨淋湿的上衣脱掉,挂在房间老旧的架子上,裸著上身,没来由的大雨,像是水坝洩洪般,那车子视线不良,濛濛的车窗只能看见前后来车的远探灯。从高速公路休息站离开后,我开了很久的车,在下雨时下了线道,一路没个底的到处开,最后雨越下越大,明明整晚没睡的我却像是嗑了药一样如此精神,最后找到个有小旅馆避雨。
    在晚上时,阿昂不知哪时从车上醒来,而我没有意识到他醒,原因是他在我开车这路上,完全没有说话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太大的雨声把他睡觉打呼声盖过,让我没意识到阿昂的呼声消失这点,直到我听在路边那很贵的停车场后,转头看向他时,他看见他两眼看著车顶,手和身子摊在后座上,什么也没做,只是一直望著那车内上头。
    我想阿昂知道我在看他,但他却丝毫没有要理我的打算,我就这样在车上看了他一阵子,最后才缓缓的说:「下雨了,我们今天在这旅馆避一避吧?昂哥。」
    听见我说话,阿昂人才起身,自顾自的打开车门,踏出去,我惊的把车上东西塞进包内,穿上有帽子的夹克把车锁了就也跑出去抓住阿昂的手臂。我看见他的背影,大雨不断打湿他的西装,雨水一滴滴的从他头髮上滑落,但阿昂根本不管,一用力把我的手甩开,自顾自的将手插在口袋裡,往前走,我看著那黑色的背影叹了口气,用力抓住他,就见阿昂转头过来瞪我,我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大声说:「旅馆底嘉啦!干!」
    用假的身分证开了房间,我在柜台才知道峰哥把他的钱包丢给我的用意,裡面有著很多可以急用的东西,光身分证和行照驾照就有两、三张,还有满满的千钞塞在裡头。
    不用通讯设备、不刷卡提款、不登记真实资料。这三项是现代最容易在人掌握自己所在地的方式。还好看著淋成落汤鸡的我俩,柜台人员没多说什么,拿了个房卡就上楼进房,开了房间后,我立刻就闻到房间裡传来很浓的消毒水味,整个扑的我鼻子不舒服。在我还没开灯时,阿昂就自己走进房间,也不脱掉一身湿透的西装,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裡,伸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我裸著上身看见阿昂在看电视,不说话,我没理他,脱下自己那湿透的裤子连内裤一起脱下,光著身子去浴室冲了澡,把自己洗乾淨,擦乾身体围了浴巾走出来,而阿昂还是坐在那裡,两眼无神的看电视。
    听见电视裡传出如报导的口白声,我想是新闻台。坐在床上看著无神一直面对新闻画面的阿昂,我不禁就开口问他说:「你一直看电视,是想知道峰哥的消息吗?昂哥。」阿昂没回答我,只是瞄了我一眼继续看电视。
    「你一定要这样不理我是不是?」
    对于阿昂的不理会,我有点不悦,但还是耐著性子在问上一句。但傢伙竟然先是转头看著我,然后举起手比了个中指,用冷冷的语气挑衅我说:「肏迹掰系讲散没,安怎?哩挖肏嘴系母?」
    「你不能好好说发吗?」我回他。
    「干!林北虾米话侬讲。就系不讲白贼!」阿昂回呛我。
    他站起来逼近我,抓住我的头髮,很用力把我拉起来,我皱了眉,阿昂现在面对我的表情满是愤怒,我见他挤出一种很混帐的嘴脸对我说:「哩弄挖弄尬今欢喜嘛,呵,金马系转性来要同情挖喔?安抓同情挖后利感假高高在上系母?哩啥款!哩啥小啊!干!挖干你娘哩!许春茂!」
    我见阿昂那身湿透的黑西装外套还在低水,水滴从他袖口滑到我脸上,我被他念的不爽,动手硬著扒掉他的西装外套,说:「你要呛我,好歹也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来再说,装啥流氓个性!」
    「林北就流氓啦!干!」阿昂听到我说,一个怒气,抓住我的头,把我的头压到床上,一脚大力的踹了床上,把床头灯都给震掉,匡的落在地毯上。自己拉好那湿掉的外套继续坐回原位看新闻,回我一句:「林盃就系尬易穿ㄟ,安那?叫我脱衫系哩下面痒要齁我干细母?破马仔!」
    阿昂一句一句用字句把自己那心中气愤发洩在我身上。我知道他现在只是用这些行动这些话在掩饰他的恐惧和不安,还有愤怒与失去兄弟的痛苦。虽然不是向阿讚那样严重的自我残害,但我知道这些少年仔……不,就算不是少年仔,在面对失去和惊慌失措又想强装坚强的人,嘴上说的、动手的其实都是宣洩心中那股不知如何面对的伤心。
    我才刚要再说什么让阿昂冷静一点,而没想到我刚把脸移开床上转头……
    一个遥控器就直接击中我的正脸。
    「干!」我摀住脸,遥控器瑞角击中我的眉骨,让我不自觉的喊了髒字,用手摸了一下,我看向房间梳妆台的玻璃,我的眼角上头红了一大块,整个眼眶发红,就像是髒东西跑进眼睛一样。
    「…………」
    我转头看向阿昂,看到他瞬间的表情有点震惊的不知所措,我狠狠的瞪他,他看著我的眼睛,不在向刚刚那样耍流氓,但嘴巴,那张嘴那股气就是不肯势弱,就一声吼我说:「哩西不会闪喔!干…阿渣郎……」
    这句话一出,真的让我发怒了,也不管自己眼睛发红,身上又只围了件浴巾,我使劲的两手抓住阿昂身上那在滴水的西装,用力的将他一拉往床上甩,阿昂露出惊讶的表情,被我拉了一个失足跌上床,我跳上去压住他的双手,身子夹住他的腿,激烈的动作围住下半身的浴巾早就滑下床去。现在的我全身赤裸的压著一个穿黑西装的少年仔在床上,我看见阿昂的表情,指是睁大眼看著我张大口,完全傻住,我用有刺著花刺青的那支手轻抚著他的脸颊,贴进他的脸指有几公分的距离,但阿昂却开口对我骂到说:「干你娘,卖嘎挖想超过……」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吼到,打断阿昂的话,开始对他的脸吼著。
    「你他妈的以为我愿意看著峰哥去死了是不是?肏你妈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保护我宁愿被打得满身是伤也不帮南哥查我的事情是不是?又他妈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对我装混蛋是不是?你以为看到你这样对我,我就会乖乖走掉,然后从此一切跟我无关是不是!」
    一口气对在床上阿昂吼完我所有的话,阿昂听了一句话也回不出来,只能看著我。
    「你刚说想干我是不是?蛤?昂哥!想卖干挖许春茂系母?来啊!挖帮哩!来干挖啊!」
    「哩卖…茂仔!茂仔!许春茂!干……」
    我不管阿昂惶恐的看我,用手想把我推开。而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开阿昂的衬衫,手解开他的皮带,伸进他的西装裤内,不管他抓住我的手,执意的滑进内裤握住他的阴茎。阿昂叫著我,带著髒字,实在受不了这张嘴,所以我就用嘴堵住他,舌头伸进他嘴裡深探,他不愿意的闷哼著,但我却没给他机会说不,我口中感受到阿昂嘴裡的气味和菸味,还有那唾液的味道,我舌头强迫的要和他的舌尖搅和一块,舔食他的每颗牙。
    阿昂,阴茎被我弄硬,玩弄过他许多次了,我知道阿昂的龟头边缘很敏感,私润的阴茎被渗进的雨水弄的湿黏又热,我手指滑著他龟头边缘转圈,一次又一次,然后反覆滑动他的包皮和根部,我感受到一股黏著的液体滑在我手上,我知道那是阿昂龟头滴下的前列腺液,我放手解开他的裤头拉鍊,把他的阴茎给掏出来,什么都没说,身子一滑就用嘴含住他的阴茎,用舌头去挑逗。
    阿昂喘著气,我看他用手摀住自己的脸,咬牙恨齿的样貌让我不服,用舌尖去鑽他龟头上的马眼洞,这一试阿昂身子就震一下,双手抓住我的头,有反应,我看他的脸红透,张口哈气,眼神看著我,似乎像是在跟我求扰的表情,让我更没办法停下来帮他口交的慾望。
    我手把他的裤子扒下,他死抓的裤子不让我退,我硬来的嘴轻咬了一下他的男根,阿昂啊的一声,手没力,被我连内裤一起退下来。我嘴口交著他的阴茎,手把他的双脚往后推,我放开口,看见阿昂那私密的屁眼洞,我舔了舔手指,在他菊花外头轻触,这从未让人探过的地方,似乎是阿昂格外敏感的部位,阿昂抓住我的手,但我手指还是灵活的逗弄他的菊花和阴茎,他受不了这种刺激,爱液不断流出,屁眼在我眼前不断的开合,配合阿昂羞涩又不情愿的表情。矛盾的感觉让我下半身一直亢奋著。
    我抱住他,把自己的屌跟他的阴茎迭在一起,感受到两个男人充血的海绵体温热的体温。我舔著他那红透的小耳朵,手玩著他那埋在刺青画裡的乳头,让乳尖变的又挺又大。我轻吻了他一下,他看著我,傻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看著他说:「我不想脱你的鞋,我想要看著你穿上皮鞋……」
    我用阿昂的口水和爱液,跟那私透的雨水和流下的汗,将身体私处的洞口一点一点的塞下阿昂的阴茎,我闷哼一声,感受到阿昂那发烫的阴茎粗度,想到他的屌在我的体内,我的阴茎就不自觉的翘高,我想要把他、把阿昂那整根都吃到我的体内,阿昂同样跟我一起皱眉头,我想这是他第一次将阴茎插入别人身体内,现在的他不只阴茎热,身子也发烫,当我没入阿昂根部最底时,我摸著阿昂的脸对他说:「你,我负责。」
    说完我自己就开始动起来,不断感受到阿昂的肉根在自己身体裡面滑动,我看见阿昂的表情,他似乎感受到我身体裡闷热和肛交的舒爽,张著嘴不断呼气,他手不自觉抓住我的腰,看这我的身体,这时我从眼神中终于又看到最初那个阿昂,那个穿著皮鞋,无法拒绝我玩弄他的阿昂。
    阿昂脚不自觉得夹紧我的身子,我发现他在看我,不是我的脸是我那上下晃动的阴茎,我握住他的手,把他放在我阴茎上下滑动,这时我对他说了一句……
    「昂哥,你想要肏我吧?」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阿昂身子弓起把我身体完全爆住,大骂声干,开始往上顶我,一次、两次、三次、许多次,我感受到阿昂这身体的爆发力,有点疼痛但又爽快,温热的阴茎越顶越硬,最后我竟然整个人被阿昂给抱了起来,阴茎滑出体外,我反被阿昂压在床上,被雨淋的湿透的阿昂凌乱的西装外套和衬衫滑落露出锁骨和肩膀,那胸前刺青、挺立的阴茎和奶头,越发性感,最棒的莫过于,那张少年仔刚强红润的脸色。
    阿昂看著我喘气,人就低下头咬著我的耳垂气音的对我说:「挖干死利茂仔……」
    「来啊……」
    粗大的阴茎没入,一前一后不断的在我体内,我感受到分岔腿的阿昂那一次在我体内滑动的触觉,对面的大化妆镜将他的屁股照出的一览无疑,就连每次衝刺那洞口的开合都被我收入眼裡,我感受到阿昂喘息声变乱,也发觉他抽擦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我感受到我体内被阿昂的精液给充满,而我也不知道哪时候已经射精黏在阿昂的小腹上头。
    阿昂趴在我身上,软掉的阴茎滑出我体外,他把脸埋入我的怀中,我摸著他的头
    假装没听见这位才二十多岁跟我差不多岁数的男孩强忍不住出声的哭泣。这时我听见新闻报导的跑马灯跑出了一则枪杀案的新闻:在未盖好的厂房工地,发生一起北区某黑道大哥被人枪杀黑吃黑的事件。
    随后新闻就报导了这则消息,目前知道这位大哥被人从后脑勺开枪已经死亡,事件裡有人失踪与死伤。警方不排除这起黑道大哥被枪杀的案件与上一起贩毒黑道被人杀害的纠纷有关,因时机点太过巧合,故目前警方还会做近一部的调查。
    失踪与死伤?我看著那则新闻裡警方拉出封锁线,与记者在四周拍摄那即使马赛克后还是可以感受到血迹斑斑的现场画面。不管峰哥是死是活,看这恐怖的现场也凶多吉少,这时我忍不主想即使被警方抓到也好,至少知道人还是活著,但如果失踪就真不知是活还是死,况且那工地边离海岸又近,如果是死在大海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回。
    阿昂没听到这则新闻就睡去,我想大概是干我发洩一发后终于情绪安稳了点。我把帮他处理了一下,把他扒光晾起衣裤鞋袜。看著裸著身毫无防备的阿昂,我忍不住逗弄了一下他的阴茎,朝他脸颊亲吻了一下,帮他盖好被单。
    隔天白天我睡起来,雨已经停了,没想到旅馆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裡头。我惊了下床到处看,就见阿昂那些衣物还有峰哥的钱包和手机全都不见,车钥匙也是。我咒骂了声干,也不管什么套上一物胡乱的把东西往包包裡塞,就跑了出去。
    「你想干吗?」
    在停车场,我看见开不了车的阿昂,阿昂转头看见是我,先是惊讶然后不发一语,我愤怒的走向前,抓住他那还未晒乾的西装外套,把他压在车门上说:「你一大早拿走峰哥的皮夹和钥匙想去哪裡?昂哥!想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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