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我的血才能让你变成人吗?”
    朕沉默,朕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没有人能够给出解释。
    “从最开始的一滴两滴,到现在一次就要好几碗,而且,你每一次变身力量都在变强,可是需要的血也越来越多。”
    “冥冥中或有因果,当年是你把我从母腹中救出来,也许正是因为需要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朕一巴掌堵在他那张乌鸦嘴上,“快给朕闭嘴。”
    “朕可没那么希罕变成人。”朕哼一声嘟囔了一句。
    “可是我希罕。”肉肉却是将唇贴到朕的头顶,抵着朕的耳朵轻声道。
    朕:……?
    “我希望你变成人,我喜欢你变成人的样子。”肉肉的脸颊轻轻地贴在朕颊边慢慢地摩挲着。
    朕只觉得从耳朵尖直到爪子垫突然就变得火热起来,然后,体内死水一般的灵力竟是瞬间沸腾涌动了起来,就仿佛之前吞食了肉肉的血液一样,灵力开始在四肢百骸间流动,再然后——
    呯!
    朕就那么光溜溜地在肉肉的怀里再次变身了!
    肉肉的脸颊原就是贴在朕的颊边的,这骤然的化成了人形,更加变成了脸贴脸、肉贴肉的姿势。
    其实第一时间朕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愣愣地在极近的距离内看着肉肉,直到他突然伸手蒙住了朕的眼睛,然后,两片温软濡湿的唇就突然覆在了朕的唇上。
    轰……朕只觉得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整个脑袋里一片焦糊。
    可是,随着身体的温度缓慢升高,体内的灵力也如洪涛巨浪开始从丹田深处开始向外翻涌,就好像冻结的冰山在缓缓融化一般,融出的灵力缓缓滋养着朕的四肢百骸。
    好舒服……
    朕焦糊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将手臂圈上了肉肉的脖子,身子与肉肉贴得更紧了许多。
    肉肉的唇紧紧地含弄着朕的嘴唇,舌尖好像小猫儿舔奶一般不停地舔吮着朕的唇齿,反复试探着要钻进朕的齿间。
    朕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肉肉却是身体蓦然绷直,生着薄茧的粗糙掌心突然贴上朕的后背,将朕更加紧密地压向他自己的身子。
    “大仙……别动!”
    朕没动!朕慢半拍地想着,是你在动……
    身子好热,皮肤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意,做猫的时候,朕身上是不会出汗的,就算贴着肉肉的身子,那也有厚厚的毛隔着,肌肤相贴也并不感觉如何敏锐。
    睡觉之前,肉肉可是把朕直接贴着肉塞在衣裳里头的,此刻,朕化成了人形,身上不着片缕,两人之间直接就是胸贴胸,腹贴腹,还被他的里裳紧紧地包裹在一起……
    “乖,大仙,别动……”肉肉的舌头终于突破进朕的口中,他的舌尖缠夹着朕的舌尖,打着圈地含吮。
    朕“唔……唔……”了两声,含糊地争辩,朕真的没动……
    体内灵力像开了锅的沸水一般开始从丹田向百汇蒸腾。
    肉肉突然一把扣住朕的腰,一个翻身瞬间就把朕压在了身下。
    做猫几百年,就算从屋顶上摔下来,连着翻十二个跟头,朕也没有感觉过这种整只喵都要晕过去一般的天旋地转。
    经过这几年的边城战事打磨,肉肉越发高壮挺拔,远超一般的十六岁少年,此时此刻被他压在身下,朕竟然仍旧有种还能像猫儿一般团身就可以窝进他怀里的错觉。
    “肉肉……”
    朕勉强挣扎着在肉肉的唇舌纠缠下开口,想提醒他我们现在是在野外,轮值的暗卫离他的营帐不会超过十步,不要太过放肆。只是才刚一张嘴,朕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意识到不妙赶紧又闭上了嘴巴。
    肉肉却是在听到朕叫他的时候攸地停滞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却是疯了。
    “叫我……再叫一次……”肉肉微抬起头,却是一口咬住了朕的耳垂,在朕的耳边上低声地不停地催促,急切地叫着,而羊毛毯里,他开始试图挣脱衣裤的束缚,身体不由自主地使劲地在朕身上摩擦着。
    可是羊毛毯子裹得很紧,朕和他还缠夹在衣服里面,让他的动作变得很不方便。
    越是解不开,他越是难受,身体摩擦得越是剧烈,甚至开始压抑不住地轻轻喘气。
    朕被他蹭的也都快要不好了,“肉肉……肉肉,你慢点……”朕只觉得身子热得莫说脸了,就连头顶上都要冒烟了。
    而就在这时,肉肉却是身子突然一震,然后便整个人像进了汤锅的面条一样,突然间便重重地软倒在朕的身上。
    好重……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拨人马就各自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大仙……不是——小山怎么突然就出来了?不是说,不是说要那个……”林冠威早上起来看见朕从肉肉的帐篷里钻出来眼睛都瞪圆了。
    只影二见朕出来却是毫无异样,就好像朕从出军营开始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似的,只是他那精精瘦瘦的黑黑面皮上还透着一点点隐隐的黑红,当然朕只能当没看见。
    朕从出了营帐就一直低着头来着,因为朕只觉得昨天晚上肉肉弄出的那些奇怪动静除了睡晕过去的林冠威,只怕带出来的这些个暗卫就没有一个没听见的。
    “没有,小山昨天功力大进,自行突破了。”肉肉一边熟练地替朕整理衣服,一边面不改色地对林冠威说道。
    朕身上的衣服是临时穿的肉肉的,只是再不像小时候那样随便套一件大差不差就能合身,整套衣服穿在朕身上松松垮垮大了一整圈,袖子要卷起一道,衣摆要掖进腰带,裤脚也得塞进靴子里。
    虽然朕每次变身也跟着肉肉的年纪在变化——朕想这大概是因为朕是喝了肉肉血的缘故——但是身量上,朕却是跟肉肉相差得越来越大,他已经比朕高出去快要一个头了。
    朕原本是打算拿一套跟朕身量相近的暗卫的衣裳临时穿穿的,却被肉肉强行制止,他很是霸道地把朕塞进他自己的衣服里,一边塞一边以极低的声音嘀咕道:“难道你以为本王会让你沾上别的男人的味道吗?”
    朕:……
    朕只觉得脸上烧烫得厉害,头顶再次有了冒烟的感觉。
    这个小混蛋!忘了朕有四只耳朵来着?就是屋子里有只蚊子哼哼朕都能分出公母来!
    两拨人马各自起程,虽然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方向竟是出奇的一致——都是往同州的。
    “殿下,那帮人还坠在咱们后面。”
    “暂时不必管他们,等进了同州再说,如果进了同州他们还跟着,就拿着我的手信去通知府衙,派人拿了他们。”
    肉肉一边说着,圈在朕腰上的手紧了紧,马速半点未停。
    因为没有备用的马匹,朕仍旧与肉肉共乘一骑。
    影二原本是打算让两个影卫合乘一骑,让一匹马出来给朕,可是肉肉却在翻身上马后,直接伸臂一捞就把朕给拉上了他的马。
    于是,原有队形不变,继续上路。
    进了同州之后,那些盗墓贼终于不再与肉肉同路,转而变道向南。
    “还是去通知同州府衙一声,让他们盯紧这些人,看他们往哪里去,要做什么。”
    “是!”
    进了同州府就是到了肉肉自己的地盘,肉肉开始沿着官道走,纵马前行,速度要快了很快。
    恰好途经岭北王府,不算绕路,肉肉便带着人马准备在王府休整一夜,换换马匹,也让大家都睡个好觉,后面的路就要往山里走,可能要更加辛苦了。
    突如其来,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肉肉猝不及防地回了自己家,这个在名义上真正属于他的府邸,虽然从建成至今,他统共也没在这里头住满一个月。
    “王爷回府,王爷回府了!”好在守门的小厮没有换过人,还是个记性好的,还是三年前见过肉肉几回,居然还能把长开了一大圈的少年认出来,真是不容易,也因此,肉肉特地多看了他几眼,吩咐迎出来的王府管事加赏了他半个月薪俸。
    “王爷这是打边城来?”
    “可是为了薪饷的事?”
    “属下们已经派人去催各州的秋粮了,今年岭北和岭南的收成都不错,但是依着王爷吩咐,要比往年多留一成给农户,所以奴估计今年能收上来的秋粮和去年应该持平,全部拿去供给炎威军的话,做半年嚼用应该没问题。”
    “现在最缺的就是药草、棉花和布匹,还有铁器和革甲,这些咱们这边产量不多,都得到外郡去买,可是税银要到年底的时候才能收上来,而且根据前两年的光景,岭南还好些,岭北苦寒之地,税银向来是十难收一……”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银子,肉肉听着王府管事们一项一项报告,看着他们愁眉不展,却是不能告诉他们他这趟出来就是要去找银子的。
    “诸位辛苦了,别家王府的管事跟着王爷都是吃香喝辣,只有你们为了替前方战事筹措钱粮很是辛苦,你们的功劳,本王都记在心里,待战事结束,定会论功行赏。”
    “王爷言重了,我等皆出身炎威军中,虽说因为伤病不能再上战场,可是胜峪关外的炎威军永远是我们的同袍兄弟,我们在这里想办法多筹些钱粮,他们就少些死伤,这不过是在尽我们这些老兵的义务,哪里需要王爷记着,又哪里谈得上功劳。”
    这些管事都曾在炎威军中任职,大多有行政官经验,都是卫隐和令无争仔细考察后挑选出来的,他们考虑得也是肉肉常年不在王府,这王府的管事们若是不尽心,或者不可靠,只怕就要闹出乱子。
    他们挑出来的这些管事,虽然有的年纪偏大,但是管事的经验却极为丰富,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在炎威军中待了半辈子,子女亲眷大多也都与炎威军关联密切,所以,他们十分可靠。
    肉肉坐在上首,看着他们一个个仍旧残留着风霜的面孔,微微颔首笑了笑:“诸位在炎威军中都是好兵长,在岭北王府也都是好管事。”
    那几名管事立刻躬身行礼,连道谦辞。
    “我们另外还有事,明天一早就出发,就歇一夜,一切从简。”
    虽然肉肉发下话来要求一切从简,但是这个几乎空置了三年的岭北王府还是因为主人的到来,而焕发出别样的热情来。
    第99章 喜欢的日子太长了
    王府里还没有设置总管,但是几位管事合作的不错,把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第二天一早,睡了个好觉起来,新的马匹行囊都已经准备妥当,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疏漏,肉肉便带队继续出发了。
    这次多安排了一匹马,朕可以独自骑行了,只是朕瞧着肉肉的面色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而且,那眼底下还带着点微微的青黑。
    想起他昨天半夜里凑过来又想蹭朕,却被朕在迷糊中一脚踢到床下去的可怜样子,朕这份因为睡了个好觉而生出的愉悦心情里就不禁带了点愧疚。
    朕在落后半个马身的位置上看着肉肉挺拔的背影,脑子里还有点转不过来,是什么时候就突然和肉肉变成现在这样了?
    还有,到底是什么时候这小混蛋就对朕起了那种心思了?
    啊,还有还有,到底是什么时候朕就突然接受了他这种种混蛋的行径,还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朕可是活了千八百年,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啥时候出世的大妖啊。
    是朕和他在杀场上并肩作战的时候?还是在被禹国偷袭时,朕护着他冲出重围的那次?或者是他带着朕于雪夜九死一生艰难登上雪峰的时候?或者是更久远之前?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朕冥思苦想,却没注意马队已经开始前行,朕却还在原地发呆,肉肉见朕不动,便绕回来转到朕的身侧,在朕的马股上拍了一巴掌,朕被马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去,肉肉却是趁机长臂一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将朕抱上了他的马背。
    “喂!”朕想抗议。
    却见他直接将朕的马缰扔给了身后的一名暗卫,而他则心满意足地搂着飞快地打马向前。
    朕只觉得整张脸烫得像是要烧起来,可是偷眼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对肉肉抱着朕共乘一骑侧目,一个个神情泰然地好像朕本来就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样,可是他们这种泰然的模样却是让朕莫名的脸更烫了。
    只林冠威看到肉肉拉朕共骑似是想说什么,打马往前跑了两步,却被旁边影二突然伸手扯住了马缰,一把拽到了后面。
    马上很是颠簸,马鞍上的空间也很狭小,两人并骑,朕的身子和肉肉就不得不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尤其是他没让朕坐在他身后,而是坐在他的身前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上身倒还好,只屁股那里,朕的后腰和肉肉的身子整个被马鞍的两头翘曲紧紧地夹在一起,一起一伏间,朕总觉得身后有个令朕极之尴尬的硬物一直在摩擦着朕的后腰。
    “朕自己去骑马。”朕低声抗议。
    得到的回应却是被肉肉修长有力的手臂使劲地一勒腰腹,他的手还特特地抵向朕的下腹处,使劲把朕往后挪了挪,朕只觉得身后的那个硬物更加坚硬如铁,而且因为挨得太过紧密,肉肉身上的热力甚至都透过尚还轻薄的衣衫传递到朕的身上,让朕的身子也不由得火热起来,身下竟也隐隐有了骚动的意味。
    刚识情爱滋味的少年着实经不得半分撩拨!还有从来没有发过情的猫也是经不得撩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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