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到湛海报到的日子。
    即使他再三拒绝,方棋还是坚持要送他去学校。
    “湛哥哥,哦不,湛同学,我以监护人的身份,要求护送你去学校!”
    “…”反正学校离住处很近,湛海懒得推辞让他跟着了。
    方棋离校已有三年,再次踏进校园感受到浓郁的学习氛围,竟然觉得陌生起来。大概是他在校期间或许忙碌,无甚闲暇时间,感受校园中的鸟语花香。
    不幸的是,他现在也无暇感受,方棋左顾右盼,时刻周围有没有熟悉的人出没,“我们不会遇…”
    话音未落,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hey!fun!”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hey你大爷啊?
    方棋嘴角抽搐的望向从远处跑来的冯斯和赵倩倩。
    “hey,我们又在一个学校了,可惜不是室友。”冯斯狂奔到他们面前,深情的凝望湛海,蓝色眸子里盛满了遗憾。
    没办法每日三餐吃到他做的食物,是大学生涯的一大缺憾。
    还好不是室友,否则湛哥哥又要被他压榨了。方棋连忙隔在他们中间,跟两人打了招呼,“对了,倩倩你不是要留学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或许是错觉,总觉得赵倩倩表情狰狞了一瞬。
    “留学的事可以过两年,等冯斯毕业带我去他的国家!”赵倩倩挽着冯斯,一副活泼可爱小鸟依人的小女生模样,“x大硕士含金量挺高,毕业我想跟湛大哥一样读博。”
    “实际是因为她没得到录取资格…嗷!”冯斯老实的解释,话才说了一半,胳膊上的肉在外力作用下硬生生旋转了七百二十度。
    冯斯疼得跳开,嚎叫着用目光无声控诉化为母夜叉的赵倩倩。
    “入秋了还有蚊子啊,大家小心点。”赵倩倩表象仍是温柔娇羞的模样,捂着脸说,“什么没得到资格,哪有的事~”
    瞥见冯斯带着血痕的胳膊,方棋往后撤退半步靠在湛海身边。
    女人,果然得罪不得。
    办完登记手续,四个人相约在学校食堂吃了顿饭,一桌子男神仙女惹得路过学生纷纷侧目。
    当事几位丝毫没有顾忌周围目光,慢条斯理吃的坦然,偶尔还闲聊两句。
    “这里东西不好吃,”方棋把糖醋里脊夹到湛海碗里,“没你做的好吃。”
    那你还给我?湛海默默把他拨过来的菜吃掉。
    “是不好吃,我记得有一年hey生日餐准备过这道菜…”冯斯猛地抬头,“hey,你生日快到了吧?”
    湛海生日特别容易记,夏去秋来,就到了他出生的时刻。
    才发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湛海算了下日子答,“嗯,还有四天。”
    “湛大哥生日啊,我要快点准备礼物了,有什么喜欢的记得给我说。”在备忘录上添加了项目,冯斯跟他商量,试图合送一份,被亲爱的女朋友以暴力镇压了。
    问了点关于湛海喜好的问题,赵倩倩有了准备礼物大致方向。她望向方棋,偷偷摸摸的打听,“喂,你准备了什么啊?”
    其余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聚集过来。
    方棋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干净嘴角。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赵倩倩靠过来,高深莫测的扔出两个字——
    “秘密。”
    ☆、撩拨58
    重新开始读书, 湛海很快融入到校园生活中, 习惯两点一线, 按时上课放学,变成十足的学生模样。
    开学才三两天,他已经认识了很多新同学, 还收获了几个追求者。
    神奇的是,即使换了个国度,他的追求者依旧男女都有。
    不过很可惜, 当他的追求者意图还在萌芽阶段时,便被冯斯吓跑了。
    外国友人会追着所有对湛海有企图的人,严肃的强调你们已经是有夫之夫这个事实。
    拜他所赐,湛海周围清净许多。
    起初他试图在这个问题上跟冯斯进行友好沟通, 后来发现幕后主谋是未来的湛氏董事长后, 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那人位高权重,还跟他颇有私交,实在得罪不起呀。
    “hey,你今年生日真的没办法跟我一起过了吗?”这天放学后,冯斯拽着湛海的书包带苦苦哀求, “我想念你的生日餐,如果你无法跟我单独过生日,我跟到你家里也一样。”
    “抱歉, 今天真的不行。”虽然方棋早上出门时没有任何表态,但湛海猜都能猜到他有安排,要是带冯斯回家, 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样子。
    冯斯可怜巴巴的揪着他书包带,整个人被拖在后面,“hey…”
    还没等他继续哀求,赵倩倩一把拍在他头上,“闹够没?”
    冯斯捂住脑袋,委屈的不敢说话,赵倩倩牵住自家大型宠物,跟湛海挥手示意,“湛哥哥你快走吧,生日礼物我明天给你。”
    “谢谢。”湛海同情的看了眼冯斯,匆匆跟他们告别。
    平心而论,他也想要过一次只有两个人的生日。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寓,湛海特意留着了指纹锁记录,方棋显然已经到家有段时间了。
    应该是翘班替自己准备生日了吧,他会选择什么方式制造惊喜呢?
    会在他刚进门的时候便用拉花喷雾,把他全身上下喷一遍吗?
    或者把整个屋子铺满玫瑰,再准备超大的蛋糕?
    还是直接扑倒,干脆用某种方式庆贺?
    湛海做了半晌心理准备,确定能够抗住一切突如其来的惊吓,才缓缓录入指纹解锁。
    屋里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
    方棋如同平常经历的每一天那样,泡了壶茶懒散的躺在地毯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是有其他设计,还是真的忘了?
    想到方棋也许忘记了的可能性,湛海有些失落。
    生日而已,少过一个又能怎样。
    他如是安慰自己,迅速调整好心态,准备开口——
    舒缓的音乐响起,通过他的手机静静流淌在整个房间。
    伴随着节奏,湛海的声音清晰的播放出来。
    ‘你说白雪公主在逃跑…’
    “湛哥哥,生日快乐。”方棋一个鲤鱼打挺从爬起来,把茶壶递到湛海面前,“礼物。”
    “茶?”湛海犹豫的接了过来,才发现茶壶中并没有装水,晃动间还有什么东西在响。
    “怎么可能,好端端我怎么会送茶给你当生日礼物?”方棋鄙夷他的智商。
    那是什么?湛海摇了两下,依稀听到金属材质的物件在里面互相碰撞。
    应该是两个物体,难道戒指吗?真的会是这种直男追求女朋友会送的东西?
    湛海迟疑的问,“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方棋做了个请的姿势,“送给你的礼物,你随时拆都可以。”
    他犹豫的打开壶盖,往里面扫了两眼。壶里黑压压的,看不清内容物,根据形状判断,大概不是戒指。
    湛海把里面东西倒在掌心里,总算看清了庐山真面目。
    一把有磨损的钥匙,和一枚耳钉。
    “我是想过买戒指,或者更好的东西给你。”方棋把他手指一根根掰向掌心,强迫他握住钥匙和耳钉,“后来我仔细考虑过,我应该用最大的诚意,把能拿出来的东西全部交给你。”
    金属纹路把掌心磨的疼痛,湛海猜到答案,仍多问了句,“你家钥匙?”
    “嗯,虽然房子破地方小还是租来的,但那是我最珍视得地方。”丝毫不觉得送出的东西有什么寒碜,方棋笃定湛海会收下。
    湛海郑重的收好钥匙,向他保证,“谢谢,我会经常过去的。”
    “这是你说的,可要想好啊。”把下巴搭在肩膀上,方棋一副无赖的架势缠着他,“我的身价财产都给你了,以后我整个人也是你的了。湛哥哥要好好照料我,保护我。”
    见他的模样,湛海起了逗弄的恶趣味,“这么麻烦,你只是给了我一把钥匙而已。”
    他拉湛海坐在客厅中央的椅子上,半蹲半跪在他面前,抬眼温驯的凝视他,“不止钥匙,还有两样呢。”
    “耳钉吗?”湛海捏起小小的六芒星左右审视,可以确定这肯定是方棋曾经买的那对情侣款,“我有…”
    “不一样,那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方棋拿起耳钉示意湛海低下头,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把原本的耳钉拿下来,艰难的替他带上自己的。
    期间手抖了下,刺到旁边耳廓部位,疼的湛海微微瑟缩。
    “抱歉…”方棋心疼的揉揉他的耳垂,确定耳钉完好的得戴了上去,“轮到你了。”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湛海低声嘀咕,却还是无比配合的替他带上耳饰。
    湛海的技术显然比他强的多,完成的时候并没有造成什么疼痛感。方棋满意的拉过他干净好看的手,摩挲修长的指节,“他们结婚时要交换戒指,我们交换耳钉,意义也差不多。”
    神特么差不多,根本隔了十万八千里吧?
    湛海小声吐槽,“歪理…”
    偏偏方棋耳尖,听见了,跟他辩解起来,“怎么能说是歪理,他们换戒指,指头上又没有专门镶嵌的位置。我跟你换耳钉,耳洞还是为了你,让你亲手扎的,哪里比人家差了?”
    “我又没说差,你急什么…”他近来却是成熟稳重许多,可在湛海急躁起来,还是跟个小孩般闹脾气。
    “我哪里急了,是你不解风情。”亏他冥思苦想折腾出这么个主意,方棋瞪了湛海一眼,似乎有点埋怨的意思。
    湛海连忙又哄又劝,让他继续发挥,“你说还有两样,另外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方棋迅速把失败的桥段抹去,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湛海却更加迷茫。
    此时背景音乐停下来,隔了两秒又重新响起开头的旋律。
    他说把这首歌设置为单曲循环了吗?
    湛海刚想问,方棋已经跟着伴奏唱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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