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抓的人都抓了,周边的几个土匪窝也都给平了, 朱子裕终于清闲了下来,有空陪陪自己的小媳妇。
    青青这几天每日都往后街的新宅子去转一转,看看打扫布置的怎么样了。宁氏有时候也陪着过来瞧一瞧,笑着说青青:“你俩也就在外任上能过一过小两口的日子, 回了京城还是好好在镇国公府呆着,别见天往中城的宅子跑。”
    青青笑着说:“其实我倒觉得还好,在哪里不是呆呢,就是子裕他总觉得不自在。”如今正值冬天,外面园子没什么看的,俩人在正房转了一圈,又添了摆设,叫在屋里点上火盆,总得把墙烧暖了,才好搬过来。
    俩人从后门回了家,刚脱下衣裳打热水洗手和脸,朱朱带着朱宝回来了。青青一见她就笑了:“这几日怎么没过来?”
    朱朱笑着看她:“我来过两回,正巧你都出去了,如今这些事都了了?”青青道:“该抓的都抓起来了,剩下的事就是总督大人操心的事了。咱爹也不过只帮着审理案宗,听说宣判还得上折子给皇上。”
    宁氏按了按太阳穴,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当初说是让你爹进行盐税改革,来了半年盐税的事还没上手,倒撞破了谋反的事。”
    朱朱说:“雪峰那边刚把盐税的事摸清楚,正要和爹商议呢。”青青摇了摇头:“我看也甭商议了,以前是盐业红火又堪称暴利,皇上才想调高盐税。如今这盐商抓了一大半,又都是断子绝孙的大罪,只怕这川南的盐务皇上会另有盘算了。”
    宁氏道:“我也不知道什么盐务什么税法的,我只想让你爹消消停停当他的同知就好。”朱朱笑嘻嘻的凑过来,悄声问道:“爹这回可立了大功了,皇上有没有给他升官啊?”宁氏拍了下她的脑袋,斥道:“胡说什么,你爹这刚升了同知没半年功夫,哪有那么快再升官的。”
    青青闻言连连摇头,一脸认真地说:“娘,你别说,真保不齐给我爹升官。你看看这四川,大小官员抓了一半进去,指不定皇上看我爹一顺眼,就给他个知府当当。”
    宁氏叹了口气道:“大官也好,小官也罢,关键的守住自己的心。你瞧瞧孟知府不就是因为看不透这个,不仅丢了乌纱帽,还连累一家老小都跟着坐牢。妻贤夫祸少,以后咱们都要以此为戒,时常劝着些自家的男人,千万不要被那些权啊、势啊迷昏了头。”
    朱朱笑道:“有娘在呢,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想这些。子裕更不用担心,人家以后就是国公爷,就是真刀真枪上过沙场的,什么权势能比的上这个;我家雪峰虽然文不及我爹、武不及子裕,但好歹他出身不错,公公婆母又时常教导他,想必他眼界也不会那么浅。”
    宁氏闻言笑了:“你们说的事,咱不说那些糟心的事了,眼瞅着就进腊月了,咱也该筹备筹备过年的事了,也不知川南这有什么习俗,现在也不知道上哪问去。”
    朱朱和青青目目相觑,相熟的人家都在牢里了,是没什么好问的。朱朱想了想说:“要不咱还是按咱老家的规矩过年,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
    青青点了点头:“我姐说的是,过年的规矩都差不离,也必要生搬硬套,依我说还是在吃上头多学学当地人的法子。”
    宁氏捏了捏青青的小肉脸,笑着说道:“以前你姐每句话都离不开吃得,如今这么变成你这样了?你看看你,来四川以后,小脸胖了一圈。
    青青连忙捂着自己的脸,哀怨地看着宁氏:“人家还在长个子呢,这是虚胖!虚胖!等我长高了就瘦下来了。”
    宁氏忍俊不禁:“也就子裕不嫌你,旁人家若是娶了这样一个能吃的媳妇,只怕心里得哭死。”朱朱闻言一脸哀怨地看着宁氏:“娘,你是在说我!”宁氏忙笑着把朱朱搂在怀里:“不是说你……哈哈哈……好吧好吧,你们多吃点,反正也吃不胖,中午想吃什么,娘叫人给你们做去。”
    青青眼睛一转,馋兮兮地说:“我听说当地人熏的腊肠腊肉特别好吃。”宁氏连忙叫人出去打听,过了好半天才回来说道:“今年新做的还不能吃,还是去酒楼问了,掌柜的给包了些他们自家熏的腊肉和腊肠,也不知是不是姑娘说的那样。”
    青青听了连忙去瞧,朱朱把朱宝托付给了宁氏,也跟着去瞧新鲜。徐家的厨娘是从京城带来的,没做过腊肉,倒是请的本地的厨娘盯着腊肉一脸兴奋,一边比划一边用当地方言说:“这块肉熏得好,瞧瞧这黄里透红的模样,一准好吃。”
    朱朱和青青两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块腊肉,听到厨娘说好吃纷纷点头,厨娘笑道:“姑娘们只管等着吃就行,这里烟熏火燎的看呛着你们。”
    青青说:“别看我现在下厨少了,其实我做菜也很好吃。”看那四川厨娘不相信的模样,青青看见灶上有一块豆腐,便挽起袖子洗了手,把豆腐两面去皮,拿猪油烧了锅底,待锅里冒了青烟后,这才下了豆腐……
    只见青青手脚麻利,不一会一盘热气腾腾的麻婆豆腐就做好了,朱朱在一边笑着说:“闻着这个味我能吃下一碗饭去。”珍珠忙取了小碗给朱朱和青青各盛了一点米饭,两人果然就着豆腐将饭都吃了。
    待二人走了,厨娘拿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嘴里,细细一品麻、辣、鲜、香、嫩、活样样俱全。不敢置信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厨房啧啧称奇:“都说官老爷家养的女儿心灵手巧,果然是真的,你瞅瞅做个豆腐都那么好吃。”
    打京城带来的厨娘一边抢盘子里的麻婆豆腐吃,一边告诉她:“有本事哪天在忽悠大姑娘做一道菜,保证把豆腐做的比肉还香。”四川厨娘瞪大了眼睛:“真是心灵手巧哩。”京城的厨娘:“……心灵手巧不是这么用的!”
    中午刚吃了饭,朱子裕从外面回来了,青青听到下人来报,连忙回了院子。朱子裕刚换了衣裳,见到青青笑着问道:“中午吃的什么饭?有现成的让他们端一些上来。”
    青青忙说:“上午买了块腊肉,滋味足又有咬头,让他们给你炒一盘。”朱子裕点头笑道:“青青安排的菜色,就没有不好吃的。”“贫嘴。”青青笑眯眯地嗔了朱子裕一句,转身吩咐珍珠去厨房走一遭。
    朱子裕洗干净手脸,又换了衣裳,跟青青一人一边坐在榻桌两边:“今天皇上圣旨来了,说叫我过了正月把蜀王押解回京,到京卫指挥使司任指挥佥事。”
    青青瞪圆了眼睛:“这就回京啦?咱还没搬咱租的那个宅子呢。”
    朱子裕愧疚的拽住青青的手,道:“我也没想到皇上突然又把我调回京城,许是四川这边大事已定,留太多咱家的人在这里不好。”
    这话说的也没错,提督杨成德是子裕的亲舅舅,川南又有子裕的岳父和姐夫在。原本官场上就有回避的规矩在,之前因四川的盐务改革艰难又涉及官员命案,这才将这些人都派了来。如今蜀王被擒,参与谋逆案的盐商都被抄家,川南大部分盐井都归了朝廷,这盐税改革已不是势在必行的事了。
    怕青青不高兴,朱子裕连忙说件喜事:“岳父这回立了大功,皇上直接封他为川南的知府,只怕岳父这会儿在衙门都收到圣旨了。”
    青青果然露出了笑脸:“我爹是个有气运的人,才考上进士几年就成知府了,这就是人常说的官运亨通吧。”
    朱子裕笑着在青青的脸上捏了一把:“有你这个闺女整天东家跑西家转的帮着套话找证物,岳父哪能不官运亨通。”
    青青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有些羞涩的说道:“也就在川南,我还能仗着郡主的耍耍无赖,若是回京城,谁认得我是谁呢?”
    朱子裕认真地看着青青,脸上满是认真:“你是我朱子裕的媳妇呀,不管在哪谁要是敢为难你,我定不让叫他好看。”
    青青脸上布满了红晕,轻声嗔道:“哪有你这样霸道的?”朱子裕挪到榻桌这边来,搂着青青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哪里霸道了,人家都说我是怕老婆的耙耳朵。”
    青青忍不住笑了,刚把手放耳朵上想摸摸朱子裕耳朵软不软,就听珍珠在门口道:“姑娘,饭提来了。”
    不轻不重的拧了把朱子裕的耳朵才撒手,珍珠提着食盒进来,和玛瑙两个将饭菜摆上。
    温了一杯黄酒,朱子裕借着炒腊肉吃的别有滋味,青青托着下巴笑盈盈的老着朱子裕。
    朱子裕正好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就看见青青看的眼都不转了,连忙将手里的肉塞到青青嘴里。
    青青一脸愕然:……
    朱子裕一脸满足:“还想吃什么?我都夹给你。”
    青青甜甜的笑了:“你这个呆子。”
    第111章 郡主的威名
    最近因蜀王的事朱子裕很少在家里, 如今终于闲了下来,小两口你喂我一口, 我喂一口, 一顿饭吃下竟用了大半个时辰,朱子裕被青青带着爱意的眼神看着, 魂都美飞了, 一边傻呵呵的笑着一边往嘴里划拉饭。而青青是早就吃了饭的,又时不时的被朱子裕喂一口, 等两人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都撑得快走不动了。
    青青看着朱子裕捂着肚子撑得直打嗝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朱子裕趁机将青青搂在怀里, 一只手搂着一只手咯吱她腋窝:“还笑不……嗝……笑我……嗝……”
    青青憋着笑红着脸看着他, 朱子裕起初还故意绷着脸,可一张嘴又“嗝”上了,这回青青可忍不住了, 抱着肚子在朱子裕怀里笑的直打滚,朱子裕看着青青笑的欢快的模样, 也跟着乐了起来。
    小两口笑闹了好一阵,连桌上的筷子都被两人碰掉了,这才消停下来, 一人喝了一杯热茶,才勉强控制不住的笑给压了下去。
    见朱子裕撑的厉害,青青穿上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 打开匣子翻了了消食的药丸出来,自己吃了一粒往朱子裕嘴里也塞了一个。这才叫了珍珠带着小丫鬟进来收拾碗筷。
    青青、朱子裕两个围着屋子这屋转一圈那屋走一圈的消食。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气,朱子裕叹了口气:“冬天就这点不好,也赏不了鱼看不了花的,只能再屋里转圈。”
    青青笑眯眯地说:“冬天也有冬天的好,你想想假如早上一觉醒来,看到外面漫天飞雪、连树上都挂满了蓬松的雪花。我们在屋里点着火盆烧的暖暖的,抱着热茶,再手谈一局,是不是有像神仙一样快活?”
    朱子裕见丫鬟头退了出去,屋子里没有旁人,一把将青青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往卧房跑一边笑道:“下棋有什么快活的,在被窝里打滚才像神仙一样快活!”
    青青一个不妨就被抱跑了,笑着拿手直捏他的胳膊。朱子裕一边跑的飞快,一边故意哼哼唧唧的逗她:“哎呦哎呦,再使劲点,对对对,就是这里,再捏再捏使劲捏……”
    青青笑的气都喘不匀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地偎依在朱子裕的怀里。朱子裕一瞧青青脸颊发红的模样,越发等不得了,将人放到床上后,连摘床幔都等不及,顺势就压了上去。
    青青一边躲着他落下的细吻,一边阻住他拽自己衣裳的手,笑着说道:“青天白日的羞不羞?”朱子裕急的眼睛都冒火了,搂着青青笑嘻嘻地说:“青天白日的才有趣,看的更清楚。”青青红着脸揪着自己的衣裳,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朱子裕:“想要也行,咱得先玩一个游戏。”
    朱子裕的眼神在青青身上游移,略带挑逗地说道:“你说玩什么游戏,我一定赢的你哭着喊饶。”
    青青笑眯眯地说:“我教你玩一个剪刀、石头、布的游戏”。三言两语讲了规则,然后说道:“谁输了谁脱衣裳衣裳。”朱子裕一听立马催促道:“这个好,来来来,看爷怎么赢你!”
    “剪子、石头、布!”青青胜了一局,朱子裕脱去了夹袄!
    “剪子、石头、布!”朱子裕脱去了中衣。
    ……
    “剪刀、石头、布!”朱子裕光着膀子看着衣衫完整的青青欲哭无泪:“你不脱一件吗?”
    青青无辜地看着他:“我又没输!”
    看着身上只剩下一条裤子,朱子裕咬了咬牙:“爷偷偷逛赌坊的时候都是赢的人家脱裤子,还没有自己脱裤子的时候,最后一把,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来!来!来!”青青精神头十足:“剪刀、石头、布!”
    朱子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出的剪刀败在了青青的石头下……
    “快脱!”青青笑的倒在了床上,朱子裕一把把裤子脱了扔在地上,转身压在青青身上,用大手紧紧地把她的拳头包裹在手心里,嘴里念叨着:“剪刀石头布,好了,我赢了,该我把你脱了。”说着七手八脚的把青青剥了个精光,翻身压了上去。
    “耍赖皮!”青青挥动着手和脚,试图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给推下去。朱子裕低下头堵住了青青的嘴,把她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朱子裕这一阵早出晚归又很长时间没在家,脑子里装的都是公事,晚上到家以后也是洗洗睡了,有一段日子没和青青亲热了。朱子裕年纪正轻,又和青青是新婚燕尔,这一得了空,难免就想跟着青青热乎一回。
    青青起初还存了逗朱子裕的心思,可随着一串串带着爱意的细吻下来,一双带着魔力的手在身上游走,青青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只能紧紧地抱着朱子裕的肩膀,随着他一起沉浮。
    要了一次朱子裕仍不餍足,搂着青青说了会话,又逐渐地吻到了一起。青青身上早已软弱无力,只能由着他任意索取,同刚才的急切所有不同,这回朱子裕仿佛在吃一顿难得的珍馐,慢慢欣赏、细细品尝。等这一回完事,青青舒服的趴在床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屋里烧的火热,朱子裕也不叫人,光了身子取了铜壶倒了半盆温水,浸湿了汗巾子把两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当汗巾子擦到身上时,已经睡着的青青哼哼了两声,脚趾舒服的蜷到一起又慢慢的舒开。
    等两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青青披上衣服叫了珍珠一眼,在外间候着的珍珠连忙进来点着灯,又奉上一杯温茶。小两口闹了一个时辰,这会青青的喉咙里干的都快冒烟了,喝了一杯茶水仍不足,又叫珍珠续了一杯这才缓了过来。
    青青揉了揉眉心,问道:“母亲那边摆饭了吗?”
    珍珠小声道:“夫人早早的就打发人来说外面变天了,风刮得大,不叫过去了,免得被风吹着了。又说早上也不必早早的起来请安,难得到了腊月,都轻松几天,她也要躲会懒睡个懒觉呢。”
    青青听见又钻进了被窝,眨着眼睛看着珍珠一脸无赖:“那我在多睡会。”因朱子裕还在沉睡,珍珠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悄没声息地点了点头。青青想了想又道:“你去和厨房说,让她们熬些鱼汤来,在里头煮一些鱼丸就成了,旁的也吃不下。”珍珠悄悄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卧房又恢复了宁静,青青准备再眯一会儿,可刚闭上眼睛,旁边就有一个不安份的手伸了过来。青青侧过头去,只见朱子裕双眼紧闭、呼吸绵长且低沉,睡的很香,可再瞧他的手,一会上面捏捏一会下面摸摸,专找细嫩的地方占便宜。
    青青坏心眼的捏住朱子裕的鼻子,冷笑道:“我让你再装睡!”朱子裕这才笑眯眯的睁开眼睛,大笑着将青青搂怀里,紧紧贴着她上下乱蹭,嘴里哼哼唧唧的撒娇:“媳妇抱抱!媳妇抱抱!”
    青青揉了揉他的脑袋,觉得手感顺滑,忍不住又多捋了两把,此时朱子裕也像是被顺毛的小狗一样,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由着青青一下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脑袋。
    俩人不知这样躺了多久,直到听到外间屋子开门的声音,青青估摸着鱼汤来了,毫不眷恋的把朱子裕推到一边,从床尾找到自己的小衣,可拿来一瞧已皱巴巴的不能看了,只能丢到一边。
    朱子裕披着中衣起来,按照青青的指挥开了箱子,又给她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出来,夫妻两个收拾妥当出来,玛瑙笑道:“姑娘要的鱼汤送来了,刚在炉子上又烧了开儿,这会端上来?”
    青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之前还觉得中午吃多了,晚上少吃些就得了,谁成想睡了一觉倒饿了。”朱子裕不坏好意地瞅着她,脸上带着暗示的笑容:“只睡了一觉吗?”当着丫鬟的面,青青素来脸皮很薄,在朱子裕的腰上掐了一把,朱子裕连连举手告饶:“我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嗔了他一眼,青青朝珍珠点了点头:“摆饭吧。”
    虽然青青只要了鱼汤,但厨房自然不会只送一样上来,除了一大碗冒着热气熬的雪白的鱼汤外,还有炸虾饼、胭脂野鸡脯、煨三笋、醋烹脆骨四样小菜。
    青青洗了手,夹了一个炸虾饼咬了一口,道:“这做虾饼做的鲜,怕是刚捞出来的鲜虾,哪买的?”
    玛瑙道:“说是一叫王二虎的冒出寒风从河里打的,特意送来孝敬。”
    青青挑了挑眉,说:“爹把那个王二虎给放了?”玛瑙不知道细节,只是听厨房的人说了一二句,记住了个人名罢了。
    朱子裕倒是知道这一节,接过珍珠递的鱼汤,笑着说道:“这是王二虎和那个杨大壮命好,这不赶上抓了一批谋逆的反贼,牢里面实在塞不下来,岳父想着这两个人以前也没做过恶事,第1回 犯案就栽岳父手里了,看着脾气秉性也不是那种恶人,一人打了三十板子就将这事揭过去了,说再有下回两次的账一次算,逃过了发配的命运,这人能不感激岳父嘛。”
    青青笑眯眯地说:“也是这人心里还有善念,因此才有感恩的心。也有那种你放了他,他还嫌你没给他送到家的,这样的人对他再好也白搭,天生的白眼狼。”
    想了想太平寨那些人,青青不由地问道:“不是说抓了好些,如今都怎么着了?”朱子裕道:“叫下面县官审着呢,但凡身上背了人命官司的都判死罪;其他的根据罪责来判刑,有死鸭子嘴硬不肯说的,那县官叫他们互相检举,若是坐实了就给缓几年刑罚,因为这个,那些人也不顾兄弟情义了,什么都往出说。还有一些在寨子里种地的做些杂事的人,一人打了二十板子也都放了,叫找些营生做,以后不许再进什么寨子,否则抓住就流放。这些人听了都怕的不得了,都老老实实的回家去了。”
    青青蹙起眉头:“那些互相不会有胡乱攀咬的吧?”朱子裕笑道:“这些人都分开官着分开审,有三个人检举才给定罪呢。”青青想到这些县令审了不知多少案子,早对这些心中有数,自己真是跟着瞎操心。朱子裕索性一回说完,省的青青一会问起这个一会问起那个,耽误吃饭:“那个孟松身上背了不少案子,但之前也为审案提供了不少线索,因此审案的时候酌情考虑了一番,将他发配到了一个不算苦的地方。”
    朱子裕说的详细,青青便不再关注太平寨的那些人,拿起调羹准备尝一尝这鲜嫩美味的鱼汤。舀了一勺熬得雪白的汤,轻轻的吹了吹,才放到唇瓣一口喝尽。这鱼汤熬了不知多少个时辰,鱼肉都化在了汤里,端是香醇味美。喝了汤再舀个丸子吃,入口一咬不仅弹性十足还充满了虾的鲜甜。
    青青吃得十分满足:“还放了虾丸,这王二虎到底网了多少虾啊?他不是被打了三十板子,此时又下了冷水,别在弄出病来,倒糟蹋了爹的好心,我这有些丸药,让人给他送去。”
    朱子裕道:“这王二虎皮实着呢,岳父当时就赏了棒疮药,上了药才让他们走的,这会都好几天了,既然能捕虾,说明已经大好了。”看青青吃得香甜,朱子裕便把自己碗里的虾丸都舀给她,笑道:“这么喜欢吃,也算这王二虎立了功了,明日我打发人去瞧瞧他,给他指个路子,好叫他以后安安分分的,免得糟蹋了你和岳父的苦心。”
    青青笑的眯起了眼睛,连吃了两碗鱼汤下肚,又拿了一个炸虾饼啃,慵懒又贪嘴的模样宛如一只小猫一般。
    也不知前一阵是累坏了,还是真的没有公务要忙了,朱子裕晚上叫在榻桌上多放了两盏灯,拿了本兵法看了起来。青青闲着没什么事,想了想拿出做了一半的衣裳缝了起来。
    朱子裕看了几页书,伸手拿茶的时候,看见青青在做一件藏蓝色的外衫。朱子裕伸手一捞,便拽起一个袖子,不禁笑的十分得意:“这是给我做的?”青青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辜:“不是,给我爹做的。”
    朱子裕听了立马不干了,书也不看了,可怜巴巴地拽着青青衣裳的一角:“岳父不是有岳母给做衣裳嘛,我还没有新衣裳穿呢!”
    “傻样!”青青笑着将线头咬断,把针收好,示意朱子裕站起来比量比量衣裳的长短。朱子裕也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站在榻前,青青拿起衣裳,在朱子裕期待的目光下左比比右比比,最后故作为难地说:“原本是想给我爹做的,怎么瞧着你穿着更合身些,等做好了给你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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