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颤抖的厉害,抬起手盯着掌心一看,触目惊心的血,吓得显些晕过去了,眼睛湿润了去。
    “薛藤!薛藤!”
    第一人民医院。
    董壹看着昏昏欲睡的人,整个人情绪很是低落,紧紧的将他的手包围在掌心,明明受了伤硬是撑死不说,那一场事故他将老头护住,所有的冲击都由他来抵挡。
    董壹坐在他身边,无声的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他的手背,像爸爸的手一样温暖。
    她唇边浅笑,探了探他包扎后的额头,心里才稍缓口气。
    脑中不停的回想起他在夜下不觉疲惫的声音。
    心狂跳不止。
    她努力了,一直努力让这个人对她死心,他们还小,任何事都处于无法预知的道路上,这一切来的太沉重太疲惫太陌生,她是时候放弃自己的理念,给他哪怕50%都无法计算的爱。
    薛藤缓缓睁开睫毛,眼珠子转了转,环视病房一眼,偌大的病房就只有他一个人,坐起身摸了摸额头,这点小伤医生也要让你花点钱包扎下,对他来说不起眼的轻伤
    薛藤下床穿鞋,一睁眼就没看见董壹,心里有点失落,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董壹刚从外面回来,早上有雾霾,刚出去会儿头发上、睫毛间全是水珠子。
    她把买好的早饭放到床头柜上,微微一笑说:“你醒了,正好我给你买了早饭,趁热吃吧。”
    薛藤突然从背后将她抱住,低唤了一声:“其其格。”
    “嗯。”
    “我是不是很怂,成了只绵羊,竟然晕倒了。”受一点伤就晕倒,他觉得自己真够娘的。
    董壹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的手,将它们慢慢抽离,转身抬起头凝视他黑漆漆的眼眸,坚硬如铁的心终于裂开数道缝隙。
    她双手轻轻颤颤的抱住他,依靠在那结实的胸膛,倾听心跳撞击的声音。
    薛藤身体一怔,低眸看去。
    她声音低柔平缓,说:“薛藤,你很努力也很拼命。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我也一样,都有未知的事情等着我们。”
    眼泪蓦然迷乱了视线滑过嘴角,她收紧手臂抱住他,继续说:“看见你在我面前倒下来,我在想,要是早点去喜欢你,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这样的意外,无所畏惧的你带着一身的伤,为了我连手指都断了,……现在想想我真的好心痛,……你是不是一直怪我,喜欢你来的那么迟。”
    “不会……我愿意一直等你,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薛藤将她抱紧,侧头吻住她的脸颊,凑近她耳边低喃细语:“董壹,我在为你改变,也盼着你能为我改变,我真的好爱好爱好爱你……”
    第二十六章 撒谎
    “我以为你真的是个爱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也只能是我以为而已, 真实的你不是那样的,我要跟你道歉, 薛藤。”她纯真的去相信柴思瑶,却不问他是不是真的,原来她也是个罪人。
    “不用道歉,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我想做你的好人。”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温煦如风道。
    她抿着唇,说:“柴思瑶,她喜欢你。”
    “嗯。可我喜欢你, 而你也喜欢我, 所以我们在一起吧。不要相信她, 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你才是我最喜欢的人, 不要把我老是推给别人, 我们之间不存在第二个柴思瑶。”
    “……嗯。”
    从薛藤的话语中,她才得知柴思瑶的心有多黑暗,可以把白的抹黑, 把黑的抹白。
    当然这样可怕的人很多,然而要是她不去听薛藤的解释, 所谓的玩弄就会从柴思瑶口中成立。
    相继他们之间还没有开始将会错过。
    她一直都在怀疑, 可找不到任何方法,事实证明那么费尽心思救助她的薛藤, 怎么会是个玩弄感情的人呢。
    薛藤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的抱住,心里是无比的幸福,因为他的幸福快乐来自这个女孩。
    病房内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阳光投射下的靓影璀璨夺目,任何人都无法打扰到彼此的世界。
    董壹从一楼药房替薛藤拿药,他胸骨受创伤需要贴膏药,暂时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她也不想看他任何事都咬牙挺过去,这个人比她大一岁,一直为她付出却比任何人都爱护自己。
    他亲吻她的脸,笑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而她用“朋友”二字却在无形中伤害了他。
    喜欢中是带着感动的泪水,逐渐沉浸在心底深渊。
    她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友谊像兄妹一样,是两个相触而不相联的灵魂,就像一只手的两根手指;爱情是两个人合二为一,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成的一个天使,那就是天堂。
    拎着手中的药袋像医生道了声谢谢,走出大厅去了病房。手机在半路响起来,她掏出手机打开一看,不速之客。
    “你好,柴思瑶。”
    “薛藤跟你在一起吗?”柴思瑶冷声问,可以听出来她有多生气。
    董壹点头,“嗯,他在我这里。”
    “你,你不是答应我会走的吗?为什么还要把他带走,你好自私!”
    “我答应你回到我的家乡,可我没答应你要束缚住薛藤的自由,他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不该是我管的。”
    “董壹,你不要相信他,他不是真心喜欢你的!!”柴思瑶嗓音哑然带着颤抖。
    董壹走到一颗树下,看着天空跟来来往往的人群,低喃:
    “你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满口谎言,却还在不停地撒谎。”
    “…你…”
    “不要再撒谎了,也不要再装可怜,你讨厌我讨厌成这样了吗?”
    “……没错,我就是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她捏紧拳头,目光冷下来,几乎破口大骂。
    董壹咬着下唇,垂睫低声问:“为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讨厌成这样?我跟你之间几乎没有过交集。”
    “没有理由,讨厌一个人对我来说不需要理由!”
    董壹惊怔住,咽下一口水,长吁口气说:“你的心真是黑暗。”
    “从你出现在薛藤身边,活该被我讨厌,他本来可以跟我和好如初,可你的到来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夺走他的心。”
    “……”
    “你的出现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视线,老师喜欢你关注你,学生们也开始喜欢跟你做朋友,连比赛都被你抢走了头衔跟风光,你抢走了我的荣耀,我的尊严,这样的你是我最讨厌的!”
    她说了这么多的讨厌,就像一条枷锁勒住了董壹的心,只听她也不发脾气,好笑却也可悲,温声软语道:
    “柴思瑶,你竟然会这样想,你的人生自出生到现在真的是一帆风顺,没有过波折。我想对你说的是,像你过得跟公主一样的生活,从来不必为学费为生活烦恼,有多少人羡慕你的出生,羡慕你的样貌,这些你并不知道,出生于我们而言是最没有选择的。”
    柴思瑶蹙起眉,捏紧拳头继续听她说,“他们当然要羡慕我的出生!”
    她望着光影婆娑的树叶,眼睛漆黑明亮,垂了垂睫毛,说:“有意义的不是攀比不是嫉妒更不是仇视,由心快乐的不是谁拥有了多少,而是谁能满足,谁不能满足,拥有再多的东西,最后还是不满足的话,那将是个不幸福的人。”
    “薛藤是我最想要的,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只是个卑鄙无耻的剥夺者!”隔着电话可以想象她此时的脸有多扭曲,声音有多凄厉。
    董壹顿住,摇了摇头,说:“花是美好的,可它注定要凋零,过去薛藤给你的美好,只能成为过去,这份美好并不见得有多美。你可以继续喜欢他,我无权干涉,至于他喜欢谁我也没办法替他选择,我不是他的记忆,可以把你装进他的脑袋里。”
    所以——就此放过吧。
    “肚子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现在是假期也没什么事情,既然他都来了,就带他出去看看。
    进了病房她轻声问,突然看见薛藤刚脱下衣服准备换药。
    身上绑带斜绑住他的胸口,柔亮的光下,麦色光滑的肌肤暴露在外,当他抬眸瞬间,她登时惊吓住,红着脸赶紧往外跑。
    身体倏地被人一把抱住,那人靠近时,可以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肌肉突突的跳动,手臂攥着她的yao,男生身上挥发的荷尔蒙气息让她喘不过来,身体无意义的挣脱了下。
    对方低笑几声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你想跑哪里去呢,这么害羞?”
    “你,你要换衣服,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出去!”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她吞了吞口水,脸颊腾地似火燎原,纯真可爱的让人想疼在手心。
    他的嗓音带有股诱惑的磁性,说:“不用出去,反正早晚我也会是你的人,多看几眼没关系。”
    “…你…”
    说这话时他的手已经包住她的,将她转过身来贴着自己坚硬的胸膛,黑亮的眸子微闪,低头吻她的唇。
    唇边的气息逐渐灼热,顿然感觉天地都在旋转,所有的意识里只有这个人,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紧张,逐渐的像频临脱水的鱼儿,快呼吸不过来。
    薛藤捧着她的脸,微微收紧颈上的手,舌尖掠夺她所有的清甜,两人的唇缓慢分开,她眨了眨湿润的睫毛,沉沉的呼吸了口气。
    薛藤捏了把她的脸,勾了勾唇哑声说:
    “其其格,你怎么能这么甜,离开你每一秒,我将会枯竭而死。”
    “你……不要脸!”
    “我的脸是给你亲的,要不要脸也是你说了算。”
    第二十七章 初恋
    寒假学生们都放假了, 街上的人群拥挤, 尤其那些饮品店,娱乐会所, 影院,随处可见的人影晃动。
    董壹坐上公交车,薛藤一路上握着她的手,两人坐在后面的座位。
    昨晚伺候这人一夜,没有好好休息,医生给他挂了三瓶水,半夜她要看着点滴,这一看瞌睡虫都没了, 乌溜溜的眼眸盯着盐水里的水滴, 不觉的疲惫。
    中午出来后, 虚浮无力, 打了几个哈气想睡觉, 眼睛微微眯着。
    睫毛垂下来, 伸手揽住她圆润薄瘦的肩头,“困了,就睡会儿, 到达站点我会叫醒你。”
    董壹点头,素白如雪的脸靠在他的胸膛, 齿白红唇, 黑漆的睫毛倾下一片阴影。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安心吧。
    有他在,好像什么事都不用担心, 被这双有力的臂膀缠绕,她从未有过的放松。
    薛藤嘴角浮现抹笑来,脸颊贴着她的长发,嗅着发丝间的清香,微突的喉结动了下,眼睛望着车窗外的景色。
    她钟爱的故乡,是这番光景,比内蒙暖和繁华,人口也比那里多,确实是个热闹的地方。
    车路径一个接一个的站点,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司机师傅望过来,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该不该请下车。
    薛藤将手指抵住唇边,把她放回座椅上,走到前面掏出几个硬币丢进去,说:“到最后的站点下吧。”
    “那是你小女朋友吧,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贴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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