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齐桓说,井秧也能猜的出来,这个齐桓的继母。
    齐文才拦着她,“馥香,你坐下。”
    女子看了齐文才一眼,才又重新坐了下来,眼内对齐桓的厌恶之情倒是丝毫不减。
    老和尚望着齐国栋,笑说:“今天来就是希望你能给齐桓解了身上的两个蛊,一个是锥心蛊,另一个则是让他发疯的疯蛊。”
    齐国栋厉眉微微下弯,“这蛊可以给你们解,人你们也能带走,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老和尚依旧那副笑脸模样,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要井秧之前的那个玉镯。”齐国栋老奸巨猾的笑了。
    井秧手指甲掐进肉里,齐国栋明明知道她的玉镯已经碎了,这摆明了就是为难他们,“你明明知道镯子已经碎了。”井秧沉沉说。
    “那……我换一下东西,你们能给的。”齐国栋端起茶抿了一口。
    老和尚示意他说。
    齐国栋放下手里的瓷杯,伸出手指了指肖南,“他的耳饰。”
    井秧侧过脸看向肖南戴的黑石耳钉,又望向一脸奸笑的齐国栋,看来他早就盘算好了。
    “给,还是不给?”齐国栋气势压迫着井秧他们。
    老和尚没说话,肖南抢先了一步,“给,不过你们得当着我们的面给齐桓解蛊。”
    “肖南哥……”齐桓轻唤,他知道肖南的耳钉应该很贵重,否则齐国栋不会轻易问他们所要,就这么给了出去,他欠下的人情,以后怎么还得清。
    “没事,耳钉而已。”肖南不以为意说。
    肖南摘下自己戴着的耳钉,递给老和尚。
    老和尚眯着眼接过,盯着耳钉看了会儿,将耳钉攥于掌心,没有立刻要交出去的意思。
    老和尚指了指齐桓,“先解蛊,再给耳钉。”语气不容置喙。
    “馥香,解蛊。”齐国栋轻巧地指着那名中年女子说。
    “爸!”陶馥香咬牙切齿说。
    “解蛊!”齐国栋要发怒的模样。
    陶馥香才恶狠的望向齐桓,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直地给了他一巴掌。
    巴掌声在大厅清脆响亮。
    井秧没想到,被吓得瞪大双眼,随后她抓住陶馥香的手,也重重还了她一巴掌,井秧这巴掌用力的程度,直接打散了陶馥香所盘的发髻。
    “你……”陶馥香满眼通红地怒视井秧。
    “以牙还牙,谁准你打的齐桓,你是他的谁啊。”井秧冷冷道。
    “我是他的谁,我是他的母亲。”陶馥香反驳回去。
    井秧冷嘲一声,“母亲,你跟他有血缘,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个继母而已,不过是齐文才第二个老婆!”
    陶馥香听得想要动手打井秧,井秧反倒踹了她一脚。
    陶馥香吃痛弯腰捂着自己的膝盖,她瞪着眼睛看井秧。
    井秧嘴角坏笑,“别瞪,叫你解蛊,别耍花招,你要是动手脚了,你公公拿不到耳钉,你估计也没安生日子过。而且,我也不会放过你。”
    肖南在旁听着偷笑,井秧真是对同志如春天般的温暖,对敌人如冬天般的寒冷。
    现在她像个刺猬,谁也别惹怒她,否则只能刺伤自己。
    陶馥香有苦也说不出,她望着齐桓说:“你……坐下。”
    仆侍搬了张凳子放在陶馥香面前,齐桓走过去,坐在那张凳子上。
    “文才,你也过来吧。”陶馥香望向齐文才。
    齐文才有些犹豫,“我走去,齐桓他会受锥心痛。”
    陶馥香冷笑,“想要解蛊,这些痛,总要受。”
    齐文才这才慢慢走了过来,没靠近一步,齐桓漂亮的眉眼就皱得愈发深,直到捂着心脏痛得弯下腰。
    井秧想要上前,老和尚拦住了她。
    陶馥香抓起齐桓的手,从小刀在他右手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随后又同样在齐文才的右手做了同样的事情。
    随后她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交握,让你们的血混在一起。”陶馥香说。
    齐桓与齐文才照做,齐桓已经痛得浑身颤抖,额上满是虚汗。
    仆侍端来一碗清水,陶馥香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清水中,清水微微发红,陶馥香将水端到齐桓面前,“喝下去。”
    齐桓艰难睁开眼睛看了下,随后端起碗一饮而尽。
    陶馥香对着齐桓的心脏位置,一掌拍了下去,齐桓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齐桓!”井秧吓到了。
    “齐桓哥哥!”齐玥在远处看着也担心喊。
    老和尚皱起眉头,“这解蛊,果然要伤身体几分。”刚才那一掌,齐桓的心脉怕是断了好几根。
    “手可以松开了。”陶馥香对齐文才与齐桓说。
    手松开,两只虫子分别从两人的掌心跑了出来。
    陶馥香想要将虫子回收,肖南眼疾手快,锁魂针即刻射出,将两只虫子钉死在了地板上。
    “你!”陶馥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肖南冷冷道:“既然知道养蛊不易,就不要轻易害人。”
    老和尚走上前,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就将里面的水还是其他东西给齐桓喝了。
    喝下去后,齐桓才有力气睁开双眼。
    “还有一个蛊。”老和尚望向一边脸已经肿起来的陶馥香。
    陶馥香冷静道:“什么蛊,我只给他下了一个蛊,那就是锥心蛊。”
    齐桓虚弱转头看她,“那天夜里……你来找我……你……”
    “我找你?”陶馥香讥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去找你,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要看见你。”
    井秧听这话不像有假,那另一个蛊不是陶馥香下得吗?
    老和尚单手扶着齐桓,望向坐在主桌上的那些个齐家人,“既然不是她下得蛊,就是你们之中的一个。”老和尚虽是笑着说的,但是总让人觉得杀意满满。
    齐国栋扫了一眼坐着的人,“谁下得?”声音寒得令人颤抖。
    过了许久,没人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齐国栋语气中已然是不满。
    “爷爷,是我……”齐扬握拳,满脸不甘心的站了起来。
    齐国栋看了他一眼,“你?”
    “嗯,我易容成了叔母的样子……”齐扬淡淡说。
    齐玥不解:“为什么呀?齐扬哥哥。”
    要说陶馥香的原因是痛恨齐桓的生母,那齐扬又有什么原因要那样害齐桓。
    这里所有人,即便有些人知道事实真相,依旧让齐桓进了密室,被那样残忍的折磨,却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齐扬扭头看了一眼齐玥:“阿玥,为什么你也站在齐桓那边,他有什么好,你要那么护着他。”
    齐玥望了眼齐桓,“他是哥哥呀……”
    齐扬拍胸脯,“我也是你哥哥呀,可是你每一次,什么事情都是先想到齐桓。”
    齐玥垂了垂眼眸,“那是因为齐桓哥哥很可怜,没人对他好。”
    齐玥将齐家人对齐桓的冷嘲热讽看在眼里。
    齐扬双手握拳,冷冷笑说:“齐桓的疯蛊,我不解,杀了我,我也不解。”
    第59章 第十六章
    齐扬的话语让大厅陷入沉寂, 齐国栋面不改色,他眯眼望了望齐扬,突然嘴角一抹冷笑,在大家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来到了齐扬身后, 手中短小的匕首刺入齐扬后背,手扭动, 匕首转了半圈。
    “啊——”齐扬疼得大叫一声。
    大家心神一凛。
    “爸!”齐文华惊叫。
    “爷爷!”齐玥捂住嘴。
    等大家回过神,齐扬腹部已经被刺穿。
    齐国栋从袖中拿出一块白布, 擦了擦沾上血迹的手,声音冰凉彻骨:“死,还是解蛊,选一个。”
    齐国栋阴狠的声音吓得齐扬连动都不敢动。
    “我解……”齐扬妥协。
    齐国栋又扫了他一眼,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端起茶杯喝起茶来,“匕首拔了, 自己疗伤。”齐国栋扔出这两句话。
    “是。”齐扬应声,他忍住痛, 将身体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手覆上受伤的地方, 血不再涌出, 伤口渐渐愈合。
    虽然齐家人有治疗的能力, 但是并不能完全治愈。
    齐扬的伤口还是那样的可怖。
    站在较远地方的井秧见着这样的一幕,拧眉, 她习惯性的朝肖南身边挨了挨。
    她不是因为齐国栋的心狠手辣而害怕,毕竟齐国栋的手段有多狠,她已经能从齐桓身上看出了。
    井秧是惊叹于齐国栋的移动速度,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他本端坐,却迅速移动到齐扬的身后,连动作都没看清,这如果真的起了冲突,井秧觉得以她和肖南的实力,兴许不能全身而退。
    齐扬嘴唇煞白,他一步一步走到齐桓身边,咬牙切齿,不甘心。
    齐桓望向他,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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