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模样,周明问:“鹰子,你该不会忘了吧?”
    “什么?”
    “丁镇当时的泥石流啊,我们去救援的时候,小艺不就在里面嘛!”
    提起之前的英勇事迹,周明越讲越欢,“当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呢,你也才二十二还是二十三来着?记不得也正常。”
    众人齐齐把目光放到两人身上。
    宿艺和褚鹰却都沉默着,没说话。
    “原来是英雄救美,所以嫂子以身相许?”他身边的男人哈哈道,“真浪漫!”
    旁边的人撞了撞他,小声道:“浪漫什么呀?你没见鹰队根本不记得了?”
    “那明队,您怎么还记得?”
    “印象太深刻了,”周明道,“当时小艺哪有这么高,个子小小的,鹰子把她扛在肩上。回去的路上,小艺一直在问鹰子的名字,但鹰子就是打死不开口,小艺就这么问了一路……她是我在那场救援里遇见的印象最深的人了。就是现在长大了,好看多了,所以刚刚一下没认出来。”
    第54章
    “丁镇那次!我想起来了, 当时鹰队刚当上副队!”
    周明点头:“是啊, 满腔热血, 给把小刀子都敢往前冲的那股劲儿, 现在想想都觉得有趣,哈哈。”
    刚说完,就有服务员端了几份菜上来,打断了这个话题。
    “行了,陈年旧事,好汉不提当年勇, ”周明笑道, “吃饭,吃饭。”
    宿艺偏头看了身边男人一眼, 他面色如常,给她盛了碗汤。
    “喝汤。”
    “嗯。”宿艺接过来时,趁桌上人聊到了周明最近一次任务, 她攥着他的手, 拖到了桌底下。
    男人的手粗糙宽厚,还隐隐能看到青筋。宿艺从手掌摸到手肘处,平平坦坦, 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这男人到底伤的哪?!
    “嫂子, 女孩子要吃这个。”坐在不远处的人把蛇肉转到了她面前,“说是养颜美容的, 刚好你是明星,吃了越变越漂亮啊。”
    宿艺松开褚鹰的手, 低低道:“好,谢谢。”
    从开席到结束,男人们的声音就没停过,几人喝高了,还一唱一和,唱起了《团结就是力量》。
    宿艺安静吃着饭,跟上回咋咋呼呼上赶着拼酒的人截然不同。
    周明拿起杯子道:“鹰子,来,我们两走一个。”
    褚鹰点头,他开车过来的,本来没打算喝酒,所以面前没有酒杯。
    他拿起之前从宿艺那没收来的酒杯,给自己满上,举杯道:“退伍快乐。”
    周明笑道:“快乐,快乐。以后大家常常出来聚聚,都是兄弟,有什么困难直接说。对了,鹰子,辉子的事是你给他解决的吧?那小子给我打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事。”
    褚鹰一饮而尽。
    “哎,你别喝这么猛,一会还要送小艺回家呢。”
    “我叫司机过来。”褚鹰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过半巡,褚鹰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褚鹰刚出去,周明就问:“小艺,你和鹰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宿艺笑笑:“就最近的事儿。”
    “我知道,最近新闻上老能看到鹰队和嫂子,新闻还是我老婆拿给我看的,我跟她说这男的是我队长,她就是不信!”
    旁边的人笑了:“你也不看看你跟鹰队差了多少。”
    又是一阵哄笑声。
    “缘分,都是缘分,”周明两腮红红,道,“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喝过这么畅快的酒了。小艺,你应该记得鹰子吧?当年你可是一直盯着他瞧,该不会那个时候……”
    “当然记得,”宿艺笑道,“其实我对您也有一点印象。”
    “是吗,那你是对我印象深一些,还是对鹰子影响深一些?”周明笑了,“当时我看你一脸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是一直在逗你呢。”
    宿艺应和着笑了两声,正准备回答,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褚鹰进来,拿起椅子上挂着的外套,顺便握住了宿艺的手。
    “那我们先走了。”
    “这就走啦?”周明看了看时间,“这才几点。”
    “快九点了,”褚鹰道,“她明天还有工作。”
    宿艺一愣,她自己都要忘了,明天得去趟公司。
    “没事,我起得来的。”
    褚鹰直接无视了她的话:“我让司机叫了几个代驾过来,你们都喝酒了,别开车了。”
    “这有什么,以前我还不是边喝着酒边开车?你还坐我旁边呢,”周明又像是打开了话茬,哈哈道,“当时我们两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我就想着临死之前一定要喝瓶酒。”
    “当时还有酒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在云南那会,我车后座都放着酒,就准备什么时候运气不好要栽了,就喝上两口。”
    宿艺的手紧了紧。
    这段时间拍戏需要,她剪了指甲,只留前面一小端白色,回北京的飞机上,吴雪帮她在前端涂了点粉色指甲油。
    现在粉色的那一小部分已经陷进了褚鹰的手背里。
    褚鹰眉头都不皱一下,拉着女人出了包厢。
    他们先去了前台,把帐结了。
    上了车,褚鹰淡淡道:“开车吧。”
    “好。”司机马上发动车子,问,“褚总,车窗……要开吗?”
    “开一些,上了高速再关。”
    宿艺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心底躁动不安。
    车还没开多久,她的手就摸进了男人的西装外套里,隔着白衬衣,在他身上找着什么。
    男人稳着不动,任她摸索。
    “伤在哪里?”
    褚鹰这才抓住她的手。
    “很久之前了,已经好全了。”
    宿艺:“在……”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结实地吻住。
    男人的吻又凶又重,宿艺被抵在车门上,意识随着他的唇舌渐渐混乱。
    她身后是门把手,抵得她背脊生疼。
    褚鹰边吻着边把手覆到她身后,帮她挡住了身后的硬物。
    宿艺挣扎了下,用气音道:“还在车上……”
    “没事。”
    因为喝了酒,男人的声音很沉,还带着一丝沙哑。
    司机专心开着车,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一点。
    两人几乎是一触即燃,宿艺今天出奇的主动,她勾着褚鹰的领带,把他带进了浴室。
    没多久,她的脖子上便处处都是红痕,褚鹰坐在浴缸边缘,仍在吮着她的耳垂。
    宿艺喘着气,坐在他腿上,忍着身下的微妙感,问他:“为什么我没找到伤口?你到底伤在哪里?”
    褚鹰抓起她的手,一路往后,直到背脊右下方。
    她摸到了一道凹凸不平的圆状疤痕。
    宿艺在做爱这方面就是典型的嘴上逞能,平时叫嚣得最凶,真做起来,都是随着褚鹰的步伐走,加上有时太意乱情迷,至今没发现男人这处有个疤痕。
    大床上。男人背着身子躺着,两手撑在脸下,这个动作使得他两臂肌肉和背脊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
    宿艺躺在他背上,手指头轻点着男人身后的疤痕。
    圆形,范围不大,看上去也不是很狰狞。
    “是什么伤的?”
    “枪。”
    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褚鹰只能感觉到女人的手还在他伤口处流连。
    在周明没说之前,他还真不记得他和宿艺还有那么一段故事。
    他入伍没几年,就被分去了特殊部队,在的队伍叫铁狼,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自然灾难需要救援,他们去;人群暴动,他们去;剿灭大型贩毒团伙,他们也参与,背上的伤也是在最后那次剿毒行动时吃的子弹。
    参与的行动太多,救过的人也不少,丁镇那次的泥石流,困了不少人,情况紧急,他就算现在仔细想,都想不出来女人以前的模样了。
    周明说是个小不点。
    那也就是比现在矮一些。
    正想着,后背传来了温热的湿润感。
    他还没回过神,又是几滴滴落在背上。
    他眉梢一挑,起身看着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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