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依跟程子蓦的姻缘再续帮我涨了不少修为,我躺在旅店的床上,银城温热的指尖轻轻搭在我的穴位上,熟练地把着脉。“都说你吹得一手好笛子,没听说你还喜欢干医师这种活。”“会干不代表喜欢,多一门手艺就多一条活路。”银城将我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这些人下的是死手,也是真亏了你修为深厚,不然昨晚你就命丧黄泉了。”我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此时此刻方才觉得父王母后对自己严格真是一件大好事。“凡人的医师我信不过,这儿离灵山不远,我去给你采些新鲜的药草,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他站起身,施了个决,我的床周围结起一层金色的结界。“这层结界可以暂时护你几日,我采到药草就尽快赶回来,乖乖待在里面。”“你想的还挺多。”我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结界,结界表层荡起了层层涟漪。“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要将你护好。”他唇边弯起心醉的弧度,我目送他红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忽然心头一阵刺痛感,我赶紧捂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脏。
    我承认我方才对银城的笑容着了迷,若是这心跳代表了我对银城动了心,根据晏温以前给我讲的爱情故事中,这种春心萌动的感觉应该是甜美幸福的感觉,但我此时此刻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感,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麻木抽痛,甚至浑身的经脉都隐隐作痛。我大喘着气看了眼胳膊上的蛇头印记,觉得要不就是晏温他讲的故事都是骗人的,要么就是诅咒是货真价实的,再有的可能性就是我被那群黑衣人打出了心脏病。虽然目前不能确定哪种可能性较高,但这种痛感令我非常难受,我努力静下心来运功,方才止住了痛楚。
    人间的昼夜交替比青丘要快得多,我从天亮等到了天黑,银城依然没有回来,我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忽然感受到一股气息正逐渐靠近房门,我咕噜一下坐了起来,紧盯着门口。
    这气息,不是银城。
    下一秒,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一个黛色的身影站在门外,来者长发用发带高高束起,大半张脸都掩藏在面纱下,身上海棠色的衣裙衬出了女性特有的柔美曲线。手上两把细长的弯刀,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锋利的刀光。“银城猜的还真准。”我在心里暗暗感叹着银城的预知能力,“九戚公主别来无恙啊,昨夜看来没对您造成什么影响啊。”女子阴阳怪气地说着,“我与姑娘是有何仇怨吗?”“你若是自觉些,推掉与风银城的婚约,本姑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我心下一惊,竟然是银城的爱慕者。“两族联姻,岂是我们这些小辈说了算的。再者说,银城选择谁是他的决定,我无法左右。”“那我就没办法了,杀了你,这门婚约自然就可以结束了。”
    女子架起双刀,朝我直直地攻来,下一秒被结界毫不留情地弹了出去。“结界?”她稳住重心,看着我四周那金色的结界,隔着面纱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咬牙切齿。“你够懦弱的啊,躲结界里就以为安全了是吧。”我也不吱声,张开一条尾巴朝她打过去,她猝不及防被我一尾巴打翻在地。“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呵,无人指使。”“就你这修为,还想攀上银城?那你是没见过昨晚你们派来的那三个人被银城烧的连骨灰渣都没剩下。”女子估计被我的话激怒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欲再攻过来,银城忽然从她背后闪了出来,一掌拍在她肩上,女子吐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面纱。“我从来不打女人,但动她者,无论男女老幼,来者皆杀。”女子咳嗽着扶着桌子站起来,瞪了银城一眼,恶狠狠地朝我吼道:“涂山九戚,你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等着!”说罢,施法化为一缕轻烟逃脱了。
    银城挥手将结界退下,“可有伤到哪,都怪我,回来的晚了些。”银城从袖中取出一株草药,“这草生长的极为罕见,我找寻这个费了些时日。”他起身喊来店小二,让小二端上来一鼎药炉。他朝着炉底捏了一团火,便小心翼翼地坐在桌边煎着药。“你可曾对别人这么好过。”“不曾。”他温润的目光望着药炉,“但咱俩只是两族联姻,而且还未过门,你为何对我这样好。”银城停下手中的动作,缓步至床边,捧起我的脸在我额前深深印下一吻,一脸宠笑:“爱你是我的自由,想你是我的感觉,爱你想你我说了就是了,你要不要随便你。”
    银城的药草确有奇效,我休养了几日便执意要回青丘,我怕我再不回去国师就要替父王母后把我给揪回去了。银城觉得我身体还虚弱,坚持把我送回了青丘,只是送的方式有些特别。我回去的时候,国师正在我殿门前候着,估计他掐着指头算到了我今日会回去。扭头瞅见我像小狗似的被银城横着抱回来,他眼睛瞬间笑眯成了一条线,“公主殿下真是找了个好夫君啊。”“国师见笑了,戚儿受了伤,自然需要多呵护些。”银城看了看怀中的我,我咳了两声以掩盖我的羞涩。“受伤了?”银城将我放到床上安置好后,我同国师详细讲了来龙去脉,国师蹙着眉头摇着扇子思索着,“定是风公子同你的婚事传出去,导致你被风公子的追求者给盯上了。早就听闻鸟族两个公子风姿无双,引无数女子竞折腰,今日看来果然传闻不全是假的。以后一定要多加防范,等你们二人真的成了亲入了洞房,这群小娘们儿也就没脾气了。”我瞅了眼一旁笑眯眯的银城,要是昨晚我跟那个女子坦白我俩早已经行了洞房之事,那女子估计会气晕过去。“总之,小戚你伤势未愈之前,就老老实实在青丘待着,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打到青丘来。”
    银城原本想要多陪我一会儿,然而鸟族还有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我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躺着,悠闲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殿门就又被推开了,我看着司烟急促地渡步进来,遂转过身去不想看到他。“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冷冽的声音就在我床边响起,“哪儿敢呀。”“听下人说你受伤了?伤到哪了。”我扯过被子盖住身子,“一点小伤,没啥可大惊小怪的。”下一秒,我被一股力气抓住手腕,强迫我转过身,我看着司烟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过了一小会,便翻身上床压在我身上,托住我的后脑将唇贴了上来。我睁大了眼,感受到他的舌尖强硬地撬开了我的牙齿,然后一股温热带腥的液体缓慢地流进了我的嘴里。
    是血。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但这个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我被迫将血液咽完,司烟才撑起身子。“凤凰血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竟然还抗拒。”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司烟俯视着我,蔚蓝的眸子深邃明亮。我感觉到胸腔里热乎乎的,非常舒服,疼痛感消退了不少。“谢谢你今日的一口血,以后我会回报你的。”“哦?”司烟没有从我身上离开,我俩现在的姿势极其暧昧,万一此时有人推门进来,就要出事儿。“血你也喂完了,该放开我了吧。”司烟望着我,俯身在我耳边呢喃:“这些年,明明我的心早已经百无禁忌,却还是没能躲过一个人。”说罢,才从我身上下来。“你给我记住,你跟风银城只是逢场作戏,你只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若敢对他动了心,我定不会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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