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走了过去,帮钟浠宁去解身上的夜行衣。
    “姑娘,你这身上怎么这样多的杂草啊?”
    钟浠宁看着自己脱下来的黑色夜行衣,有点囧,“呃…我在草坪上滚了滚…”
    “姑娘,你没事为什么要在草坪上滚呢?”这个问题确实有点令人费解,燕儿怎么也想不明白。
    呃…总觉得讨论这个问题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
    钟浠宁觉得当时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复杂,若是再在上面纠结不止,她们恐怕就真的不用再睡觉了。
    “燕儿,这个真不是什么要紧事,咱们就不要纠结这个了,赶紧睡吧!你看,天都快亮了。”
    “哦…”燕儿抱着钟浠宁脱下来的夜行衣,带着几分不解,走了出去。
    钟浠宁甩了甩脑袋,深吸一口气,心满意足地直接倒在了绵软的床上。
    带着清香的被子,幽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快要散架了的身体顿时酥软下来。
    不过片刻之间,一夜未眠的钟浠宁便来了睡意,眼皮重重地阖起,很快便抓住了睡眠的尾巴,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之中的钟浠宁被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给搅了睡意,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股子酸涩充斥眼底,钟浠宁又闭着眼适应了一会儿,这才完全睁开。
    室内一片敞亮,金色的阳光带着星星点点的金光洒进屋内,温暖而又静谧。
    “燕…”钟浠宁刚喊出口便想起来燕儿同她一样,甚至十有八九睡得比她还要晚,便止住了,转口便唤了“阿宝”。
    不多时,阿宝便牵着小宝走了进来,“姑娘,你醒啦!”
    “姐姐大懒虫,这么晚了才起来!”小宝脚步略有些不稳地走了过来。
    “乖~”钟浠宁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牵着他坐到自己床边。
    “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样闹腾?”
    “听说是有了韩医仙的消息了,韩姑娘刚刚也过去了。”小宝略带几分兴奋地说道。
    “有韩医仙的消息了?怎么回事?”
    根据她从琳琅阁买的消息,韩齐邈应该是被幽静在宫里的。
    若非她有外挂,她根本都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消息。
    可是这消息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皇宫里的人做的事,他们区区侯府能够探知消息?
    而且他们应该压根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听外面传进来的消息,好像是今日一早,守门的小厮们一开门就发现有人倒在门口,走近一看竟是找了两日不见踪迹的韩医仙。
    姑娘,你说这奇怪不奇怪,韩医仙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怎么就有人把他给打晕了又扔到府外呢?”
    韩齐邈竟然已经回来了!
    而且还是被人给打晕了送到侯府外面的。
    这件事怎么瞧怎么都有些不对劲啊!
    韩齐邈可是被幽静在宫里的,按照常理来看,掳走他的人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就是有另外的人在帮他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够把人从皇宫里弄出来,而且还知道把人送到侯府。
    要知道韩齐邈在侯府的消息并不是人尽皆知的,当然,因为他失踪这一番折腾,恐怕现在是府内外包括很多其他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等等,这事有点不对劲儿…
    如果他真的是被人从皇宫里偷偷地送出来的,那么他现在出现在侯府就有些微妙了…
    若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那侯府可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从皇宫里偷人,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但铁定是死罪的事情啊!
    别的不说,单单是能够在皇宫里有这样运作的能耐,这就足够被上面的人忌惮的了。
    救韩齐邈的人究竟适合居心,这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钟浠宁顾不得思考许多,立马便从床上翻了下来,麻利地穿上衣裳,顾不得梳洗便跑了出去。
    这可是在跟死神赛跑啊!
    钟浠宁一跑进墨林院,便瞧见里面进进出出地出现了许多人,西街的张大夫也被钟守疆给请了过来,亦是刚连走带跑地刚进院子。
    她二话不说,一把将张大夫给拦了下来。
    “宁儿,你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了!”钟守疆拧着眉瞪着她,胡子都抖了起来。
    “父亲请大夫做什么?二哥哥的病他治不了,而且二哥哥现在也无事。”
    “不是…”
    “父亲,女儿有话要说,还请您听女儿说完再做定夺。”钟浠宁一改往日装孙子的乖巧模样,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别的不说,府里虽然几乎人尽皆知了,但是真正看见的人并不多,多是耳听为虚,更何况都是家仆,左右交代下去还比较方便。
    可是若是让外人见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钟守疆沉思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竟然听了她的意见,“有什么事说吧!”
    “父亲这边请。”
    钟浠宁带着钟守疆往旁处走了几步,估摸着别人听不见了才停下来。
    “说吧!”
    “父亲请张大夫来可是因为韩医仙?”
    “嗯,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拦着为父做什么?”钟守疆板着一张脸,明显有些不悦。
    “父亲,依女儿所见,这事您做的有失妥当。”
    “怎么了,我给他请大夫,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这还有失妥当了?”
    “父亲怕是忘了,人家韩医仙自己是有徒弟的。而且那日他也说了,这天底下除了他自己,单论医术就没有人能比过他徒弟。
    可是他昏迷不醒,您宁可放着近在眼前的韩小大夫不用,竟然舍近求远去请了张大夫,这不明摆着瞧不上他徒弟,下他的脸吗?
    正因为这个,女儿才说这有失妥当。”
    话说到这个份上,钟守疆自然是能够明白钟浠宁话里话外的意思的。
    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张大夫施了一礼,“张大夫,实在是抱歉,是我糊涂了。
    今早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儿又犯病了,这才急急忙忙地请了您过来。你看,我这连梳洗都忘了…呵呵…
    要不是小女这一提醒,我到现在还没分清梦境和现实。
    实在是劳烦你平白走这一遭了…”
    张大夫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敢情刚刚那一路小跑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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