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把资料收起来,拿出手机要打给霍尔金,但是响了好几声都直接转语音信箱,她再打也是一样。
    她不明白霍尔金为何要把这东西给自己,是有什么含意吗?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没有看过的号码,她踌躇几秒后才接起:“你好。”
    “瑰拉?我是佛烈德。”
    一听到熟人的声音,她忽然无法克制地颤抖,然后哽咽出声。
    “哇?亲爱的你怎么啦?我打给你就哭,你是要让我被班掐死吗?”
    “我……”她吸吸鼻子,尽量稳住情绪。“你怎么会打来?”
    “我刚办完事,有点空档想跟你见面聊一聊,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呢。”佛烈德的声音听得出来无奈却又想笑。“我开车去接你?”
    “我正打算去市区的环球商场,我在朝阳一路的路口这了,大概5分钟左右会到。”她说。
    “咦?真的吗?我也在路口这,你是那台出租车吗?”
    “是。”
    “你转右边看看。”
    林隽转了头,挪了身体往右,摇下车窗就看到隔着一辆车间隙的佛烈德,她笑了笑:“不然我让司机大哥前面停,我上你的车。”
    “好。”
    话才刚说完,一个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她惊恐地尖叫,慌乱之际看到前座头歪向一边的驾驶,驾驶后脑勺被打出一个大洞血流如注,此时隔壁的车子突然发疯切换车道撞过来,后头车子夹击也往前撞。
    佛烈德大声地骂了句脏话,冲下驾驶座拿出枪,先朝出租车后面的车子开枪,后车驾驶中枪后停止动作,接着他打碎另一台车子的玻璃,再朝里头驾驶开枪爆头,此时出租车的车体已经扭曲变形,他评估四周可能有狙击手,于是他抛出随身携带的烟.雾.弹,掩住口鼻用力踹车门,才看到里头已经晕眩过去、被夹在座位中间的林隽,他拍着她的脸,大喊她的名字,她意识模糊地半睁开眼,他咬牙把人给拉上来拖出车子。
    趁着烟雾还没散,他把她扶进一旁的便利店,用着别扭的中文让柜台店员报警,随后他蹲下来摸着她的脖子,确认她的生命征象,所幸还有呼吸,这让他稍稍放下心。
    还好是在市区,否则像刚才这样的攻击,他又没幸运碰上瑰拉的话,她绝对会死在这里。
    佛烈德听到了警车跟救护车的声音,他迅速起身走出便利店,毫不犹豫地往反方向走,最后来到公车亭附近,远远望着女人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他才拿出手机。
    “嘿,兄弟。”他说。“你女人有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4/8隽姐姐果然不能出门,一出门就出大事xdd
    美国版莫恒佛烈德大大以后能在班面前吹嘘惹。
    第58章
    美国纽约, 早上8点半。
    “罗伯特,早。”
    “早。”
    “对了, 跟你说件事,班今天早会请假。”
    “是吗?”罗伯特咬着吐司往办公室走。“我再打给他确认。”
    一进办公室, 罗伯特跟几个伙伴道早,其中一个拿下耳机转头对他说:“班凌晨6点打电话进来说早会到不了,但是下午会进来。”
    “我看他酒量也挺好的, 真起不来?”罗伯特调侃。
    “或许哦,他打来的时候声音挺沙哑的。”另外一人说。“不过现在的任务就是监听组的事,10分钟前回报说弗雷还没起床呢, 班不过来也没什么影响。”
    “听起来, 你们是在阻止我打电话叫他起床。”
    “完全正确。”一个女探员与罗伯特擦肩而过,戏谑一笑。“你就知道为何没人想跟你搭档了, 鲍伯。”
    “只有我妈跟我老婆能叫我鲍伯,你是哪一种?”他暧昧回应。
    “哦?我不介意有这么大年纪的儿子。”女探员压下门把淡笑回讽,旋身往另一间办公室去。
    此时附近探员起哄:“我要有这么辣的妈我也天天回家。”
    “去死吧你。”
    这时罗伯特桌上的电话响了,大家稍微克制笑声, 罗伯特才拿起电话:“你好。”讲了一下子之后就挂了电话,走进座位里打开电脑。
    “怎么啦?”有人问。
    “中国禁毒局传来消息, 说发生了一起街头恐怖攻击, 可能与贩毒集团有关。”罗伯特一边开电脑一边收邮件。“被害人的出租车里有找到一迭资料,内容是凯撒跟……”突然停顿,他拿出手机立刻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罗伯特转过身压低声音:“中国那里传了份资料过来, 受害者的手上居然有……”
    “有我跟我义父的档案。”
    罗伯特顿了一下,才说:“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还给了你什么资料?”
    罗伯特又转身,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夹,点开其中一页:“受害者是个女的,案发当时她坐在出租车里,驾驶被对面大楼的狙击手击毙,出租车被两辆车夹击,还好是发生在市区,否则这女的应该会没命,你认识这女的?”
    “她是我女人。”
    罗伯特诧异地掩嘴,沉默几秒才低声问:“那你现在要怎么做?要回去?”
    “我已经安排人去她身边了,我回去反而会坐实一些人的想法,她会更危险。”
    “你今天好好处理吧,若是弗雷这里有动作,我再联系你。”
    “谢了。”
    林隽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她还是需要住院观察,她的病房外聚集了一些人,老黄刚跟班珏通完电话,乔书亚则主动说:“今晚我留守,你先回去开店,最好装得若无其事。”
    “我进去跟她说几句。”
    老黄推门而入,林隽正好睁开眼起身,朝他苦笑一声。
    “你好好休息,外头乔书亚顾着,班刚刚打来,我刚以为你睡了所以让他晚点再打。”
    “谢谢。”她深吸口气。“可以的话你给他打个电话就好,我就先暂时不跟他联系了。”
    “为什么?”
    “我有种预感,这段期间我最好与他隔得越远越好,他好做事,而我也安全。”她幽幽低吟。“这不代表我放弃他,而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顾好自己安全,这样他才能放下心做他的任务。”
    老黄望着她,点头。
    “我今天就是太大意了,上回去他雇主那,对方才提醒过我周遭是危险的,但那时我不以为意,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是主要目标。”她说。“但经过今天的事,我想不明白霍尔金为何要给我这些资料,可我却想到了一件以前的事。”
    “什么事?”
    “你曾经猜过他义父有眼线在禁毒局里,可能那人有办法参与任务,又或者是有权限能调阅相关纪录,但这两种都比不过既参与任务又能调阅纪录的人。”她缓缓地说。“那时我还跟马爷有关时,班为了说服我,把我带去一栋别墅里,那里面挂了几幅书法,后来跟班谈完后我就见到霍尔金,那是我第一次见他。”
    老黄好像听出了什么端倪,屏气凝神。
    “我记得有一幅提的词是思念儿子,而这墨宝出自辜先生,辜先生来我家的时候,也告诉过我他有儿子。”她说。“那栋别墅的主人送了书法给我,霍尔金也给了一幅让我交给马爷,而辜先生知道我是马爷未婚妻,代表当时他在船上的机率也很大……”
    老黄深深吸气:“所以,你认为霍尔金就是那个中间人?”
    “只有他有办法这么做,不是吗?”
    “在你生重病的那段期间,他好几次跟大卫发生争执,就是要审问你,因为他不相信班死了。”老黄说。“现在想起来,这个人确实对于班有过高的关注度,尤其一确认班死了之后,他就去了夏威夷,可能形同流放,现在辜先生有可能发现什么了,就又把他给找回来。”
    林隽瞇起眼,双手握拳。
    “他没有赴约,而是丢给你关于他们父子的报告?这一点我想不透。”老黄又说。“我也不明白给你知道后,又让人开车撞你的意义在哪?”
    她垂眸,摇摇头。
    “别想了,交给班去查吧,我忙完会过来看你。”
    她没说话,仅是点了头后往下躺,缩回被子里。
    在班珏与罗伯特计划要与弗雷再见面时,一通意外的电话让他们暂时停止动作,监听探员们听到弗雷谈及林布兰的画像的内容,根据对话,那幅画目前就在弗雷手上,
    弗雷开价了三十五万美金,与交易对象约定的时间是明天,除了画作交易外,弗雷也接了几笔交易可.卡.因的订单,价格都开得很漂亮诱人,交易双方都非常满意。
    班珏想,这家伙或许已经得意忘形,今天可能是他认为最顺利的一天。
    罗伯特即刻招开小组会议,是要以追回画作为目标,还是展开毒品缉查?而这选择无庸置疑是前者,每个人都认为要先把画作找回,因为这才是根本遏止弗雷的方法,若是顺利就能把他吸收为线人。
    他们迅速行动,探员对弗雷所住的旅店与二手车附近埋伏,几小时候弗雷走出旅店,拿了几包东西丢入车厢,最后又提了一个布袋准备上车,此时探员立即冲上去制伏他,命令他趴下并要搜查他后车箱。弗雷老神在在地配合,探员最后从后车厢里搜出衣服跟日用品,还有几本圣经。
    此时弗雷忍不住揶揄几句,探员们把他押回局里,把他关进一间没有窗户的侦讯室中,由罗伯特亲自审问他,要求他说出关于画作与毒品的去向,但弗雷却顾左右而言他,一直否认跟这些东西有关。
    “罗伯特,我说过我对艺术品真得没有兴趣,我跟朋友喝酒的时候都特别老实。”
    “那显然你没有把我当朋友。”罗伯特冷冷地说。
    此时珍也刚到缉毒署,一听到林布兰的自画像有下落,她几乎没有休息就赶来,隔着玻璃窗听着侦讯内容,珍按下对话钮让罗伯特先出来,两人走到角落讨论一阵,最后一起走进侦讯室里。
    “弗雷,我们手上握有你这段期间所有与画像跟毒品有关的监听录音,你知道这些东西能带给你什么吗?”罗伯特语气轻松,目光却冷硬。“至少10年到20年的刑期,也就是说可能你会被关到60岁,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听到刑期这么长,弗雷的表情开始动摇,罗伯特跟珍互看了一眼,便抛出了一个“机会”──只要他愿意协助调查局跟缉毒署找回画作跟毒品,他们会跟法官请求从轻量刑,当然前提是你要愿意踏出这一步。
    弗雷沉默一阵,最后妥协配合,他坦承这幅画已经交给他的弟弟小弗雷,最初这是从一位中国人手上拿到的,对方用这幅画跟黄金首饰交易了几公斤的可.卡.因,他也透露一个黑市交易的规则。
    “像这样的油画还很多,每一幅大概是以市值5%至10%来进行交易,拿这些画来洗钱比起其他东西还来得安全。”弗雷说。“黑市交易的规则可不由牙买加体系说得算,你们要找得这幅画据我所知已经被交易了至少6次,这些都是通过手写记账,电脑这玩意太不安全。”
    弗雷最后巨细靡遗的把画的位置交代了,罗伯特安排探员进行侦查跟部属,然后拨了通电话给班珏,两人约在缉毒署不远处的转角碰面一起去。
    “林布兰的画在当铺里,弗雷跟他弟弟与当铺老板很熟,我已经安排人员过去,珍先过去了。”罗伯特说。“弗雷态度还算配合,我想要利用他继续引出那些毒贩,还有你的义父。”
    班珏抿紧唇,静静深吸。
    一到那个当铺,很快就在地下室看到被布跟报纸包起来的林布兰自画像,鉴定人员稍微检查,上头有轻微的刮伤,但大致上仍完好。
    画作确定追回后,珍的任务也暂时告一段落,她临走前感谢罗伯特的协助,最后走到班珏面前,本来要与他吻别却又退了下来。
    “还是算了,以免你老婆误会。”珍淡淡一笑。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怕误会的人。”罗伯特在一旁调侃。
    珍戴起墨镜,拉起行李箱,转身前轻描淡写抛下一句:“如果我不当一回事的话,我确实不怕误会。”说完后扬手挥了两下就往登机口前进。
    罗伯特一头雾水的皱了眉头,转头见班珏神色自然:“她说什么?”
    “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4/9林隽比谁都爱他,而班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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