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这小子刷好了鞋子,将卫生间都收拾好了,这才洗干净手前去见老师。
    此时的颜菲又跑去继续背书了,留下殷辰一人在那研究教学笔记,尽管收徒弟的目的有些不纯,可既然当了这个老师,他就得担负起做老师的责任。
    见时凡来了,他先是询问了一些刚刚归纳出的重点,没发现什么问题,又让时凡按照平日里的样子打坐,他则坐在对方的后面,将自己的经气探入时凡体内,帮助他模拟运行正确的经气行走路线……
    一番折腾下来,殷辰该做的都做了,完全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要是没问题,以这小子的天赋和不要命的拼劲,怎么会不升级呢?
    当然,这想法只是殷辰心里想的,在时凡眼里,他老师不管做什么都表情平淡波澜不惊,看着就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瞅着神秘莫测极了。
    被学生认为神秘莫测的殷辰同志,瘫着一张脸思索了半天,起身来到颜菲房里:“小菲,你一会儿过去瞧瞧,看那小子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这条件讲不了,有徒弟这便利条件在,殷辰自然不会浪费。
    颜菲没有犹豫的点头,等她师父过去能有十分钟左右,她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水,端到师父房里笑道:“师父,你们俩喝杯水休息一下吧。”
    说着,她先将左手的那杯递给师父,再将右手的那杯递给时凡,并趁着时凡慌张的伸手来接时,打开左眼仔细探查了一下对方体内的情况。
    看后发现,对方除了严重的营养不良,剩下一切良好,更甚者,对比他缺乏营养的身体,他经脉内的经气比寻常人都要粗壮,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见徒弟不动声色的对自己摇了摇头,殷辰有点小忧郁,人家收弟子都简单的很,怎么到他事就这么多呢?徒弟这样,学生还这样,难不成他就是这种操心的命?
    尽管觉得这学生有点麻烦,不过殷辰骨子里从来没有’放弃‘俩字,所以合上一旁的教学笔记,他起身拎着时凡对颜菲道:“我带他去练武场,过会儿回来。”
    看着时凡那面条似的小体格,颜菲扯了扯嘴角道:“好,我晚上焖肉,师父带师弟一起回来吃吧。”
    不然就这小体格,怕是有些不抗虐啊!
    也不是颜菲圣母,要是殷辰收了一堆学生,她指定懒得管,如今就一个,还瘦成这样,算了算了,一口饭的事,万一吃饱了饭心情一好就开窍了呢?全当帮师父解决困难了。
    不说殷辰拎着满心感激的时凡赶往练武场,单说颜菲,回到屋子里刚准备继续背书,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好几天没来的秦蓁蓁。
    开门把好友让进屋里,她笑着问道:“今天怎么这么闲着?”
    秦蓁蓁毫不客气的进屋坐下,自己倒着水道:“今天放假啊,放假的时候我哪天不闲着?”
    “没去你师父那?”
    不听这话还好点,一听这话秦蓁蓁立马蔫了:“去了又能怎么样,挂名弟子就是挂名弟子,别说亲传,我连个正式的都算不上。”
    亏得她又做这又做那搭功搭料,结果这师父一点给她转正的意思都没有,时间长了别说她时间耗不起,她卡里的钱都耗不起,要知道父亲去世就给她留下这点家底,都败光了,等她满十八岁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替自己默哀三秒钟,她想起个事来:“对了小菲,我看你师父刚才带着个男生出去了?那男生谁啊?”
    “哦,他叫时凡,是我师父新收的学生。”
    “噗……”秦蓁蓁没被水呛着,她愣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谁?时凡?不是颜菲,你师父到底什么眼光?怎么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家里领?”
    颜菲听到这话,一把将身旁的抱枕砸向秦蓁蓁,没好气道:“什么叫香的臭的都往家里领?我师父眼光怎么不好了?当初要不是他慧眼识珠,能发现我这么个美女徒弟?”
    秦蓁蓁自知理亏,只能挂着满头的黑线点头道:“是是是,你师父是慧眼识珠,早早就看出你未来发展可嘉,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小时候的变化确实挺大的,这么说来,我突然对那时凡有点期待了,万一真能被你师父挖掘出点特殊天赋呢?”
    见对方承认她师父的高瞻远瞩,颜菲满意的坐直了身子,问道:“那时凡到底怎么了?你认识?说来听听。”
    “不认识。”秦蓁蓁摇着脑袋道,“咱们学府的男生比蚂蚁都泛滥,我哪有闲工夫认识他?不过虽然不认识,我却听说过,看他那个头模样,应该就是我听说过的那个人。”
    说起这个时凡,刚进学府的时候还真不是泛泛之辈,颜菲等人十二岁突破经脉三层已经算是天资聪颖,这个时凡进学府的时候十一岁,却早早就突破了经脉四层,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天资是多么的出众。
    也不知道是不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多,这孩子自打进了学府后一级都没有升,只能眼瞅着一个个不如他、甚至仰望他的同学伙伴,慢慢的撵过他压过他。
    更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更可怕的是孩子们的嫉妒心,因为时凡刚来时的出色资质,多数老师都对他比较看重,这引起了很多同学的不满,若是时凡一直能保持他的出色,那些学生的不满将会变成羡慕钦佩,偏偏他半路萎了,天才变成了蠢材,被所有学生视为取笑对象,欺压起来更是寻常。
    这也是时凡营养不良的原因,因为有时候他连粮粉都吃不上,都被人抢了。
    颜菲听后忍不住轻叹出声,天真的孩子往往最是残忍,不过时凡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不懈的四处求师,也算是心志坚定,可他怎么就不升级呢?等等,自打进了学府不升级,难不成……
    “他怎么进的学府?他家人出什么事了?”
    听到颜菲这认真的询问,秦蓁蓁无语道:“你当我是包打听啊?我哪知道他怎么进的学府,家里出了什么事?就前面那些也是听他们男生瞎掰的,他们随便说说,我就当成热闹听听,你那么认真干嘛?”
    颜菲发现,和蓁蓁这丫头商量对策,自己果然是很傻很天真。
    秦蓁蓁找颜菲还真没什么大事,她就是最近比较郁闷,跑这和好友吐苦水来了,说了一通便宜师父怎么难哄,疾风队的郝坤怎么缠人,班级里的男生多么幼稚,宿舍里的舍友怎么烦人,这丫头拍拍屁股满心轻松的走了,留下颜菲自己在那思索,难不成内功的进退还关系着心情?
    ……
    “不是心情,是关系到意志,一般低级别的时候看资质,晋级多是水到渠成,想往高升则要有一颗永不言败的心。”
    例如他,殷辰,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突破七层?答案是功夫高了能打到更高级别的异兽,卖钱买肉。为什么这么快就能突破八层?答案是他有一个麻烦多多的徒弟,需要他尽快高升,所以在这方面,他非常的进取。
    此时的师徒二人正在吃晚饭,本来颜菲做了不少好吃的,是带了时凡的份,哪知时凡以上工的名义在练功场直接走了。
    对于时凡来说,老师能认真教导他,师姐能真心对他好,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再多他怕给对方找麻烦,时间长了人家再嫌弃他,所以这孩子挨了一顿揍,爬起来就跑食堂捡盘子去了。
    殷辰没有颜菲的感性心里,对于他来说,学府也好,城外也罢,都是个适者生存强者为尊的地方,是男人就得自己打拼,他做人老师的只负责指点对方打拼方向,至于饿不饿肚子什么的,我叫你来你不来,还等着我请你咋地?
    所以这位心情甚好的吃着徒弟精心烧制的菜肴,完全没考虑他新收的学生有没有饭吃,直到颜菲和他说了时凡的情况,并问他,对方五年不晋级能不能是心里方面的问题?
    其实在殷辰看来,心里有问题也代表对方意志不够坚定,若是强大坚定了又怎么会出问题?不过他是做人老师的,自认有问题就该帮学生解决,所以他在吃了整整一大个儿四喜丸子后,说道:“明天我找人问问有没有这方面的可能,再侧面调查一下那小子当初是怎么来的学府。”
    说完了,他忍不住又夹起一块红烧蹄筋塞到嘴里,别问他什么蹄筋,他也不知道这是哪只异兽身上的,能被徒弟做的这么好吃,他只知道想找个免费劳力太不容易,忙来忙去的,也不知是谁在劳心劳力!
    第110章 探望
    接下来的日子,殷辰师徒正式开始了者字区的生活,颜菲每日跑去仇尊者处学医,殷辰则是练功之余训练时凡,这期间也有些学生想来拜师,不过都被不耐烦的殷辰给打发了,一个他都没弄明白,哪来的心思教俩?
    时凡入学府之前的事他已经托人开始打探,不过这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想要详详细细的查清楚,多少还要等段时间,就在他等时凡消息的时候,风思饶那边先传来了好消息。
    器官培养成功,风思饶可以移植器官了!
    颜菲听后大喜,而后又开始为难,自从上次在别院分开,她师父还时不时的去元首府逛逛,自己和哥哥却是一次都没有见面,如今哥哥做这么大的手术,她就算不能亲自陪着,也想去看看。
    不过她也知道,哥哥如今身份特殊,要想去看,怕是要担着很大风险……
    就在她心里百般纠结的时候,殷辰拎着时凡回家吃饭,饭桌上道:“我明天打算带这小子去医院看看。”
    “啊?”颜菲被这话闹的一愣,下意识看向时凡,他病了?没看出来啊!
    时凡这些日子已经了解了师徒俩的性格,知道师父是个面冷心热的,师姐更是心善,此时见师姐担心的看过来,他忙解释道:“师姐我没事,是老师说我练功没错,不该这么久都不升级,所以老师说要带我去医院看看。”
    说到后来这孩子忍不住满脸通红,这年头不是大毛病谁敢去医院?都不够被宰的,老师为了他不辞辛苦不说,还要主动掏腰包带他去医院检查,他若是不能出人头地,他都对不起老师和师姐对他的这份心意。
    时凡在这感动的不行,颜菲却是明白了师父的真正含义,明天是哥哥做移植手术的日子,师父应该是想找个借口带她去医院看她哥,毕竟时凡体内如何,这世上怕是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瞥了眼一本正经吃饭的师父,颜菲压制着想要上翘的唇角,装出一副赞同的样子道:“去医院看看也好,要是排除了身体的原因,咱们也能放心,我明天陪你们一起去吧。”
    “不、不用了师姐,我就是过去看看。”在这位师姐身上,时凡常常能感受到受宠若惊,至少在他的了解中,没有女孩子比他师姐更加漂亮,更加平易近人。
    按理说时凡与颜菲年龄相仿,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时凡对颜菲却是不敢有半点遐想,因为每每看到老师与师姐相处,他总觉得那并排站着的是老师与师母,弄的他多看颜菲两眼,都觉得自己是心生亵渎。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想法,让殷辰对他好感大增,以至于教导起来更加尽心,此时见徒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殷辰也就顺着徒弟的话语道:“想去就去吧,小菲也好久没出去了,正好跟着一起散散心。”
    去医院散心?时凡发现,师父和师姐的世界,他是真的不懂……
    以风思饶的好记性,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躺在手术台上,或许是他不敢记,毕竟次数太多,过程太过心酸,不过这次的感觉却不同于以往,不只是因为要移植的器官都是他以自身细胞培养的,更是因为他坚信,这次手术过后,他就能像个正常人一般。
    若说唯一的一点遗憾,就是妹妹不能陪在他身边,可回头想想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多大的人了,竟还像孩子一样希望有人陪着?
    离手术还有两个小时,他静静的躺在高级病房里,先是胡思乱想了一阵,而后开始琢磨好了之后的打算。
    房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风思饶认识这人,因为昨天检查的时候见过对方,这人进来先是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再记录了他的各项数值,而后关门离去。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宁静,风思饶也准备继续胡思乱想,可就在这时,只听房间角落里有人低声道:“哥?”
    “小菲?”风思饶先是不敢置信的望过去,等看到妹妹的身影不由大喜,“你怎么来了?哥过些日子就能出去见你了,你来这多危险?”
    颜菲觉得,她哥以后要是当了父亲,绝对是华夏似的严父,明明看到自己眼里乐得直放光,可嘴上偏偏埋怨自己怎么不听话的跑这来?
    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上前几步撒娇道:“我不是担心你嘛,这么大的手术听着都吓人,不来看看怎么能放心?哥你感觉怎么样,他们说这手术成功率大不大?”
    风思饶对妹妹本来就是个纸老虎,若不是实在危险他连纸老虎都装不出,此时被颜菲这么一撒娇,那点假装的严厉立马扔到了爪洼国,好声笑道:“这种手术不是成功率多少,它是根本就没有多少失败率,所以你不用担心,哥一定会好的。”
    其实颜菲之前翻越过此类书籍,也问过自己老师,可没有亲眼看到哥哥,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如今见对方一切都好,不由放下心来,笑着道:“那就好,哥,等你好了我让师父给你送鸡汤喝,你还没喝过我煮的鸡汤呢,可香了。”
    不得不说,颜菲确实了解风思饶此时的心思,他不缺鼓励安慰加油打气,他最缺的,就是在常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亲情。
    此时听颜菲说要给他送鸡汤,还自卖自夸的说她煮的鸡汤很香,风思饶没看到鸡汤都觉得身上暖了,笑望着妹妹道:“好,哥等你给哥迷魂汤,到时候尝尝我们小菲的手艺如何,对了小菲,你现在的身份卡号是多少?”
    见哥哥说说话还把手腕抬了起来,对这动作特别熟悉的颜菲,立马警觉道:“哥你干嘛?”
    “哥给你打点钱过去。”上次是兄妹俩的第一次相认,他不希望在刚接触的时候牵扯到利益,如今虽说只是第二次见面,可通过殷辰的来回走动,他已经对这份亲情有了更多的信心,这才不避嫌的想给颜菲打钱。
    他可是没忘了殷辰的抠门,连疗伤药都想黑政府的,所以想也知道妹妹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要不是碍于对方男人的自尊,他早就想把钱打给殷辰了。
    颜菲不用细想就知道她哥是什么意思,偷瞥了眼角落里黑成包公脸的师父,她讪笑着道:“哥,我手里不缺钱,真的不缺钱,你想想我师父是八级尊者,他没事出去打几只高级异兽,回来都够寻常人家生活一年的,而且师父卖的钱多数都在我这里,所以我真的不缺钱。”
    至于所谓的节省,也得看是和什么人比,若是和风家这种家大业大的比,他们师徒俩确实节省的过分,若是和普通人比,他们俩已经是土豪阶级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顿顿买青菜吃大米,时不时还有两个水果尝尝,在人民眼里这是绝绝对对的土豪级。
    听妹妹这么说,风思饶算是相信了妹妹确实不缺钱,可是:“不缺钱你可以留着啊,你是我妹妹,哥给的有什么不能拿的?手里多留点钱,到时候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别学那抠门,有伤都硬挺。
    “小菲,时间差不多了。”
    听到墙角那边突然冒出来的提醒,风思饶悻悻的闭上了嘴,他以为这家伙没进来呢,真是……
    第111章 女人的最爱
    “老师、师姐,医生说我身体挺好的,没什么事。”看到门口等候的殷辰二人,时凡心里特别难受。
    这种情况下,他真恨不得自己是有点什么毛病,对症下药后也许就好了,老师花了那么多钱让他检查,结果到头来什么毛病都没查出,不说自己如何,他都觉得没脸见老师。
    他家老师看到那一沓的检查化验单脸色确实不好看,想也知道不会是为了时凡的身体,毕竟他早就知道对方没事,所以他心疼的是今天检查的钱——妈蛋,早知道想别的借口来了,非说什么检查化验?更可气的是,他费劲巴拉的带小菲来了,那个风思饶还不说他好!
    殷辰一向认为他抠门是抠门了点,但把徒弟养的很好,不说城里那些苦哈哈的普通公民,就是学府里,也没有哪个女孩比他徒弟待遇更好的,结果那个风思饶竟然想给小菲钱?这明显就是认为他没把小菲照顾好!
    对此,殷辰先是气愤,气愤过后他又开始琢磨,他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学府中人,站在他的角度上自认给小菲的已经是最好的了,可风思饶是在风家长大,他们俩接触的人物层次不一样,所以会不会是自己认为够好的东西,其实在对方看来还不够好?
    “师父?想什么呢?小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咱们先回家吧。”
    看着徒弟娇俏的脸颊,殷辰掩下心底的猜测,点头道:“好。”
    三人回到学府分道扬镳,见时间尚早,颜菲去仇尊者处学习,殷辰则翻箱倒柜,把前几天和徒弟出城后采的药材拿了出来。
    当初为了便于保存,他把这些药材简易处理了一下,如今用布袋装了满满一包,他起身就赶往元首府。
    殷辰去元首府自然不会是见元首,他要见的是陈国医,赶巧的是陈国医今天还真没什么事,所以一直在元首府待命,等着风思饶那头的消息。
    看到殷辰来看他,陈国医很高兴,等看到殷辰拎了一包药材,陈国医不由更加开心,笑道:“还是你小子懂我的心思,摆弄一辈子药材,我就喜欢这些东西。”
    说罢,他让殷辰坐下,自己则不客气的一一检查药材的年份,等看满意了,才对着殷辰道:“怎么想起来给我送药材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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