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获来了,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把我留在国内没有带在身边的珠宝收藏都带了过来。又找律师帮我办理好相关的证明,他说要带回去把我名下的不动产处理掉。空气似乎有些紧张,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
    然而子获的气定神闲和不减的热情让我稍稍安心。
    夜晚,一切宁静下来,我问“子获,是不是现在情况很麻烦?”
    “在谈,现在就是彼此试探底线。他们的胃口很大,想要我名下所有的股权,这虽然是很大一笔财产,但也很难消化。孟凡和她两个哥都是有公职的人,不合适参与公司任何管理。就算他们找个人进入公司,其他股东也不会买账,在bp有老莫,制药公司有齐尚武,都不是好说话的。就算他们想要出手这些股权,也不是朝夕可以做到的。所以,他们也在考虑。”
    子获笑了笑又说“我早就说过股权这东西,远不如不动产。不过,我现在觉得不动产也不是最可靠的,带不走搬不动,太显眼。不如那些珠宝,随时可以拿出来拍卖。你去银行租个保险箱,把它们都放好。你名下的那些不动产,我会让人给你处理掉,换成保值地东西。”
    我突然就想起了薇薇对我说过,薛总离婚的时候,不但净身出户,连以前给她买的房子都被转走了,薛总几乎是只拿了几件衣裳就去投奔她了。子获这样的未雨绸缪无非是想确保属于我的财产不受损失,这些都是他给我的,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
    “城里的房子,我们住了那么多年,那是我们第一个家。还有郊区那个别墅,后院还有我亲手种的几株茉莉呢,卖了真舍不得。”我靠在他怀里心里一阵难受,那两幢房子承载了我们太多的记忆,有美好的,有酸楚的。
    他吻了吻我,安慰着“以后我们还可以有新的家。”
    “嗯,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你来了,我们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崭新的邢先生,崭新的邢太太。”我环着他的脖子笑着说。
    子获也笑,说“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种刑满释放,迎接新生的感觉。”
    一句话说的我心头酸楚,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他,用力的抱着,我一定要拼尽力让他接下去的人生每一天都是幸福快乐的,如他拼尽力呵护我一样。
    他也抱着我,紧紧地就像我抱着他一样,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邢太太,谢谢你等我出狱。”
    我声音哽咽,喃喃地回答“我等你,邢先生,我会一直陪伴你。”
    几天的缠绵相守后,子获又要离开了。我知道这一次回去恐怕要刺刀见血动真格了,孟家的人也不简单,只希望子获能控制住局面。只要他能身而退,其他的身外之物都无所谓。
    四月,妞妞放假了,子获却没有让我们回去。我猜他是不想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
    他又如期来看我们了,他带来的消息也是让我心安的,我名下的房产已经部卖了,因为出手得急价格都不太理想,但也是一大笔钱。齐爷会帮我拿去拍些有价值的收藏,放起来。
    子获在地产公司的股份也将由邢子瑜和亿通共同买下,当然这笔钱会在离婚后打入孟凡的账户。但至少他辛苦建立的公司没有交到乱七八糟的人手里。
    他在两家上市公司的股权,离婚后也会转到孟凡名下,然后交由婷婷代管,婷婷到三月份就已经满十八岁了。这也是子获乐见的,因为那也是他的女儿。
    至于他名下的不动产,除了有几处留给婷婷,其他的都会转到孟凡名下。
    虽然不至于像薛总那样被前妻剥夺的只剩几件衣服,但基本上也算净身出户了。
    他们拿走了子获的财富,可是却不知道最有价值的不是那些房产和股权,而是邢子获这个人。他现在以及将来都只属于我!
    未来的日子里,如果他想高东山再起,我就陪他纵马江湖,他想归隐田园,我就陪他男耕女织,从此嫁鸡随鸡,夫唱妇随,一世美好。
    缠绵缱绻之际,也有淡淡地不美好,那就是经过上两个月的努力,我依然没有身孕。这些日子我们也像上次一样按规章操作,可是仍然没有收获。以前能一举拿下的事,现在貌似有些困难,是子获老了,还是我老了?或者,我们都老了。
    秋天的午后,阳光充足,特别舒爽。孩子们都午睡了,子获坐在露台上处理邮件,我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一只手把洗好的樱桃一颗一颗喂给他吃,另一只手接住他吐出的果核,就像我照顾小时候的妞妞一样。他也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照顾,慢条斯理地吃下果肉,再把果核吐在我掌心,然后张嘴再吃下一粒。
    阳光斜斜地洒在我们腿上,庭院的枝头传来一阵悦耳的鸟鸣,子获吐出果核,抬头看着我,扬了扬唇角,又张开嘴等待我的投喂。我把樱桃送到他嘴边,突然促狭地一缩手,可他的反应比我还快,一探身已经咬住了,我只能松开手指。他嘴里含着樱桃,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然而他脸上的得意还没散去,他的电话便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吐出果核,站起来接听电话“喂,大哥。”
    是孟显!他给子获打电话干什么?我一声不响地偷听着。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子获的脸色有些不悦,语气却还是平淡地说“我在国外,不方便过去。”
    对面又说了些什么,子获脸上微现怒色,语气也有些生硬地说“下周一会计师就要进公司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孟家又要变卦了?又听子获说“那就是你们家里的事儿了,你们得想办法做她的思想工作,跟我没关系!”
    子获的声音透着极大的不耐烦,孟显多年身居高位,估计没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我真的怕他们在电话里吵起来,便悄悄靠过去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摩挲。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对着电话冷冷说了句“一切等我回去再说吧。”
    挂了电话,他脸色阴郁,一下把手机砸在地上。我吓得一哆嗦,子获很少会发脾气摔东西,看样子真的出了什么让他极生气的事。
    我悄悄地把手机捡起来,幸好只摔碎了屏幕的一角,还能用。又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轻轻蹲在他脚边,一声不响地趴在他的腿上,装成一只小狗。
    果然,子获叹息一声,抚了抚我的头发,伸手把我拎起来抱坐在腿上,说“吓着你了吧?”
    我环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避开重点轻轻地说“手机摔坏了。”
    他安抚地一下一下揉着我的头发,柔声哄着“宝贝儿,刚才发脾气吓坏你了,对不起。”
    我动了动身体,在他耳边小心地轻声问“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沉声说“孟凡突然不同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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