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枫如约而至,见到背对着他的陶娇娇,眼神幽深暗沉,抿着嘴,心中犹豫复杂
    战枫微低着头,恭敬作揖:“师姐。”
    陶娇娇没有回身,静静的遥望着隔岸的湖水,涟漪潋滟。
    许久,陶娇娇开口道:“枫儿,你今年有19了吧!”
    “是。”
    “19年了啊,真是快。”陶娇娇感慨。“转眼间,你已经在烈火山庄19年了。”
    陶娇娇回身,看着眼前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子,感慨时光的匆匆。
    “抬头,看着我。”
    战枫听言,抬头对上陶娇娇一如往常严厉的双眼。
    “啪”
    一声响亮,继而战枫的左脸多了一个巴掌印迹。
    “可知为何打你?”
    声音过于清冷,毫无感情,战枫知道陶娇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是我,犯了错。”战枫毫无反抗,谦卑认错。
    为他伤了歌儿,为他差点打了陶娇娇护着的人。
    “啪!”
    又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战枫的脸上,瞬间红肿了一片。
    “知错不改,错上加错。”
    陶娇娇手持玉扇,挑起战枫的下颌,让他正脸对着自己。
    “我打了你,可有怨恨?”
    战枫直视着陶娇娇的眼睛,眼里没有丝毫埋怨。
    “没有!”
    “枫儿,我是谁?对于你来说。”
    “我阿姐,如同至亲。”
    “我待你如何?”
    “长姐如母!”
    “如母。”陶娇娇喃喃的重复这两个字,对战枫,她的心情真的是十分的复杂。
    “你可信我?”
    对于陶娇娇的问话,战枫毫不犹豫。
    “我信!”
    “有多信?”
    “阿姐说过,这世间,唯有阿姐不会骗我。”
    战枫的话让陶娇娇陷入了回忆,她说过这句话,对战枫认真的承诺。
    那年战枫大病初愈,是陶娇娇不辞日夜的照料着战枫。战枫和如歌一样,自小都是陶娇娇带大的,陶娇娇就是大姐,亦是母亲般的依恋。
    陶娇娇叹息,再看战枫,眼里多了慈爱之色,连声音都开始柔和。
    “枫儿,你真的让我失望了。”
    战枫心中对陶娇娇有着愧疚,可想到他知道的真相,只能隐忍者暗恨。
    此生,他注定要辜负着一些人,背叛着一些人。
    陶娇娇从石桌上拿起一个信封,然后交给战枫。
    “你看看,这上面的内容,写的是否是真?”
    战枫不解,满心疑惑的接过信封,打开看后惊得满身冷汗。
    陶娇娇冷眼看着战枫变了脸色,心中的失望又增了许多。
    “给我个理由!”
    信封里面是陶娇娇派人调查的战枫近两年内的详细情况,包括他暗中勾结江湖反派暗河宫。
    而且,还很频繁。
    “烈火山庄和暗河宫从来都是死敌,不管你是因何理由,和暗河宫有联系,都会被逐出山庄。如果是细作,那么发现了就是死。”
    陶娇娇信任战枫,“你不是暗河宫的眼线,我确认。”
    战枫一直沉默,紧锁的眉头说明着他此时的烦躁和慌乱。
    “说话。”陶娇娇冷声命令。
    战枫紧握着双拳,隐忍到了极限。陶娇娇的冷漠和残酷的命令压倒了战枫忍耐的最后一根线,几乎带着崩溃和绝望,战枫终于可以吐出压抑了两年的痛苦。
    “说什么?说我的身世如何的可怜?说我的养父竟然是杀害我亲生父母的凶手?说我认贼作父,还爱上了仇人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间所有的痛苦都让我来承受?”
    ......
    陶娇娇满脸惊愕,化解了战枫的话后,心里开始养了羊驼。
    缓了半天的神,陶娇娇这才颤颤巍巍的指着战枫,不可思议道:“你,你疯了?”
    战枫红着眼,笑得撕心裂肺。
    “是,我是疯了。所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亲手杀了烈明镜,为我的父母报仇。”
    “啪——”
    陶娇娇一巴掌拍到战枫的脸上,恨其愚蠢。
    “蠢货!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直呼烈明镜的名字,唯独你不行。”
    “为何不行——”战枫不忿,怒声反驳。
    “闭嘴!”陶娇娇厉声道:“你给我冷静点!”
    战枫情绪过于激动,陶娇娇生怕他急火攻心,做出冲动之事,先行封了战枫的穴道,让他不得动弹。
    陶娇娇现在有些头蒙,被战枫的所认为给惊得不轻,也气得不轻。
    一个小小的亭台,陶娇娇不停的来回反复的走来走去。直到所有凌乱的思绪慢慢的整理完毕之后,陶娇娇这才稳了情绪,抓住让战枫胡言乱语的头绪。
    “暗河宫!”陶娇娇猛地想起来,“对,一定是暗河宫搞的鬼。”
    陶娇娇觉得头疼,这中间的牵扯太多,当年的事情还真是纷繁复杂。
    一时无法从头讲起,陶娇娇索性坐在石凳上,沉默片刻,这才幽幽的说道:“枫儿,我与你讲讲你的母亲吧。”
    战枫瞠目,不可置信的瞪着陶娇娇。
    陶娇娇不管,继续慢悠悠的讲来:“你母亲与我有养育之恩,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年。我当年落难,以婴儿之身落生在孤寂,渺无人烟的大漠。是你母亲恰巧随商路过,心善救了我。”
    回忆起过往,陶娇娇心中存有疑虑,但有些事情她就是想不起来。比如,仙身消散之后,她的魂魄并没有立刻回到重新塑造的肉身。可这期间,到底去了哪里,陶娇娇怎么也想不起来。反而是之后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越想越混沌,陶娇娇甩了甩脑袋,不去细思。继而又开始叙说:“你母亲很美,有着极致的魅惑之姿。妖娆,艳丽,风情万种。她最喜歌舞,尤其是舞蹈,那是大漠的一绝,无人能及。可美艳的女子孤身存世总是会有着危险,你母亲也不列外。在她最落魄难堪的时候,她遇到了你的父亲。”
    “英雄救美,很俗套,但最深情。从此,你母亲便对你父亲一往情深,生死相许。一个美艳的女子孤身带着一个稚儿,你父亲之所以说是一个英雄,不仅是因为他救了你的母亲,还是因为他没有不管不顾,给了你母亲最好的安排。你母亲贪心,想要的更多,好在她够深情,也够真诚。一年后,你母亲带着我跟着你的父亲回了中原。”
    回忆像是被打开的画卷,所有的故事越来越清晰。
    “二十多年前,烈火山庄本是有两位庄主的。一个是战飞天,一个是烈明镜。战飞天后来迎娶了暗河宫的大宫主暗夜冥,而烈明镜娶了一个异族的舞姬。同一年,战夫人和烈夫人都怀有身孕,更巧的是,她们同一天生产。一男一女两个婴儿的降生对烈火山庄而言本是件喜事,偏偏命运弄人,也只这一天,却成了烈火山庄的灾难。”
    陶娇娇不忍讲下去,皱着眉不愿回忆曾经亲眼看到的。
    “我娘,是谁?”早已经恢复自由的战枫被陶娇娇的故事所吸引,由最初的不可置信到中间的怀疑,现在的冷静分析,战枫心中开始不安。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也渐渐明白陶娇娇为何会大怒。
    “舞姬,你爹给她起了中原的名字,凤娘。”
    明明心中有了猜测,可是听到陶娇娇口中的答案,战枫还是觉得如同晴天霹雳。
    “不...不...你一定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是烈明镜的儿子?”
    陶娇娇眼中酸涩,仰头望天,这样眼泪才可以不流出来。
    “你娘生你的时候难产,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你生下来。我不会认错你,是因为,你同你娘一样,有着一双美丽深邃的蓝色眼睛。我如今最恨的是,我当年不在山庄。那一天,我替你母亲去寺庙还愿,代替她祈求上苍佑你一世安康。”
    陶娇娇内心满是苦涩,她前世本就是仙,入了凡尘,毁了仙身,弃了修为。所以,什么神佛,她根本不信。
    可凡人信,不,凡人信的是自己的信仰,祈求的是自己的心安。
    所以,陶娇娇即使不屑祈福,但还是为了凤娘,替她领着一堆丫鬟婆子去寺庙还愿祈福。只为,能让凤娘的心能安定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回来后面对的却是烈火山庄的惨案。
    “战飞天为了保全烈火山庄的其他人,选择了自尽。战夫人对战庄主情深意切,选择了生死相随,最后自刎。烈庄主为了能够保住战飞天的最后一血脉,选择了牺牲自己的亲儿,将两个婴儿掉包。从此,你就是战枫。歌儿,就是烈火山庄的唯一嫡亲千金小姐。”
    “不,不可能。你说的是假的,歌儿明明比我小,她小我三年,这又如何解释?”
    战枫一时无法接受,怀疑着陶娇娇所谓的真相。
    “缥缈派。是缥缈派的一位仙人助烈火山庄渡过了一劫,还封印了如歌三年。三年期间,如歌不生不长,一直都保持着婴儿的状态。”
    “哈......哈哈......哈哈哈......”
    战枫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无法形容此刻崩溃的心情,只能带着嘲讽的语气大笑。
    “为何不早告诉我?为何不早告诉我?”战枫突然冲着陶娇娇怒吼。
    “是庄主不让我说。”陶娇娇不忍,但还是说明了真相。“为了如歌。”
    “暗夜罗已经重出江湖了,他若知道如歌就是暗夜冥的孩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歌儿太单纯了,她......”
    陶娇娇的话没有说完,可战枫却心里明白。
    战枫苦笑,又觉得悲哀。
    从一开始,他就是被抛弃的,可为了歌儿,他又心甘情愿。
    “阿姐,我就是战枫。歌儿,永远都是烈如歌,烈火山庄的嫡亲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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