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封钺大手捧住她的小脸,轻而易举地撬开他张开了嘴急切地吻着她,唇舌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在她的唇里疯狂地掠夺,力道极其凶狠,似乎带着一股惩罚的劲儿。
    怀里柔软的人儿嘤咛一声,他浑身一震,在她唇上劫掠地更加猛烈,狠戾又粗暴。
    他是沙漠中饥渴的旅人,她是他唯一的绿洲,恨不得把这片绿洲占为己有,容不得别人觊觎半分。
    若这唯一的绿洲被人抢走,他会干涸而死。
    苏清娆脑里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他粗重的喘声,和自己娇软的嘤咛声,以及两人吞咽的声音,在这狭隘封闭的空间里,无比的暧昧。
    她被迫地仰着头承受他的亲吻,他几乎不给她呼吸的余地,唔唔地叫着,手抵在他的胸膛却推不掉他。
    唇舌纠缠,天昏地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舍得离开她的唇,苏清娆重获自由,大口地呼吸和喘气,仿佛少呼一口气她就会缺氧而亡。
    她的脸颊绯红,眼睛湿漉漉的,对上皇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她看见了他眼里熊熊烧灼的欲望。她能感觉得到,皇叔身上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好像是在生她的气。
    苏清娆气息未稳,手指轻轻拉一下他的衣袖,声音软软的,小心翼翼的,“皇叔是不是生气了?”
    封钺的心揪成一团,紧宁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搂着她的手收紧,温柔地道:“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有点硬,还有点烫,她听着他有些紊乱的心跳声,轻声问:“那是谁惹你生气了?”
    封钺的眼睛有点儿酸,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属于她的味道,有一瞬间他冲动地想问她,她爱不爱他,林铮对她而言又是什么,若在他和林铮之间只能做一个选择,她又会如何?
    可是他问不出口,他不想让清娆觉着他是一个喜欢吃醋、小心眼的男人,他更害怕这话问出口,清娆就会正视这个问题,认清自己的内心。
    他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封钺手压着她的脑袋,轻抚她的头发,哑声道:“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但是皇叔好凶啊。”苏清娆手抓着他的衣襟,趴在他的胸口,有点委屈,他刚才的动作粗暴,亲得她的嘴巴还疼。
    “抱歉。”封钺心里一阵疼,吻了吻她的发,将她抱得更紧。
    苏清娆轻挣了下,与他拉开一点儿距离,抬起头看着他,眼睛还是湿漉漉的,睫羽轻颤,细声细气地问道:“那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呀。”
    她小小的手拉过他的大手,十指相扣,看着他的眼睛很是真挚,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是可以和你共进退的人,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封钺紧紧拥着她,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吻着她的额头,像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在说服她,“清娆,你是喜欢我的,你喜欢我,对吗?”
    “我当然喜欢你啦。”
    “你是我的人了,你不能……”不能再想别的男人,不能爱上别的男人。喉间似是梗了东西,他说不出话来。
    苏清娆轻笑出声,食指在他的心口处画圈圈儿,害羞地说:“你也是我的人了。”
    封钺颤了一下,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定了下来。
    “所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呀。”
    他看着她,唇角终于笑了一下,突然抓住她放在他心口处的手,放进自己的嘴里,轻咬了一下,苏清娆一阵酥麻,缩回了手。
    封钺又趁热追击,覆上她的唇,两人唇舌交缠好一会儿。
    “唔……”苏清娆低眉顺眼,抿着唇笑。她一直坐在皇叔的腿上,莫名觉得很热,脸和手都烫烫的,她用手扇了扇风,想给脸降降温。
    小姑娘很单纯地问:“皇叔,你不热吗?我觉得好热啊。”
    明明现在是冬天,她却觉得很热很热。
    听见她的话,封钺原本就燥热的身体更加如火焚身,僵硬得厉害,偏偏怀里的人毫无知觉。
    他看着她,杏眸含水,双颊红晕,小嘴儿红红肿肿的,每一样都能摄他心魂。
    正巧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苏清娆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问他:“皇叔,我们要去哪儿呀?”
    封钺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放下,自己先下了车,再将她抱下来。
    眼前是一座极其气派的府邸,朱红色的大门上面,烫金色的牌匾刻着三个大字,景王府。
    苏清娆看着皇叔:“这是……”
    “我们的家。”他执过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她的只有小小细细的,十指紧扣,牵着她的手走向大门。
    这座堪比建章宫的府邸十多年前就属于他,但封钺从没在王府住过,直到半年前他们定了婚事,他便让下面的人重新修缮一番。
    不让任何人跟着,他带着她走过大门,再过垂花门,他虽没有正式在这儿住过,但却比管家更熟悉这儿。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在画纸上一笔一画设计的,都是全京城最好的工匠按照他给的画纸修缮。
    他想给她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她他能给予的一切一切,尽他所能。
    苏清娆每走到一处,无不为这座宅子惊艳到,就像是话本里描写的天宫,晶莹剔透的琉璃瓦,阳光洒下来会折射出一道绚烂的光华,如彩虹一般。
    她望向那片清澈见底的大湖,湖里倒映出彩虹,还有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湖里便自有一幅景画,逼真得叫人分不清何为实景,何为倒影。走到不同的地方,都能从湖面上看到不同的景致,如仙境一般。
    周围绿水环绕,花木繁茂,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错落有致,假山怪石,玉栏朱榍,花坛盆景,藤萝翠竹,每一处的景象都不一样。
    东有桃园,西有莲池,南菊苑,北有梅林,每个季节都能欣赏到最鲜亮最壮丽的花儿。
    封钺带她走过一遍,又来到华清池,碧水幽境与外界隔绝开来,他们可以时常过来泡温泉,天下最好的温泉便是他们这儿。
    苏清娆心旷神怡,每看到一出新鲜的东西就激动无比,“皇叔,你家真的好美啊!”
    他笑绵绵地纠正她:“是我们家。”
    小姑娘欣然,点头道:“嗯,我们的家。”
    离开华清池,又穿过假山,他们走上一座桥,阶梯是用白玉打造,桥底竟是晶莹透明的,恍若走在水里,苏清娆看着脚下,看见了在水里跳跃的鱼儿。
    “我们以后可以在这儿钓鱼,你喜欢钓鱼吗?”封钺眼角眉梢都是笑容,温柔似水。
    “喜欢!”苏清娆不住地点头。
    穿过这座桥,又绕过一座假山,来到了一处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与前面的金碧辉煌亦或是清新雅致都不同,这里一眼望去,尽呈田园风光,小桥流水,有菜地,有果树,有水井,还有几间精致可爱的茅草屋。
    苏清娆觉着那小院子有些儿眼熟,好一下才想起那很像她和娘亲在杏林村的小家,但这儿却比她们那儿美丽万千,她敢说这儿一定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村庄。
    想起杏林村,苏清娆激动地指着那个小院子说:“那个是我家!”
    封钺嘴角挂着笑,牵着她的手走过去,那儿还搭着一个秋千,他说:“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经常带孩子过来小住,就我们一家人,过最平凡最幸福的日子。”
    “孩子?”苏清娆微微一讶。
    “嗯,我们的孩子。”封钺坐到秋千上,顺势抱她坐在自己腿上,他说:“清娆,我连我们孩子的小名都想好了,男孩儿叫舟舟,女孩儿叫朵朵,我们一家四口来这儿过日子,像普通百姓人家一样,男耕女织。”
    苏清娆笑了,脸颊微红,小梨涡印在嘴角边。
    “那你不用处理政事,不用见大臣了吗?”她问,以后皇叔若是每日与她们在这里过日子,哪儿还有时间去见大臣啊。
    封钺亲亲她俊俏的小鼻子,“等皇上及冠,我也就可以退休,所有事情都不用操心了。”
    他已为皇室操了十几年的心,余生只想跟她在一起,做一对儿神仙眷侣。
    他会像当初求亲时许下的诺言一般,尊她,敬她,爱她。未来几十年,他们会生儿育女,为人父为人母,等到他们的儿子成家立业,女儿也嫁得个如意郎君,他们也都不再年轻,携手白头。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他甚至想过了,他比她年长十几岁,将来会比她先走一步,他自私地庆幸自己不用承受亡妻之痛。
    可是又想到他父亲离开时母亲绝望的眼神,将来她或许也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悲痛和绝望,绝望过后就要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老去。
    所以他会努力保重身体,让自己不那么快老去,陪她一年又一年,直到两人都一起离开这个世间。
    一辈子就这么短,他不舍得因为别的事情占用了他们的时光。
    第73章
    朝会,李御史总忍不住偷偷拿眼睛瞟上面,默默在心里摇了摇头,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他有一种被骗的感觉,第一次觉着,摄政王如此……表里不一。
    现下那个温润儒雅,从容不迫的男人,哪儿还有昨日当街强抱良家少女时堪称粗鲁的样子,啧啧,没想到我们大燕第一君子竟是如此的衣冠禽兽。
    视礼节为人之根本的李御史自从昨日撞见了那不太美好的画面后,一直深深地介怀,晚上睡觉前一直琢磨着要不要在朝会上弹劾几句。
    他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摄政王给他穿小鞋!而且……王爷貌似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人。
    但是他夫人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人家姑娘是摄政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谈不上失礼一说,更谈不上毁人家姑娘的名节。
    所以他愣是没敢提出来,可他还是很介怀,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君子无双的摄政王,是以他这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坏了。
    “青山兄,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蒋溪桥见他状态不太对,散朝后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了一嘴。
    李青山一看见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些许疚意,他可以不当众弹劾摄政王,但私底下如果再对人家姑娘的父亲隐瞒事实,他觉得太对不起自己跟蒋大人十年的交情了。
    “玉临贤弟,”他把蒋溪桥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方才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你不要怪为兄多嘴……”
    “……”
    听完李青山的话,蒋溪桥沉默了好一会儿。
    看见他这副反应,李青山就放心了,不愧是跟他交好十年的朋友,肯定也是不能忍受这种事情,虽然京城的男女之风比较开放,但也绝没有到当众抱起未婚妻那种程度。
    怪不得……昨儿清娆去林铮家,跟林铮和他阿嬷去逛集市,回来的时候却是王爷送她回来的。蒋溪桥心想。
    ……王爷这是因为看见了清娆和林铮走在一起,所以……吃醋了?
    昨儿回来得晚,差不多晚膳的时间才回来的,蒋溪桥分明看见清娆红扑扑的小脸,与王爷手牵着手两人亲密异常。
    蒋溪桥皱眉,问:“青山兄,你昨日在街上遇见……王爷和小女,是在什么时辰?”
    李青山想了想,说:“约莫是巳时三刻。”
    巳时三刻!蒋溪桥的眉心跳了跳,昨晚他们酉时才回来!这期间的六七个时辰,他把清娆带去哪里了!
    蒋溪桥心里一股恼火,未婚夫妻之间亲密一些是人之常情,可若超出了一定范围那就是……荒诞无稽!他当然信得过摄政王的人品,他就是……想不通,摄政王把清娆带上马车后,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家。
    见好友的脸色有些阴郁,李青山莫名地觉得可能他这位贤弟很想跟摄政王干一仗,连忙好言相劝几句。
    是以回家后,蒋溪桥让妻子旁敲侧击地问女儿,昨天跟摄政王去哪里玩了。
    提到这个,苏清娆眼角自然而然地捎上一抹笑意,“皇叔带我去景王府,他说那儿是我们的家。”
    蒋溪桥夫妇互递了个眼神,没有说话。
    “皇叔的家特别美,比话本里描写的天宫瑶池还美……”苏清娆一高兴,话本子都给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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