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寻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开,想着方才那些话,虽说没带着自己,可贾母那意思,可不就是要让李纨留意京城适龄男子么。偏偏李纨三言两语的就推脱了,如今王夫人连床都起不了,李纨又是这般样子,自己的将来还得指望老太太她们。
    探春沿着荣庆堂回廊往院子里走,走到回廊尽头只觉得这些年的心气都快耗尽了。自幼便知自己是庶出的探春,一心讨好王夫人贾母,后来又是张瑛,再又是迎春。却不想到头来靠山山倒,什么都是一场虚幻。
    “三姑娘。”鸳鸯的声音传了过来,探春扯着一张笑脸道:“什么事!”
    鸳鸯笑着道:“过几日我就要走了,我怕老太太睡不踏实,还请三姑娘住到老太太后面的厢房里。”
    “鸳鸯去哪?”探春奇道,这金鸳鸯是老太太身边第一人,之前从没听说鸳鸯要走的事。
    鸳鸯见探春问起,一张脸白了白后道:“老太太做主让我去服侍大老爷。”
    “什么!”探春不敢相信,拉着鸳鸯坐下,鸳鸯面容惨淡的说道:“前些日子时不时的有人给大老爷送美人,都被二爷推了回去。大老爷这几年除了玩字画便是倒腾古董,倒也没惹别的事,就是……”鸳鸯说到这,脸上的雀斑暗了暗,探春低声道:“眼看着姐姐妹妹们一个个都走了,我也好无意思。”
    鸳鸯看着探春,安慰道:“三姑娘别怕,今儿老太太跟珠大奶奶提话头,也就是试探一二,三姑娘毕竟是二房的,要是老太太擅自做主,只怕将来留有口舌。”
    探春点了点头,低声道:“老太太的心意我明白,就是你真的要去伺候大老爷。”
    鸳鸯笑了起来,“老太太跟我说了,我是以正经妾室的身份嫁过去的,大老爷屋里每个主事的女人到底不便,再者我去了那边也方便留在府里伺候老太太。”鸳鸯说着,扯了扯袖子道:“老太太的心思我也明白,她原本是想让我去琏二爷那边,可是这事被二爷亲自拒绝了,这才让我去大老爷那边,大老爷这两年已经鲜少沾染女色,我再如何还有老太太撑腰,即便将来老太太不再了,还有二奶奶,二奶奶是个厚道人。”
    鸳鸯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探春听在了心里,看着鸳鸯道:“行,那我这就回去让侍书她们收拾起来搬到老太太后院去。”说完便起身离开。
    鸳鸯看着探春背影低叹一道:“三姑娘就是太好强了。”
    且说张瑛从贾母那出来,先是去惜春那看了下。惜春也不理人就跪在蒲团上念经,一会儿秦可卿来了,见了张瑛便拉着去外头说话。
    可卿刚有了身子,眼下还不大显,张瑛让她坐在垫子上,可卿轻声道:“不妨事,没有那么金贵。”说着便侧了脸道:“我把府里的楼修了下,建成了个佛堂,过几日就请四姑娘回宁府。”
    可卿也是瞧着贾府的院子主子越来越少,而惜春性格又冷淡,生怕她惹了贾母的眼,这才想着法把她挪出去。可卿的意思张瑛明白,只是这事就怕惹惜春多想。
    贾琏从外头回来,略带着酒意进了院子,张瑛扶着贾琏进屋,菊青已经端了铜盆过来。贾琏弓着背把水扑在脸上,接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最后解开外衣,裹了一件狐皮袍子进了里屋靠在软塌上喝了口清茶道:“可真真是太累了。”
    张瑛端了碗醒酒汤过来,一只手撑在扶手上靠近贾琏道:“我让你打听的人怎么样了?”
    贾琏端起醒酒汤,几口就喝了个干净,仰起头看向张瑛道:“王夫人不理事,不是还有李纨么,可别你在这忙活半天到头被人说你多管闲事啊!”
    张瑛低着头冷笑起来,看着贾琏道:“珠大奶奶少年守寡,一个人带着贾兰着实不易,之前还没分家,老太太次次有好处都给她多一份,也是颇为照顾了,可是分家这么久,她愣是从没上门,要不是这次贾兰出息了,说不定还不会上门。”张瑛说着难免带了一点嫌弃。
    贾琏食指刮了刮张瑛鼻子,笑道:“能独自护着贾兰这么多年,自然是个有主见的。”贾琏说着便贴近张瑛轻声道:“兰儿也倒霉,我听说因着咱二叔的事,他怕是要被派到偏远山区去。”
    “这消息可当着!”张瑛一甩手,虽说不喜李纨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姿态,可到底也不想贾兰受冷遇。贾琏嘿嘿一笑,指了指张瑛道:“你也糊涂了,偏远山区也没什么不好,要是他做得好,过几年自然会调回来,一切都看他个人照化。”贾琏拉着张瑛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拨弄着张瑛的腰间的挂坠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个姓张的书生,之前定过一门婚事,后来便没了下文,听说是嫌弃女方家境贫寒。”贾琏说着笑了笑。
    张瑛拍下贾琏的胳膊道:“那另一个人,说是原本和咱家还有些关系的。”
    “这位啊!”贾琏看着张瑛,故意卖起了关子来拉着张瑛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道:“我这有些难受,给我揉一揉。”
    “去!”张瑛一推贾琏,转而狠狠的捏了捏贾琏的腰间嫩肉道:“怪不正经的。”
    “我要是个正经人,那咱两个儿子怎么来的。”贾琏说着,便拉着张瑛的手不放,张瑛半推不就间就两人就靠在了一起。贾琏的手臂搂着张瑛的细腰,缓缓道:“你瘦了。”
    “快说,那个姓孙的如何,他可是亲自上门来提亲的。”张瑛问道。
    贾琏低叹一声道:“要说这人也是有些本事,他的几个同僚都说这人仗义又耍的开。”贾琏顿了顿接着又道:“就是听说,他惯喜欢逛窑子,家里的丫头通房不少。”
    “肯定不成。”张瑛听完便直接否了,想着明日还得跟老太太说一说。却不想贾琏道:“依我看,这个孙绍祖前几日还特意找过我,说是要请我喝花酒。”
    张瑛听到这里看向贾琏,贾琏哈哈一笑,上前一个翻身把张瑛压在身下道:“我自然拒绝了,这人有些小聪明,还算吃得开,就是从不把女子放在眼里,我也是不赞成探春嫁给他的。”
    “三姑娘这出身,只要一打听便知道她是咱府已分家二房的庶出姑娘。这婚事可着实有些难办。”贾琏说着 ,点了点张瑛的唇齿道:“你也别太费心,这事还得靠缘分,我看三姑娘自己挺有主见的。”
    张瑛笑了:“再也主见也是个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总不能抛绣球吧!”张银说着便嗤笑起来,贾琏则直接一拍脑门道:“对啊,可以抛绣球啊,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张瑛一锤贾琏胸口,娇嗔道:“亏你还是皇帝近臣,怎么满嘴胡话。”
    贾琏搂着张瑛笑了起来,待笑够了才说道:“我怕你太操劳了,婚姻大事还是要看缘分,瞧我两就是典范啊!”
    听这话,张瑛不好意思起来,一张脸顿时便红了,指着贾琏道:“好厚的脸皮。”
    且说探春自从那日李纨来过之后,隔日便病了,大夫来过后只说是偶感风寒,吃了两贴药发下汗就好。
    探春自知自己是心病,只是这话不好说,说出去丢人,这不这日好的差不多之后拿了自己亲手做的香囊去张瑛那里道谢,这才刚走到走廊那边见着几个婆子过来,见了探春笑嘻嘻的说道:“三姑娘,那个扶桑使者又来了,今儿来带了好些小东西,老太太正找你去挑呢。”
    探春笑着便折道去荣庆堂,才走到一半便见着一异装男子过来,探春当即便侧了身往旁边岔道走,岂料那男人竟然跟着走过来,探春小跑两步,那人在后面道:“可是贾府三姑娘!”
    探春停住后,微微转过身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事!”
    这人正是藤原归一,此刻他穿着一件扶桑传统服饰,面色冷峻的对着探春先是一服,接着便道:“姑娘可知,我扶桑有意和贵国联姻。”
    “不知。”探春说着,便偷偷看了看这个藤原归一,藤原归一目视探春道:“我父亲有心联姻,贵国皇帝也有心联姻,贵国皇帝陛下有心让南安郡王府的郡主下嫁鄙人。”
    “恭喜了。”探春听到着,还是摸不准这位扶桑人的意思,这些话和自己一个姑娘说有什么用。
    藤原归一笑了笑,看向探春道:“我已经私下里打听过这位南安郡王府不得皇帝看重,而且最重要的事这位郡主不会是个合格的宗妇。”
    “哦!”探春往后退了半步,这个话题她真的一点不想知道,可藤原归一似乎没注意到探春神色,上前接着道:“我认识的人不多,你哥哥贾琏算是一个,他是个不错的人,我很欣赏。所以我想像贵国皇帝请求,由你来缔结两国邦交。”
    探春一贯平和的神情顿时僵住,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藤原归一,最后直接甩了袖子道:“有病看病。”说着便走,藤原归一一个旋转,挡住探春去路,目视探春道:“我知道姑娘远离故国肯定悲伤,只是我这人素来直爽惯了,要是得罪了姑娘在此道歉,还请姑娘好好想一想。我这个提议对于姑娘也是有利无害,我扶桑国男子素来只会娶一个妻子,要是你作为□□和亲人选,我扶桑定然会对你奉若上宾。”藤原归一说完后,再鞠一躬后就此离开。
    探春只觉得荒唐无比,见他走远便径直去了贾母那。老太太指着一桌子的小玩意道:“都是些玩物,你选几个去玩。”探春见贾母神色如常,便想着那扶桑人定然没对贾母说那些浑话,因此只当不在意的挑了三四个玩物回去。
    岂料,这日之后,藤原归一隔日又上了门,又送了一堆东西,虽不是值钱的,可到底是一份心意。
    偏偏这人对着贾母一副乖巧模样,可总能寻到机会再探春跟前说话,探春即有些后怕,又有些隐秘的快乐。
    就在皇宫某次宴会时,皇帝有意无意的让南安郡主出来回话,待宴席差不多了,便私下里叫了藤原归一道:“你父亲来信我已看了,说是要给你找个比你成熟能管住你的,你看郡主如何!”
    藤原归一面色凝重的说道:“陛下,我瞧着郡主年纪尚幼,恐怕管不住我,倒是听说荣国府三姑娘年纪轻轻便管家,虽说是二房所出,可一直都养在老太太身边,又孝顺又懂事还持家有道。”
    皇帝没想到这个素来不怎么说话的藤原归一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是一大篇赞赏的话,当即便笑着道:“你这么说,那定然是认识人家了。”
    藤原归一已经知道□□风气,女子名声很重,当即便道:“我不懂贵国风气,唐突了这位姑娘,恐怕她还不知道我姓甚名谁。”
    “哈哈哈~”皇帝笑了起来,指着藤原归一道:“我倒是喜欢你这个性子,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了你。”
    第122章 番外二
    水面波光粼粼, 春风荡漾。
    黛玉站在船头看日出,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孩子从船舱内跑了出来,雪雁跟着跑了出来, 一把揪住道:“看你往哪跑!”
    那孩子冲着黛玉大声道:“娘亲, 娘亲。”黛玉笑着过来,抱起了孩子, 对雪雁道:“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雪雁鼻子有些发红, 搓了搓手帕道:“一早就闹着要来找娘亲, 哄了好一会没用就给他穿好衣服起来了。”
    黛玉嘴角弯起, 手指戳了下孩子的鼻子道:“在外面不能乱跑, 掉进河里怎么办啊!”
    那孩子鼓着一张胖脸,咿咿呀呀的说道:“我,我会游泳!”
    雪雁忍不住笑了起来,黛玉笑呵呵的抱着他进了船舱,教给一旁的奶娘道:“先喂他吃饭,还有两个时辰就靠岸了。”
    雪雁跟着黛玉先去苏州祭主,接着又去扬州住了些日子,好不容易要回京城了, 虽说雪雁出生扬州, 可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 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京城人士。
    胡飞骑着马, 身后跟了两辆马车,看着船只靠岸,黛玉从船舱出来, 见了他道:“怎么亲自来了,你该多歇歇。”
    胡飞下了马,几步上前牵住黛玉的手左右看了看,方道:“不累,倒是你消瘦了。”
    黛玉侧了脸微微笑了笑,奶娘抱着孩子上前,胡飞一把抱过,那孩子见了胡飞直接冲着胡飞吵嚷道:“父亲,父亲给我带好吃的了么.”
    胡飞从胸口掏出半袋子糖炒栗子塞进他怀里,接着把孩子给奶娘,又拉着黛玉往马车边走道:“今儿晚上贾琏请了大家去贾府喝酒,你要是累了不去也成。”
    黛玉瞥了一眼胡飞,略带不满道:“来来回回就这两句,我哪有那么娇气,在船上早就睡够了,正想着好好出去喝个酒。”
    黛玉说完,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二叔可回来了。”
    胡飞点了下头,看着黛玉进了马车后道:“前几日就回来了,贾母也因为这事有心热闹热闹。”胡飞说完,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咱府多了一个人,你且当她不存在便是。”说着便上了马。
    黛玉看着胡飞这略显急促的背影,摸不准到底是什么事。
    一年前先帝驾崩,新皇登基,胡飞等被委以重任,每日都忙的脚不沾地。黛玉借着这机会去了苏州扬州等地故地重游,好好的玩了一趟。待一进家门,刚洗漱好便见着紫鹃气呼呼的过了来,见了黛玉低声道:“姑娘,您出去这几个月,府里多了一个人。”
    “黛玉一面让丫头梳发一面道:“怎么了,到底多了谁?”
    紫鹃夺过小丫头手里的梳子,摆了摆手让旁人推下后说道:“这才刚出国丧,北静王就给老爷送了个歌姬,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黛玉脸上的笑渐渐冷了下来,看向紫鹃道:“后来呢!”
    “老爷把她安置在西边的小阁楼里,就指了个七八岁的丫头去伺候,看样子也就是给北静王爷一个面子而已。”紫鹃说着说着,又劝起黛玉来,说什么胡飞每夜都回家,只要回家都是独自睡在主屋里,并不用丫头伺候等等。
    黛玉见她先是为自己气呼呼,又怕自己多想拼命描补,忍不住便道:“尽管说就是,这些事都是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紫鹃啊了一声,欢喜的拍了下手道:“也是,我怎么忘了,姑娘自从成婚后再也没哭过,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黛玉吃了点米粥点心后披了衣裳在窗户下的罗汉床上躺了下,胡飞见黛玉歇下了便拿了本书坐在了外间看书,直到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进屋,黛玉其实一直没睡实,听着胡飞翻书的声音,心安的很。
    “该去贾府了。”胡飞说着便扶起黛玉,又拿了衣裙给黛玉挑选,黛玉选了一件白底红花的素净衣裙瞧了瞧梳妆盒,最后挑了一只虫草点翠珍珠华胜,接着又在左边鬓角戴了两只半月镂空白玉发簪后,左右看了看后道:“好看不!”
    胡飞拿起梳妆盒里的一只大红绢花道:“右边戴这个显的皮肤白。”
    黛玉看着胡飞手里那大红绢花,忍着没说话,偏偏胡飞没注意黛玉脸色,还想着帮黛玉戴上,却别黛玉一把扯下来,丢在盒子角落嫌弃的说道:“我今儿这发髻的右边是故意留白的,还有大红绢花,我要戴了活像恶俗的媒婆似的。”黛玉说完,瞪了一眼胡飞问道:“我黑了?”
    胡飞连忙道:“一点都不黑,我浑说的,你就当个屁放了吧。”
    “你……”黛玉想骂,又觉得那话太难听,遂一甩帕子道:“几个月不见,你倒是满口浑话了。”
    胡飞摸了摸鼻子,一点没生气反而上前拉了黛玉手轻轻搓了起来。黛玉低着头笑了起来,推了他一把道:“快走吧,我也想老太太了。”
    老太太自今年开春以来身子便不大好,幸好新帝大赦天下,贾政得以回京,有了这喜事一冲,身子渐渐好了起来,这不等黛玉进了荣庆堂便见着贾母由众人簇拥着坐在上首,好不热闹。
    “给外祖母请安。”黛玉说完,贾母便招呼黛玉上前,拉着黛玉的手看了看笑着指责道:“你这么个人这么就敢带着孩子出远门,都孩子娘了可不能任性。”
    黛玉笑着点头道:“以后再不敢了。”胡飞在旁道:“整日闷在京城也怪无聊的,我派了好几个小厮沿路服侍,不会有大事。”
    贾母笑了笑,对胡飞道:“就你宠着她,以后可不能太依着她了,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贾母这话听着是责怪黛玉,实责是试探胡飞态度,如今见胡飞一脸宠溺,便也放心许多,又让黛玉把孩子抱出来问了几句话后,张瑛在旁道:“林妹妹出门一趟瞧着精神了许多,连眼睛都更有神采了,快跟我们讲讲沿途的见闻。”
    黛玉一张脸略带绯红,坐在张瑛和贾母当中笑着道:“琏嫂子可饶了我吧。”
    张瑛拉着黛玉笑了起来,迎春挺着肚子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想出去走走,就是总没机会。”
    黛玉看向迎春笑着上前摸了摸肚子道:“二姐姐这还得第一胎,可得好好养一养。”
    迎春瞅着黛玉笑道:“你不也才生了一个,倒像已经生了十个八个似的。”
    黛玉则笑眯眯的回嘴道:“哦,二姐姐这事怀上了就忘了当初托我找宫里太医的事了。”
    “还有这事!?”宝钗听了一耳朵,忙问了起来,黛玉捂着嘴看向迎春,迎春索性直接说道:“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就是我眼瞅着林妹妹都有了身孕,心里着急,听说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刘太医素有名声,想找他看一看么!”
    宝钗听了这话,略带夸张的说了句:“还有这事,也不是二妹夫知不知道!”说着便大笑起来。
    迎春捧着自己的肚子瞪了一眼黛玉,慢条斯理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人之常情好哇!”
    “二姐姐说的对,确实是人之常情。”黛玉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对宝钗道:“不可再笑了,二姐姐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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