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错眼一会儿,就出现了你,塞拉小姐!”
    塞拉闻言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对方的话里话外像是颇具野心的人呢,一个能在空中一待七十年的人,会这么没有耐心吗?
    只是人家的态度她也不好作何见解,便微微一笑:“这样听起来,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事态好像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呢,威斯曼先生。”
    白银之王听了却不置可否,反而停下了舞步,这会儿的动作,塞拉正被他环着腰身体往后倾,这样一来她的身体便没有了平衡,上半身的重量就全覆在了白银之王身上。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干净,白皙得几乎透明,眼神痴迷道:“本只是在天空这段时间,埋下的两个无关紧要的耳目,没想到会回馈我这么重要的消息。”
    “如果那不是我的分身亲眼所见,即便是再信任的亲信,我也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那同时压迫王之力的气势,自由穿梭空间的能力,还有让人起死回生的道具,你到底是谁?去过哪些地方?这世界之外还有多少不可思议的惊喜?”
    “哈哈哈!什么王权者,德累斯顿石板,那些家伙难道就没意识到你真正的价值吗?我曾经以为赤王那强大的力量是值得侵占的完美无瑕的身体。”
    “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有更好的选择出现在了面前。”
    说完塞拉就赫然看见有个白色的狐狸状的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并迅速的袭向自己,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身体的重心又被他掌握着。
    叫一般人来说,还真无论如何都防不胜防。
    可塞拉好歹刚刚经历过的恋情就涉及到男朋友精分,一个人格搞死另一个人格之类的奇葩事。
    即便理论有所不同,但好歹下意识的就能往那个方向反应,不会有中间不得其解的一环。
    因此她在那狐狸钻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伸手一揪,把那玩意儿抓了个正着。
    而此时白银之王的身体因为失去了意思操作,瞬间软倒在地,承托在他身上的塞拉倒是没因为这突然的失重感到狼狈。
    她敏捷的反应能力不但让她轻松的稳住了身形,反而转身一带,就将白银之王的身体搂在了怀中。
    被她控制在了掌心的狐狸也就没了翻盘的机会。
    对方大感吃惊:“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动作?这么近的距离我怎么会失败?明明对付白银的时候——”
    话没说完,就被塞拉在手里使劲晃了晃——
    “我刚刚还在嘀咕呢,一个九十岁的人了,居然轻浮跳脱得跟个中二病一样,果不其然。”
    “小东西,看到点好处就光知道贪心,都不仔细打听清楚状况的吗?”
    “比起什么气势,什么能力,姐姐我本身的力量才是更绝对的,值得提防的东西啊。”
    小狐狸还打算逃,但饶是它能够轻易穿透一切物体,甚至初始之王权者白银之王都无力提防的特性,然就在这稀松平常,不带任何能量波动的掌握中,挣扎不得,也无处可逃。
    塞拉这才有空重新打量晕倒在自己怀里的睡美人。
    虽然现在只是失去灵魂的躯壳,但从眼角眉梢都能看出他悲悯温柔的本质,那种违和感也消失了。
    塞拉点点头:“嗯!果然这样顺眼多了,真想吻醒他。”
    于是对于手中疑似阴谋核心的小狐狸倒是没什么感慨,反倒极尽温柔的轻轻把白银之王的身体放在软塌上,又替人家盖好了毯子,这才冲宗像礼司他们发去了信号。
    然后坐在睡美人旁边一边欣赏美色,一边等大伙儿上来。
    待宗像礼司上来,兜头就被扔过来一只装了白色不明物的杯子——
    “这玩意儿是从白银之王身体里钻出来的,既幼稚又自负,满以为自己一定会成功,所以说漏嘴透露了不少信息。”
    “白银之王应该是被它侵占了身体,真正的白银之王的灵魂不知道是在体内沉眠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者干脆和这家伙以前的身体做了交换。”
    “总之有什么事情就审它吧,它被我用时间宝石控制在了杯子里,永远逃不出来的,放心!”
    这信息量太大,好在宗像礼司反应够快。
    那小狐狸才一脱了塞拉的手就想趁机逃跑,却发现不论多少次,它才钻出杯口,就会发现自己邪门的回到了原地,试了几十次,中二又幼稚的家伙就差点被逼疯。
    宗像礼司很满意这效果,推了推眼镜轻轻一笑:“那就走吧,我想接下来应该有很多问题需要这位——”
    “我是无色之王,被石板选中的第七王权者,不要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我,青之王,我和你是同一个等级的。”
    “啊是吗?那也就是说杀害十束多多良的凶手也找到了,每一句话都有意外收获,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这么配合的嫌疑人的。”
    “那家伙不是已经复活了吗?”小狐狸挣扎道。
    “话是这么说,但你去跟赤组的人解释吧。就说——既然人都活过来了,那当初那几个枪子还有那一群混混绝望的心情也就没什么好追究的。相信周防尊一定很善解人意的。”
    无色之王这下萎了,缩在杯子里瑟瑟发抖。
    塞拉走过来,抽着嘴角对宗像礼司道:“这,这家伙的心理年龄怕不是只有十几岁吧?你们就是被这么又蠢又中二的家伙耍得团团转的?”
    宗像礼司老脸一红,推了推眼镜,咳了一声:“所以说这就是石板的不讲理之处,你能想象如果不压制它,让更多这样的家伙得到能力之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什么样?塞拉立马就想到了琦玉那边的世界,拍了拍宗像礼司的肩膀:“你也挺不容易的。”
    果然回到了地面,一听多多良当晚遇到的自称无色之王的家伙真身很可能是这个狐狸的时候。
    吠舞罗和青组的人为了这个狐狸的拷问权又差点打起来。
    塞拉叹气,这真的和平不过三秒钟。
    不过既然拘下了一切阴谋之初,那么后续的事顺腾摸瓜也就容易了。
    以至于后面还牵扯出了绿之王,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塞拉还是被马不停蹄的先带到了非时院,几乎没受什么阻拦便见到了黄金之王。
    又或者说对方有种早已等候多时的感觉。
    黄金之王是个看起来极其稳重充满王者威仪的老者,他的第一句话是对宗像礼司说的——
    “老夫早知道你有了此等筹码后会迫不及待,不过看样子,你的孤注一掷还真给未来找到了不错的方向。好吧,让你继承老夫的地位也不是不可以。”
    宗像礼司笑了笑:“什么时候我想要的东西需要一个老头子谦让施舍了?”
    说白了宗像礼司在精英的外表下,本质上也是个控制欲强到极致的家伙。
    别人的控制欲表现在对于周边的人的干涉上,但作为王权者,这份控制欲层面就要广泛得多,他甚至想要世界按照符合他期待的方向发展。
    只是碰巧他的期待符合大义所指,也符合黄金之王的理念而已,不过光是这样,就已经看起来透着野心勃勃的权利欲了。
    这恐怕也是伏见会加入青组的原因吧?比起周防尊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安于现状漫无目的的乱来,宗像礼司这套冷静的欲望更适合他。
    不过在其他王权者眼里自甘堕落的周防尊倒是听着这两人的话,叼着烟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活像个混进来的画风不对的家伙,让人想把他轰出去。
    黄金之王对于宗像礼司的要求答应得很爽快,只是对于白银之王的身体,他要求交予他保管。
    这是应有之义,毕竟两位王者的交情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
    塞拉看到被运过来的身体,倒是有点可惜,本来还想多看看的说。
    周防尊懒洋洋的瞟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欣赏这种类型了?”
    塞拉好笑道:“我一开始就喜欢这种类型好不好?你该不会以为你才是我的理想型吧?”
    周防尊一僵:“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那段时间我很颓,所以才会被你这样的家伙吸引。”塞拉若无其事的说出了一个晴天霹雳:“要换精神状态好的时候,我根本不会看你这种不良一眼,不然你以为咱们那会儿为什么经常吵架?你看我现在的脾气有这么爆吗?”
    周防尊烟都掉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这让跟着他过来的草薙安娜八田等人都看不下去了——
    “尊哥他,真的挺可怜的。”
    周防尊却不信邪:“可你说过迷恋上我的。”
    “这倒是真话,我的前面三任都是运动少年,那还是第一次和运动系以外的类型交往,算是打开了某种先河这样的意义吧,而且你们在床上的表现各有不同,你那时候也是很迷人的。”
    这两个家伙若无其事的在人家严肃的场合谈起了成年人的话题,别的不谈,八田美咲这个童贞是一下子脸就红到了耳根。
    被一旁的伏见笑得差点炸毛。
    宗像礼司是真后悔带这些家伙过来丢人,不过黄金之王倒是还好,那表情,就差感叹一句青春了。
    话题歪了这么多,正事还是要做的。
    黄金之王带着他们来到德累斯顿石板面前,笑道:“几年前有个小鬼,要求老夫将石板交给他管理,想要彻底解放石板的力量,让世界进入异能时代。”
    “虽然被灰溜溜的打跑了,不过客观的说,现有的王权者之中,除老夫之外,那小鬼是最强的。”
    宗像礼司了然道:“这也正是您最近收敛力量,维护国家运行体制的原因?”
    黄金之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宗像礼司明白了,看了这次针对王权者的阴谋,还躲在后面的还不光只是无色之王而已。
    黄金之王早察觉到了这一步,并且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压制不了那家伙多久,才会无视赤青氏族的争斗吧?
    周防尊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和宗像礼司对视一眼,随即嗤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但他的意思但凡对他有所了解的人已经很明白了——
    看来某些人,仗着他平时懒散任性,无欲无求,居然就把赤组当做软柿子捏了。
    但这些事后共同追究反扑的事先放在一边。
    塞拉绕着石板走了两圈,点点头,表示没轻松道:“问题不大,你们想怎么做?一拳打烂它?还是设什么别的限制?”
    在场三个和石板有着紧密联系的王者,亲身感觉到这家伙说出打烂它三个字的时候,石板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悲鸣和动摇。
    别说两个年轻的王,就是黄金之王也被她的粗暴直接吓一跳。
    宗像礼司抽了抽嘴角:“不,不用,你别乱吓人——吓石板。”
    “将石板维持在现有状态中就行了,就像你对无色之王做的那样,还有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剑,也将它的状态回溯到稳定的时期,并且无限循环就好,也省了这家伙给人添麻烦的可能。”
    塞拉无所谓,不过心道这些家伙虽然受石板所累,但意外的对石板还挺温柔的。
    不过这也不难解释,这里的日本能以战败国的立场,在短短数十年间,经济和科技得以飞速发展,稳居世界前列,其中石板的力量功不可没。
    现有的整个国家体制便是以此为中心运转的,怎么可能二话不说毁了它?一个不好体制崩溃,社会陷入混乱,国际地位大跌都不是说着玩的事。
    塞拉做完这些事,整个威斯曼的力量体系得到了稳固,她还留了联系方式给宗像礼司,表示如果再出了问题可以联系她来帮忙。
    自己这边事也办完了,该得第一时间把宝石和斗篷还给斯特兰奇医生了。
    走之前周防尊拉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还完东西还回来吗?”
    塞拉笑了笑,又捻了捻他的蟑螂须:“你们接下来会很忙吧?那小狐狸,还有绿之王,还有白银之王的下落,我就等你们真正清闲下来之后,再来你的酒吧喝酒吧!”
    “不过现在要再把自己作监狱里去,还敢厚着脸皮请我喝监狱咖啡的话,可真的会抽你的。”
    周防尊嗤笑:“说是这么说,还不一样喝了好几杯。”
    紧接着,突然将她抱进怀里,虽然达摩克利斯剑已经回溯到了最佳的状态,即使不用她气势的威慑也能享受久违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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