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她按进怀里,知晓的耳朵紧紧贴在他胸膛的位置,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连同她的交织汇聚在一起。
    他低喃着,声音沙哑温柔:“晓晓,我很爱你。”
    “我知道。”她用力的抱紧他,希望自己瘦弱的臂膀也能给他一些安全感:“顾淮,从今以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知晓很少说什么亲昵的话,大多时候都是顾淮在给她下套,说完了,他再顺杆而下把她的衣服扒光。
    这一次也不例外。
    *
    顾淮还是来见季明伊了,如果不是知晓希望知道她和苏明和之间的秘密,他情愿永远见不到这位名义上的母亲。
    实际上从他出生到现在,基本没获得过亲情,更别提母爱,遇见知晓之前他在国外度过许多年,遇见知晓之后他还是一个人,顾儒生和季明伊对他从无付出,在他印象里几乎没有亲情这个词。
    空旷的别墅里,女人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她身上裹着一条毯子,耷拉着头,只有时不时吐出的烟雾提醒着周围的人,她还是一个活人。
    四周的窗户被关的严严实实,她时常对着高大的天花板流泪,今天也不列外。
    女人仰起头,泪水滑过脸颊:“你看,他多怕我逃跑,防备得这么严实。”
    顾淮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桌上摆着七七八八的烟盒,烟灰缸里满是烟头,这画面颓废又绝望。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和苏明和有什么秘密?”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季明伊像是喝醉了,脑袋在半空中摇晃了一圈,两眼直勾的盯着顾淮,双眼满含控诉,其实她有什么资格控诉顾淮呢?从来就没有尽到母亲责任的可是她。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不想见到你。”冷冰冰的男人,再加上冷冰冰的话语,多像两个陌生的人。
    季明伊觉得很悲哀:“你为了她来见我,为了她来探寻我的秘密,顾淮,你就这么爱她?”
    “是。”
    “你就不怕她会恨你?”
    “怕。”
    季明伊满意的笑了:“那你就回去,别问我要什么秘密。”
    “晓晓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这一刻季明伊是嫉妒知晓的,她一把扔下了手中的烟头,厉声质问:“哪怕她会恨你!哪怕会失去她!哪怕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你还是要帮她?”
    “是。”
    但他绝不容许知晓离开他。
    而他也始终相信,知晓不会抛下他。
    季明伊静静的看着他,这是她亲密的人,却也是最陌生的人,从未有过的负重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缓缓重新坐下,重新点燃了一支烟:“我以为你这样冷漠的人是不会爱上谁的,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爱上她吗?”
    她等了许久顾淮也没有说话,季明伊嘲讽的一笑,说什么爱,还不就是那么回事。
    摇摇晃晃的起身,她准备上楼睡一觉,身后却突然响起了顾淮温柔的声音。
    “我喜欢她的善良,坚强,勇敢。”
    “你们只看到她的柔弱和美丽,却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她被鞭打过,被恶言相对过,被凌虐过,她曾经历过世界上最绝望的事,失去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是她还是她,善良的,纯洁的,温柔的,没有因为岁月的折磨丧失去内心的美好,没有因为不公平的对待而变得绝望。”
    “她仍然身处在阳光里,心里不曾有过废墟,她向往美好的生活,并且努力朝前走着。
    她过得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坦然,干净,纯粹。这样的她,我深深的爱着,会爱很久很久,长过我的生命。”
    从窗外射进的一道光照在季明伊半边的身体上,她无声的落泪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这样会爱人的顾淮,竟让她油然而生出骄傲和自豪,大约她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母亲吧。
    她缓慢的朝前走着,声音十分沙哑:“真是被你打败了,你们要的东西在…”
    顾淮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苏明和的监控范围,看着他开车离开的方向,苏明和立刻说道:“跟上。”
    第42章 42点温柔
    知晓站在顾家别墅门外许久了, 寒冷让她一再裹紧自己的大衣,仰头看着面对这栋豪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两个小时前收到顾淮发过来的短信。
    “证据在顾儒生那里。”
    她抬脚往里走, 佣人打开门探出头看着她:“小姐你有事?”
    “我找顾先生。”
    佣人有一瞬的惊慌,知晓蹙了蹙眉:“怎么了?”
    “没…没事, 先生不在家, 小姐改天再来吧。”
    佣人眼眶紧缩, 面容苍白, 紧张的扣紧了门, 怎么看都是一副心虚紧张的模样,知晓将手放在门上推了推:“让我进去。”
    对方开始慌了, 连忙要把门关上,好在知晓会一些格斗的武术,她制住女佣的手, 用力推开, 女佣倒在地上, 惊讶的看着她:“你不能见先生。”
    知晓觉得不对劲, 诺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这个女佣,竟没有其他人。
    “你们家夫人和小姐呢?”
    “我不知道!”
    不寻常的安静透露出不寻常的事, 女佣反常的举动更让知晓觉得奇怪, 她加快脚步往顾儒生的书房找去, 他没在里面。
    知晓依次找过所有的房间, 竟然都找不到顾儒生,女佣紧张的跟在她身后,一直劝说着:“小姐,先生不在家。”
    “可我看你的样子分明是有内情。”她转过身紧紧的盯着她:“顾先生在哪里?”
    她忙摇头:“我不知道。”
    知晓盯着她看了有一会儿,佣人紧张的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支支吾吾的说道:“小姐,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她索性在一边的凳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女佣:“我来之前就查过了,顾先生不在公司,也没有出国记录,他的秘书说他已经在家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电话不接,邮件也不看,你说说,他能去哪里?”
    “我…我怎么知道?”
    女佣越来越紧张,双手用力的揪在一起,知晓打量她一眼:“那我报警了。”
    “不不不,不要!”
    知晓掏出手机:“为什么不要,堂堂顾先生失踪了,现在已经可以立案了,你说不要?”
    “求求你小姐!”女佣慌忙跪在她面前:“你如果报警,夫人一定会杀了我的!求求你不要报警。”
    知晓挑了挑眉,看来她猜的没错,顾儒生的失踪果然和秦海兰有关系,她没有立刻收起手机,低声询问道:“秦夫人和你们家小姐呢?”
    “夫人和小姐去参加宴会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现在你们夫人和小姐都不在,你老师告诉我顾先生在哪里?”
    “我不…不知道。”
    知晓拨通了警方的电话,女佣慌忙说:“在阁楼!在阁楼!求求你不要报警!”
    电话里响起女警察询问的声音:“请说。”
    知晓勾唇一笑,说了一声:“抱歉”挂掉电话后。
    她径直朝阁楼走去,女佣自然跟上了,知晓问她:“为什么顾家只有你一个人了?”
    “夫人怕人知道…所以解雇了大部分的佣人,她看我老实就留下我照顾先生,所以小姐,求求你不要报警,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阁楼有些透风,门窗都没有关好,因为地势高的缘故更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知晓觉得手脚冰凉,佣人十分有眼色的把窗户关紧,腼腆的笑了笑。
    知晓对她友好的笑了一下:“你们夫人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个…”
    知晓推开了阁楼的门,狭小的房间内,顾儒生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她皱着眉快步过去,他睁着眼睛无助的看着她,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身体十分的僵硬。
    他拼命的想给知晓一些暗示,知晓偏头看了一眼女佣,她正企图靠近她将她打晕,知晓侧身躲过,扔下包包赤手空拳的搏斗起来。
    女佣总归是没有练过跆拳道,拿着棍子一通乱挥,毫无章法的攻击让知晓抓住了机会,迅速抢过了她的棍子将她打倒。
    床上的顾儒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知晓找来绳子把女佣绑起来后,立刻去查看顾儒生的情况,关于他为什么浑身僵硬和出现失语,这得送去医院做近一步的调查。
    知晓通知了安和医院的急救部门,并报了警。
    *
    苏明和跟着顾淮饶了一大圈,并没有得到想要的证据,眼看着他回了家,苏明和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怒气冲冲的踢了司机座一脚:“回去!”
    他又重新回到季明伊这里,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见到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热情,只是淡淡一句:“你来了。”
    “你们合起伙来耍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仰头喝了一口酒,浓烈的酒精呛得她一阵咳嗽,她一边流泪一边大笑,疯疯癫癫的模样让苏明和十分讨厌。
    不过今天,他是一定要拿到那个录音的,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苏明和拿起她身旁的一瓶酒打开,同她碰了杯:“我陪你喝。”
    “好呀。”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到下颌,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妩媚的说道:“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就一醉方休。”
    “明伊,你知道我是爱过你的。”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当初你为什么不答应和我在一起?”
    “我是忌惮方家,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想念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无忧无虑,十分快乐。”
    “现在我们依旧可以过那种生活的。”季明伊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苏明和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你会像从前那样保护我吗?”
    “我会,可是我对不起洛箐,她曾经是我最好的姐妹,也对不起子瑜。”
    苏明和见她已经有所打动,立刻放在酒杯过去抱她:“如果他们不死,又怎么会有我的今天呢?”
    “说起来还是你最厉害。”季明伊点了点他的鼻子,笑得温柔:“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夺走了他的产业,逼得他的女儿颠沛流离。”
    苏明和很反感这些话,那是他心底最肮脏的角落,但是现在为了讨好季明伊,他反而坦荡的点头:“那又如何,这世界从来弱肉强食,怪只怪他们太笨了吧。”
    他并不知道桌子下面已经安好了窃听器,顾淮的奸诈与这些长辈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他离开时重新拿了一个窃听器给她,目的自然不用他多说,季明伊当然懂得的。
    苏明和的心昭然若揭,季明伊再没有死心塌地跟随的道理,也不知道是歉意还是什么,她答应帮助顾淮成全知晓。
    现在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她放下高脚杯拥住苏明和:“可是我还是不会告诉你证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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