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深夜等到日昃,门也从未被敲响过。
    梁逾至特意在阳台摆了一个小茶几,一边处理近来手头上的杂事,一边守株待兔。怎么能静心工作呢?他现在看见什么都会想起沉蘅,想起她是怎么颤声回答的、怎么共他缠绵热吻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秒的流逝,都被他拆解开来,细细琢磨。只可惜,越琢磨品味越心痒难耐,对面的阳台直到现在也还是无人问津。
    男人心烦意乱,丢开电脑,扭头去看那一树繁花。阳台的栏杆间隙中,偶有几枝胆大的夹竹桃侵犯进来,盛开得如火如荼。此刻的梁逾至百无聊赖,伸手摘下一朵花,拿在手里把玩。
    “喂?噢,还是这件事啊。”梁逾至心不在焉,语气淡漠。“姜叔,我现在没兴趣去配合你演戏。”
    “你之前不是还答应我吗?”
    花朵娇弱,没几下就被他碾碎成泥。“是啊,之前答应你的事我都办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做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私事。”梁逾至说完便挂,冷酷绝情。
    沉蘅不比报复他们有意思多了?他想。
    手机闹钟定时响起,梁逾至无奈地笑了笑,他居然被这个女人搅扰得心神不宁,没有按时完成工作。梁逾至懒得收拾小茶几上凌乱的文件,起身换好衣服,就出门去赴生意合作伙伴的约。
    出了门,他鬼使神差般选择去等电梯,像是在期待什么。万籁俱寂中,一股陌生的幽香朝他袭来,成熟而性感。梁逾至心跳加速,蓦然回首,是她。
    “手机不想要了?”男人坏笑挑眉,清俊脱尘的相貌此时多了份邪气,像窗外盛放的夹竹桃,悦目赏心之下,是带毒危险。
    沉蘅长发及腰,通体莹白,平时气质幽淡素雅,今日的她却穿着一件黑色丝绒的连衣裙,版型贴身,勾勒出一个女人最妩媚的曲线,显得复古又风情。梁逾至伸手轻轻抬起沉蘅的下巴,目光赤裸热烈。沉蘅微微侧头躲开,表情也不似以往寡淡,眉目含情,颇有些娇羞躲避的意味。
    沉蘅五官标致,今日妆容素淡,唯有一抹红唇是整体压抑中的魅惑与勾引。她眨眨眼,不自然地坚守自己冷漠的外表:“你不想给,我也没办法。”
    梁逾至回头看了眼缓慢下降的电梯,还在21层呢,有的是时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步步上前贴近,手臂在她腰后虚搂,时刻等待女人惊慌失措地跌进来。
    “你……明明你拿走了我的东西,却要我付出代价来换取,凭什么?”
    “现在来纠结还有意思吗?”梁逾至笑容消褪,手臂使劲一搂,把她紧拥在怀中。“很简单的,一个吻,我就还你。”
    陈翛扬还在停车场等自己一起出席家里的大型聚餐,她没有时间再和这个无赖纠缠了。反正他又不丑,亲一个帅哥谁吃亏也不是她吃亏。沉蘅如此想着,果断捧起梁逾至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好了。”
    “我昨天是这样嘛?”他按住沉蘅的后脑勺,一点一点地朝她低头逼近。女人闭眼仰头,这一次她亲得温和,咬得缠绵,还感觉到对方唇齿间有一个蠢蠢欲动的软东西,她不敢碰。
    “行了吧?”梁逾至贪恋沉蘅柔软的唇,想要继续吻下去,对方却侧脸避开,给他留下一片洁白柔润的肌肤。“你言而无信!说话不算数!”
    梁逾至抵在沉蘅的颈侧,一呼一吸,滚烫而灼热。“你好软。”
    沉蘅为了躲他,将身体极力后仰,很快平衡失控,她条件反射地勾住抱紧男人,慌乱叫喊着:“你别……我要倒下去了!”
    梁逾至趁势把她抱回来,还偷亲了一口,最后才把手机还回去。“不会的,有我在。手机,我们机型一样,已经给你充了电了。”
    “谢谢。”她刻意离他几米远,就连空无一人的电梯里都是对角线站位。
    “你去哪儿?”他开始套话。
    “陈翛扬会来接我。”
    “你们这是又要去哪儿作秀啊?大周末的也不休息?”
    “陈翛扬姑姑回国了,就在华园订了桌酒席给他姑姑接风洗尘,我也要去。”他深信不疑,甚至开始琢磨,怎样的说辞才能更改生意合作伙伴的主意,把晚餐也订去华园。
    亲眼目送沉蘅上了陈翛扬的车,梁逾至紧随其后,一同出了小区。很快梁逾至发现,陈翛扬的车开往的方向与华园南辕北辙。他冷冷一笑,这女人心思藏得还挺深,想要调虎离山,只可惜没能猜到他是如此胆大妄为,是如此丝毫不避讳他们之间身份,敢堂而皇之地开车跟随到底。
    “喂?老魏,上回那家人太多了,我这边有个清净地方。”梁逾至先将车停好,坐在酒店大厅的角落,时刻等待着那对夫妇的出现。“地址我发给你,离你也不远,我开了间包间,等你。”
    这一路上沉蘅心惊胆战,好在陈翛扬另有心事,根本没在意过身后的车与人。进包间前,她挽起陈翛扬,和他装作夫唱妇随的恩爱模样,一起出现在长辈亲戚面前。沉蘅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坐下后就安静吃饭,对长辈最多做到有问必答,不顶嘴反驳。往日这样,很快话题就会转移到别人身上,今天却不然。
    “你们什么意思?”沉蘅抽空发条微信给身边的丈夫。她看得透彻,无论何时,自己都是外人,陈翛扬是永远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用了“你们”。
    “就是你听的那样。我觉得说的有道理,结婚两年不生孩子,瞒不过去。”
    “当初签的协议是不生孩子!!!”沉蘅气愤不已,又不好发作,起身推说去上厕所,施行躲避的鸵鸟政策。
    豪华酒店的盥洗室内华美精致,中间有一根顶天立地的粗壮柱子,上面装满了精美的假水晶和镜子,洗手池绕其围了一圈。这中间柱子过于粗大,常常遮挡住客人视线,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里面。
    “梁逾至?!”她被柱子后面冒出来的男人吓一大跳,“你……你在这干嘛?”
    梁逾至抓起一团沾水的纸巾,上面带着或浓或淡的正红色。“下回别涂这么浓的口红,我去见人,还被人揶揄偷吃没抹干净。”
    沉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本来就是。”
    “别说风凉话了,你这个口红怎么卸不干净?”
    沉蘅在包里翻出一瓶卸妆液,走近递给他。“用这个。”
    梁逾至微笑接过。“你呢?你来这儿是躲人的吗?”
    被戳破的感觉很不舒服,沉蘅嘴硬,背过身去洗手来掩盖自己的愤怒与委屈。“我是来补妆的。”
    她的背影柔美优雅,自然下垂的长发微卷,发尾隐约中透着一线润白。梁逾至不动声色,目光却被那处吸引了去。裙子后腰露出性感的一小截,她却故意用长发遮住,更引人想看。目光下移,她的小腿笔直匀称,脚踝纤细诱人。
    洗手池设计得宽阔,让人不容易贴近镜子,沉蘅个子娇小,踩着黑色高跟鞋又要踮起脚,艰难地对着镜子画唇妆。高跟鞋跟起起落落,声声砸在他心上,有些忍不住了。
    “沉蘅。”梁逾至轻轻唤了她一声,下一秒就如一堵遮天蔽日的山体横移过来,将她压在身下。“想试试吗?”
    唇齿交融间,他低声询问,舌尖不安分地勾勒沉蘅饱满的唇形。“唔……不要。”她有些害怕拒绝。
    梁逾至一手扶在女人的后颈,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强势进入,舌尖灵活撬开对方牙齿,又缠又勾,在内里搅弄得天翻地覆。
    高跟鞋跟发出几声摇摇晃晃的声音,想是沉蘅受不住这吻,此刻已腿软身娇。梁逾至恰好放了沉蘅,双手托着她丰软的臀,隔着衣服闯进了腿间。“这就不行了?”
    “嗯,你别乱来啊!”
    男人抽出一只手沿着她大腿内侧深入,挑开层层布料,刺入湿软森林,微微刮刮弄一番。“湿了?这么快,只是亲了你就流这么多水?”他惊奇不已,心里止不住赞叹,原来女人是这样,又软又湿。为了掩盖自己快叁十岁了还没碰过女人的窘样,梁逾至面无表情,冷漠十分。“水好多,你听见了吗?”
    沉蘅双腿缠紧了梁逾至的腰,浑身颤栗低吟:“嗯……你,不行不行,退出去。”
    “你吸我手指呢。”他舔着她的嘴唇,忍不住挑逗道:“你平时也是咬这么紧?”
    “我咬谁的啊?”她拼命想解释,却又不知缘由。“陈翛扬从来不碰我。”
    梁逾至笑得肆意,奖励性地吻了她。“那我碰你,好不好?我再进一根手指,叁根一起,好不好?”
    “嗯……你快点。”
    “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还要慢慢摸索一阵呢。
    “快点,”她难耐催促道:“你快点,万一外面有人要进来。”
    话音未落,厚实的大门被敲响,传来一声标准礼貌的问候:“先生,不好意思。里面有监控,麻烦您和您的爱人,克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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