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夺舍,她不应该继承原身半点感情才是,为什么心脏还会疼痛?
    大概看出她不舒服,龙其宵也有些吓到,急忙道:“好好,我不说了。”
    韫玉握着胸口半天才缓过神来。
    两人一时之间沉默着。
    约莫一个小时候,差不多登机时间,龙其宵提起她的行李道:“走吧,我们该登机了。”
    两人朝着登机口走过去,人群中却传来阵阵骚动,两人抬头看去,发现一身黑衣的秦南麒正面无表情朝着这边走来,龙其宵脸色大变,把韫玉护在身后快速道:“这个肯定是来抓你的,待会儿你若有机会就赶紧走。”
    韫玉看着秦南麒,脸色也渐渐冷了下去。
    秦南麒走到韫玉面前,柔声道:“玉儿,跟我回去吧。”
    龙其宵道:“秦南麒你找死!”他挥拳朝着秦南麒过去。
    秦南麒身后的亦尘等人也过来与龙其宵打斗在一起。
    韫玉看着秦南麒,语气冰冷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南麒温柔道:“玉儿,你是想去河清村吗?你并不是那些的人子女,不是他的妻子,不是孩子的母亲,你若去到河清村是没有办法继承原身的感情,你看着她的亲人只会更加的内疚,这又是何必,但不如彻底斩断与他们之间的联系,跟我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
    韫玉冷声道:“不好,不管如何,我都要去河清村看一看的。”
    “玉儿,不要闹了,跟我回去,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成人不好吗?”
    “秦南麒,你要说怎么说才明白,就算我能活下来是你的功劳,但我不欠你什么,也不想继续与你纠……”她话还未说完,忽见他抬手一挥,韫玉眼前发黑,人彻底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韫玉想着,到底是她大意,才帮着贺家解决蛊虫,她甚至没有好好休息过,体内灵气本就消耗的差不多,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出手,他竟然敢这么做……
    耳边似还传来龙其宵震怒的声音,“秦南麒,这是公共场所,你竟敢直接抢人。”
    秦南麒打横抱起韫玉,冷淡道:“她本就是我的,我只是带她回家而已。”
    “你这个畜生,她可是你嫂子!”龙其宵没想到秦南麒对小玉儿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他彻底炸了。
    “拦着他。”秦南麒说罢,抱着韫玉离开。
    …………
    韫玉是晚上醒过来的,她脑子有些疼,半坐起身,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富丽堂皇,纯现代化的装修,这里不是盐平村,应该是帝都秦南麒的家里。
    她趿拉上拖鞋下了床,推开房门,看见楼下的客厅,秦南麒正坐在沙发上看报,听见动静回头看向她,柔声道:“玉儿,你醒了,下来吃饭吧。”
    韫玉闭眼,吸了口气,然后下了楼,她来到秦南麒面前,“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囚禁我?”
    秦南麒想伸手拉她坐下,韫玉后退两步,他轻笑一声,“玉儿,你乖乖的,你肚子已经五六个月,不适合到处奔走,先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其余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好吗?”
    韫玉也不知为何,心中烦躁的不行,她二话不说,转身上楼。
    秦南麒轻轻叹了口气,吃饭的时候给她端了上去。
    韫玉并没有绝食跟哭闹,她安静的把他送上来的饭菜吃完,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两下,她伸手抚了抚腹部。
    秦南麒笑道:“你之前帮着贺家解决蛊虫身体就有些虚弱,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进补一些才好,你晚上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玉儿,你安心养胎吧。”
    之后韫玉也不怎么出房间,也没提出离开。
    她知道秦南麒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越是如此,她越发怀疑当初他说的那些话,她是否真的是夺舍的原身的身体,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并不是夺舍,而她其实也就是原身。
    …………
    龙其宵离开机场后,立即给特殊部门打了电话,让人去搜秦南麒的家,另外也给秦予绥打了一通电话,这件事情他必须知道了。
    秦予绥听闻后,电话中沉默许久,哑声道:“我过来一趟。”
    龙其宵犹豫道:“那韫家人……”
    秦予绥道:“我必须过去一趟,我会让谢勒他们过来河清村一趟,帮我护着韫家人。”
    龙其宵:“也好,那你尽快过来吧,我先去要张搜查令。”
    可让龙其宵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搜查令根本要不到,上面说是已经搜查过一次,总去搜查是不行的,还说秦南麒也没犯法,没有任何证据,上面这次并不同意。
    龙其宵挂了电话骂了句脏话,他知道肯定是秦南麒干的,也不知道用什么术法迷惑了上面的高层。
    没了搜查令,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上门,不过直接上门就是。
    龙其宵等到晚上秦予绥从河清村赶了过来,把这几天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还道:“小玉儿怀了身孕,肚子还挺大的,另外她不记得我们了。”
    秦予绥嗯了声,看着还算冷静,不过他消瘦了许多,手也颤抖着。
    龙其宵道:“现在没有搜查令,我们只能亲自上门,韫家人都没事吧?”
    秦予绥道:“已经让谢勒他们过去河清村帮我看着。”他不敢确定韫家人会不会有事,沈陆离是个疯子,他从不把人命当回事,所以他不能肯定,只是知道玉儿下落的时候他就没办法继续忍耐下去,他想见见她,他已经几个月没有正常休息过,眼睛中都是红血丝。
    龙其宵又哪儿看不出他的异常,心底叹了口气。
    两人直接过去秦南麒的住处,他没有住在别墅区,应该是郊外的庄园上,两人过去却发现根本没法进去,因为秦南麒设了阵法,应该是迷阵的一种,龙其宵看着庄园里的楼层,骂了一句脏话。
    秦予绥没有说话。
    电话声突然想起,秦予绥低头,拿出手机接通,里面传来秦南麒冷漠的声音,“顾诳,你还当真敢离开河清村,莫不是以为我不敢动韫家人?不如你回去看看韫家人吧,莫要以为他们身上带着玉儿给的护身符就没事,那些东西在我面前是无用的。”
    秦予绥握紧手机没有说话。
    秦南麒继续道:“顾诳,你没有办法跟我斗的,你在乎她,在乎她的家人,想要守护她所想要守护的人和物,可我不同,我的眼里只有她,其余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如果她一直惦记着这些人,我会毫不留情的斩断她的这些思念。”
    他说完这番话就挂了电话。
    秦予绥捏着手机,直至手机被他捏的炸开,龙其宵道:“你没事吧,出了什么事情?”
    秦予绥哑声道:“我要回去河清村,韫家人出事了。”
    龙其宵额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骂道:“是秦南麒干的?”
    秦予绥嗯了声,转身离开。
    龙其宵无法,他都不知道秦南麒修为怎如此了得,难道真的无法无天了?
    秦予绥把碎掉的手机扔进垃圾桶,当天夜里已经没了航班,他是第二天上午赶回河清村,韫家人果然出了事。
    是韫兰,她晚上从市区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腿,已经被送往医院,秦予绥直接过去医院的,有韫妈妈跟许兰亭在医院照顾她,韫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发白,他压着心中无法遏制的怒意问许兰亭,“她没事吧。”
    许兰亭走出病床外,秦予绥也跟了出来。
    许兰亭道:“做过手术了,医生说如果修养的好,对以后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过天气冷或者一些时候可能还是会有些腿疼的。”
    秦予绥许久没说话,许兰亭发现他整个人透着冷意,忍不住问,“兰儿的事情跟小玉儿的失踪有关吗?”
    “嗯。”秦予绥的目光透着病房的窗户落在里面韫兰惨白的脸上,还有韫妈妈担忧痛苦憔悴的神情,他道:“别担心了,以后不会出事了。”
    他会先守着韫家人,这些都是玉儿最在乎的人,如果她们出事,等她记起来,她会比死还痛苦的。
    …………
    韫玉并不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
    头一个月,秦南麒一直陪伴她身边,不曾出门过,这会儿天气越发的寒冷,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有些笨重起来,而且宝宝似乎有些调皮,胎动的厉害,秦南麒有请医生过来帮她产检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韫玉明显觉得后期负担有些重。
    身体沉重,孕吐反应甚至比中期严重了些,她每天都想吐。
    身体更加的消瘦,唯有一个大肚子。
    她现在的确不太能出门,也不太能离开,一切都能生产后再说吧。
    只是她有时候会做梦,梦见一个粉嫩的小男孩对着她喊妈妈,梦中小男孩长的白嫩可爱,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她怎么看都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韫玉猛地惊醒过来,她打开灯,看着犹如白昼的光芒,还有房间里的摆设,满头的汗水。
    她起身去洗手间,洗漱间里的镜子里透出一个披散着头发眼眶微红的女子,韫玉捂着眼睛,她有些想哭,但是没有哭出声,哭泣是最没用的。
    之后这个梦境时不时的纠缠着她。
    到了年关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快八个月,她已经闷在这里两个月,想出门走走。
    秦南麒今日似乎有事,并不在家。
    她出门的时候外面守着不少人,亦尘看见她朝外走跟上去道:“小姐,二少吩咐过,您想去什么地方需要我陪着您,小姐您想去什么地方,我开车送您过去。”
    韫玉没拒绝,她其实已经不在乎有没有人跟着,就算她放倒这里所有人离开,秦南麒也能找到她的。
    亦尘开车送韫玉离开半山腰,朝着市区过去。
    他从后视镜看了韫玉两眼,这个韫小姐当真美貌的很,哪怕大着肚子都无法忽视她的容貌,难怪二少想要把她从大少身边抢过来,只是他们都是效忠二少的,这种话也不好当着二少的面说。
    亦尘道:“小姐,您想去哪里转转?”
    韫玉记得大魏朝的国都就是帝都来着,那么当初的皇宫应该也是在市区,她打开手机查了查地图,说道:“去省博物馆附近吧。”她查的正确的话,大魏朝当初的皇宫应该就是坐落于省博物馆附近,她记得省博物馆附近正好有个天禄宫旧址,不知道是不是那里。
    亦尘带着韫玉来到省博物馆附近,韫玉先去省博物馆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隔壁的天禄宫旧址。
    亦尘一直跟着她,他路上的时候还给秦南麒打了同电话,二少说只要她高兴就好,陪着她逛逛吧。
    所以韫玉要去天禄宫旧址,亦尘也陪伴着一起过去。
    韫玉进去后就发现虽然各处的寝宫都已经破旧许多,甚至很多还翻新过,变了样貌,可能这两年前来,这个皇宫早就更换了许多的主人,但韫玉还是能够认出这里就是大魏朝当时的宫殿。
    她在里面走着走着,看到一颗古旧高大的银杏树,韫玉的心都颤抖起来。
    她记得她的寝宫前就有一颗银杏树,当然要小许多,她认出这颗银杏树就是她寝宫前的银杏树。
    银杏树也认出她来,树身轻轻震动起来,韫玉轻笑声,走到它身旁,慢慢蹲下身子,抚摸它的躯干,顺着树根悄悄的给它浇灌着灵泉。
    银杏树再次被浇灌灵泉水,显然很开心,树枝都摇曳起来。
    韫玉却忽然觉得眼前场景都变化起来,她看见恢复了雄伟壮丽的寝宫前,穿着甲胄的英俊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矮小许多的银杏树前,雪花飘落,落在他的身上肩头上,他的身姿却没有动摇半分,许久许久后,他踏雪离开。
    然后就是宫婢们小声的议论声。
    “顾诳大将军又来祭拜公主了,这都过去多少年,顾诳大将军一辈子都没有娶妻,他真是的爱慕了公主一辈子。”
    “可惜公主永远都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位将军,从青年就替她守护着她爱护的国土,这一守护就是二十载。”
    “是啊,顾将军是个英雄,也是重情重义的,如果人真的能有来世,希望他跟公主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我也是这般希望的,希望将军跟公主的来世能够幸福美满。”
    随后画面一转,韫玉看见一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现代打扮的女孩笑眯眯的朝着一颗参天而立的古银杏树走过去,身后还跟着一位英俊的男人,这男人正是寝宫里穿着甲胄透着沧桑和悲凉的中年将军顾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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