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顾不得护住下半身了, 赶紧抱住了阮寒山撑起身体的那只胳膊, 还特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移了一点,避免被阮寒山发现。
    “我真没发烧, 我就是有点热。”开昕担心阮寒山不相信自己,近乎于用哀求的语调说道,“别开灯, 赶紧睡吧。”
    阮寒山听着他糯糯的小嗓音, 感觉到手臂上贴着的软软的身体, 心头升起了一把火, 哑声道:“那我用额头给你试试,不然我不放心。”
    他侧过身子,低头在黑暗中用左手将开昕揽进自己的怀里,用额头贴住了开昕的额头。
    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阮寒山的鼻息轻轻地抚在开昕的脸上,嘴唇更是只要往前靠一靠,便会直接碰到。
    开昕的身体被阮寒山抱紧了,而他的双手还抱着阮寒山的右胳膊。阮寒山这么一搂, 那处滚烫便直直抵住了阮寒山的大腿。
    开昕顿时觉得天打五雷轰, 人生无望了。
    千防万防, 可还是被阮寒山发现了。阮寒山会怎么想?
    开昕几乎是立刻想要挣脱阮寒山的怀抱,可阮寒山却将他搂得更紧了,紧到开昕只要轻轻一动,那里就会和阮寒山产生更多亲密接触。
    开昕像被施了定身咒,霎时不敢动了。
    阮寒山在他的头顶上方发出一声轻笑,像是在点评:“挺精神的。”
    开昕羞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脑子里一团混沌,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感觉到怀里的开昕快变成化石了,阮寒山知道不能再逗他了。
    上次只是脸颊上的一个吻,就让开昕躲了自己好几天;如果这次做得太过火,开昕肯定又会缩进自己的小壳子里的。
    阮寒山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若无其事道:“挺正常的,你要不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憋着挺难受的。”
    开昕重获自由,急忙将自己弯成一只煮熟的虾,听到阮寒山的话,本以为不会更快的心跳,又加速了几分。
    “不用。”他挤出声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应该是午饭的羊肉煲……”
    阮寒山悄悄扬了扬嘴角,替他解围道:“这么热的天吃羊肉的确有点燥了。那你冷静一下赶紧睡吧。”
    开昕“嗯”了一声。
    阮寒山没再说什么,呼吸渐渐变得绵长了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开昕松了一口气。小昕昕此时也深刻领悟了开昕脑中的核心价值观,终于偃旗息鼓了。
    开昕蜷缩在床边的一小块区域,睁着双眼不断提醒着自己要注意和阮寒山保持距离,不能再发生这种情况。
    可精神高度紧张后又忽然松懈,昨晚一夜未睡的疲劳迅速席卷而来,开昕最终没能抵挡住,沉沉地睡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阮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团团似乎也被他抱走了。
    开昕拉开窗帘叠好被子,换下睡衣时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开昕忍不住又脸红了一下。
    开昕对小昕昕再度进行了触及心灵的深刻教育:接下来还要在老宅住很久,小昕昕请你务必认清形势,不要再肆意妄为了。
    开昕怀着忐忑的心情下了楼。
    阮寒山穿了一身浅棕色的运动款家居服,姿势放松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举着手机正在说着什么。
    他看见开昕,又对着电话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笑着唤开昕:“你醒了?”
    开昕忽略胸口乱跳的心脏,努力保持镇定回道:“嗯。”
    开昕望了一圈,没看见团团的身影,问道:“团团呢?”
    “老爷子带去花房了,”阮寒山站起了身,“要不要过去看看?”
    开昕忙点了点头,一下午没见团团便有点想他了。而且现在只要能够避免和阮寒山单独相处,让开昕做什么都行。
    阮寒山唤来一个佣人,让他通知厨师要晚一会儿用晚餐,便带着开昕往花房走了。
    开昕记得阮家老宅的别墅大院外有片湖,湖边就建着好几个玻璃花房。
    阮寒山没让司机开车,带着开昕在草坪正中央的柏油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夕阳挂在天边,散发出暖红色的光线,将它周围的云彩都染红了,大地被洒上了一层金辉,就连草尖上都仿佛跳跃着金色的光点。
    走在前方的阮寒山倏地回过头来,英气俊朗的脸上蒙着一层温暖的光晕,勾着唇角说道:“走快一些,花房看着挺近的,也要走上好一会呢。”
    开昕心尖微微一动,忽略了心底的尴尬,快走两步跟上了阮寒山的步伐。
    阮寒山边走边跟开昕聊天:“这一大片草坪,从我小的时候就有了。然后……”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草坪有些出神。
    开昕应声问道:“然后呢?”
    阮寒山的声音很缓慢,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喜欢上了露营,总想着背着帐篷和小锅小灶找个山头体验一下。但是老爷子那会儿特别担心我的安全,让司机和保镖天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地接送我,我根本找不到机会溜出去。”
    “后来呢?”开昕来了兴致,追问道。
    夕阳的光辉在阮寒山的眼睛里跳动了一下,他笑了一声道:“后来我小叔就想了一招。老爷子去外地出差的一天,他带着我在这片草坪上搭了个帐篷,还用石头垒了一个小土灶。”
    开昕也笑了:“你们做了什么?烤红薯?”
    “没有,是叫花鸡。当时我们看了射雕,特别想试试黄蓉给洪七公做的叫花鸡。就从冰箱里拿了一只鸡,抹了调料用锡纸包了放在土灶里面烧。”阮寒山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开昕想象着大男孩带着小男孩并排躺在帐篷里,紧紧盯着石头灶台的模样。两个人的心情,应该是又兴奋又期待吧?
    开昕似乎能够感同身受,忙问道:“那鸡熟了吗?味道好不好?”
    “没熟。”阮寒山噗嗤乐了,转过头来看着开昕说道,“因为老爷子的行程临时有变化就回来了,结果把我们俩抓了个正着,别说鸡了,帐篷和土灶都被掀了。土灶下面的草坪被烧秃了一块,老爷子气极了,还惩罚我们俩把草坪补回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别墅大院,走到了门口的湖边上。
    不远处的一间透明的玻璃花房里,影影绰绰地有两个人影。
    阮寒山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
    开昕一看,那两个人影一个是阮老爷子,另一个……似乎是阮承凯。
    开昕立刻想到了午饭时,餐桌上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那种气氛。
    不知怎的,他突然对之前的小阮寒山有些心疼。
    小时候关系那么好的小叔,长大却因为争夺家产而和阮寒山彻底疏离了,阮寒山心里是不是曾经很难过很不解呢?
    玻璃花房里。
    一片葱葱郁郁中各种不同的花木高低错落地摆着,空气中弥漫着草木和花朵的气息,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森林一样。
    阮老爷正抱着团团,指着花架上一棵形状奇特的罗汉松对他说:“团团,这叫罗汉松,是松树的一种。”
    团团靠在曾爷爷的怀里,看着眼前歪歪扭扭形状奇特的松树,“呀呀!”地叫了两声,伸着小肉手就想往上面摸。
    老爷子急忙把他的小手攥在手中,低声道:“团团不能抓,上面有刺。”
    阮承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在花房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阮老爷子的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阮老爷子突然开口道:“雨城的那块地不要跟了,之后也不要再贸然听从下面人的撺掇,随随便便就决定要投某一块地。”
    阮承凯没料到老爷子原来什么都知道,脸上表情一时有些难堪:“爸,我知道了。”
    “你到公司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做事情不能再这么心浮气躁毛手毛脚的。寒山虽然比你小了八岁,但这一点你要多学学他。”阮老爷子沉着声音说道。
    阮承凯的表情立刻变了,不忿道:“爸,那是因为他坐在那个位置上。”
    “你的意思是,你坐在那个位置,就能跟他做得一样好了?”阮老爷子反问他。
    “反正我不觉得我会比他差。”阮承凯不服气道。
    阮寒山推开花房的玻璃门时,正好听见了这么一句。
    阮老爷子立刻看见了走进来的阮寒山和开昕,挑挑眉扬声问道:“寒山,你怎么想?”
    阮承凯立刻回头,和阮寒山双目对视上了,叔侄俩颇有些相似的两张面孔,此时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极为生分。
    阮寒山看到阮承凯挑衅的视线,心底也被激起了斗志,淡淡道:“我当然觉得我比较好。”
    开昕站在阮寒山的身旁,觉得这花房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阮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和孙子,觉得十分痛心。两人从小几乎是一起长大,原本亲近的叔侄现在竟变成这副模样,阮老爷子觉得自己负有很大的责任。
    只是现在还不算晚,还有机会扭转这一切。
    阮老爷子沉吟片刻,开口道:“承凯,我知道你一直不服气我把公司交给了寒山。今天既然已经彻底说开了,你们干脆比一比,谁有能力谁就坐总裁的位置,怎么样?”
    第38章 我肯定会赢
    阮承凯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亮光:“爸,你说真的?”
    阮寒山心里五味陈杂, 抿着唇没说话, 深深地看了阮承凯一眼。
    阮承凯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 他的脸颊因为兴奋和激动泛起了一阵红晕, 眼角的笑纹也更深了。
    对比之下, 阮寒山的表情却变得凝重了,他蹙着眉头一语不发,浑身笼罩着一股低压。
    阮老爷子看着两人的表情,眉毛动了动,随即道:“就用午饭时说的雨城的那块地来比。”
    阮承凯一怔, 迟疑地开口:“中午那块地,您不是说不行吗?”
    “当然不是真金白银地砸钱去比,”阮老爷子话锋一转,“你们俩用两周的时间, 针对雨城的那块地, 亲自实地调查、研究并且独立做出一份项目书。”
    阮老爷子又补充道:“你们俩下周一一起去雨城,不准带任何随从和秘书;在雨城的所有行动都要一起进行,每天都跟我汇报情况。公司的事务暂时由我代管, 等到两周后决定了胜利者, 再交还给确定的总裁人选。”
    “至于怎么判断输赢……”阮老爷子顿了顿, 又道,“本来我想交给董事会的, 但想到里面不少人是看着你们长大的, 难免会有所偏颇, 所以这场比试的最终评判者是我。”
    阮老爷子说完,花房里倏地静了下来,阮承凯和阮寒山都在思考老爷子制定的这个比赛规则。
    老爷子代管公司事务,要等两周后才交还给胜者,说明他提出比试绝不是嘴上说说。
    他提出的几个比试要求也是别有用意的:不带随从和秘书,是为了让两人事事亲力亲为,避免借助他人的帮助;一起行动,是为了信息互通,让两人处于同一起跑线,确保绝对公平;最终独立做出一份项目书,是考验两人收集信息、分析信息和做出决策的能力,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考验两人有没有精准的商业眼光,能不能带领凯恩集团越来越好。
    至于评审由老爷子来担当,他白手起家一手创建了凯恩集团,的确是最有资格做评判的那个人。
    老爷子一生做人做事正直,在商场上的风格更是果敢坚决,他绝对不会因为感情因素而影响最终的评判。
    这场比赛,会很公平,最终的结果也会很残忍。
    赢了就是总裁,输了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阮承凯却一点也不觉得残忍,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要做生的那个人。
    自己在公司中层摸爬滚打了那么久,经手了那么多项目,早就拥有了丰富的各种经验:而阮寒山没了总裁的光环,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阮承凯表情自信地率先开口:“没有问题,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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