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就别做美梦,别胡言乱语了,她什么时候主动亲他了?
    “不仅不愿意亲我了,妗妗还凶我……”越瑢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不爱我了。”
    说着拿起一旁玉瓶里插着的一朵花,就开始揪那可怜的花瓣,“她爱我,她不爱我,她爱我,她不爱我……”
    苏妗:“……”
    苏妗简直要服了这戏精了,嘴角重重一抽,再也忍不住起了身,准备先避一避。结果才刚走出一步,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勾了回来,同时眼前景色一转,就被人压在了身下。
    “我还没说完呢,不许走。”
    越瑢单臂撑在她耳边,半束在脑后的长发懒洋洋地散落下来,弄得苏妗脖子痒痒的。她忍不住偏了一下头,而后才推了推这不知又抽什么风的青年说:“妾身得去看看福生……”
    “妗妗,”越瑢却不等她说完就笑了一下,随即目光深深地盯着她问,“你在怕什么?”
    苏妗一怔。
    见她茫然的神色中带着不自觉的抗拒与逃避之意,越瑢一顿,终究还是按下了心中的急切,只笑着俯下身啄了啄她的唇角,声音暧昧地呢喃道:“我又不会吃了你,要吃……也是你吃我啊。”
    苏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而后耳朵刷的一下就红了。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流氓啊!
    不甘心一直被他压制,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了他一句:“谁说的?前些天互换身体的时候,王爷不也吃了妾身一次么?”
    呆了一瞬后笑容瞬间僵硬的越瑢:“……………………”
    第54章
    翌日清晨,小两口在城外的十里亭送走了老镇北王和萧氏。
    想到他们此去江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苏妗心里有些不舍。虽然才相处了短短三年多,但老镇北王对她一向关爱有加。还有萧氏,虽说看着冷漠,不曾与她亲近过,但也从没对她有过什么恶意。
    比起广安伯府那帮人,他们更像是她的家人。因此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叮嘱道:“江南气候湿热,不如这边干爽,父王母后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这一路上,也一定要万事小心……”
    “行了,”萧氏看着这难得露出了一点真心的倒霉儿媳,美艳的眉眼间掠过几许笑意。但她习惯了收敛情绪,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摆手道,“都回去吧,福生该醒了。”
    小福生很喜欢祖母,若是知道自己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她了,怕是会哭闹。小两口因此没有带上他一起前来送别,老镇北王和萧氏也是一早先去看过他,这才启程的。
    “就是,赶紧回去吧,你们母妃父王会保护的,我肯定不让她掉一根汗毛!”老镇北王嘿嘿说着,看了萧氏一眼。
    见他这个时候还不忘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萧氏嘴角抽了抽,有些想笑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动容,顿了顿,方才抬目看向越瑢。
    “我们走了,你……”
    “母妃放心,儿子会照顾好自己和他们母子俩的,您与父王一路顺风。”
    看着神色平和地看着自己,态度恭敬却不见多少亲近的儿子,萧氏心里有一瞬酸涩。但很快她就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说:“好好跟你媳妇儿过日子,不许再欺负她。”
    越瑢一愣,心说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紧接着便想起了当日苏妗顶着自己的身体往他碗里倒莲子汤的样子。他顿时哭笑不得,刚想点头,就见萧氏眼睛一斜,看着一旁的苏妗轻哼了一声,“你也是,把我当贼打的时候不是挺凶挺有脾气的么,他若再欺负你,你别惯着他。”
    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事儿的苏妗:“……?!”
    “什么把你当贼打?”不等她反应,老镇北王已经刷的一下竖起了耳朵。越瑢也是颇为意外地看向了苏妗。
    苏妗:“……”
    不是我我没有别看我!
    萧氏自然不会让这父子俩知道自己那晚的窘样,闻言淡定道:“没什么,就是个意外。”
    见老镇北王还要追问,她果断转移话题,“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这儿媳妇可是个练家子呢。”
    老镇北王一看苏妗那柔柔弱弱的样子,顿时就震惊了:“什么?这怎么可能?!”
    看着这不仅掀了她的面具还给她来了一招祸水东引的倒霉婆婆,苏妗:“……”
    什么仇什么怨?
    萧氏见她一脸惨遭背叛似的痛心与呆滞,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有趣呢。
    “咳,那什么,时候不早了……”
    虽然面具掉的差不多了,但是苏妗还是没打算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亲眼看到和想象毕竟是不一样的。因此说着就想溜。
    然而却被老镇北王拦住了:“这怎么可能呢?妗娘你竟然学过武?这这这,不行,你快耍两招给我看看,要不我可不信!”
    苏妗:“……”
    您不信就不信吧,我巴不得您不信啊。
    然而老镇北王是个特别有求知欲的人,心里疑惑没解开,竟是一副不走了的架势。苏妗嘴角微抽,幽怨地看着萧氏不说话。
    萧氏本来没想逗她,一看这,顿时想笑不已,同时也更不想阻拦老镇北王了。
    苏妗:“……”
    最后是心疼媳妇儿的越瑢出言搞定了自家破爹:“宫里差不多该有消息了,我还得回去处理正事儿呢,你们赶紧走吧。”
    老镇北王这才不甘不愿地带着心情难得愉悦的萧氏坐上了南下的马车。
    目送老两口离开后,越瑢偏头看向一旁松了口气的苏妗,笑眯眯地问:“我替妗妗解了围,妗妗准备怎么谢我?”
    苏妗没说话,上马车后放下帘子,然后干脆利落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见她一脸淡定,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以及“现在满意了吗?可以不要继续戏精了吗”的样子,越瑢愣了愣,大笑着将她揽进了怀里。
    怎么能这么可爱!
    苏妗云淡风轻地看着他,她现在已经很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越瑢被她看的想笑又有些不满足,大手飞快地往她腋下一挠,坏笑道:“妗妗,笑一个。”
    猝不及防之余瞬间破功的苏妗:“……噗!”
    “这个不算,再笑一个。”
    “你……哈哈哈你放开我!你!哈哈哈你好烦!”
    看着自己怀里边笑边挣扎的姑娘,青年清俊的眉眼间漾满了温柔的笑意,他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声音醇厚低沉:“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苏妗心头重重一跳,下意识抬起头,却撞进了一双星光璀璨,盛满了自己倒影的眼睛里。
    “你……”她有些无措,面上却是本能地露出羞涩之意,看似乖顺实则敷衍地回了一句,“妾身也喜欢王爷呢。”
    哪怕知道她这话并非出自真心,越瑢还是眸子一缩,一下收紧了双臂。半晌,他才低笑一声,捏捏她的脸蛋说:“小骗子。”
    ***
    两人腻腻歪歪……准确地来说是越瑢腻歪荡漾,苏妗莫名心慌地回了镇北王府。
    刚进门准备坐下,就听说了方才城中发生的大事儿——有人大清早地在大理寺外击鼓鸣冤,状告赵王抢劫赈灾银并嫁祸栽赃,杀人灭口。
    消息一出,世人皆惊,六年前那场天灾死了很多人,影响很大,众人印象都十分深刻,再加上那击鼓之人又口口声声说此事是赵王指使,百姓们更是一片哗然,纷纷涌至大理寺门口看起了热闹。
    大理寺卿是太子的人,自然不会为赵王做遮掩,当即便进宫将这件事禀告给了永兴帝。
    赵王发现羊皮册子不见之后就已经在想应对之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早已做好一切准备,因此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永兴帝已经知道一切,并大怒吐血。
    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永兴帝作为一个皇帝来说,就算称不上圣明,但也还算是合格的。小事上他可以纵容赵王,可这种会动摇国本,还给他留下了深重阴影的大事……
    查!必须要查个一清二楚!
    因此赵王立马就被关押了,那击鼓鸣冤之人,也就是霍云成,也在太子手下的保驾护航之下顺利见到了永兴帝,并拿出了足以给赵王定罪的证据。
    永兴帝看着那些证据,尤其是其中那本羊皮册子,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赵王不仅抢劫官银,草菅人命,还一直在背着他结党营私……这个逆子这是要做什么?他还没死呢!
    永兴帝越想越惊怒,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离间,半个月后,赵王的处置出来了:贬为庶人,软禁于王府之中。
    消息一出,世人皆赞陛下圣明,太子也终于站稳了脚跟,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这厢,霍云成功报了仇,却没有带着黑子离开镇北王府,而是带着自己手下那帮山匪兄弟投奔到了越瑢麾下。他这是为了兄弟们的未来考虑,也是想报恩。越瑢原本不想要他们,但想着有些事情不方便叶风他们出手,自己手下也需要一些绿林中的人才,又见霍云成身手非凡,为人虽然讨厌但确实有些本事,到底还是收下了他们。
    又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几天。这天傍晚,越瑢正在书房里看书,叶风突然来了。
    “王爷,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宫里那位怕是要不好了。”
    越瑢一愣,抬头:“这么快?”
    赵王还没有死透,太子也还得再拿他演演戏,表现出自己宽厚仁慈的一面,彻底稳住朝中大臣们的心,因此越瑢没打算马上对永兴帝动手,而是想着两个月之后再送他下地狱。可怎么突然……
    “是谁动的手?”
    “属下查过了,没人动手,”叶风说,“得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去了一趟太医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身体早有问题,只是一直在用什么法子压着,没有让人知道。这次应该是因为赵王出事,他气得不轻,这才一时没藏住……”
    “竟是这样,”越瑢若有所思地挑了一下眉,“那我们的计划怕是要变一变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不想就在这时,胸口猛然一痛,紧接着什么都来不及说,便一阵强烈晕眩,眼前黑了下去。
    “王爷?!”叶风大惊。
    同一时间,正在屋里给胖儿子讲故事的苏妗也是猝不及防地捂着心口昏了过去,吓得一旁的栖露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她匆忙去扶她,却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栖露一惊,低头一看,看见了一缕灰烬缓缓从苏妗的袖子里飘了出来。
    四方道长让她随时随地带在身上的那道符,自燃了。
    第55章
    苏妗和越瑢没有任何征兆地陷入了诡异的沉睡中。
    宋修和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他们醒过来,只能写信给师父四方道长,请他前来相助。只是青云山离京城太远,就算四方道长收到信后马上启程,来去也得最少半个月的时间,众人心里很是犯愁,就怕苏妗和越瑢等不到四方道长前来。
    就这么过了五日,这天晚上,栖露正准备给这倒霉催的两口子擦脸,自打昏迷之后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越瑢眼皮突然动了一下。栖露吓了一跳,随即便是大喜,忙扭头去叫睡在外间的宋修和:“宋公子!王爷!王爷似是要醒了!”
    宋修和整日整夜地守着这两口子想办法,早已累得不行,这会儿刚刚睡下。但一听这话,青年还是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什么情况?!”
    他撑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冲进里屋,一定神,就见小榻上的越瑢正痛苦地拧着眉头,一副想叫叫不出来的样子。他旁边床上的苏妗倒是没什么事,依然睡得平静。
    “师弟!师弟你怎么样?!”
    宋修和连忙去把越瑢的脉,然而越瑢的脉象十分诡异,忽强忽弱,忽快忽慢,最重要的是,竟还忽男忽女。
    宋修和很是吃惊,下意识要摸针稳住他,可就在这时,越瑢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不由吓了一跳,想说什么,就听越瑢低低地惊叫了一声:“妗妗小心!”
    话音未落,他突然脸色一变,焦急又惊恐地摇了摇头:“王爷别过来!这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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