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家里谁最大。
    习惯了外冷内热的相处方式, 傅妈妈这脾气就没改过。
    大约是知道丈夫和儿子都会宠着她吧。
    可谁不是一颗血肉心肠, 内里再热,你面上总给人泼冷水,总有看不透、吃不惯、不喜欢、受不了的时候。
    不改脾气这点上,傅妈妈固执,不理解妈妈的这点上, 傅知非也固执。
    好起来的时候也夸, 但是遇见了选择, 走到了岔路口上,这母子俩就要犯冲。
    “我生他,他却是个来讨债的。”傅妈妈常常这么想她的小儿子,想起来就头疼。
    傅教授和傅知礼也常劝解小儿子/弟弟:“你是她儿子,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你让让她又何妨?她替你选的路,你先走着,一边给自己做准备,之后绕个弯再回自己的选择上,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既保全了她当母亲的颜面,又能达成你自己的目的,难道不好吗?”
    傅知非和他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犟脾气,直挺挺地回答说:“不好。”
    于是后来傅教授又尝试着改变妻子的看法,傅妈妈对付丈夫从来很有一套,掏手帕一哭“你不爱我了”,胜过千言万语,不战而屈人之兵。
    傅教授很无奈:“老夫老妻了,说这个做什么,我是在和你讲道理。”
    傅妈妈说:“老夫老妻了你就把我当你的做饭保姆,从前年轻的时候说得好嘛,信里写‘此情与天共寿,誓与卿卿久长’原来全是唬我的!”
    傅妈妈把箱箧里的书信一倒,傅教授看了他们年少时候的言辞也要脸红,只能连忙推拒:“好好好,你说得都对,我都听你的。别翻这些了,留着做什么,叫儿子们看了笑话。”
    傅妈妈小声嘀咕说:“你老了吧这么健忘,你以前说的留下来老了能一起看着发笑的,追人时候没脸没皮,老了倒磨薄了脸皮。”
    而后哼一声把书信收拾妥当,又存回她的小箱子里,还特特就把箱子放在衣柜,每天提醒丈夫一次“别和我吵架,你和我吵架就是打你自己的脸”。
    所以这家庭战争里,傅教授两头为难,输得最惨。
    傅教授吃完了饭,心里糟糟的想,这事要怎么办呢,真是糟心,他想和妻子讲道理,但在妻子面前,道理都是不打紧的。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他知道的道理她不知道呢?
    撒娇和眼泪最是女人的武器,在这一点上傅妈妈修炼得炉火纯青,几可得道飞升。
    傅教授心情复杂地收拾了碗筷,厨房里有洗碗机,是傅妈妈给他买的,当时一边付钱的时候还要一边忿忿“为什么你就有洗碗机,我就没做饭机呢,你这个资本家”。
    傅资本家教授非常无奈。
    厨房的响动没了,傅教授斟酌半天,还是走到妻子面前,用了个最老派的开头,说:“你知道小非的事情了吧?我觉得我们还是……聊一聊比较好。”
    “聊?有什么好聊的?聊谁?”傅妈妈头都没抬,“我没有叫小非的儿子。”
    傅教授坐在她身边轻声啧了下:“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傅妈妈把毛线针抽开,拉着线又拆,一边说,“我活着就没意思!”
    傅教授拦住她:“哎哎,你这打了好几天的,别拆啊。”
    傅妈妈抢过他手里的毛线:“我打错了不行啊!”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傅教授停顿一下试探问,“你见着小非和他……那谁了?”
    傅妈妈硬邦邦说:“没有。”
    她拆过了打错的地方,又把毛线针去挑线孔继续打,奈何老了眼睛不太好使,一个一个孔穿过去看不清也没耐心,又气得不行。
    傅教授猜测说:“那你是去知礼那里了?瑶瑶怎么了惹你生气?”
    傅妈妈没耐心对付那堆毛线,只觉得自己做的全是白瞎,气得捂了把脸:“她怎么了?孩子大了都不听话!”
    傅妈妈哭说:“她知道个什么,就晓得自己是对的。对的、对的能当饭吃吗?对的就能让别人也都觉得是对的吗?jiāo男朋友还想结婚,他做梦!说出去他不嫌丢人我怕!”
    “你们都觉得我是错的!我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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