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居安把杨仟仟的脑袋搂在腰间,“你妈妈现在很脆弱,也不能生病,她——”
    “陆居安,”陆星昀侧脸一瞅,坐着的妈妈的脸正对着站着的陆居安的腰带以下,“你还要脸不要脸了!”
    隔着几层布料,又软又硬……杨仟仟双手扣上陆居安的腰,推开,昂起脸对他说,“你还要脸不要脸了!”
    陆居安难得老脸一红,如果只有杨仟仟一个人,他绝对会兴奋地说几句调情的话,但是在大儿子面前,(是的,他现在已经自动地把陆星昀归结为大儿子,杨仟仟肚子里的那个是小的),有点不合时宜,“我……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再弱弱地加一句,“真的。”
    “谁信,色鬼,阿嚏”,陆星昀又打了一个喷嚏,拖出两道清鼻涕。
    陆居安抽了一张纸给儿子,手背叩上他的脑门,看看他有没有发烧,对别的房间喊道,“三叔,温度计在哪里?”
    杨仟仟抽了纸,不嫌脏地给儿子擦掉了。
    父子俩这么亲昵的动作,除了上次照相贴近一些,现在还是第一次。还是家里好,陆星昀这么想着,在家里当皇帝,在外面……当民工。
    “星昀?”陆居安温和地跟他说。
    “嗯?”陆星昀算是温和地回复他。
    “我有件事要跟——”
    “星星!”小王子哭着跑进来。
    陆居安:……今晚第三次被打断
    “星星,”小王子抱着陆星昀痛哭流涕,这次打击比前几天野狗追他还狠,“我爸爸把我妈妈搞怀孕了,我妈妈在保胎,连我失踪了都不知道,呜呜呜,我现在不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儿了。”
    “你还真是可怜呢,我爸妈就不会生二胎。”陆星昀怜爱地摸摸小王子的头,直到小王子的鼻涕黏糊糊地流进他的衣领。
    “星昀,其实你妈妈——”
    杨仟仟打断陆居安,“我有点累了,星昀你也先上去休息吧。”
    小王子还企图得到杨女士的关注和安慰,被陆居安无情隔开,“赶紧洗洗睡吧。”
    陆星昀和小王子分别回房后,陆居安扶着杨仟仟的胳膊,就像太监扶着太后,“他总会知道。”
    “过几天吧,他这几天有得他忙的。”
    第二天陆星昀准时七点醒,楼下的小小绵羊长大了不少,还跟在陆娟身后喝奶。陆星昀洗漱后吃了点东西垫腹,健身30分钟后洗澡,再下楼和妈妈一起吃早餐,陆居安最好煎一个香香的星星状鸡蛋给他。
    他下楼,没错,是煎蛋焦黄的气息,陆居安正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陆居安端着两个碟子出来,一碟给了陆星昀,一碟给杨仟仟。
    “星昀,昨晚睡得好吗?”杨仟仟蘸着面包酱,问他。
    “好。”还是金窝好,家里量身定做的床垫与他身体的骨骼跟肌肉无比贴合,一早醒来他小感冒都好了。
    美好的一天,即使煎蛋有些糊了,陆星昀吃一口煎蛋,喝一口豆浆,这是爸爸妈妈对我无与伦比的宠爱与关怀,他真是个幸福的孩子,比小王子那倒霉蛋幸福多了。
    “陆居安。”陆星昀喊道。
    陆居安把目光从杨仟仟的食物上收回来,想着待会给她保温杯里放点红枣片和枸杞,听到陆星昀的呼喊,“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妈妈了。”
    把你妈妈照顾到怀孕了,陆居安喝了一口粥镇定一下,幸亏儿子的叛逆期已经过了,“咳,我应该做的。”
    “还有,我公司的事,谢谢你。”陆星昀诚恳地向陆居安道谢。
    他在飞机上就听了林秘书的汇报,他迟迟未露面向大众给出解释,陆居安顶着压力周旋,事情没有变得更糟糕,反而给他铺好路了,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陆星昀一如往常地先去公司。
    今天杨仟仟要和钟顾问去做妊娠检查。陆居安也要跟着去。
    本来找的是一家保密性高的私人医院,但是陆居安说再保密都可能会泄露基本信息。他联系了陆思危,陆思危沉默了一会后说,“你们过来吧,杨仟仟的血液常规需要再做一次了,她有一项指数偏低,可能会对妊娠造成影响。这只是从医生对病人的角度,你不要多想,我走出来了。”
    两人到了陆思危的病理研究院,陆思危只是看了杨仟仟一眼,点了一下头就撇开了,和陆居安说话。
    他们走在两面都是玻璃的长走廊中,杨仟仟和钟顾问跟在他们身后,再后面跟着的是陆居安得秘书。
    陆思危比陆居安矮一点点,很像的背影,走路姿势不一样,杨仟仟能远远地凭走路姿势判断出陆居安的身影,因为朝夕相处十分熟悉他,而陆思危就不能了,没有那么熟悉。
    白大褂确是熟悉的,他的手插在百大褂的大口袋里,期间有许多病人向陆思危打招呼,陆思危点头笑了一下。
    “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头三个月风险大,你平常注意些。还有孕妇的情绪,多迁就迁就吧,仟仟是个很好的女孩,也不会乱发脾气,”陆思危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其实真正了解杨仟仟的是陆居安才对,而他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了。
    “刚刚的检查还是有一项指数偏低,是因为她之前的癌症所致,头三个月最好不要工作,安心养胎,一个月后再做一次体检,保胎中药是要喝的,我让我们中医的人拿,还有日常的运动,要做,不能总躺着坐着,多走一走……”
    陆思危叮嘱了一大堆,陆居安全都记在脑中。
    走到走廊的尽头,两人开始转身往回走,杨仟仟还以为他们是要去哪儿,两人面对面朝她走来,很相似的双眼,不一样的目光,陆思危对她笑了笑,“别担心,一切正常。”
    医生对病人的口吻。杨仟仟也笑着点头,回他,“嗯,知道了。”
    杨仟仟再次跟在他们后面,找了一个凳子坐。果不其然,他们又走了回来,说了一些家常的话。
    保温杯里的温水徐徐地冒热气,有红枣和枸杞还有人参的香味,杨仟仟喝了一口,些许甜味,楼下是一群在游乐场里嬉戏的小孩,玻璃板隔音,听不到他们的笑声,她要在小说里,孕育和养大一个孩子。
    现实,现实仿佛很遥远了,自从她怀了这个孩子一来。她很清楚自己是在逃避,就让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吧。
    陆居安坐在她身边,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有些想睡,她把头靠在身旁的男人肩上,“陆居安。”
    “嗯。”
    男人的声音通过骨头和空气分别传入耳中,相差不到1秒,只能到达这里,无法到达另一个世界。
    “我都陪着你。”陆居安牵起她柔软的手,又说了一遍,“无论在哪里,我都陪着你。”
    杨仟仟眯着眼,笑了,“好,你说的。”
    “嗯。”
    相差不到1秒,甚至没有0.1秒。
    *
    陆星昀回到公司,首先召开全体高层会议,包括董事会的陆二爷和陆三奶奶,说明他几天未归的原因,是去巴基斯坦考察了,并稳定军心,陆氏将屹立不倒,无可动摇。
    陆星昀身上气势不减,这次除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外,更多了一份世故。
    并作出以下措施,第一,与三房分割,三房所管理的产业,陆氏本部不再支持,盈利和亏损自理。三房的陆三奶奶当场气晕过去,“我们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整个陆氏,星昀你敢担保你的游乐场没有这些活动?”
    “陆女士,就事论事。”陆星昀面上没有波动。成大事者,当有断腕之心。哪些能断,哪些不能断,他这几天已经想清楚了,也知道了自己要什么。
    陆二爷冷眼看着,这是必然结果,陆三还不信,偏要来参加董事会,手脚不干净,自己引狼入室,还想把整个陆氏拉下水不成。
    第二,陆氏全面配合政府相关部门的检查,但对于无关指控,陆氏不奉陪。
    董事会上吵吵嚷嚷,从家族会肃清成为整正的董事职能会议,不服者,你有这个能耐和陆氏主系斗吗?
    陆二爷仿佛看到,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一夜之间,不再是自傲,有了自己的想法,通过自己的手腕去清除前路的障碍物,那他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离被清除的时候也不远了,家族,从来都是越来越小和集中的。
    至于能力,陆星昀从不缺能力,他之前想不通的是自己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按照陆居安给他的套子规规矩矩走下去,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愿为自己也为了陆氏去活去拼。
    会议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
    陆星昀回到办公室,这是他的第一场仗,比想象中的要难,最后二爷爷选择支持了他,使得他那一方的股东都倒向他,最后险胜,他赢了。
    全都在他的计划中,陆二老狐狸,知道他想要什么,除了一个陆三,不可能一次之内把陆二一脉也除了,陆二支持他也为二房争取了时间,同时,还有陆居林的判决……
    林秘书给他倒了一杯红茶,陆星昀喝了一口茶,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暮月,你怕我吗?”
    林暮月也搂上了他的腰,王座之下必然堆着无数尸骨,有些人该杀,有些人不该,王的每一次刀落,她都在旁边为王收拾擦拭刀刃,“今天是你必须清除的人,不然你的整条胳膊都要烂掉,大形势,没有办法。”
    下午的记者听证会,陆星昀简要说明了前阵子曝光的几家酒店只是陆氏持股,并不参与管理,还给了媒体一条他在巴基斯坦连锁酒店拍的视频,虽然廉价,但是床单却是每日更换,欢迎大家监督。
    媒体人问了卖|淫案件,陆星昀说陆氏和陆居林已在配合调查,所有后果陆居林一力承担,公司的法人也是陆居林。
    微博热搜是要上的,网友评论说,最后应该除了赔偿外,应该都都是不了了之,有钱人呗,一手遮天。
    黑评是必须承受的,能息怒众怨的只有把陆居林送到牢里。过一段时间网友就忘记了。
    陆氏开始在网上刷这几年来做的希望工程项目,公益项目,陆氏的股票缓慢回暖。
    这时候,陆星昀忽然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一条艾特他的微博。
    两张照片,一张是林秘书在飞机上睡觉,而他把脸凑过去亲她的照片,是他的自拍,有些模糊。
    还有一张是林秘书把他送的戒指戴在左手中指的照片。
    中指是不是意味着订婚?他迅速百度,不是,右手才是。
    他转发,“等你嫁给我”。
    #等你嫁给我#爆了,陆星昀的神秘女友曝光,六年上下属长跑终于步入恋爱正轨。
    陆氏股票也爆了,一日涨停。
    大家开始通过林秘书的微博号,发掘出两个人的私人微博号。
    日常甜爆了,幻想中的爱情。
    星星摘不下:“上班就能见到她,从此期待上班。”
    网友评论:“今天吃的糖有点多,大家快给我打110,我需要去打点胰岛素缓缓。”
    “楼上,已给你打119不谢。”
    *
    小王子独自在家里买醉,对陆星昀哭诉,“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陆星昀,我真羡慕你,你爸爸妈妈只生你一个。”
    “嗝,”他打了一个酒嗝儿,红着眼睛,“我真不懂我papa啊,都五十多了,哪来得那么多活力,还能生。”
    陆居安带着杨仟仟回来,一屋子酒气,他说,“怎么不能生了?”
    第65章 孕期65
    陆星昀拿起一个杯子, “叮”地和小王子的碰杯。小王子喝大了,嘴巴漏,吧台上撒着零零星星的酒液。
    陆星昀胳膊肘杵着吧台, 斜斜地倚靠, 嘴唇还衔着酒杯杯沿, 一口酒未抿下去。
    陆居安站在他面前,“星昀,你妈妈怀孕了。”
    陆星昀整个人都僵了。
    只有小王子反应特别大,“陆叔叔你刚刚说,仟仟怀孕了?”
    陆居安微微颔首, 再次近乎“残忍”地说出这个事实, “是的, 仟仟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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